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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那是一个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画面,那个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天下无双的哥哥原来也能这么凶神恶煞。

      幻境中的十里带着兵攻入了这个宫殿,他穿着银色的盔甲,上面沾染了血渍,面色发冷,一双眼睛教人心神震荡,驱邪剑发着微弱的光。

      守在殿内的魔灵蜂拥而上,全被斩于十里的驱邪剑下,那些么个神兵也涌了进来,随着十里一直杀进了内殿。

      内殿之上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身穿黑甲的将军,殿内开始起了雾气。

      与妓?欲芜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来。

      可欲芜瞧着这个将军面相倒是不像话本中写的那般什么翩翩少年,面如冠玉。

      与妓扛着一把硕大无比的斧头在肩头,声音洪亮,带着怒气,道:“殿下闭关前命令我等护阿九公主安全,今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不会叫你带走公主。”

      十里没说话,举起驱邪指着与妓,一双眼睛锋利的吓人。

      他们两个人一个持剑一个扛斧,十里的驱邪剑同与妓的斧头对上,技能之间的雷电,噼里啪啦的响着。

      神气与魔气交缠,雾气越发的浓郁,魔灵也开始增多,内殿的地上血液纵横,殿上的建筑承受不了这种巨大能量,开始倒塌。

      与妓虽说是魔界第一将军,可终究还是不敌十里,被十里的驱邪剑刺中左肩,跪倒在地上。

      十里的驱邪剑有六界第一剑的称呼,是十里刚出生时,帝君用伴生火焰太阳真火熔炼出的一把神剑,用灵力驱动它时,他便会冒出明黄色的火焰。

      欲芜微微把头偏过去,这个将军分明比神界那些冷血无情的人好上千万倍,如若不是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全是幻境,她纵使没有法力,也要上去帮那么一帮。

      幻境中的十里神情漠然,用剑指着与妓,道:“她,在何处?”

      与妓吐了口血,极为不在意的抹了把嘴角,讽刺一般的抬头望十里,不屑道:“神界之人果然阴险,今日本就是血月日,我魔界大军跟随魔君去了禁地闭关,不然教你有进无出。”

      十里神情不变,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依旧是用剑指着他,颇有一副,再不交代,我便一剑刺下去的架势。

      欲芜的眼皮子不知怎么忽地跳动一下,下一秒她便看到一个女子从殿内的一个暗门走了出来。

      !?欲芜震惊地看着来人,为何,这人与她……这般相似?

      这女子便是十阿九,她从暗室的大门中出来,径直走到与妓旁边,跪下,背挺直,不卑不亢道:“我随兄长回去,收手吧。”

      十里不可置否的望着十阿九。

      与妓捂着伤口站起来,挡在十阿九面前,道:“公主!你若回天庭,末将无法同殿下交代。”

      十阿九低着头,分辨不出她的神情。“与妓,人间有一句话叫做知恩图报,我既然救了你们殿下的性命,对你也算有恩,现在是求报答的时候了。”

      “我命你召回全部魔灵,即刻离开此地。”

      与妓许久没出声,直到十里神情默然的朝着十阿九走了过去,他才怒吼一声,挡住十里,身上若隐若现,有血色的雾气,吼道:“恕难从命,欠公主的恩情,如有来世,末将定会报答,末将生来就是殿下的将军,定当听从殿下的命令,今天末将就是战死,也不会将公主交给神界!”

      十阿九眼眶一热,抬头看着他身上血色的雾气,摇了摇头,想冲上去,却突然被魔灵们包围着,保护她往殿外走。

      她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住下颚,如若不是使用法器耗损坏了她大部分修为,她也不会连魔灵的禁锢也挣脱不开,眼睁睁的看着与妓去送死。

      “与妓!不要做傻事!”

      十里没有看与妓一眼,避开他,提着剑就往十阿九的方向走。

      与妓用斧头横在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充满了血色的雾气,开口:“我若活着,便不会教你过去。”

      十里抿着嘴,屡次被阻,有些瘟怒,不快的看向与妓道:“何必?”

      他这个何必,是说与妓何必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哪怕他用了短时间内增长修为的禁术,也终归只是拖了他一会时间,终将会命丧于此。

      与妓吞下了腹中翻涌而上的鲜血,挥起了斧头。
      “为将者当以战死沙场为荣!”

      欲芜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浓的看不清楚这两个人的身影,只剩剑与斧头摩擦过的声响,刺耳,悲鸣。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不敢看下去。

      这个幻境是几千年前已经发生过了的,无论与否,结果如何,她只能全盘接受,有个词不是叫做时过境迁么,当真如此啊。

      雾气慢慢开始消散,只见十里的驱邪剑插在与妓的胸口,此时的与妓已是强弩之末。

      十里银色的盔甲上,有血液一滴一滴沿着纹路往下流淌,他用力想把剑拔/出来,给与妓一个痛快,可剑牢牢的插在与妓的胸膛上,他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有些诧异的盯着与妓看。

      与妓的手握住驱邪剑的剑身,不让他拔出去,口中是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漏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道:“十里太子,我尚且苟活着!”

