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被拐之后》鸩离

26、026

　　那是一条不足一百米的短街道，街道两旁蹲了许多人，面前不是羊群，就是活着的鸡鸭猪牛，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也有宰杀好的牛羊鸡鸭肉挂在肉摊上的肉钩子上，等着人们购买。

　　吴强解释说：“外面的主街道不赶集的时候没什么人，镇上的人懒得一家家的去找买菜买肉的，所以镇上卖菜卖肉的商贩们，不赶集的时候就在条短短的巷子里卖，这样大家都方便。”

　　姜音恍然大悟，看着吴要走到卖菜的几个大妈面前，左看右看，挑了两根莴笋，一颗大白菜，全都蔫蔫的看起来不大新鲜。

　　吴要像是没注意到，跟卖菜的大妈讨价还价半天，总算以五毛的价格成交。

　　要付钱的时候，姜音偷偷的拉了拉吴要的衣服，小声的说：“小吴哥，这菜都不新鲜，还要五毛钱，也太贵了。”

　　“贵也没办法，这地方本来就不盛产蔬菜。”吴要给了钱，把菜放进篮子里，领着她朝肉铺子走去。

　　边走边聊：“多罗罗镇靠近高原，四面是山，周遭的村里相隔很远，多数都是自给自足。镇上的菜要么是这些村子的村民跋山涉水好几天才背来卖的。要么就是本镇为数不多的土地种出来，先供给本地人，剩下的才拿出来卖。现在是秋季，能买上蔫头蔫脑的蔬菜都算不错了，要是冬季下大雪封路，别说买菜了，就是来镇上都很困难。所以，得知足。”

　　“难怪你们每次来镇上都要买一个月得补给生活用品，原来是这样。”

　　“那可不，我天天年年月月吃土豆吃红薯都吃腻了，你来了也好，我就等着你的菜园子给我们改善生活了。”

　　吴要说着，走到一家羊肉铺子前，对着挂在钩子上的半只羊，在羊腿那里比划了一下说：“老板，从这里割一刀，只要羊腿，不要乱割，不要割多了，割多了我不给钱啊！”

　　“小哥，多割点呗。”羊肉摊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说话间，脸上的横肉都在抖，“秋季正是吃羊肉补身体的时候，你多割两块羊肋排，我送你一些羊下水，合在一起炖羊肉汤，加点葱花香菜，放点小米辣在碗里，喝下去保管舒服。”

　　羊肉汤里加小米辣、加香菜的吃法，姜音还是第一次听说。

　　刚想说不要浪费钱了。就听吴要说：“我要三斤羊肋排，你送我两斤羊下水，羊肠、羊肚、羊血、羊肝都要。这些玩意儿你也卖不了几个钱儿，收拾起来也麻烦，你再放几天就放臭了，还不如做个人情，我吃着好吃，下次再来买。”

　　那羊肉老板原本只打算送一点最不值钱的羊血、羊肝给吴要的，听完他这话，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都说你们汉人的嘴会说话，我算是领教了。成，就按你说的办，回头好吃，记得再来我铺子买啊。”

　　说完拿上大块刀，割了一条羊腿，三斤羊排，往秤上一称，斤两准确无误，不多也不少，看得姜音啧啧称奇。

　　买完肉菜，吴要便带着姜音走回主道，东拐西拐的去镇上的商店买月事刀纸。

　　时间还早，天色有些阴阴的，姜音跟着吴要走到一个破旧的商店前，买了一沓方型长刀纸，准备往回走得时候，姜音忽然看见对面一家面馆的窗户，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吴要拎着刀纸出来，看她盯着面馆看，问：“早上的粥没吃饱，想吃面？”

　　“不是。”姜音，摇摇头，“我刚才看见那面馆的窗户后面有人在看我，我仔细看是谁的时候，那个人又不见了。”

　　吴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面的面馆装修的不错，不像一般的店铺都是土墙纸窗户，这家的店面是推拉式的落地玻璃店门，里面的桌子一字排开正对着窗户，可以让人坐在店铺里，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街道上的人文风景。

　　此时还不到吃早饭的高峰期，店里零星坐了几个人，全都埋头吃面，没有一个人在看街道。

　　吴要就说：“也许你穿的太奇葩，人家觉得稀奇，看了你一眼，你用不着大惊小怪。”

　　姜音嗯了一声，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跟着吴要回到西琳家。

　　肖聿南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西琳穿着一条淡蓝色的民族长裙，坐在他的身边修剪盆栽。

　　两人有说有笑的，男的五官周正，女的眉目精致，坐在一起就是一幅金童玉女的画像，看起来般配极了。

　　姜音心里酸酸的，原本看见肖聿南的喜悦顿时没了，低着头默不作声。

　　看见她和吴要进来，肖聿南两人抬头，目光都有些惊愕，“吴要，这大妈是谁？”

