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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备阵台 ...

  •   钟期也跟着来到了清漱观,和众人聚集在厅堂一同商议,他原本并不了解这魔物之事,便出言询问:“敢问这魔物是何来历?果真如此强大?”
      正辉道:“上古有宁封子,又称龙跷真人,有过人之处能掌火,出五色烟。其时洪灾泛滥,淹没良田数千顷,泞水停洿,人不垦植,只能居于洞穴,每到山下取水,无盛水器,以山下湿泥为器却易碎,且泥易混于水中,难以饮用。宁封偶于裹泥烧鱼时得硬泥,遂悟作陶之理,造福于百姓,是以真人颇受百姓爱戴。真人有一徒弟,名曰青蕖,自小随其师生活,真人做陶时,他也帮着做些繁杂之事。洪水之鬼恨真人助百姓取水,有天便趁机将烧陶的窑窟从外封死,青蕖从外相救,却不小心弄塌了窑窟之口。闻声赶来的百姓见灰烟中有真人形影,以为是青蕖害了真人。青蕖救师不成却反而被人构陷,众百姓怒而将青蕖活埋,并于土上生火。青蕖蒙冤,死而不化,变作恶鬼,继而杀了埋他之人。”
      众人听后,脸色皆变。钟期道:“这故事听了让人心寒,青蕖帮助百姓,却被他帮助过的人害了性命,蒙了不白之冤,真是闻者心酸了。”
      济平道:“那些百姓也是鲁莽,以为为真人报了仇,却不想找错了人,白冤枉了一个好人。”
      傅承瑄问:“难道这魔物便是青蕖所化?”
      正辉点头:“正是了。”
      正阳道:“自古妖魔鬼怪,以厉鬼为凶,青蕖之魔以怨气为化,最是难缠。”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正辉又道:“青蕖化作魔物之后,为害乡里,周围的百姓也算是为自己之前冒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但后来,这魔物毫不收敛,终于遇见了我们混元一派的师祖默庵道人。”正辉说着说着,却突然闭上了双眼,似是陷入了某种悲怆的回忆之中,眼睑抖动着,抿住了双唇。
      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默庵道人用法镇压了青蕖化成的魔物,却未将其击杀,剜了那魔物的一只眼,变化作八卦罗盘钟,并在安阳建了清漱观,将八卦罗盘钟置于清漱观内。期望这一代代的传人能守住这魔物。”
      众人顿悟,原来清漱观和这魔物还有这样一番羁绊。
      正阳有道:“吾师冲和子,在十七年前发现这魔物有异动,散尽真气固住了阵法。如今这八卦罗盘钟有异,便是预示这魔物又不安稳了。”
      骆修崇道:“距离上次异动,才过了十多年而已,阵法便又不稳固了。”
      傅承瑄道:“都怪那齐家和青城山的道士,想要放出魔物祸乱苍生,真是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
      正阳道:“吾师临终之前,说困住魔物之时并不占天时,只占了地利和人和。他老人家留下箴言,说是天上地下北斗七星重聚之日,便能彻底灭了那魔物。”
      骆修崇问道:“便是所谓的天时?”
      “不错。”正阳点点头,“我却至今未能参详出其中奥义。”
      济平问道:“师父,那魔物是何模样?”
      正阳闭了闭眼,似不忍回忆,“样子十分诡异,毕竟尸身被活埋火烧,又被怨气侵染,青蕖生前以烧瓷为生,死法竟然如同烧瓷一样。”
      钟期摇了摇头,“这真是太过讽刺了。”
      骆修崇帮傅承瑄顺了顺气,转头问正阳道:“师父,那我们如今要如何行事?”
      正阳道:“镇住这魔物的阵法是斫龙阵,所谓临山则阳盛,这阵法正是利用了九花山的山之灵束缚魔邪。斫龙阵有九台,当初默庵道人设阵时,根据九花山的形态,寻到了九处法台,依次是‘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和‘燧门台’,又在这九台处放置了九种‘阵台’,这才最终凑成阵法,困住了魔物。”
      傅承瑄听着,心知这魔物必定非同小可,否则也不会用这么复杂的阵法去降住它。
      正阳又道:“我之前去查看了九处法台,发现阵台已然被青城山道士都破坏了,现如今便是要寻得新的阵台,以加固阵法。”
      骆修崇问道:“可是需要些玉器和煞物?”
      正阳答:“正是。”
      骆修崇继续问:“寻常的煞物可能用?”
      正阳答:“魔物力强,一般的煞物恐怕镇不住它。”
      钟期道:“我倒是识得一位在安阳城中倒卖器物的商人,他手上说不定有什么可以用到的,我这便去寻他。”
      骆修崇道:“那便麻烦钟大人了。”
      钟期红着脸,看了看他身旁的傅承瑄,道:“还未祝二位新婚之喜。”
      傅承瑄道:“哎,钟大人只要随了红包便好。”
      钟期笑了笑,“待事情了结,我一定要封个大红包送给二位。”
      正阳道:“钟大人一瞧便是廉洁奉公,你们可不要强人所难。”
      钟期又红了脸:“下官,下官还是能拿出些银子的。”
      时间所剩不多,众人就此散去,分头准备。傅承瑄回头看了看仍然坐在厅堂里一动不动的正辉,心中有些不安,于是便偷偷问骆修崇,“崇哥,我怎么瞧着师叔怎么有心事?”
      骆修崇拉着傅承瑄走出院子,“你可还记得之前你在我府上发现的那缕魂魄?”
