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九尾小狸

26、佳人相见一千年

　　五月到，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
　　敖萍心觉得自己整个人也都开始懒洋洋的，她身为水族，这么炎热的天自然会不好受。
　　特别是行进途中也没有什么遮挡的，而跟润玉哥哥的君子之约也让她不能施法降温消暑。
　　润玉自然看出了她身体的不舒服，于是两个人决定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等天凉快了再去塞外看大漠。
　　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在水乡可就更加的热闹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两个人决定了短租一套小院。介绍的牙婆说这小院有一面临水，可以选择陆路，也可以选择出行用小舟解决。
　　“润玉哥哥你觉得这个好玩吗？比起我们坐了几个月的马车哪个快？”敖萍心与润玉在牙婆的带领下坐上了乌篷船，牙婆跟船夫聊了起来，看起来他们挺熟悉的。
　　“小姑娘，这可不是好玩儿的，这是一种很便利快捷的交通工具。”船夫很自豪，“在我们南方，自然是舟船更快，越小越快。”
　　“你呀，就知道逗人家小姑娘，你的小破船能比得上漕帮帆船？”牙婆笑话他。
　　“我的船怎么了？”船夫不乐意了，“我这船还坐过神仙！”
　　神仙？敖萍心瞪大眼睛，愣住了，随即看向润玉。润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哪辈儿神仙啊？神仙不是会飞么？还需要坐你的船？”牙婆继续笑话他。
　　“就是白素贞白娘娘啊！”船夫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起了故事。说到动情之处，还唱起了小曲儿。
　　到了地方润玉和敖萍心看过了以后，觉得很是不错，便定了三个月的短租下来。交钱，交钥匙。
　　“对了，丫头，过几天是端午节了，你可以先准备点东西。我们这边端午节还有龙舟赛，可好玩儿了。”牙婆临走之前好心的提醒她，“记得喝雄黄酒，辟邪。”
　　“润玉哥哥，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的蛇精么？”敖萍心勤劳的擦着桌子，她可是练出来了。
　　擦灰，拖地，洗衣服等等，都会了。自然，这些都是润玉手把手教出来的，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看着凡人做过，就会了。
　　“怎么这么问？”润玉正在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回房间布置好，这些东西是刚刚拜托船夫运过来的。至于三匹骏马，暂时寄在了车马行。
　　“妖精也可以这么有情有义的吗？那个白蛇对许仙可真好，可是你看许仙知道她是蛇妖就去金山寺剃度出家了。水淹金山寺不能全部怪白素贞啊，这不是环境逼出来的么？你看法海是怎么对他们一家人的。”敖萍心还是沉浸在故事里面出不来，替白素贞鸣不平。
　　“你倒是进步了许多，”润玉夸奖着她，“知道从妖的角度看待问题了，可是你也不能只从妖的角度看待问题。”
　　“什么意思？”敖萍心不明白了，她停下了手中的活。
　　润玉也停了手中的事情直接走了过去，索性拿出刚刚清洗过的茶壶泡了茶。
　　“人有种说法，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润玉给敖萍心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来。敖萍心乖乖的坐了下来，看着润玉继续开了口说：“意思是：如果那个人，他不是我们的族人，他的心肯定不会真心实意的为我们着想。那么他就会给我们带来伤害，对于这个伤害，我们就要把它提前扼杀掉。”
　　“可是这样做，很残忍也很无情啊。”为了避免可能带来的伤害就去扼杀？岂不是滥杀无辜？敖萍心感叹。
　　“是啊，可是这样的人却并不是少数。很多人带着自己的偏见去看待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不管事实怎么样，只要跟他想的不一样，那么他就会修正。”润玉继续解释，“比如法海，他就是觉得妖怪是坏的，即使白蛇并未伤害凡人反而赠医施药。他觉得白蛇是故意伪装，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就会挑唆许仙。”
　　“那这么说，如果妖怪有情有义就不是妖孽？无情无义的人哪怕是人，也不配当人？”敖萍心感觉自己好像懂了。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润玉举杯喝了一口茶，总结了一句话。
　　“所以说白素贞对许仙的有情有义是正常的，法海作为一个人为人类着想他也是正常的。”敖萍心若有所思，“他们两个都是对的，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样。”
