《【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177、想家的第一百六十九天

　　离开大厅后的伽尔直接传送到【魔方境域】中。他站在漆黑空间里，面前有个泛光的屏幕，蓝光键盘于右手现身，进入待定模式。

　　失去视觉的少年，眼前的颜色在感知探测下都变成黑白，凄清，冰冷，安静的不像话。

　　虽说来不来这里都对他没有坏处，但想着能早点去极寒瀑域，少走点弯路也不是坏事。

　　少年知道，即便自己嘴上不饶人，面上不能败露软弱，强忍也无法一直隐匿那些痛楚。感知能力伴随失明效果薄弱些许，伽尔能发现自己好多感官都在降低效用，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必须在其他四感消失前，去极寒瀑域找Gal，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回来。

　　人格影响和魔物干扰让进度缓慢，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选好坐标后，伽尔站在传送蓝光里，缓慢睁眼，能力让他看见的依然是一片有着黑白颜色、被线条勾勒的场景。

　　“明明不是冬天……”

　　为什么，这么冷呢？

　　…………
　　距离少年离开大厅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结界消失后的地方并没有变成废墟，尚好的建筑被裁判球擦得干净泛光。

　　嘉德罗斯和雷狮先后离开，神近耀没有遁地，他和安迷修还有格瑞被处理好事情的丹尼尔带到一个地方。
　　借用昏迷老医生的秘密地下室，院长早在那恭候多时。

　　“裁判长大人，那我先回去了。”

　　白衣男人点头，看着老人离去。他回头看着三个参赛者，然后踏上梯道，往下而去。

　　三人互看，跟其身后。

　　经过旋转楼梯来到医院地下二层，这里是老头医生经常研究的地方，著作和标本颇多，大部分都是外界不曾见光之物。

　　埋没的历史，早已被人遗忘。

　　丹尼尔看着之前老医生还未收拾的桌面，上面放着一块双层透明玻璃的标本，中间夹着东西。

　　“这是？”

　　丹尼尔没有回答，他看向神近耀，“你应该知道。”

　　“沃瑞特？”他有些吃惊，难以想象除开和Gal相关的地方，居然存在这样东西。神近耀吸了口气，镇定下来，“可这个……”

　　丹尼尔举着那块玻璃，“是的，这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安迷修垂眸，“凹凸大赛真的没有了吗？”

　　“现如今环境，无法培育，就算有，也活不长。”

　　格瑞清楚这个事实后，抬头抱臂，“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裁判长要放走他？”明明他和现在的事情有众多联系。

　　看情况，丹尼尔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但他没有告知，兴许还有其他在意的事情，导致无法全部倾诉。
　　格瑞猜测，丹尼尔放走伽尔应该有别的原因。

　　他放下玻璃片，转身看着几人，“他有事情要做，我不能拦他。”

　　“是出于大赛规定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应该都知道他的身份。”

　　他看了看神近耀，然后回神继续道，“他如果离开这里，去到外面的世界，危险度会递增不少。留下，还会有机会。”

　　安迷修蹙眉，“可是大赛现在也很危险……”

　　“是的。不过比起外界，他在这里会得到助力。”，语毕，他抬眸，淡金色瞳孔倒映几人，“他不会放任魔物在此作乱。”

　　“可是之前大厅他说过，不会再管。”

　　丹尼尔摇头，“比起我，他更信任你们。”
　　所以，你们在这里，他或许不会离开凹凸大赛，这是最后的机会。再说……他怎么可能让你们死在这里呢？

　　“伽尔不会接受，依态度言，他不想我们牵扯进去。”
　　“在下知道这样做能减少损失，可他一个面对魔物攻势太过危险，加上……”安迷修握拳，回想另一个自己的警告，他抿嘴止声。

　　格瑞看了眼，寒冰湖战斗的场面再次凝聚脑海，“那群怪物一直盯着他，他去哪都会遇到。请问裁判长，你知道他这之后会去哪？”

　　丹尼尔眯了眯眼，“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有个疑问。”，他环视几人笑了笑，“为什么要参与？”

　　若是伽尔在此，肯定会说他笑得非常假。明明知道部分真相，却还是用大赛语气谈论，疏离正题，令人感到不爽。

　　“他是在下的朋友，不能放着不管。”斟酌许久，他还是说了出来。

　　说到底安迷修才认识伽尔那会，的确如另一个世界的他说的一样，带着怜悯之心。
　　那时的他同情迷茫、被扯进危险地方的伽尔。

　　后来在屋顶闲聊，安迷修见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伽尔，对于人际混乱中的伽尔他也是带着引导和担心，更多是来自骑士的执念。