      傅承瑄点头,“记得,那是师叔的好友,却是人鬼殊途,后来被师父给送走了,我还晕了过去呢。”
      “那人唤作冥津,是师叔的至交好友。我后来听说,那人正是在师祖加固阵法时,为了救师叔被魔物伤了性命。”
      傅承瑄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时冥津散了七魂六魄,师叔之所以一直留在安阳,不愿来京城,也是为了能在安阳寻得冥津之魂,但没想到冥津死时,直接将自己的魂魄附在了师叔的剑上。”
      傅承瑄问:“那为何冥津之前一直不现身?直到师叔被我们叫来京城才出现?”
      骆修崇道:“恐怕是感知到了你身上有那魔物的气息,才从沉睡中清醒了。”
      傅承瑄道:“竟是这样!难怪当时我晕倒,又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翌日,钟期带着一位商人打扮的人前来清漱观,这人看着年过四十,嘴上蓄着胡须,面带三分笑,一副精明模样。
      钟期向众人介绍道:“这便是与我相识的倒卖器物的商人,名唤汤隐。”
      汤隐作揖道:“汤某见过各位道长。钟大人已将情况向我说明,我这里正好有些器物,也许各位能用得到。”
      说罢,从包袱中竟拿出一个不显眼的布袋,济平在旁惊呼:“乾坤袋!”
      汤隐从怀中掏出一大块红布,铺开来在桌子上。
      傅承瑄还不知这乾坤袋是何东西,只见汤隐从中陆陆续续搬出好多件东西,傅承瑄这才明了,这个看似普通的袋子竟然这么能装!
      傅承瑄一开始还颇有疑问,这个普通的商人能否拿出厉害的煞物,如今见他用来装东西的袋子都如此神奇,傅承瑄立时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汤隐边拿边介绍道:“这是东周的谷纹大玉璧,绝对算得上我手中的数一数二的稀世珍宝了!这是战国时的白玉蚕纹壁,这是汉朝青玉蟠螭谷纹璧,这是西周时的白玉云纹琮。”
      众人观瞧,汤隐拿出的这些玉器,个个精美绝伦,玉质润泽,都是上好的宝物。
      济平在旁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一番,却叫汤隐拦住了,“小道长,这可都是无价的宝物,还望珍惜。”
      济平缩回手,吐了吐舌头。
      四种玉器拿出之后,汤隐又拿出一根竹签,成人拇指粗细,前端尖锐无比,上面有些陈年的棕色污迹。
      济平被之前的四种名玉惊到了,见之后汤隐拿出这样一根普通的竹签,落差有些大,不以为然问道:“这是何物?”
      骆修崇似乎感知到这竹签的不同寻常,微微眯起了双眼。
      汤隐道:“道长可不要小瞧这个,众位可听过韩信被杀的故事?”
      骆修崇道:“汉将韩信,西汉开国功臣,为刘邦许诺,五种环境不杀,见光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铜不能杀,铁不能杀。后来,刘邦畏其功高盖主,吕后出主意,让宫人们于长乐宫悬钟之室,将他套上布袋,以竹签刺之。”
      傅承瑄变了脸色,明白了这竹签为何物,“这!这真的算作大煞物了!”
      汤隐不动声色,继续从乾坤袋中掏着,这次拿出了一枚舍利子。
      “北周武帝下令断佛、道二教,经象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有高僧慧思,惨死于兵将刀剑之下,后人偷偷将其尸体炼化,得此舍利子,却因高僧死法并未化作慈悲吉祥之物,反倒是,无论将其放到哪所寺庙,全都招来衰败之灾,也算是各位想要的煞物了。”
      众人此时再无之前的怀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安阳城里竟然有此等人物,能搜集到如此多的名器与大煞之物,真真人不可貌相。
      汤隐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又接着拿出了一个乌木半身人像,人像脸上泛着些许诡异的笑容,据汤隐说,是静幽王墓中所得,似是被人注入了诅咒之力,颇为不详。再接下来几片鳞甲,据说是长平之战时,四十万赵卒被坑杀,尸身腐烂后,便留下这些鳞甲,聚集了众多惨死兵将的怨气。
      全都展示出之后,汤隐微微笑了笑,“就有这么多了,这些东西都是耗尽了汤某毕生精力搜集来的,虽有些不吉之物,但也都能派上用场,这不,钟大人一声令下,汤某便都拿出来了。”
      钟大人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谢到:“这次多亏了汤大哥,今后若有需要钟某之处,只要不是违背仁义道德之事,钟某任凭差遣!”
      汤隐干笑几声,发现钟期并没理解出自己的意思,“钟大人客气了,我是说,钟某搜集这么东西着实不易。。。”
      还没等他说完,骆修崇喊到:“陆凛!”
      陆凛应了,从怀中掏出个带锁的小匣子,打开后递给了汤隐,里面赫然是一叠银票。
      汤隐眼睛亮了亮,接了过来翻来看了看,嘴上的小胡子不住地抖,“各位客气了,今后若有其他需求,尽可来找我,若我这里没有,汤某也有的是门道能弄来!”说罢,收起了乾坤袋,扣上小木匣,端着施施然离去了。
      钟期见他走了,脸红红对骆修崇道:“下官无能,让王爷破费了。”
      骆修崇摆摆手,“小事。”
      傅承瑄在旁轻轻用手戳了戳他:“你怎么那么有钱?”
      骆修崇小声道:“之前都是陆凛帮我管着钱,我自己也不知有多少,之后我让陆凛都拿给你,以后便你帮我管着。”
      傅承瑄使劲点点头,对自己瞬间暴富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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