　　润玉点了点头，对敖萍心笑了。“是这样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只站在一个角度就可以看出整个事情脉络，你要试着多看几个角度。”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端午节到了。
　　润玉刚刚起床到了院子里，就看到敖萍心跟隔壁的两个小姑娘坐在院子里了。
　　敖萍心一袭青色衣裳，袖口卷得高高的正在包粽子。
　　“润玉哥哥早上好，”敖萍心看到那抹白色身影，对他嫣然一笑。“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粽子？”
　　润玉想了想说：“都可以。”
　　“那我就多包一些不同的口味，然后你每样都吃一些怎么样？”润玉哥哥太瘦了，要多吃一些才可以。幸亏我今天准备了很多不同馅料，敖萍心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各种馅料。
　　咸味的有腊肉，有鸭蛋黄，还有板栗，火腿。甜味的有蜜枣，有豆沙泥，还有白糖粽，红糖粽。
　　敖萍心想了想，又包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粽子。看着手上成型的粽子，她偷偷的笑了。
　　“姐姐你们家粽子馅儿可真多。”两个隔壁小姑娘可羡慕了，自己家就一种腊肉的一种豆沙的。
　　“你们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吃。”敖萍心很是大方。
　　“要不要我来帮忙？”润玉净了手也坐了下来。
　　他可不是只吃不干活的人，而且这也挺有趣的。
　　“先生先生，这个怎么读啊？”还没等润玉帮忙，他的学生过来找他了。
　　润玉这回的工作是在私塾当先生，敖萍心偷偷去听过课。被抓包以后润玉告诉她，可以私下里教她，让她不必跟一群孩子一起学。
　　我是喜欢学习的人么？我是喜欢听你教课。
　　听着润玉清朗的声音教孩子读书，闻着食物的香味，敖萍心觉得白蛇有句话说的很好，宁愿做人不做仙。
　　今天早上的早饭自然是粽子了。
　　“先生的粽子没有馅儿！”小孩看着润玉一口咬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姐姐你是忘记放馅儿了？”一个小姑娘咬着咸肉粽笑话她。
　　“没关系，姐姐你刚学粗心是正常的，我以前也这样。”另一个小姑娘看着妹妹那么说话，赶紧安慰敖萍心。
　　“哥哥你觉得这个好不好吃？”敖萍心笑眯眯，“你们可别以为我忘记了，这是这一百个粽子里唯一的一个没有馅儿的，我特意做的幸运粽子。”
　　真的是没有馅儿么？
　　它是有馅儿的，十年灵力为馅。
　　润玉看着自己手里这一半粽子里泛着的蓝色法力荧光，忍不住笑了笑。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为了君子之约敖萍心没有用法力探查，只是把这个粽子用了红白两种颜色的绳子系了起来。
　　“哇！先生好幸运啊！”那个孩子很羡慕，“我要摸摸先生，蹭蹭好运气。”
　　“润玉哥哥，你说好不好吃？”敖萍心眉眼弯弯。
　　“自然是好吃的。”润玉把剩下的也吃了下去。
　　吃罢早饭，润玉跟敖萍心决定去看龙舟，买雄黄酒。
　　锁上门，看着门上插着的菖蒲艾草随风晃动。敖萍心问润玉：“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润玉知道她说的是粽子的问题，“你需要我惊讶一下给你看？”
　　敖萍心看了看润玉，实在想不出他惊讶是什么表情。还是这种风轻云淡的适合他，“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去看龙舟吧。”
　　两个人拎着一些粽子出了门，这是要等会儿投江祭屈原的。
　　“快啊！加油！”敖萍心看上那艘白色的龙舟，不停的为它加油，声嘶力竭。
　　一个青色的竹筒递了过来，敖萍心转脸看到了润玉。
　　“喝点水，不然你嗓子不舒服。”
　　“谢谢润玉哥哥。”他是特意去买了糖水么？真好，敖萍心乐滋滋的喝着，感觉比喝了蜂蜜还甜。
　　最后是黄色的龙舟赢了，敖萍心无精打采。
　　“润玉哥哥，那艘白色的输了。”
　　“胜负是常事，不必太过于挂怀。”润玉安慰她，“有赢就有输，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赢的心。”
　　“嗯嗯，你说的对。”润玉哥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去买雄黄酒吧！”
　　她突然神秘兮兮笑了，靠近润玉小声说：“你说我们喝了会不会现出原形？”
　　看着敖萍心傻乎乎的样子，润玉也忍不住笑了。“那不一定，说不定你就现出原形了。”
　　“你放心！我不用给你盗仙草，南极仙翁我认识，随便拿！”敖萍心很是大方，“起死回生的丹药我也有，太上老君我好朋友。”
　　可不是好朋友？太上老君的原料还有不少是龙族提供的呢！
　　“你就那么肯定现出原形就会把我吓死？”润玉忍俊不禁，没有发现自己被她带沟里了。
　　“不然呢？你吓死我吗？”敖萍心反问，“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原形。”
　　此时的敖萍心不知道，她虽然没有为他盗仙草，却为他做了更加轰轰烈烈的事情。

　　猜猜看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