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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没事儿,我不着急。”陆景辉是真不着急,他原地计划是要再这个村子里呆上一个月。

      这些村民越不配合越好,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找到那些被藏起的女人们。

      不过这个村长的提防心太重,他和叶落云在村里呆了五天了,他都派人紧盯着他们,走一步跟一步。

      今天他召集村民开会也好,正好让叶落云找个借口偷溜出去,按照姜音提点的村民藏拐卖女人的地点,挨个挨个的找一找。

      **
      山林虫鸣鸟叫兽吼不停,姜音耳旁却静悄悄的,手里紧紧扣住扳机,瞄准大白狂吠的浓雾中,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是谁?”她再次问。

      没人回答,大白却忍不住了,后腿用力刨了刨地面,狂吠两声,直接冲进浓雾里。

      “大白,小心!”姜音赶紧跟上,没跑几步路,在模糊的视野中,看见大白正和一个人在松林里打斗。

      真的有其他人在这里!姜音血液都冻住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起手中的猎/枪,对着大白喊:“大白,让开,我来处理这个人!”

      大白听懂了她的话,松开咬住那人手臂的嘴,却被那人一脚踢翻在肚子上,嗷得一声发出痛嚎!

      “大白!该死的盗猎者!”眼见一直守护自己的大白倒地,姜音气得眼睛都红了,按照李强交给她的开枪要领,把猎/枪端平指左肩位置,避免开枪的时候后坐力承受不住让她倒地,正要开枪,听见一道嘶哑的女声喊:“别,别开枪!”

      姜音一愣,看见一个个子不高,大概四十来岁,头上包了一块花布,身上穿着一身灰扑扑土色秋衣的中年女人,双手投降的走到她面前,一副惊恐害怕的表情说:“姑、姑娘,我就是进山来找个草药,给俺家那口子治病,捏别开枪啊,俺不是盗猎者!”

      “转过身去!”姜音端枪的动作不变,“把地上那个编织口袋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好,你别开枪啊。”那女人缓慢得转过身去,像是不放心她,怕她放冷枪,又连连回头看了她两眼,这才缓慢的蹲下身去,慢腾腾的打开编织口袋。

      “别磨磨蹭蹭的,把编织口袋拿过来,我看不见!”

      那个女人倒腾了半天,都没把编织口袋拿给她看,姜音下意识地觉着不对劲儿,举着枪缓慢走到那个女人背后,那女人突然站起身来,手上一扬,一把黄土直接甩在她的脸上。

      姜音大惊,心知自己中计了,眼睛进土的瞬间,不想放过这个狡猾的盗猎者,手指扣动扳机。

      “呯——”的一声巨响,猎/枪子弹爆裂的声音,惊飞松林许多鸟儿,也惊动了肖聿南三人。

      “怎么回事儿?”李强大惊,“是谁在开枪?”

      “还能有谁。”吴要白了他一眼,“小姜那边肯定出事了,我们得回去看看。”

      肖聿南踢了一脚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伸手指着李强和吴要,“你们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吴要有些担心,“他们一行人五人,我们只抓了两个,他们手里有刀,小心他们设陷阱围攻。”

      “一群进山偷采的杂碎而已。”肖聿南冷冷看了眼昏厥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他们还不够格跟我斗。”

      “胡拉森林防护站,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女护林员?”

      模糊的视线里,姜音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腕,被那个中年女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站在原地,任由她在自己耳边慢条斯理的吹风说话。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大意到看见这个女人长了一副普通农村妇女的长相,以为她就只是个偷采者,没有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于是在遭那个女人暗算的那把黄土后,她意识到不对劲,条件反射的开枪,却打偏了。