　　“你们猜。”吴要哈哈大笑。

　　姜音一囧，抬不起头，小小声的说：“是我。”

　　她一出声，两人都认出她来了。西琳就笑她：“为了出趟街，你也太拼了。就这你黑头黑脸，浑身胖了两圈的模样，你不说话，我真认不出你。”

　　肖聿南没说话，但那双幽深的眼眸，犀利的上下看了姜音一眼，而后别过头去，喝着他手里的老山苦茶。

　　姜音浑身紧绷不敢跟他说话，转头脸带柔弱，眼带委屈的喊西琳：“西姐姐，帮我换衣服可以吗？”

　　西琳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比自己长得差的女人看不上，觉得她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不屑跟她们比较。

　　但是对待跟自己长得同样漂亮，且不分秋色的女人，大部分漂亮的女人就会起攀比较劲之心，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手段，让那些女人知道，谁才是看最好看，最有魅力的那个。

　　因此西琳在看见姜音那张柔弱漂亮的脸蛋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她列入情敌的列表。

　　可惜的是，姜音从不认为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比过西琳。

　　从住进西琳家得第一天起，西琳说什么她都老实听着，不生气，也不发火，从来都是西琳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好人样子。

　　西琳的各种刁难，各种嘲讽冷语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发不出火来，也挑不出毛病。如此过了两天，也就懒得再对牛弹琴，该怎样就怎样。

　　平日里，西琳最讨厌姜音这种娇弱白莲似的女人，总觉得她们靠自己柔弱的外表欺骗男人，实在恶心至极。

　　可姜音像是生来就是这幅模样，说话行事间浑然天成，就像现在，她那漆黑的眼睛含着委屈的目光盯着你看，西琳原本到嘴要拒绝的话，不知怎么狠不下心来，叹口气说：“走吧，去茅草换，我顺便给你擦擦身子。”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在水源缺少的多罗罗镇，很多人会选择两三天才洗一次澡。

　　西琳不一样，她有一半汉人血统，一半当地人血统。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把她养大的伯母不把她当人看，把她养到十二岁，就开始让她在镇上接客，挣钱给她们一家用。

　　从第一次被人开、苞开始，西琳就患上洁癖，每天都要洗澡，坐在浴桶里狠狠搓洗自己被玷污的身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那边，她傍上了镇长，利用镇长，弄死了伯母一家人。

　　到现在她已经做了镇上快十年的情、妇，依旧改不了每天要洗澡的毛病。

　　因此她家里是镇上为数不多的，修有井水的人家，天天洗澡都没问题。

　　一听西琳要给自己擦身子，姜音眼睛都亮了。西琳对自己勤快，可不代表对她勤快。

　　姜音被送到西琳家里来养伤，都是看在肖聿南的面子上。除去医药费，这一个星期以来，吃穿用的，都是西琳的，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伺候手脚不便的姜音吃饭上厕所啥的。

　　可洗澡这件事，西琳是压根没想过姜音。

　　姜音在这里呆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洗澡，她都感觉自己身上臭得能熏死个人，一听要洗澡，赶紧跑去灶房烧水。

　　吴要在厨房里处理腌制羊腿，看她用两只肉包子手费力点柴火，半天都没点着的样子，实在觉得蛋疼。忍不住过去帮手，让她一边歇着，他给她烧洗澡水。

　　老式的灶台里很快扬起炊烟，西琳坐在客厅的竹制摇椅子上，听见吴要帮姜音在后院打井水兑热水，姜音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西琳笑着看窝在扶手椅子里喝茶的肖聿南，“你们站的人，对这姑娘挺热心的啊。”

　　肖聿南姿势没变：“她年纪小小就遭遇那种事情，吴要他们看她可怜，能帮则帮。”

　　“可怜？”西琳想起往事，漂亮的脸上浮现一抹扭曲的笑容，“这世上谁不可怜？”

　　肖聿南斜眼看她，“酸也要酸个度。你那时候遭遇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但这不是你嫉妒她的理由，这是两码事。”

　　“我说什么了我！”西琳一下火了，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抓起他胸前的衣襟，恨恨道：“我只是提醒你，女人心海底针，你别看这个丫头看起来柔弱无害，就对她放松警惕。到时候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

　　“松开。”肖聿南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冷淡又疏离，一身黑长衣将他的面孔衬得更加冷峻，“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你别忘记了，当年和我的约定。”

　　西琳倏然松开手，妖媚的眼睛通红一片，强忍住内心的波澜，深吸几口气道：“我欠你的！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将来不要后悔！”说完扭头就走，走出院子，把院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