　　迷茫的人，需求指引，破开云雾，迈向光明。

　　骑士不会丢下需求帮助的人，特别是手无寸铁之人。
　　在当时他的眼里，伽尔就是如此存在。

　　濒临边缘之人，他抓着岌岌可危的稻草，仰视头顶的悬崖，似乎期待什么，又宛如放弃什么。灰暗搅拌亮光，变得朦胧，失去聚焦。

　　他在对什么失望？
　　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安迷修不知道。

　　和当初一样，他所顾忌的东西基本没有改变，伽尔并没有真正对他敞开心扉，诉说一切。即便那次闲聊拉进关系，对方说相信他，安迷修也不会笃定自己了解少年。

　　【他想要的，你们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那般言论，安迷修思索起来，伽尔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眼前的参赛者沉默，丹尼尔见他走神，咳了一声，看向另外两人，“你们呢？”

　　格瑞看了眼安迷修，“你们知道的，再重复一遍并不能改变什么。”

　　丹尼尔扬了扬唇角，凹凸大赛的参赛者所有信息，系统都能查到，只要是选手，就没有不知底的消息。
　　当然，也只限于他人所见所闻。至于个人所想，神灵也没偷窥的癖好。

　　丹尼尔了解两个参赛者意图后，偏头看向神近耀，“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行动了。”

　　神近耀闭了闭眼，清楚这道命令来自神使。

　　格瑞不曾怀疑过神近耀和大赛有关系，眷属族间的感应很微妙，不像伽尔那般剧烈，大概是少年过于特殊，神将他分离出去。

　　直到眼前这刻，格瑞确定了神近耀和他一样，都是神下的棋子。

　　共事之人……吗？
　　也难怪他会和这个世界的伽尔认识了。

　　“所以，他去哪里了？”神近耀很少说话，不过在Gal事情上，可谓是惊人之举。

　　“极寒瀑域。他只说有事，但并没有告知是去干什么。”丹尼尔打开先前神近耀的图片。调动参赛者数据是他的权限，不需要确认任何人的意愿。
　　丹尼尔放大那张图，“遗迹和他要去的地方有关，之前裁判球说他在别墅里捣鼓这些。”

　　“这……”安迷修看见那些未知符号就懵逼了，对于这些事，他不是料。

　　格瑞是守望一族，历史文符一知半点，不过深奥点就不行了，毕竟从小就没怎么研究过。

　　神近耀和Gal遨游众多地区，虽不是解读的料，但论学识却是比安迷修要好得多。

　　丹尼尔看着那块破石头，“凹凸大赛有遗迹，但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去了。”

　　言下之意，众人都知道裁判长想让他们去找人。

　　“如果他不愿意，那……”

　　丹尼尔转身，背对他们，半响才开口，“哎。”他叹了口气，然后离开地下室。

　　那就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了。

　　回到监控室的丹尼尔看见七号裁判球在那打转转，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何事？”

　　“丹尼尔大人!Σ(っ°Д °;)っ地狱副本【魔方境域】在两小时前被开启。”

　　丹尼尔动作一怔，“知道了。”
　　报告完毕的裁判球就此离开，继续工作，淡金色瞳孔倒映处理过的七号裁判球，神色暗了暗。

　　——丹尼尔。

　　周边一黑，神使前来。

　　光明神使：“他真去了？【魔方境域】里有【虚空禁地】，很久前就失联，存有众多魔物踪迹。他去那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生命神使：“那怎么办？他明确拒绝合作。说实话，如今他这态度真的有点像他了……”

　　裁决神使：“据说黑暗神使见过Gal，是否如此呢？”

　　黑暗神使：“十多年前的事罢了，不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还未成为神使，在宇宙各地游历。路过某座遗迹，正巧碰到从遗迹里出来的Gal。当年他二十多岁，正值年华，却在那张冰寒清秀的脸上看遍世间沧桑。

　　智慧神使：“好像的确如此。”

　　死亡神使：“不管怎么说，人可得留住，无论用什么方法。不然等待我们的将是毁灭。”

　　裁决神使顿了顿：“可我觉得强制执行并不能带来好结果，若是可以，不如让那些参赛者上阵？”