      一下激怒那个女人,反手一脚把她绊倒在地,紧接着亮出随身携带的柴刀,狠狠往她身上砍。

      要不是大白反应迅速,从地上爬起身冲过来,咬住她的衣服往后拖了一步,只怕她现在整只手掌都得被砍下来。

      不过就算如此,她的手腕上也被砍出一条一指长宽,深入见骨的伤痕。

      鲜血正顺着伤口不停往下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极速流逝,而大白在救了她之后,被追过来的那个女人砍了一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姜音的猎/枪,镰刀在刚才一拖一拉间掉在地上,她想去捡,却已经来不及了。

      愤怒和心疼充斥在脑海,即便现在受制,那个女人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姜音依旧没有放弃。

      她默然无声的听着,好半天才说:“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我看你的身手,不像是普通的农妇,你是谁?为什么来到胡拉森林充当采盗者,你不怕死吗?”

      “想知道我是谁?下辈子吧!”那女人脸上带笑,眼睛却闪着狠戾之色,手中锋利的刀子用力往姜音的脖子上一送,却受到了阻拦。

      姜音双手死死握住刀口,任由锋利的刀口切入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刀口哗哗往下掉,双目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女人,脸上同样扬起一抹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要死,也是你先死。”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中年女人皱起眉头,明明感觉她弱得可以,子弹没准头,连枪都握不稳,自己三两招就把她制服。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有力气跟自己抗衡,直接以肉挡刀,她感觉不到痛么?

      那张脸明明笑着,可那双黑色的眼眸却冷冰冰的一片,蔓着无边无际的杀意,似乎决心和她一决死战。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中年女人沉下脸,想也不想,用尽力气把刀往她手里送,试图砍断她的手掌,再把她弄死。

      姜音回想着肖聿南交给她的格斗防身术,忍住剧痛,握紧刀尖用力反手一拧,那女人手腕被扭错位,疼得龇牙利嘴,条件反射的要用腿去攻她下盘,忽的听见远处有一阵细碎又跑得飞快的脚步声,不知怎地她一下松了刀柄,转身就跑。

      姜音怔了一瞬,捡起掉在地上的猎/枪,对准那个跑得很快,即将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扣动扳机。

      “呯——”一声枪响,那个女人发出一声痛呼,一下栽倒在地。姜音想去追她,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是掠过她说:“呆着,我去追。”

      是肖聿南的声音。姜音手一抖,放松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气。

      忽然想起大白,急忙跑到大白的身边查看它的伤口,它的肚子上有一条很深的刀口,肠子从伤口漏出来点在地上,流出来的血,已经吧大白整个身体染红,眼见是活不成了。

      “大白!”姜音抱起大白紧闭双眼的头颅,忍不住失声痛哭。

      **

      村长家的院子很大,村里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把村长家里里外外挤了个满满当当。

      村长站在院子正中搭建的木桌台子上,情绪高昂的说着:“同胞们,这是国家,这是党给咱们村儿的福利,只要登记户口,就能得到十块大洋,登记户口的子女,还能免费享受其他优厚的待遇.....”

      陆景辉正襟危坐的坐在桌子旁,忍受着村长唾沫横飞在他脸上时,还得保持假笑,接受答腊村所有人的异样眼光洗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群刁民看他的眼神十分不欢迎,甚至有个面相凶恶的男人,眼里明明白白的写了个“滚”字。

      嘁!当他愿意呆在这穷山恶水里啊,要不是他还没摸清那群被藏女人的地方,就这帮刁民,他早让上头一窝端了!也不知道叶落云那边顺不顺利。

      半个小时前,村长带人在村里敲锣打鼓,沿着村道叫喊去村长家里开会。

      叶落云以她不是村里人为由,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带着孩子们去外面上自然课,正好让大人们安安心心的开会。合扎跟着她,她不乱跑为由,让村长批准她带孩子去山上。

      村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们藏女人的地方,在北山头一个幽深的山洞里。那洞很深,没有绳子,山洞里的人是上下不了的。

      村里的孩子早被家人教导过,会看住叶落云,不让她乱跑。就算叶落云去到山上,还有合扎做掩护,她不可能会发现什么,村长也就答应让她带孩子们出去上课。

      叶落云大概知道村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着急,带着村里近五十个小孩儿往北山上爬。

