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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罗温靠在塔楼底部楼梯东侧正对着通往走廊的木门拐角处的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雕像身上,那只神奇动物张开的嘴喙里叼着一束卷成筒状的书卷,上面凹凸不平的刻着各种古怪的文字。书卷垂下的部分蹭压到罗温翘起的头发,让他时不时地露出不适的神情。罗温假装看着手里那本《天空之卷》,目光却越过厚厚的书本,警惕的盯着楼梯上方的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可那个长着棕红色头发的女孩并没有下楼,她在通往格兰芬多塔楼方向的楼梯口鬼鬼祟祟的呆了好一阵子,终于笑着从另一侧的楼梯离开了。
      “没问题了。”罗温低声说,将书塞进了怀里,他来到卢卡斯身边,用力抓了几把被雕像压乱的头发,但显然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让头发看起来整齐,因为在他“打理”过后,他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更是夸张的每一根都翘了起来,可偏偏自卢卡斯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酷爱如此。可即便习以为常,卢卡斯还是不由的皱起眉来,他觉得自己对罗温的头发几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在暑假见到罗温时他就发现了,那些固执的黑色发丝因为长度的增长看起来比上学期时甚至更张狂散乱了。为此虽然在开学前他被迫将很多魔药留在了家里,但他最终还是给那瓶速顺滑发剂留了一席之地,他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将那瓶药剂整瓶倒在罗温头上。

      “没什么情况。”在另一旁观察着费尔奇办公室前动静的塔利亚也给出了回复,卢卡斯熟练的将魔杖画了个圈:“阿拉霍洞开。”走廊内依旧和记忆里一样寒冷阴森,里面空荡荡的,甚至连罗丽丝夫人都不知去向。夏季的阳光比起冬日里要耀眼的多,白天的时间也要长得多,从走廊尽头的彩窗玻璃透射进来的光芒被晕染成了古怪的玫红色,但已经足够让他们大致看清走廊里的情况。
      没有一眼看到想象中本被冰封在走廊某个醒目位置的情形让卢卡斯怦怦直跳的心平静了一些。“四周都没有什么异常。”塔利亚这一次警惕了许多,毕竟上一次他们因为粗心大意被梅鲁拉狠狠的捉弄了一番。她把整条走廊仔仔细细搜查了好几遍,然后施展了魔咒:“平安镇守。”,她在三个人四周各施展了一次咒语,才将魔杖收回口袋。
      “如果科珀不在走廊里,那他多半就在房间里,而且,你们看。”塔利亚指着走廊中间位置那扇溢满白霜的木门,“门缝间的冰看起来明显有过断开的痕迹,然后又重新冻住了一层。说明就在最近几天,曾有人将门打开过。”她望向卢卡斯:“打开它。”

      “把这个先喝了。”卢卡斯从口袋里掏出三支装着透明的亮红色药水的魔药试管,“这是什么药水?我从没在书上见过。”罗温问,但还没等卢卡斯回答,他就将试剂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了:“倒还挺好喝的,味道有点像石榴汁。”罗温砸吧着嘴,试图再从药瓶里倒出一两滴来。“卡雷尔先…我的某个亲戚,他管这种药水叫雪球大战必胜剂。”卢卡斯脸上一阵发热,他不确定是因为药剂开始生效还是因为说出这个滑稽的名字太过令人尴尬。显然菲尼克斯一年级时在起名方面,并不像他在魔药学方面那样有着远超年龄的傲人天分。而他也懒得进行改进:“名字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能知道药水是做什么的就行了。”当卢卡斯提议让菲尼克斯给药水换个听起来更学术高雅的名字时,菲尼克斯不屑地说,在他看来这个名字已经清晰的表明了他最初发明这种药水为了达到的目的。
      “自从我发明了这种药剂,斯莱特林在圣诞节前的学院雪球大战中再也没有输过。”在听菲尼克斯兴致勃勃的跟自己讲述过那项学校如今已经不再举办的活动后,卢卡斯曾为此感到可惜了好几天,在他看来这种需要用到魔杖施展魔法的游戏,似乎比魁地奇要更有趣一些。“这种药水能让你在大约十几分钟内周身一直保持温暖,这样在雪球大战中,就不会因为太冷导致手指发僵影响施咒而导致可能的败局了。”虽然卢卡斯觉得如今后面那一句解说已经毫无用处了,可出于习惯,也是父亲向来的要求——对祖辈抱有绝对的尊重,他可不想在今天里再次违背什么父辈的教诲了,因此他决定照着菲尼克斯的原话介绍药剂效果,这使得他的脸更红了。
      “不得不说,效果可真是不错。”塔利亚的脸颊因为温热而显得红扑扑的,“话说...要用到魔咒的雪球大战?是卡雷尔家的家族活动吗?听起来可真有意思。”卢卡斯避开了塔利亚眼睛里闪耀出的想进一步了解的光芒,将魔杖指向门锁:“我们还是快进房间去看看吧。”他侧耳听了一阵,可房间里安寂一片,这让他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此刻倒希望从门里能传出些科珀平日里总是会发出那些令他感到厌恶的声音,不论是尖叫还是叹息。他灵活的转动了一圈手腕,念出了咒语:“阿拉霍洞开。”

