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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想家的第一百一十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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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尔还有些不解，但这次交谈消除不少纠结，还算满意，又问丹尼尔之前为什么禁止接触参赛者，现在又反悔的变化。
裁判长笑道：“当初的你太过警惕，加上NPC本该远离选手。在你确认这个群体存在令人信服的因素，因我们协商的特殊，大赛自然不会降罪于你。”
所以，以前那些全在他们计划里？？
好吧，他不满意了。
见少年不爽，裁判长端起茶杯：“但是伽尔，你所有行动都必须建在大赛正常运行上，神使大人特别强调。”
“哼，我比你们有数。”
他点头：“新副本出来，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参赛者遇到你这样的裁判长，真是可怜。”
丹尼尔微笑不语。
刚出大门没一会，他又回来了，凑在门口，十分嫌弃：“还有，给我收回那什么审判者的权限。”
“方便行事的权限不想要？”
少年黑线：“得了吧，因为那玩意，我现在连去选手那套信息都麻烦。”
这倒是真的。
参赛者看见他跑的老远，总是期待不要碰上。大概在所有选手心里，能揍前十的NPC，说不定某天心情差跑来找他们的不是，这可是定时炸弹啊！
“我会考虑的。”
回去路上又下雨了，伽尔没有带伞，找地方等雨停。他背靠支柱，曲着腿，抬头仰望坠落的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清脆又干净。
“他好像知道你。”
雨声泛滥，掩盖人言。
没听到回应，少年死鱼眼：“又生气了？你怎么那么爱生气？”
〈呵，我不和笨蛋置气。〉
伽尔被噎了下：“别担心，我有数。”
Gal斜眸：〈即使被骗？〉
“有你啊，不怕。”
〈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知道，他知道的。
Gal一直用残余的力量维持存在，丹尼尔说的时限虽然没有明提，但多少能猜到。Gal面上不说，伽尔也能感受他逐渐虚弱。
许久，雨中人言依旧。
“我真的很弱？”
身边的影子没有回答。
他垂眸，盯着脚下水洼，以及倒映其中的他：“如果我再强点，是不是就不会寄人篱下？”
若是以前Gal会说你很弱，但现在，透明的影子声音平稳，目光认真。
〈你很强。〉
〈是我拖累你。〉
如果我死透了，他们不会用我来束缚你，就算带着回礼，最终都会成为你不忍离开的枷锁。
伽尔有些诧异，抬手握拳，笑道：“从来没人说我会拖累自己，就算有，那也是技不如人。”
Gal瞳孔微颤，不知该说什么，注视停在空中的手，良久握拳轻碰。
〈嗯。〉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你说我来就苏醒了，那为什么最近才能交谈？”
Gal略过来往走动的参赛者和裁判球。
〈睡过头了。〉
“别闹。”
〈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极寒瀑域带来的伤害过大，所以残留的力量无法让我保持清醒。〉
“那……”
〈别想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普通的灵魂创伤还好，有办法根治，但那是极寒瀑域，没有比它更高位的法则。〉
见他沉默，Gal又道：〈关于他们的条件，你别全顺着。〉
“额，你不是很生气这方面吗，为什么又……”
影子白了他一眼：〈我说不要你去，你会听吗？〉
“……”
很明显，不会。
他警告这么多次，有哪一回是认真履行过的？
“抱歉……”
影子叹气：〈只要保证安全，其余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可能是从没说过这些，他很不习惯，直接原地消失。伽尔很震惊对方的妥协，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吧。
毕竟哪有让自己不舒服的？
回到伽尔意识空间的Gal，抬眸望着头上的光屏，来回走动的人，他们说的话，一眼览尽，那是伽尔的记忆。
听到他答应那群人的提议，Gal恨不得抢过身体亲手宰了他们。
那些人有什么资格敢对他们提要求的？
他们配么？
曾经，他给神使眷顾的星球出谋划策，国王知道他的身份，然而他不知道，那个国家的王不仅没祈祷，还让子民陷入危难，最后还让他陨落。
他被一个青年刺穿了心脏。
