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小橘猫》许或苍而

85、第八章

　　【乐榆：

　　首先我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本子是你的。

　　那个本子是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在寝室捡到的。当时我在宿舍问了几遍，没有人来拿，可能你当时没有听见。后面我又问了一次，可能你又没有听见，所以我才把原来本子上那些的撕掉了……

　　我知道那个本子对你可能很重要，所以我重新给你一个新的本子，希望你不要嫌弃。

　　最后再次说一句，抱歉。

　　——彭箐婧】

　　乐榆刚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桌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里面夹了一封信。她认真地看完，沉默了片刻。

　　她在教室看了一圈，没见到彭箐婧的人。思索了一会儿，她收下了信，但把本子还了回去。

　　陶敏蕉今天回教室早了一些，刚坐下便递了两颗软糖过来，“喏。”

　　乐榆拿过去，没有直接吃，而是放在了课桌上。“谢谢。”

　　她们又聊了一会，然后都埋头开始写作业。

　　听力练习结束后，乐榆收好了练习册。然后她抬头看了看黑板，下第二节晚自习要交数学基础训练第四节的测验题。

　　刚写了没多久，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背。

　　哦，具体来说，是拍了她和陶敏蕉两个人的。

　　此人正是数学老师房中荀，也是她们此后正式的班主任。

　　中考后，原先的体育老师就不再担任他们的班主任了。

　　“你们两个，去一下高中部二楼那边，把霍老师的办公室打扫一下。就是在二楼最右边那一间，小的那间。”

　　霍老师，就是她们的语文老师。

　　乐榆和陶敏蕉站了起来，分别从外面拿了扫把和畚斗。

　　陶敏蕉带的路，乐榆到了以后，发现这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旁边是两间空的教室。里面不是很大，她们先去了霍老师的办公桌，顺便，把周围也扫了一遍。

　　陶敏蕉在擦办公桌的时候，乐榆把办公室里的饮水机也清理了一遍。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们清理完。乐榆把桶里洗过抹布的水倒了出去，然后把桶放回了原处，跟陶敏蕉一起回去。

　　下楼之后，她们看到了走在前面不远吧的岑弈。陶敏蕉喊住了他，上前两步，一个顺手把自己手上的扫把丢给了他，随后绝尘而去，“你带回去吧，我走了。”

　　乐榆突然想起，上次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时，那个女孩子说什么来着……

　　嘿嘿，以前我和她们一起倒垃圾的时候，她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嗯……这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师出有名了。

　　岑弈停在原地，看着前面已经消失的人影，认命地拿起了扫把。而后又回头问乐榆，指了指她手上的畚斗，“你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了。”乐榆单手提着畚斗，不紧不慢地走回去，然后问他，“晚自习你怎么跑出来了？”

　　“出来充水卡。”岑弈指了指她身后，“平时人多，排队太难等。”

　　“哦。”

　　两人隔着适宜的距离爬楼梯，岑弈走在扶梯这侧，乐榆左手勾着畚斗走在他右边。到二楼的时候，为了给迎面而来，走起路风风火火的一个男生让路，乐榆下意识往左手边让了两步。

　　就这样，还是被那个男生蹭了一下手臂，结果手上的畚斗和扫把撞在一起，岑弈手上的扫把被弹开，乐榆也一下子松开了手，鸡飞蛋打之间，她还踩空了楼梯，本想扶一下岑弈，手刚刚抓到他的背又觉不妥，于是马上松开。

　　眼看要跌倒之际，岑弈也顾不得那么多，右手一勾就搂住了她的腰。

　　这一下，把她扶得很稳。

　　乐榆看了眼自己腰间的手，然后很自然地弯下了腰，捡起了掉在台阶上的扫把和畚斗。

　　岑弈顺势撤回了手。

　　他从乐榆手里把扫把和畚斗一同接了过来，然后问道，“刚才没摔着吧？”

　　“没事。”

　　乐榆先一步回了教室，岑弈把东西放好，从后门绕到了自己的座位。乐榆看了一眼，岑弈坐在她右边的右边的前面。

　　他的同桌，叶迹尧。

　　此时乐榆终于想了起来，她的卡还在叶迹尧那里呢。这厮，借了别人的东西，居然不知道主动还。

　　自习课大家都在安静地写作业，她只好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把卡还我。】

　　然后叶迹尧给她回了过来。

　　【不给。配上嬉皮笑脸图。】

　　乐榆：……

　　她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始写数学作业。

　　几分钟内，叶迹尧频频回头。在终于发现乐榆没有继续逗乐的念头后，只好把卡还了回去。

　　乐榆面不改色地收好。

　　——

　　下课后，陶敏蕉拿出了英语课本，她转头看向乐榆，“我想背一下课文。”