      当卢卡斯将门慢慢推开时,对房间里各种可能存在的骇人景象的幻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涌进了他的脑海。光芒无法照进漆黑的房间深处,卢卡斯甩动了下魔杖,尽管药剂出众的效果使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房间内刺骨的寒冷,可他的指尖还是无法自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光球散发着苍白的光芒慢慢的飘向房间深处,他突然觉得一阵发晕,心脏在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卢卡斯猛的退出了房间,他攥着魔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尽管他只是瞥到了一眼。可他觉得是那情形比他在打开门的瞬间脑海里曾浮现过的所有画面都更加诡异恐怖。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亲眼所见了那位传说中因为对鲜血的狂热而最终成为魔鬼的古罗马尼亚大公所酷爱的虐杀刑罚(-注13-:指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德古拉原型,据说弗拉德三世有见血发狂的病症,喜欢用尖木桩虐杀俘虏,其暴虐行径为当时许多的编年史家增加了丰富的素材。如今,其名字已是吸血鬼的代名词)。那缕从高耸的如同尖桩的寒冰上垂下的沾满血渍的袍沿在卢卡斯脑海里挥之不去。
      “卢克,你没事吧?”卢卡斯不明白罗温怎么还能用那种满不在乎的语调说话,他靠在墙上,可因为发软的双腿让他不由得慢慢蹲坐到了地上:“科…科珀…他…别这样…”他语无伦次,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呜咽。“科珀?”罗温皱起眉:“什么科珀?他怎么了?”,“什么?”卢卡斯惊讶的抬起了头:“他…不在房间里面?”,“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我觉得他大概是看错了。”塔利亚轻轻摇晃了一下手腕,跟随着她魔杖的指引,那件被勾挂在如同利刃的高高耸立的冰柱顶端飘飘荡荡的破烂袍子飘飞出了房间,落在卢卡斯他们面前。“看来科珀的确来过。”塔利亚说,地上那件袍子的大小正适合一个低年级格兰芬多学生,袍子被尖锐的冰柱刮划的破破烂烂,里面的内衬翻了出来,色彩猩红如血,正面黑色的缎布上,校徽刺绣中金色雄狮的一条尾巴已经被勾破不知了去向。
      “看样子你最好也配一副眼镜,卢克,反正我觉得你戴眼镜的样子应该也还挺不错的。”罗温忍不住笑了,他边说边推了推眼镜,卢卡斯惨白的脸色在一瞬间转变成了尴尬的浅红。塔利亚也笑了起来,可她脸上的笑容温和甚至像是有些欣慰:“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她用极低的声音自语道,伸出手将卢卡斯拉了起来。“荧光闪烁。”三人回到了房间前,塔利亚的魔杖顶端亮起明亮的白光,纵横交错的冰柱几乎已经将房间塞满,晶亮通透的冰霜在照耀下折射出华美又危险的光芒。

      他们的搜索了没多久,卢卡斯就发现了端倪,那些本来已经停止了生长的寒冰渐渐地像是被塔利亚魔杖顶端的光芒从沉睡中惊醒了,又一次躁动起来。试图涌出门外的冰霜,蔓延发出的细碎响声就像是蛇光滑带鳞的身体擦过地面,悄然却又迅速。“我们得离开。”卢卡斯说,他已经迅速的确认过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科珀并不在房间里,而他再次施展的显形咒也依旧没能让房间里展现出什么秘密。“等一等!”沿着墙壁摸索的塔利亚喊道,毕竟他们上一次曾从墙上找到了一句密语,或许还会有第二句,尽管经过仔细的探索,事实并非如此。“快出来!得把门关上,不能让冰离开房间。”罗温抵着门,以免迅速蔓延的寒冰又像上一次那样将其冻住,“退敌三尺!”卢卡斯向着一丛眼看就要爬出房门进入走廊的寒冰施展击退咒,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冰并没有和去年时那样退去,“好了!暖风袭袭!”塔利亚终于结束了她的排查,她将魔杖指向那丛冰霜,温暖的气流使冰生长的速度稍稍变得缓慢了一些,“快把门关上。”她对罗温说,一边与卢卡斯再次一同施展了暖风咒,终于将爬出房门的几小丛冰霜赶回了房间,罗温立刻用力关上了木门。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罗温问,“除了更多的冰,与上一次我们来时没什么不同的东西,墙壁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字迹或特殊的痕迹。但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些字不在了,而且我在门口的地上发现了这个…”塔利亚摊开紧攥着的左手,将那把握柄上的十字盾图案下写着B.C(Ben.Copper)缩写的维氏军刀(-注14-:维氏Victorinox,著名瑞士军刀品牌,问世于1884年,1909年起开始在刀身上印上瑞士的标记,即现在为人熟知的嵌入红色纤维手柄入面的十字外加盾牌,1921年起开始使用商标名称Victorinox)递到卢卡斯和罗温面前:“现在可以肯定科珀的确到过房间里了,而且他也发现了上学期我们在墙上找到的那句用古代魔文书写的密语,这个…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是我在刻着字的地方下的地上捡到的。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军刀伸出在外的锥子因为在墙壁上用力的划刻,顶端已经有些泛钝,“他用这个东西将那些字全部刮花了。”

