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流年会开花》赵撄宁

15、艳阳天

　　手冢彩菜的生日过得很是寻常，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大家子出门野餐，手冢国一和手冢国光祖孙带着钓具准备钓鱼，手冢国晴则帮忙拎着一大堆东西，杉本绘里陪着嫂子谈笑风生，杉本月白抱着画夹准备画画。

　　杉本月白最乖觉的时候就是在外公身边的时候，因为她曾经见识过妈妈绘里被外公训得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也曾见识过大阪本家那位出奇地能折腾的老夫人在外公面前不得不收敛起来的样子，就凭这二位的反应，杉本月白就知道自己外公是一个不能轻易开罪的长辈。

　　枝叶繁茂的大树让普照下来的阳光变得斑驳，杉本月白戴了防紫外线的变色眼镜，透过阳光，镜片变成了略深的粉色，猫咪一样的异形框让戴着粉色眼镜的杉本月白看起来格外的娇俏可人。

　　被杉本月白放在腿上的画夹上有一幅画了一半的线稿，虽然老是有人说大神的线稿统统都让人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但算得上是大神的杉本月白的线稿却能让人很快就明白画上的东西是什么——是一个人，一个披着外套的人。

　　杉本绘里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杉本月白画的是幸村精市，眉梢轻扬，也没说什么。

　　杉本月白其实很少画人物，就算画人物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身影或是以意境联想、一瞬间的感觉为主的印象主义画法，并不注重写实，杉本月白上一次认认真真地用现实主义画法画一个人还是画的迹部景吾，为了庆祝迹部景吾的十一岁生日，也是迹部景吾小学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那幅画现在应该正挂在被称作“迹部白金汉宫”的豪华别墅里。

　　思及迹部景吾，杉本绘里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于是起身走到女儿面前，突如其来的阴影让杉本月白抬起了头，疑惑地唤了声：“妈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杉本绘里开门见山。

　　“请说。”杉本月白放下炭笔，正色道。

　　“幸村同学在你心里已经和迹部一样重要了吗？”杉本绘里指了指女儿腿上的线稿。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杉本月白摘了眼镜，眉心轻蹙，语含不解。

　　“我误会了什么吗？”杉本绘里也很茫然。

　　“那您以为呢？”杉本月白复又戴上眼镜，嘴角抽搐。

　　杉本绘里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又觉得应该不是，滞了滞之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惹得杉本月白更加一头雾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杉本月白拿起炭笔，却没了继续画下去的心思，捏了捏眉心，合上眼靠着树假寐。

　　和迹部景吾一样重要？这简直是个笑话，怎么会有人跟迹部景吾一样重要呢？除了迹部景吾，没有人知道杉本月白曾经是多么的无助失措，除了迹部景吾，没有人知道杉本月白曾经是多么的怯怯缩缩，除了迹部景吾，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杉本月白是为什么是现在的杉本月白。

　　迹部景吾对于杉本月白而言，不仅仅是幼年相识的至交好友，更不是说起来显得有几分情愫暧昧的竹马幼驯染，迹部景吾是杉本月白心目中的王，是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王，如果可以，杉本月白愿意成为迹部景吾身后充作装饰的玫瑰花，哪怕只是千万朵之中没有任何特别的一朵。

　　从迹部景吾口中的“一点都不华丽”成长为“本大爷勉强承认你还算华丽”，杉本月白的每一次尝试与挑战都是在迹部景吾的鼓励与期待之中完成的，迹部景吾对杉本月白有的是再造之恩，在这个世界上，在杉本月白的心目之中，没有任何除父母之外的人可以同迹部景吾比肩，没有。

　　正想着，被放在身边的手机却突然亮起了屏幕，杉本月白拿起手机，点进MSN的界面，恰是迹部景吾发来的消息，内容充分体现出了这位大爷郁闷烦躁的心情——杉本月白，你知道冰帝网球部这一群人有多么不华丽吗？本大爷一定要让他们加强训练，等明年拿下关东，拿下全国！

　　所以，这是输掉了地区赛啊。杉本月白了然，无奈地勾了勾唇，点开通讯录，按下了迹部景吾的号码。

　　“杉本月白。”迹部景吾的声音有些懒散，还带着几分不悦，但杉本月白知道这只是输了比赛的惯常情况，而非迹部景吾对她打去的电话的不满。

　　“日安哟，景吾，今天东京的天气很好，骑着伊丽莎白去后山溜溜弯是很不错的选择哦，你家的游泳池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杉本月白将自己的声音调整到了最令人愉悦，或者说是最令迹部景吾愉悦的模式，迎着阳光眯起眼说。

　　“你在东京，竟然没有告诉本大爷，啊嗯？”

　　杉本月白隔着电话都能看到迹部景吾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座椅上，伸手轻按眉心的样子，因而笑出了声，道：“我舅妈今天生日，来给舅妈过生日的。”

　　“你暑假要去哪儿？”迹部景吾很显然对杉本月白的亲戚不感兴趣。

　　“法国和德国，法国是因为有个比赛，德国是因为要去给我妈妈的老师捧场。”杉本月白简短地陈述了自己的行程安排。

　　“我暑假也要去法国一趟，你一会儿把比赛时间发给我。”

　　“好，所以景吾你现在心情有愉悦一点吗？”杉本月白伸手戳了戳树边的一株小花，温声问。

　　“勉勉强强吧，本大爷可不是会沉湎于失败的人！”

　　“对啦对啦，景吾你那么——华丽嘛。”杉本月白拖长了声音道。

　　“别在树下徘徊，别在雨中沉思，别在黑暗中落泪。向前看，不要回头，只要你勇于面对抬起头来，就会发现，此刻的阴霾不过是短暂的雨季。向前看，还有一片明亮的天，不会使人感到彷徨。”

　　电话最终以莎士比亚的最后一部完整的杰作《暴风雨》中的一段话作为结尾，杉本月白说英语的时候尾音总是上翘的，配合她天生的好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迹部景吾曾不止一次以“华丽”一词来赞美杉本月白的英语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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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杉本月白：迹部景吾后援会名誉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