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废后(穿书)》排骨粽

4、第 4 章

　　苏眠微微睁眼，在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赵欢的脸。
　　她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死了还能见到他？还是他也死了？
　　她重新睁开了眼睛，赵欢的面庞更清晰了。

　　两双眼睛对望，直到赵欢的眼睛一眯，苏眠才垂下眼皮。

　　“哼！”赵欢冷笑一声。

　　苏眠撇过头：切，我怎么还没死？
　　屋子里有一股草药味，并不好闻，可是苏眠却闻饿了。
　　她又转过了头，赵欢背着手慢慢走出了房间。

　　这个房间比景阳宫小，但比浣衣局的房间大多了。赵欢并没有杀她，而是让她留了下来，并给她配了一个宫女。

　　这个宫女被勒令不允许和她对话，每天只负责给苏眠喂药，吃饭，让她不要走出宫门。

　　苏眠身上的伤好了，病也痊愈时，天放晴了。她穿上衣服，走到了院子中，抬头让阳光铺在自己的脸上。
　　近夏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了灼热的苗头，把她全身烤得热烘烘的，额上慢慢渗出了细汗。

　　在近两个月的浑浑噩噩后，只有此时此刻，她才真实地感受自己还活着，才有力气想自己的处境如何。

　　某种意义上，她当过孟晚，一个幸运又没那么幸运的女人。她是赵欢的初恋，赵欢这辈子所有的阳光都给了她一个人，然而她来不及享受人生，年纪轻轻就死了。

　　在剧组围读剧本时，编剧曾说，赵欢是整本书最悲剧的人物，当一个人还有善念时，他所有情非得已都变成了悲哀的源头。
　　那时的余叶深深赞同，当她还是孟晚时，她真的很喜欢赵欢。

　　可她成了苏眠，那个在书里同样无辜的女人，几乎几笔带过着墨不多的柔弱女人，她的死被当成了赵欢深情的作证。

　　她现在居然没死？

　　苏眠睁眼叹气。
　　赵欢从老皇帝那里继承的江山近乎满目疮痍，外忧内患，他必须铁腕攘内除外，变革军队。一个立志要做大事业的帝王，就不可能对谁心软。
　　何况，这里所有人，在她眼里不过是纸片人。

　　宫门口有了动静，苏眠轻挪身姿，看见赵欢已经走进了院子，他身后跟着高如雨还有几个小太监。

　　大病一场后，苏眠再次看到他，已经没有那晚被侮辱时的恨意，有的是平淡如水。她面无表情地看他走近。

　　赵欢本来步伐很快，见她瞄了过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他一步步靠近，没有一丝意外地说：“见到朕，居然不行礼？”

　　苏眠抬眼，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欲望，她顿时明白他来这儿是干嘛的。她不理他，转身回了屋里。
　　赵欢早就知道她会如此，一点也不恼，他嘴角微翘，跟着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高如雨心情复杂地与一众太监守在门口。他本来想进去，被皇帝拦住了。

　　苏眠侧身坐在床边，开始走神。
　　难怪有些人童年被侮辱后，容易生出第二人格，她虽然没有，但能明白那是什么心境：就当这一切不是自己在经历。

　　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不死，也会被逼疯。
　　她怎么能疯呢？束娘、柔奴、平娘不就白死了？余叶二十五岁，苏眠才十九岁，她这条命再便宜，也是繁花一朵。

　　赵欢抬起双手，道：“帮朕脱衣。”

　　苏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SB吗？来强J我我还得伺候你？我是多贱？
　　她坐着不动。

　　“你以前果然是装的。”赵欢一边说着，一边脱自己的衣服，嘴边逸出奇怪的笑意，“呵，京城第一美女，秀外慧中温良贤淑，真是瞎了眼！”

　　他脱完了自己的衣服，故意一丝|不挂地站在苏眠面前。苏眠再无所谓，此时脸也红到了耳根。赵欢故意箍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的反应。

　　苏眠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变态，故意选择大白天过来，就是希望她长针眼吧？

　　下一刻，她被赵欢推在了床上……

　　到了傍晚，赵欢才停下了所有动作，盖着被子在苏眠床上睡着。
　　苏眠见他大概睡熟了，翻身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刚才赵欢的动作太大，她的大腿根酸疼得很，索性坐了下来。茶水下肚，她盯着手中的杯子出神。

　　应该……不会怀孕吧？
　　应该不会，她自从复活后就没有大姨妈。原主和赵欢结了四年婚，他们怎么做到避孕的？作为现代魂，她现在当然知道小说里的凉药、麝香不会轻易让人不孕。
　　所以，这就是小说吧。

　　怀孕当然不好，她一点也不想生不喜欢的人的孩子，而且古代医疗条件不好，万一生孩子大出血，一命呜呼了该多亏。

　　可大姨妈没来，她以后是不能怀孕了吗？
　　即便她现在这样，她还幻想着花甲之年儿孙绕膝。

　　她愁，愁着愁着，手中的茶杯晃了她的眼睛。
　　话说这个茶杯应该挺值钱的，杯壁薄而剔透，雪里红梅的雕花，每一笔都极其完美。杯底有了红色盖章，可是她看不懂。
　　哦，她现在是个文盲。
　　而且，这皇宫的东西应该不能轻易拿出去卖才对？