      塔利亚拨弄起那把军刀,寄希望于从这件她说不清是什么的古怪小玩意儿里找出些新线索,可当勺子,镊子,小刀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她眼前时,虽然她看起来依旧专心致志,可她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全放在了钻研这个小物件本身上,而不是其中可能蕴含的线索。
      卢卡斯在走廊里来回的踱步,他花了好一阵子才强迫自己接受了就在眼前的事实,“既然科珀找到了我们已知的所有线索,并且成功的从那些冰手里逃脱了,但他没就此打住,尽管他应该没法破译出那句密语才对…可看起来的确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干巴巴的说,内心深处依旧不愿接受自己得出的结论:“科珀已经根据线索找到了宝库,或是,下一条线索。”“肯定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罗温的语气听起来也和卢卡斯一样显得惊讶又夹杂着些不愉快:“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也有新的线索吗?”
      “对啊!我们也有线索!”卢卡斯惊醒般的大叫了一声,知道科珀可能比自己更快一步解开了谜团的愤恨与懊恼让他甚至把他们回到走廊最重要的目的都抛之了脑后。“为什么那些冰没把科珀冻死在那个房间里?”他厌恶的在心里哼哼道,尽管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曾为幸好本不在房间里而感到万幸。他立刻抽出了魔杖,对着走廊的墙壁大喊道:“原形立现!”

      一段时间过后——
      “我们回去吧,现在礼堂里没准还能剩些吃的,虽然甜点肯定已经被抢光了。”垂头丧气的坐在走廊门口角落里的罗温的声音听起来疲倦又失望,他草率的继续从故意打开的一丝门缝中观察着走廊外面的状况,他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几次,在走廊里回响出奇怪的声音。“卢卡斯,你真的已经对每一寸墙壁都施展过显形咒了。”塔利亚有些哆哆嗦嗦的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或许真的是这样…尽管不知科珀从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可看来他得到的线索,的确比罗温…比我们从报纸里得出的猜测要更靠谱一些。”塔利亚的话让罗温不满的哼哼了一声,“别这么沮丧,我们可以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一定能再找到什么线索的。”她鼓励道。
      “好吧...”卢卡斯感觉到魔药的效力正在飞快的消退,他手指的颤抖越来越剧烈,甚至没法再握紧魔杖。就算还想继续搜索,显然他也没法再完美的施展出咒语了。走廊里变得比他们刚来时,甚至是比上学期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冷,而夏天的单衣根本无法抵御严寒。他终于,不得不决定放弃。
      还没等他们走出西塔楼,就遇上了一群从礼堂吃好晚餐打算返回休息室的格兰芬多学生,卢卡斯皱着眉快速的绕过了他们。

      当三人终于来到礼堂时,里面已经几乎没有学生了,各个学院的长桌上都是一片狼藉。在塔利亚绕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转了一圈后,她脸上露出了不愉快的神色。她不情愿的插起碟子里的那些烤土豆——这是餐桌上唯一还剩下的食物,可她才吃了一口就把勺子丢在了一边:“简直是糟透了!”她盯着那些土豆看了半天,可事实证明它们并不会因此变得更诱人哪怕一点,“我想我的行李里还带了一些零食,我觉得我还是拿它们做晚餐吧。”她说着离开了餐桌。
      卢卡斯形同嚼蜡的强行咽下了那一小块已经送进嘴里的因为放久变得冰冷又干硬的土豆,再也不打算也再也吃不下第二口了,“简直还不如珂莱斯特吃的那些垃圾。”他愤愤的把叉子丢在了一旁,觉得本来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糟了。罗温在强行吞下了小半碟冷掉的烤土豆后也终于选择了放弃。
      鉴于餐桌上实在没什么可以下咽的东西了,两人只能饿着肚子垂头丧气的回了宿舍。卢卡斯满怀期待的打开行李箱,可直到他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将里面的袍子和魔药瓶丢了一地,也没能找到任何吃的东西,看来这次就算是母亲也没能在被他塞得满满实实的箱子里找到任何的空隙,像去年那样给他塞上一些零食。幸好罗温从他的行李中拿出了一大块坩埚蛋糕,他和卢卡斯一人分了一半。两人立刻都将自己的那部分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卢卡斯觉得依旧有一些不满足,但好歹不会让他饿的根本无法入眠了,在经历了波折的一天后,现在至少他能踏踏实实的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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