　　力量神使挑眉：“那群小子能做什么？反正我是看不出他们能压制特异点的。”

　　智慧神使：“不一定呢。武力压制的确如裁决所说，会带来不好影响，兴许还会起反作用。丹尼尔不是说他对参赛者有意吗，那就从这点入手。不过以防万一，我们也得做好准备。”

　　参赛者不行，就该我们出手了，作为下下策，不得不如此。

　　丹尼尔回到监控室，滑动光屏，将几条消息发送出去。至于他们答不答应，只能随缘了。

　　这边丹尼尔传达，另一边嘉德罗斯正质问雷德。祖玛看见队友怂的不行，缩在沙发上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嘉德罗斯大人呢？”
　　“祖玛QAQ……老大刚刚凶我……”
　　“……”肯定是你又惹事了。
　　“我没有，你不要这样看我。”
　　“……”

　　面对沉默攻击，不用猜也知道祖玛在想什么。雷德委屈巴巴，拆袋薯片嚼着，下一刻嘉德罗斯就从楼上下来，一脸不悦。

　　“老大……”
　　“嘉德罗斯大人。”

　　“雷德，跟我去大厅。”
　　“哦。”

　　嘉德罗斯前脚还没出门，后脚消息就来了。
　　是格瑞。

　　“你不用去了。”
　　“啊？”

　　见自家大人离开，雷德一脸懵逼，祖玛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丹尼尔的消息聚集几个前十，雷狮在嘉德罗斯来后不久也带着卡米尔前来。众人汇聚，周边参赛者像是习惯一样，没有一惊一乍。

　　倒也是，吓多了，自然也麻木了。只要眼前没棍刀剑锤，那就是好事，嗯。

　　雷狮和嘉德罗斯看见格瑞他们，猜测大概有新发现，综合数据，他们得到一个限时任务。

　　面上是高排名间的争斗，私下却是搜寻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头衔因成员显得有些滑稽。

　　前十成了搜寻队，可还行：）

　　此刻已是傍晚，丹尼尔让裁判球给了他们限时权限，自由进入副本的能力。一阵蓝光包裹众人，在许多参赛者面前消失不见。

　　和当初一样，进入【魔方境域】还是一片待定区域，再到回神，他们已在一片黄沙中，沙暴肆虐的土丘不断变化，扰乱方向。

　　由于有裁判长助力，他们并没有遇到魔兽，这里安静不已，没有生命气息。根据裁判球计算得出的路线，神近耀追寻记忆，带领众人来到流沙下的洞窟。

　　亮光晕染，沙粒清脆磕绊岩石，倒立在土里的碎瓦又添上一层粉尘，多了几分岁月的味道。

　　这里只有一条小路，蜿蜒崎岖，周边都是碎裂的岩石，部分还带有奇怪印记。格瑞知道，那不是凹凸文。

　　头顶时不时有沙尘落下，周边寂静的只有风声，在耳边环绕回响，轻灵的声音时远时近，倒显得寂寥。

　　嘉德罗斯觉得雷德上次来肯定是闭着眼睛，或者说是瞎。弯弯绕绕说一大堆，竟跑去和祖玛打怪，压根没谈到重点上，也难怪想打他。
　　又或者说掌握权限的他们看见框架，而不是框架内的世界，被局限视觉。

　　遗迹并不如雷德所说，是一片荒芜之地，沙石遍地。

　　它是神圣的，高尚的，掌握历史洪流的刻印。古代文字书写的故事化作符号，在黄沙遍布的岩石上留下足迹，那是文明。

　　埋没黄沙里的古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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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忘了安哥最初认识伽尔说的那句话。（来自29章：‘大概是因为你眼里有太多困惑。’）
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只不过认识久了，熟悉会掩盖那份贪念，但并不是消失。有目的才有方向，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不会被感情桎梏脚步，他们都有理智。
安迷修遵从骑士守则。
格瑞为了家族真相。
神近耀想守住和Gal之间的友谊。
雷狮为了查询真相。
嘉德罗斯因Gal盯上伽尔，还有（不能剧透）。
凹凸世界的他们要做的事情正巧都和伽尔有关，所以才会接近他。不过寒冰湖战斗后出现变化，双方关系会开始升华。真正能留下伽尔的只有平行世界的他们（没有魔物的前提下，平行世界是没有战争的和平美好世界）。
有权限和没权限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只能看见颜色，不知形状，有却勾画轮廓，明确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