　　“高如雨！”

　　赵欢突然唤了一声，吓得苏眠手一抖，手中的杯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了轻微哐当声。

　　高如雨闻声进来，他又不小心先看了一眼苏眠，惊讶地发现她居然穿好了衣服坐在桌子旁，茫然无辜地看着正起身的皇帝。

　　“更衣！”

　　赵欢让高如雨进来当然是伺候他的。高如雨懂了，这位前皇后大概不肯服侍皇帝。她可真大胆，不知道自己的命随时会被捏死吗？

　　不过，皇帝似乎很放纵这样的行为。那他这个做太监的，又有什么好说的。

　　直到赵欢出门前，他和苏眠都没对过眼。苏眠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换着样端详桌上的一切。

　　高如雨心里摇头：前皇后大概疯了。
　　疯了好，疯了好啊。

　　至于皇帝，大概是喜欢她的身体吧？

　　从这一天起，赵欢每隔一天会来苏眠这里一趟。他们有时候在床上，有时候在桌子上，有时候在地上。
　　苏眠想，孟晚的死大概解放了赵欢心里的什么东西，不然他一个也刚二十的青年人，怎么会那么多花样？

　　日子过了有半个月，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契合。以色侍人的苏眠慢慢获得了一些特权：她能对宫女提出一些要求，还可以出宫门外走动，虽然局限在两个宫之间。

　　赵欢每次来的时间都是在退朝之后，傍晚离开是回书房处理公务了。他是个勤政的皇帝，即使晚上也会会见一下大臣，所以有时候苏眠见不到他。

　　宫里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也是退朝时，但那时候苏眠根本脱不开身。
　　她恨不得手中多一个电子地图，每当此时，她都如针扎一样怀念现代生活的好。

　　高如雨不敢自作聪明，还是让太监看紧了苏眠，但将她以前用的一些物件搬到了现在的宫里。苏眠翻了翻，有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籍，还有一个小箱子的书信。

　　苏眠向宫女要了宣纸，除了每天下午固定晒太阳运动之外，她剩余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桌子前写字。

　　她写的字很丑，只能对照书上的字迹写。
　　他们这个朝代，印刷已经成熟，一丝不苟的宋体刚开始还好，写多了就没意思。原主苏眠也是没意思的人，藏书多是《烈女传》《女则》之类，看得她贼生气。

　　唯一能让她开心临摹的只有一本《草木集》，上面配了图，还有大江河山的介绍。书不厚，临摹两三遍后，苏眠干脆把上面的图也描摹下来。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形成了她脑内自动繁简转换器，古代时间又充沛，她每天的学习宛如高考。
　　只要赵欢不来烦她，她还真有一点乐意在皇宫里这样待着。

　　又过半个月，皇宫已入夏，她已经忘了握钢笔是什么感觉了。

　　太阳最烈的当天，听宫女太监们悄悄议论，据说是端午快到了。这一天，高如雨先来了，他命人在房间里放了一个镂空的桶，苏眠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了冰块。

　　高如雨这样的人，不会白做功夫，赵欢今天肯定又要来了。

　　苏眠顿时对屋子里出现的新物件失去了好奇心。

　　谁知，高如雨走到桌子旁，客气道：“苏夫人，这是陛下特地命人为你准备的，你再见陛下，可要好好感谢他。”

　　自从苏眠的“床伴”地位稳固后，宫人们对她的称呼就成了“苏夫人”，既不逾矩，也不失礼。

　　苏眠挑眉：感谢？她要是斯德哥尔摩了还真会感恩戴德，为了这一个冰块桶。

　　高如雨的心情似乎不错，给她解释了赵欢不来的缘由：端午节，皇宫内外即将举行祭礼，要斋戒数日。

　　这下苏眠真生出了感激之心：她可以空出时间多查看皇宫环境了！

　　事情办完了，高如雨却没走，他顺手拿起了桌上苏眠写的字。苏眠的字他以前是看过的，写得很好，不愧才女之名。但现在他手中的字，笔锋歪歪扭扭，居然比初学孩童写得还差。

　　束娘死前说的废后失忆，果然不假。只是人失忆能把自己学过的东西也一并忘了吗？

　　高如雨放下纸，苏眠还宛若未见，继续拿起笔写着。

　　高如雨道：“苏夫人，你若想练字，我倒有个好办法。”

　　苏眠不理他：这老头坏得很，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会不会坑她。

　　她平常也这么对皇帝，高如雨也不觉失面子，他让宫女将半个月前送来的小箱子拿了出来，箱子打开，里面的信一封封被拿了出来。

　　苏眠从来没打开这些信，她心里认为，书信是原主的私人物品，虽然原主死了她来了，她总得给原主留点尊重。高如雨这么轻易地拿出，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高如雨笑，“苏夫人怕是忘了，这些都是陛下之前写给你的。”他翻转着手中的一封信，心想苏眠果然失忆了，连这些信都没碰过。她之前可十分宝贝这个箱子。

　　赵欢写的？
　　苏眠露出了更嫌弃的表情。

　　高如雨一愣。
　　原来她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