那时他第一次明白，神使是一群无能又无知的家伙，连眼底的危险都察觉不了。明知会发生，明知他的到来是在警告，明知魔物早盯上了他。
他带着一身伤，冒着被捕被杀的危险来到国王面前，让他们寻求神使的帮助，紧急避难……可换来的不是生，也不是除掉魔物的净，而是敌人得逞的目的。
星球被吞噬，他陨落在此。
神之祝福又让他回溯年幼。
在他来看，所谓的祝福，不过是悲鸣的诅咒。
神使没有履行义务，也没有保护他们的眷族。在救援到来之际，一切覆水难收，再也回不去了。
两百多年的时光，他没有受到一次帮助，一直孤军作战。
每次疲惫躺在地上，被周边尸山血海包围，他总会想，看见了吗，就算没有你们的助力，我也能继续，少瞧不起人。
死老头，你的这些手下，真是让人失望啊。
一群懦夫。
时间经历的逝去与重叠，伴随重生的记忆受损，他走过的路太过艰辛，漫长又孤独。那双耀眼的琥珀不再明亮，泛着冰寒凌厉的光，压抑许久的情愫终于在某天爆发。
这是他对他们的态度。
他排斥和人类接触，但在厌恶的同时，他感受到一股悸动，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触。
接触参赛者让伽尔很开心，明明知道在离开这个世界，这些记忆会让自己难过，为什么还奋不顾前，去拥有终将失去的东西。
越开心，离别就越痛苦。
Gal知道。
对方也知道。
但对方还是做了这样的事。
因和丹尼尔交谈感到不解时，之前那股情愫又出现了，它像有意识般，化作光点，似乎想带他去哪。
Gal看见一扇门。
一扇被锁住的门，还是从里面锁的。
上面写着不能忘。
Gal挑眉，心想伽尔吃饱了没事做，锁自己的门做什么。
光点钻进房门，斟酌许久，他附上把手，用力一扭，门被他强制打开，那一刻周边空间震了下，他知道做了不好的事，说声抱歉。
入门，一片亮光。
白色建筑和人群堆集，来往走动的人时不时看向自己。顺着视线转身，Gal看见了伽尔，以及他身边的人，不少是之前来找伽尔的债主。
差点忘了，伽尔来自平行世界，所以存在相同的个体。
别人看不见Gal，他也不需要隐藏，走向那边。
‘所以，这次活动谁出力？’
‘不管是谁，反正都有份！’
‘赖皮啊，我这次的零花钱姐姐还没给我QAQ’
他见伽尔笑道：‘要不我来出吧？’
一个黑长直女孩打断道：‘不行不行，伽尔你不算。我们来抓阄，谁抓到6，就谁。’
和格瑞相似的人点头，异色头巾的人叉腰，找伽尔打架的金毛矮子一脸势在必得，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聚集在那，围在桌子边。
被众人丢在一边的伽尔看起来委屈极了，Gal一瞧，觉得甚是好笑。
良久，其他人决出胜负，金毛矮子嫌弃道：‘哼，不就是一个活动么，你们这群渣渣。’
‘Godrose不准耍赖！’
‘就是就是！’
‘谁耍赖了喂！’
‘唉~输不起吗？’
‘Ray你给我闭嘴！’
‘别吵别吵，都是朋友。’
‘谁跟他是朋友！’两人同时出声。
他看着充当和事佬的伽尔挡在快要开打的两人中间，再看其他人反应，才发现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哎哟，伽尔你别管他们，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就是，伽尔别学他们，这群家伙就喜欢打打杀杀的。’
一大波人围着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Gal能感受到伽尔很高兴，不然他为什么能笑的那么无所顾忌呢。
场景转换，伽尔和那伙人站在魔物中心，配合极好的战斗找不出一点漏洞。
伽尔是真的信任他们，无论场外救援还是前线对战，队伍的成员都相信他。
不知为何，Gal有些羡慕。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他不打算继续看，没必要一直扎在对方记忆里，走到门前，有人叫住他。转头一看，是伽尔，背后还站着一群人。
‘要走了吗？’
〈嗯。〉
‘虽然我知道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Gal一愣，回神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伽尔笑笑：‘一直都在，何谈回来。’
〈好。〉
‘就算那个我还没想起来，但我们一直都在，所以希望你能相信他。’
相信他信任的一切。
〈不对。〉
‘嗯？’
〈我一直都相信他。〉
门被关上后，Gal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光屏耸肩。
果然是个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Gal是觉得自己锁住了伽尔，因为只要他在，伽尔就离不开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