　　乐榆愣了一下，“不是要在组长那里背吗？”

　　“没有啊。”陶敏蕉解释，“后面老师说在同桌那里背也可以的。”

　　“嗯，那好，你背吧。”

　　乐榆把课本立了起来，听她背完了全文。

　　“厉害厉害。”

　　陶敏蕉也咧嘴笑了笑。

　　——

　　第二天，刚吃完早餐没多久，叶迹尧坐在自己座位上，伸手把手上的零食包装袋递给她。

　　“诶，给你吃。”

　　而此前，她已经目睹过几次。叶迹尧把吃完的零食包装给常至潮，然后让对方扔到垃圾桶里。虽然没得逞……不过现在又对她使了同样的把戏，是觉得她傻吗？

　　于是她冷漠地看着对方，无动于衷。

　　叶迹尧讪讪地收回手，有些挫败感，“你怎么就不上当呢？”

　　乐榆给了他最后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写作业。叶迹尧看着她笑了笑，随后从课桌里重新拿了两包零食过来，一个抛物线丢到她桌上，“喏，昨天用你的卡买了东西，算是还的。”

　　乐榆收下了。

　　课间操后，昨天的数学测验成绩出来了。乐榆盯着自己的分数，沉默了一阵。

　　而上课后，数学老师在讲题前，对大家说，“没及格的同学，站起来一下。”

　　乐榆踢了踢凳子，然后站了起来。她垂着头，盯着试卷上的56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理综确实是跟不上，可她的数学，从小学就很好。

　　数学老师扫了台下几眼，让他们坐下。

　　“我看了一下，班上现在总共是六十七个人，这回有二十二个没及格。最高分，常至潮，89分。”

　　乐榆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小学六年级，她同常至潮是班上仅有的两个奥数决赛一等奖。

　　她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

　　到七月中旬，他们一直没有搬教室。据说是课桌需要重新刷漆，教室里都是蓝色的课桌，墙壁最下面一层也是刷的蓝色，而高中部的校服，也是搭配的蓝色。

　　乐榆在第一节晚自习时，去办公室找了数学老师。

　　她表明来意，数学老师看了她一阵，却是劝道，“理科是难学，高中的内容本来就比以前的难度大。但是随着每个人年龄的增长，你们的理解力也会越来越强……”

　　“班上确实有几个女生，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你们刚刚升过来，感觉到吃力是正常的。我们下周考完试后，开始放暑假。暑假应该也会有一部分同学，到时候可能会去读文科……但是说去学文科的话，其实文科也难学……如果你现在还不确定，有些犹豫的话，那我建议你学理科。”

　　乐榆又迟疑了下来。

　　——
　　晚上回到宿舍，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随后听见谭茜茜和立蝉蝉在宿舍讨论考试的事情。

　　“我反正是没希望了，那个物理化学我简直听都听不懂。前几天我去找了老班，我就跟他说下学期直接去文科班。”

　　立蝉蝉问道，“学校好像只有一个文科重点班吧？”

　　谭茜茜点头，“是只有一个。不过我问了赵芊芊，她也是要一起去读文科的。而且我听说。文科班那边，暑假比理科班多半个月……”

　　“其实我也感觉理科有些跟不上。”立蝉蝉叹了口气，“不过我家里人跟我说，先暂时读文科，好像后面还有一次分班吧，所以我决定再试试看。”

　　乐榆弯了弯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

　　七月三十一，她们考完试，随后便放了假。

　　而乐榆在回到家的一个礼拜后，接到了数学老师的电话。

　　“上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你在班上四十五名，语文102分，数学96分，英语118分，物理46分，生物67分，化学57分。总分486分。我们明天，就要确定是读文科还是理科，所以你今天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乐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沉默许久。她的理综向来是不好，所以考成这个样子正常。可是语数外……

　　傍晚时分，她戴着耳机听了很久的歌。乐桥一只手端着水果盘，一只手拔了拔她的袖子。

　　“姐姐，吃不吃哈密瓜？”

　　乐榆摇头。

　　第二天，她给数学老师打电话，说自己想读文科。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其实你现在的成绩，后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一回考试，题目是有些难度的，再怎么说，你后面还有三年的时间……”

　　乐榆被他这么说了一通，最后只好说再考虑考虑。那头松了口气，告诉她，“没事你晚上回复我也可以，好好想清楚。”

　　而在下午的考虑时间，乐榆想问一下学校文科班的情况。可她打了几次电话过去，数学老师却没有接到。最后，她只好发了短信过去。

　　晚饭时间，她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充电。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多了三个未接来电，以及一条短信。

　　【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会有一个文科重点班，到时候会重新分班。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先读理科，如果你是真的不适合，后面其实还会有一次分班……】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乐榆长舒了一口气，最后回了个电话过去。还好，这次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