      十里看了他一会,用法力把天兵尸体上的剑拿在手中,语气略带不快,凉薄道:“自找。”

      他没有一丝犹豫挥剑斩断与妓握住剑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喷的他满脸都是。

      抽出驱邪剑,他向着与妓又挥出一剑,存了让他死绝的心思。

      他踏过与妓的尸体,满身是血的提剑而去。

      与妓终于倒了,他的眼睛开始无神,口中的血控制不住的喷涌,余下的一只手却还是固执的向外够,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他盯着十里的背影,一张嘴,又有血流出来。

      “殿下,末将……末将尽力了…”

      这句话用光了他的生命,眼睛却还是不闭上,到死了还在盯着十里。

      这个幻境算是结束了,只是徒留十里冷漠无情的背影久久不愿散去,仿佛在控告十里的无情。

      欲芜差点哭出来,别过头,眼眶通红。

      却看见长亭阴着一张脸,死死的盯住十里的背影,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道:“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狠心。”

      欲芜偷偷擦了把眼泪,提起胆子问了一句:“我寻思着这雾气中,与妓将军口中的殿下便是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便是我那兄长十里。”

      “只是,这个阿九公主是何人?为何,为何与我长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幻境记录的又是什么?为何要给你我重现?”

      长亭没有说话,继续往里面走,徒留一个背影给欲芜,到底有那么些个孤凉的感觉。

      “未过门的妻子罢了”,“其余的,看下去便知。”

      欲芜听着他这话里带着的不甘心,突然有些心疼,刚才那番场景,想然是话本中有情人被狠心拆散的情节,委实可怜,只是她虽然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也还是难免失落。

      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也有的有情人难以厮守终生。

      两人一前一后又来到了一处空地上,那幻境果然又开始出现。

      幻境中的十阿九突然失去了魔灵的禁锢,跌倒在地上,她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痛苦的攥紧了裙摆。

      与妓的魔灵只有两种可能才会消失,一是与妓召唤,二是与妓灰飞烟灭,死的透彻。

      十阿九知道,与妓怕是,已经不在了。

      她站起来,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继续往前走,她要逃掉,不能辜负与妓的牺牲,只需躲过今日便可,今日之后魔界大军全数归来,她就算是脱离危险了。

      只是她身形跌跌撞撞,边走边用袖子抹去眼泪,用力的攥紧腰间只有一半的鸳鸯佩,嘴里却不停地念叨,声音也在发颤。

      “长亭啊长亭,你明知道我胆子小,却非要派人保护我,如今与妓去了,你准是算准了我这个性子,最不喜欢辜负别人的好意,现如今算是如了你的愿,我果然开始努力逃跑了。”

      “只是,长亭,我害怕啊,我看到那些魔灵为了保护我前赴后继的死去,我就有浓浓的负罪感。”

      欲芜听到她这番话,突然没有缘由的心痛,仿佛这些话是在割她的心,而不是长亭的心。

      长亭痛苦的闭上眼,原来,原来当年她都懂,懂他为何非要留下与妓保护她,因为与妓忠心不二,必定会为了保护她,直至战死,那这样她就为了不辜负与妓的好意,而自己萌生逃跑的念头。

      只是……只是……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苦了与妓。

      睁开眼睛,他的眼眶发红,放在衣袖下的手生生的攥的发白,有些泛青,好像强忍着自己不去发作,免得毁了这个幻境,他就……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阿九了。

      欲芜只瞧了长亭一眼,只此一眼便瞧不下去了,因为身旁的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绝望和痛苦,她看了一眼差点落了泪。

      幻境中的景色又几番变换。

      十阿九终究还是被十里找到了,她脸上有一瞬的绝望,然后化成心如死灰,割了一把头发将半块鸳鸯佩放了上去,轻声念道:“去找长亭吧。”

      十里拿出了条锁神链,毫不留情的捆住了十阿九,唤来了朵云彩,带着他们往神界飞。

      阿九就瘫坐在云层上,快到神界的时候才开口。

      “兄长,我从前听了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
      “一只狐狸带着同类,将喜欢混在黄鼠狼堆里的母狐狸抓了回去。”
      “母狐狸不愿意,对那只狐狸说,我已经爱上了黄鼠狼了,那只狐狸就杀了黄鼠狼一族,母狐狸落得个郁郁寡欢的结局。”

      “兄长你说,那只狐狸狠心么?”

      十里没有转身,依旧是背对着阿九,只是出了声。“各司其职。谈何狠心”

      十阿九垂下了眼帘,懂了他的意思。

      各司其职,意思是他是奉了天帝的命令而来,不能违背,只能这样做。

      “兄长,即便我回神界会灰飞烟灭你也要捆我回去么。”
      “偷盗法宝,重罪,该。”

      十阿九险些笑出声来,她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兄长变了,瞧瞧他的所言,真真像是神界最听话的一条狗才能说出的话。外人若是听见,还以为他们两是仇家呢。

      “我寻思着,再不济我也是兄长的亲妹妹,兄长能留点情面,可如今看来是阿九想多了,阿九对兄长寄予厚望了。”

      “可阿九想着,拆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兄长真的不怕?”

      十里拉着锁神链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仿佛他天生不带感情。
      “神魔,算不得姻缘。”

      十阿九扯了扯嘴角,笑着进了神界。“兄长说的都对,阿九无法反驳,只是兄长可能不知道,方才阿九讲的那个故事,后面精彩的很。”

      “那只屠杀了黄鼠狼一族的狐狸,后来竟爱上了一只黄鼠狼,也同那只母狐狸一般离经叛道了,兄长可知结局如何?”

      “那只狐狸的挚爱后来却成了个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坏黄鼠狼,亲手杀了狐狸。”

      “兄长,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十里说:“满口胡言。”

      十阿九却笑了,慢慢回头看了眼万千浮云,轻轻说。“兄长,以后会发生什么是飘忽不定的,只是兄长要记住,报应迟早要来找你的。”

      十里的手微不察的抖了抖,却道:“魔就是魔,神就是神。我不爱魔。”

      幻境到此为止。

      欲芜却红了眼睛,原来……原来,兄长与兄嫂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神魔休战,世间和平才成的亲,兄长厌弃魔界到这种程度,自然不可能对兄嫂产生感情?

      难道神与魔的姻缘当真没有好下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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