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笑》昼伏

11、菠萝

　　就是看林景凡玩儿，我发现排行榜里居然有林语凡，而且就我们两个出现在排行榜。
　　“宝贝你哥哥也玩儿这个？”
　　“这是我玩儿的。”林景凡一边按着屏幕，一边回答。
　　想想也是，一看这孩子就是跳一跳中毒者。

　　正玩着，阿星手机突然凑到我面前，是放大版林语凡的脸。
　　突然接受美颜暴击，吓到后撤一段距离，打了一下她的手臂。
　　“姐你看，我修好了。”她把手机塞我手里，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我把照片缩小。
　　其实修的还不错，脸也没有一味地拖到很小，眼睛没有疯狂放大，也没有疯狂美白，滤镜也是柔和的，加的刚刚好。
　　“挺好看的，但是不要发出去！”我再一次嘱咐，就怕哪个突然发出去，事情变得不可控。
　　“你要不要去当经纪人啊你。”
　　“略。”我冲她吐吐舌头，继续看林景凡玩游戏，看着看着又回头让她发我一份。

　　没一会儿就开饭了，我们家一向是同辈人坐一起，或者女性长辈跟孩子坐一起，喝酒的一桌，吃也吃得轻松点。
　　但是李阳今天是主角儿，和林语凡一起被劝到了喝酒那桌。
　　我发现林语凡真的对长辈没什么办法，跟花絮里非常成熟地安排比他大好多的工作人员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面对这里的长辈，他更多的是包容，听从安排，不会露出强势的一面，甚至比我们这些普通小辈还要乖顺。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伸着耳朵听他们那边的动静。
　　李阳是能喝酒的，酒量还不错，这也是刚刚听舅舅他们说的。
　　长辈们开着玩笑，劝他们也喝点，一人倒了一小杯药酒，那是小舅舅自己泡的。
　　林语凡声音很小，对着长辈更温柔，在一片热闹中，我甚至听不太清他有没有在说话。

　　“我去舀饭。”其实刚刚吃寿司吃的很晚，不太想吃饭，但去打饭可以路过饭厅，他们就坐在那一桌。
　　慢悠悠走过去，探头往桌子上一望。
　　林语凡和李阳挨着坐的，背对着客厅，斜后方是厨房，我正好停在他们后面。
　　果然，两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小杯酒，甚至已经喝了一点了。
　　林语凡正夹着香肠吃。
　　“你们下午不玩儿了？都少喝点嘛。”仗着桌子上的长辈大多都很亲，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就喝一点，没什么的。”小舅舅兴致高，音调都高起来。
　　“你们喝得醉醺醺的，还非要拉上人李阳他们。”点到即止，我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
　　“哎呀，今天我们寿星跟叔叔们喝喝酒怎么了！”
　　我舀了一勺饭，听到他们说的话，有点无语，对这种劝酒文化实在没什么感觉，平时开开玩笑劝劝酒就算了，我怕的是林语凡应付不来，本来不想喝的。
　　右手拿着饭碗，走出去，左手拍拍林语凡的肩，话却是对着他们说:“人家林语凡不好意思，少劝酒。”
　　说完，才低头看向林语凡，一脸我给你撑腰的样子，说:“不想喝就不喝了，说好下午去烧烤，可不能喝醉了。”
　　其实烧烤是我乱说的，目的就是跟长辈们说我们下午还要出去玩儿，不让他们两个多喝。
　　林语凡抬头对我点点头，酒窝深陷。
　　干嘛又诱惑我！

　　没再多说，端着饭碗回去了。
　　刚坐下，阿星撞撞我肩膀，一脸暧昧地说:“姐你跟林语凡是不是挺熟啊？”
　　“熟什么？吃你的饭。”我一脸镇定，夹了块香肠，嗯，好吃。
　　“那一会儿真去烧烤啊？”阿星兴奋了。
　　“你还真信啊？”我一脸嫌弃地看她。
　　“噢。”

　　饭桌上一般都是喝酒的留到最后，我们桌没有喝酒的，吃完饭很快就大家互相帮忙收拾完了。
　　人多，阿星她们准备下楼，正好现在家里没人，可以玩儿好玩儿的不用被念叨，可是又被帅哥绊住想要玩儿的步伐。
　　不用仔细看，都知道这一小会儿她们坐沙发上偷拍不少林语凡的照片了，而林语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远不如平时敏锐。
　　然后我实在没忍住，问了阿星一句:“你学校不补课吗？你确定你高二了？”
　　……
　　阿星沉默一下，用十分受伤的深情看着我，谴责我插她刀。
　　“我们学校被举报了，高三的补课都好小心的。”
　　“哦，那你们作业不多吗？我记得我当时读二中作业一堆一堆的啊。”
　　“……我可以打姐姐吗？”
　　“我错了。”不敢再惹高中生，伸手揉揉她的脸，飞快退开。
　　“陈亦云！”
　　那一桌的人看过来，然后继续回头吃饭。