      一边走,一边尽职尽力的告诉他们,这颗树学名叫什么,那颗植物有什么用,那朵花又有什么价值。

      答腊村人离镇子有大概四天的路程,村里人一旦生病,都是自己上山采药应付度日。实在应付不了,又或者病得严重,这才往镇上的卫生所去看病。

      因此答腊村山上常见的植物药效,村里的小孩儿大多都知道的。

      不过叶落云很有耐心,且每种植物都叫得出名字,还能解释功效,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就会找些不认识得植物或树木,让叶落云解说。

      时间不断推移,他们也快爬到了山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合扎催促众人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孩子突然肚子疼,要上厕所。

      叶落云便说留下来陪那个孩子,让合扎带着孩子先走,她一会儿带着那个孩子跟上他们。

      合扎犹豫了一下,到底看天色不早,耽误不得。要是孩子们在路上出点什么状况,村里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反正这个叶老师也不知道村里有拐卖女人的事情,她一个弱女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掀不出什么风浪,她一会儿要没跟上来,自己再回来找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合扎这么想着,也就同意叶落云留下来,带着其他孩子先走了。

      那个肚子疼,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男孩子,原本捂着肚子作势要上厕所的。看见他们走后,立马站起身来,对叶落云招招手,“老师,跟我来,我妈妈她们藏在山洞里,我带你去看看。”

      这个男孩叫白克,他是五天前在村长的接风宴会上,递纸条给叶落云的三十来岁女人的儿子。

      叶落云对这个孩子其实印象不深刻,他跟村里所有的孩子一样,羞涩又腼腆,只会听她讲课,从不主动问关于知识上的任何问题。

      所以今天上完课,这个男孩儿磨磨蹭蹭不回家,等所有孩子都走光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给她后,她便明白了。

      白克的母亲叫李红梅,原本是南方某省重点矿工厂的常委干事,随着厂里的领导来北南市出差视察工作。

      他们在市里下了火车,李红梅着急去上卫生间,出来卫生间外面洗手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醒来就在答腊村里,一呆就是八年。

      她跟拐卖到这里的所有女人一样,经历过逃跑、被抓、被打、被折磨,最后希望变成绝望,心如死灰的呆在这里生儿育女,但心底里始终想逃离这里。

      所以从白克记事开始,她便一遍又一遍的教导他:“妈妈是被你爸爸爷奶他们买来的,不是自愿嫁过来的。他们都是恶魔!要远离他们,要想办法逃出去!回到妈妈的家乡,过吃饱饭,穿新衣的好日子。”

      村里所有孩子都接受着村里野蛮文化,认为买卖妇女不犯法,姐妹给自己换媳妇很正常。村里人要是不听天神的话,会被抬去山顶上的祭台烧死等等目无法纪的思想洗脑。

      白克却不一样,他从小就很聪明,李红梅每天都跟他说那番话,于是想离开这里的念头,在小小的白克心里生根发芽。

      他想去妈妈说的繁华城市里看看,他想学习各种知识,想穿各种新衣,相见妈妈说的和蔼可亲,做饭很好吃的外公外婆。

      而不是呆这个闭塞的村庄里,天天吃着土豆红薯,随时看着父亲爷爷奶奶打他最爱的妈妈。

      李红梅之所以在宴会当天能给叶落云端菜递纸条,是因为她又怀孕了。她近几年又现的很老实,当时陆景辉他们来得突然,村长叫村里人把各自的媳妇送进山洞里去,李红梅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跑,说自己这胎跟生白克一样的感觉,可能会生儿子,山洞太狭窄,万一她在里面流、产,就得不偿失了。

      白克的父亲犹豫了一下,把李红梅关在家里,谁知道她竟然撬开了门锁跑出来,居然跑去村长家端菜,白克父亲不用想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当即让人家把她抓回家里,一顿胖揍,直接揍得鼻青脸肿,流了产,再送去了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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