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佳人情仇记》王零一

6、第6章

　　司马行云从昨天傍晚出去后，到晚上都不见回来，司马行风等了自家大哥一夜，到天明时仍不见大哥回来。因担心自家大哥，司马行风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跑去找东方珉。他得赶在殿下进宫前找太子谈谈，不知道殿下那里有没有大哥的消息。
　　“殿下，我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应该不会，行云是个有分寸的人，就算发现了什么，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贸然行事的。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以行云的身手也可全身而退。你别太担心了，也有可能是昨天耽误得太晚，他就直接回家了。”看着司马行风替司马行云担心，东方珉很是羡慕。他生在帝皇家，兄弟之间的关系很是淡漠。对方不趁你不备时捅你一刀就算不错了，又何来的手足情深？
　　“大哥他不会回家的，他知道殿下您急于了解杜家的情况，就算回来得再晚，他也会来府里见您的，大哥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他非常了解大哥，他是个很负责的人，就算他不喜欢涉足官场上的事，但是他答应了太子殿下去办的事，就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办好。就算办不到，大哥也会回来跟殿下回话的。
　　“暗卫那边昨天晚上不是有消息说，那个老贼派出了他自己的死士出城去了吗？这个还是你昨天晚上告诉我的，忘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我大哥他也有可能是发现了异常，所以就直接追查下去了？”
　　“极有可能！父皇的意思是把杜家的人先关押在天牢，再择日处斩。可石祈元这个奸贼，却以抗诣不从的罪名，把将军府里的人杀个片甲不留。连个家丁，丫头都不放过，这样父皇也怪不得他先斩后奏。可怪就怪在这里，按理说，杜家的人都被他杀光了，他为什么还要派出自己的大批死士出城去？石祈元那么谨慎的人，轻易是不会动用他在暗处的力量的。是不是他又要私下里对付什么人？但现下除了杜将军一家，我想不到他还要对付谁？”
　　“殿下，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杜家有人逃出来了？”司马行风大胆猜测。他和东方珉的想法是一样的。目前，除了杜家的人，他也想不出，还有谁值得石祈元，出动他暗自培养多年的死士来对付。
　　“昨天石祈元带去将军府的禁卫军里，就混有他自己的死士。那些人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杜家才会被他当场血，但也不排除有人逃出来的可能。据夜狼传回的消息，杜将军出征前留下了一部分武功不错的部下，保护府家眷的安全。看来杜将军早就料到，石祈元会在他出征时对付他，甚至他的家人。虽然杜将军提醒了我，但我们太轻敌了，而石祈元的动作也够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真的有人逃了出来，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们肯定不能像石老贼那样派暗卫到处去找人，暗卫现在还不能暴露，如果让石祈元知道了我有自己的暗卫，他肯定会防着我。让他有了防备，以后我们想要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我们先按兵不动，至于将军府那边的事，等你大哥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现在我先去上朝，你别太担心行云，他不会有事的。”东方珉拍了拍司马行风的肩膀，转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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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行云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在他后面的杜雨飞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他不仅停了下来，还凝神观察四周，她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司马行云侧耳细听，应该不止十人，而且身手应该都不错，不知是敌是友。他看了看周围，寻找可藏身之处。鉴于杜雨飞现在的身份特殊，不管来人是谁，还是先避开的好。
　　“这种地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来？难道是因为我？”杜雨飞和司马行云想到一处去了。
　　“人们先到上面去避一避。”司马行云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那棵大树枝繁叶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司马行云自己率先跃了上去。
　　杜雨飞提了一口气，也跟着跃了上去。司马行云已选好了一个可供两人站立的地方，示意杜雨飞靠过去。杜雨飞本不愿与一个男子太过靠近，但见司马行云坚持，只好向他那边靠了过去。
　　他们才藏好身不久，前方不远处就出现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杜雨飞不由得惊讶的看了司马行云一眼，心下更是佩服。没想到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而她自己却毫无所觉，看来他的武功修为远在她之上，比她早前所以为的还要高。忽然，当头两人的谈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哥，你说昨天找到的那具女尸，到底是不是杜国丰的女儿？”
　　“不管是不是，跑掉的另一个我们都得尽快找到。斩草除根，免得留下后患！”
　　“昨天那女的身上的那块玉佩，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能有的。我看她就是杜国丰的女儿没错，我们就不用再找了吧？”
　　“不是我说你，跟在主上身边这么久了，你就不长点脑子，那可能是个障眼法。你没听探子回来说，昨天出城的是两个人，我们找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如果逃掉的那一个才是杜国丰的女儿，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主上向来主张斩草除根，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我们可不能坏了主上的事。”
　　“若死了的那个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个养尊处优的将军府大小姐，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她能活得下来吗？”