　　我敦促着几个孩子赶紧回去做作业，因为自己实在了解作业堆太多最后的崩溃。
　　况且一旦多了，就保证不了质量，作业还是需要多做，学习还是要搞好的，这也是我的血泪教训。
　　舅妈她们收拾得差不多也要下去，喊着妹妹弟弟们做作业，突然就彻底浇灭她们下去的愿望，留下看帅哥这一条路。
　　其实李阳也挺帅的，打扮得清爽简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所以两个年轻人，两个帅的年轻人，坐在一众中年大叔中间，哦，还有个青年姐夫中间，是非常夺目养眼的。
　　迷得小姑娘直冒星星眼。

　　弟弟的小伙伴儿在楼下喊，他高高兴兴地下去玩儿了。
　　林景凡看小哥哥走了，又跑过来粘着我们。
　　沙发上除了表姐和我们几个，还有小侄子，林景凡跑过来爬到我们中间，要跟我们聊天。
　　我妈、姑妈和李阿姨也坐过来，一起逗孩子，一时间我们这边欢声笑语倒是胜过饭桌上的。

　　李阿姨在这边也熟悉了，在座的年轻人也多，没什么交流障碍。
　　她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林语凡兄弟俩都跟妈妈很像。
　　所以我们都很亲近她，并且说话比林语凡要更随意。
　　她也看出阿星她们算是她儿子的路人粉，但很包容，这些天大家都挺保护林语凡，所以都相处的很好。
　　所以大家没什么顾忌。
　　甚至提出了支持我们下午出去野餐。
　　“你们一块儿出去玩玩挺好的，年轻人就多出去走走，山上也没什么人，正好阳阳生日，热闹热闹。”她还是温温柔柔，抿着嘴笑。
　　听这意思她并不排斥我们亲近林语凡，甚至因为儿子平时所处环境还挺希望算是同龄的我们跟他一起玩玩。
　　想想也是，如果我儿子还在少年的时候就被迫扔进成人堆，肯定也希望他压力不那么大，能像同龄人一样玩玩儿，哪怕只是暂时。
　　况且农村真的好玩儿又单纯！

　　李阳和他没等到最后下桌，多陪一会儿想来也是不易。
　　我眼看着他们两个乖乖站起来，跟长辈们打招呼，然后转头。
　　然后我就看到一张红彤彤的脸。
　　我想林语凡应该是有点酒精过敏的，喝了酒就从脖子红到耳根。
　　我从未通过任何方式看到过这样状态下的林语凡，整个人都软下来，想把所有东西都捧给他。
　　相比之下，李阳简直太正常了。一点没上脸，脸上笑呵呵的，丝毫不见醉态。

　　李阿姨招招手，两个男孩儿乖乖过来现在各自的妈面前。
　　“喝了很多吗？”
　　“就喝了几口。”林语凡说着，看我一眼。因为我说可以不喝完吗？
　　“晕吗？”
　　“没事儿。”
　　李阿姨笑起来，像是因为从来没看过儿子这种状态，我也忍不住低头无声地笑，说实在的，这张脸实在太招人了，跟镇定自若的话完全不符。
　　“没事儿的姑妈，语凡没那么弱。”李阳非常豪气，伸手搂住林语凡的脖子，吊儿郎当地靠在他身上。
　　阿星的手紧紧捏着我的手臂，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也是，美人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是醉酒美人。

　　“那你们还去烧烤吗？”李阿姨观察观察林语凡的状态，不太能确定。
　　“去吗？”李阳转头文林语凡，大家的视线也随之移动。
　　“去。”
　　不要看我表面镇定，里面其实早就欢呼雀跃起来。
　　一句解围居然成真，真怕这段时间都是梦呀。

　　“我们家有烧烤架！云姐你去仓库找找炭，我们去家里找找食材。”阿星她们已经激动起来，想开动了。
　　“才吃完饭，你们就那么着急吗？”我有点无奈，拉住已经站起来的她的胳膊。
　　“哎呀先准备起来嘛。”
　　“你们要什么吃的？走去厨房看看。”姑妈牵着阿星的手，带她去厨房。
　　“去吧去吧。”我对上阿星的视线，抬抬下巴，让她跟上，几个小的也跟着去了。

　　沙发这儿就剩下我们几个大点的还有李阿姨，表姐提醒我们可以去镇上买些鸡翅之类的食材，烧烤的经典。
　　我点点头，突然有点馋，明明肚子还是饱的。
　　正好我们车在楼下，我去找我爸要了钥匙，准备上街采购。
　　“我们跟你去吧。”李阳拉着林语凡过来，两个大男生杵在我面前。
　　我抬头望他们，点点头。
　　“你们先下去，我进去换件衣服。”李阳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推推林语凡。
　　“好。”我应了一声，弯着腰，一手扶着鞋柜，一手脱鞋套。

　　突然，李阿姨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
　　“对了，明天走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我猛地抬头看他，手里还捏着一只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