　　“你可别小看了杜国丰的女儿，听说她从小习武，而且不是还有个男的也从杜府里逃出来了吗？说不定他们两个现在就在一起，不然主上也不会让我们兄弟俩亲自出马，这就说明这两人的重要。”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杜国丰的女儿，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要怎么找她？”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主上的意思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杜国丰女儿的女子。”
　　杜雨飞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时，就已猜到他们所说的女尸定是小荷无疑。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虽然分开时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她亲耳听到时，还是抑制不住那股哀伤。
　　司马行云看见杜雨飞的泪水，有些担心她，便住她更靠近了几分。怕她一时伤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暴露了两人的藏身之处。对方也算是高手，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对方发现他们。听了那两个人的谈话，他们定是石祈元派来寻杜雨飞的。两人离他们所在这处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大哥，你说主上要我们把杜国丰父子的首级，千里迢迢的从边关弄回京城来是要干什么？”
　　“主上今早一上朝就会向皇上请旨，把杜国丰父子的人头挂在城门上示众。给那些和杜国丰交好的人一个警告，那样就算那些人不投向主上，起码也不敢轻易与主上作对。你就等着看好了，就算我们现在找不到那个从杜府里逃出来的人，也不知道另一个逃掉的是不是杜国丰的女儿。但只要我们在悬挂杜国丰父子人头的城门四周埋下伏兵，就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到时如果逃走的是杜国丰的女儿，还是那个男人，只要听到风声，必定会自动送上门来。”
　　“主上真是设想周全，一箭双雕啊！”……
　　杜雨飞听着下面的两个人谈论着父兄的遭遇，只知道父兄已身首异处。后面两人再说些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了。最后一丝忍耐终是补仇恨所取代。她刚想动身下去找那两个人拼命，却被司马行云死死的按住了……
　　司马行云在察觉到杜雨飞的意图时，不再顾虑男女之别，他左手迅速捂住杜雨飞的嘴，以防她发出声音；右手死死的抱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体和树树干之间，让她不能动弹半分。如若不是怕她记恨他，此时这种情况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才是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不过在她如此伤心之下，他不忍再如此对她.但在这种情况下也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他们。所以就算对她无礼，他也只能如此做了。
　　司马行云已经猜到了为首的那两人是谁，他们是石祈元的得意门生将雄，蒋义兄弟。这两人处事心狠手辣，擅用暗器，不好对付，更何况跟在两人身后的那些人武功也不弱。若只有他一人，是可全身而退。不过低头看了看尚在他怀里挣扎的杜雨飞，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宜与他们正面交锋，那样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杜雨飞挣脱不了司马行云的钳制，她双手用力把司马行云捂住她嘴巴的手扯下来，张嘴对着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把她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发泄在了他的手腕上，她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司马行云的身体微颤了下，咬紧牙根承受了杜雨飞无端的迁怒，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腕就是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直到那些人渐渐走远，司马行云认为对方再无可能发现他们后，他才抱着失神的杜雨飞飘落地面，他松开抱着她的手。杜雨飞这也才松开咬着司马行云手腕的嘴，顺势跌坐在地上，嘴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死人都不肯放过，还要这样污辱他们……”
　　司马行云听了他们的话，也很是不耻对方的所作所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此地：“杜姑娘，我们得快点离开。”
　　杜雨飞对司马行云的话置若罔闻，只一味的沉浸父兄身首异处的震惊中，她无力的坐在地上默默落泪……
　　司马行云不知杜杜雨飞还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但他知道，那些人在附近山上找不到她时，很快便会折回来。看着仍坐在地上垂泪的杜雨飞，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她，颇感无奈：“杜姑娘，冒犯了！”说完弯腰抱起杜雨飞，起气往山下飞奔而去……
　　杜雨飞从悲伤中略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司马行云已抱着她，一路从山上下来到了官道上。司马行云一手从她胁下穿过，托着她的后背，一手则在她的双腿下面托着，打横抱着她。而她回过神来时，则是头靠在司马行云胸前，一侧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她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杜雨飞虽然仍在伤心中，也依然木着一张脸，可脸上却出现了异样的红晕。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腕。杜雨飞害羞的把头埋进司马行云的前胸，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了出来：“对不起，刚才咬了你，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司马行云闻声停下了脚步，把杜雨飞放了下来：“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完拿过别在腰间的剑，率先朝前走去，多少化免了彼此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