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秘史》秋叶黄

41、昭君出塞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青什么也不吃，饭桌上只有她和老道士在埋头吃饭。老道士也不说她，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一整盘胡萝卜，王蔷有些惊讶，看上去老道士年纪应该很大了，怎么牙口还这么好，难不成是因为吃了小孩！天哪，所以这就是他要炼长生不老药的原因。

　　胆颤心惊地吃完饭后，王蔷主动要洗碗，却被老道士制止了。又是一件让王蔷惊讶的事，因为那个老道士娘里娘气地对着她喊，“别，小祖宗，别动，放着我来。”

　　王蔷做惯了家务，十分不习惯无所事事的日子，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仰头看着星星，说实话，她并不想家，因为这里的日子还挺舒服的，但是她有些怕死。

　　“小青，你怎么不吃饭啊？你是怕吃多了会长胖吗？”王蔷在这里只有小青一个朋友，因此她很关心她，只是吃饭的时候她不敢说话，怕打扰到老道士吃胡萝卜，惹他生气，所以她偷偷藏了两个馒头，准备劝小青吃点东西，“虽然长胖很危险，但是你也不能一点都不吃啊，还是吃一点吧，不然会饿死的。”

　　“我才不吃这些东西呢！”说完小青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王蔷只好自己吃完了那两个馒头，回房继续专研那几本书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老道士声嘶力竭的吼声——“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接着，又是劈里啪啦的打斗声，吓得王蔷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过了好久，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王蔷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还是不敢出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老道士敲响了她的门，“蔷儿，睡了吗？”

　　王蔷不说话，那个老道士接着敲，“别睡了，晚上正是灵气最盛的时候，快起来学习了，蔷儿，蔷儿，蔷儿！”

　　老道士坚持不懈地喊她，王蔷只好开了门，“道长，刚才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遇上一条不听话的蛇。”玉儿将刚才她揍小青的事略过去，拉着王蔷飞到屋顶上，“蔷儿，我拜托小青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

　　“道长，我看不懂。”

　　“哪儿看不懂？”

　　“哪儿都看不懂，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玉儿还以为凡人生下来都识字呢，听王蔷这么说，她显得十分惊讶，“你竟然不识字吗？”她的表情害得王蔷以为不识字是一件多么白痴可怜的事。

　　“那好吧，看来我只得重投教你了。”

　　王蔷这个晚上被一游道长拉着恶补功课，读书写字，一晚上都没能睡，她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委屈地哭道：“道长，你不困吗？”

　　“不困啊！”玉儿可以好些天都不睡呢，她上辈子为了教项籍，可是学了不少东西，结果被项籍嫌弃成那样，只好放弃，今世她能做王蔷的老师，还是挺开心的，以前的东西总算没白学。

　　“可是道长，我好困啊，我能不能明天再接着学，如果不让我睡的话，我什么也记不住的。”王蔷真的困极了，见老道长还是这么精神，她更加相信小青说的话，这个老道士一定吃过小孩，所以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还这么好！

　　“对不起，我忘了你需要睡觉了。”有了王蔷的提醒，玉儿才结束了她的课，放她回去休息。

　　第二天，王蔷一觉醒来，去吃早饭的时候，在饭桌前见到脸上挂了彩的小青正心不甘情不愿地吃她讨厌的“草”，她立马上前问道：“小青，你嘴巴怎么了？”

　　“昨天被一只兔子抓伤了。”

　　“啊，你要小心点，这里附近很危险的，道长昨晚跟我说他遇见一条大蛇了，好恐怖。”

　　小青挤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容，“嗯”然后接着吃那些没有味道的蔬菜。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蔷每日都要跟着一游道长学这儿学那，还要背各种东西，甚至还要练功，晚上也不能早睡，非得坐在屋顶上吸什么天地灵气到天快亮了才能回房睡觉。

　　这样单调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年未变，不过一游道长对她挺好的。道长除了在教她东西的时候认真严肃，其他时候都像个女人一样热爱给她打扮，给她买各种好看的衣裙，首饰，有时候还会跳舞给她看，只是那种妩媚的姿态让一个老男人做来实在不堪入目。

　　九年过去了，一游道长就像她的爹娘一样悉心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教会她很多东西，可是再过一年她就十八岁了，到时候道长一定会本性暴露，杀了她炼丹吧。她平时也会炼丹，丹炉里滚烫的很，她好害怕啊！

　　练完了剑，王蔷语重心长地对一游道长说道：“道长，我今年十七了。”

　　玉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她很着急，都教了她九年了，身上还是一点灵气都没有，难道她哪里出了错？“是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真担心等你七十了还这样成不了仙。”

　　“道长，我还能七十岁吗？”王蔷很是难过，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道长对她好只是为了利用她，但是这么年来，道长真的对她很好，作为一个老人家，道长为她做了太多了，她是不是因为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回报，圆道长长生不老的梦想呢，“道长，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

　　“当然有了，我还见过呢，对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比丹药还灵呢，我就托大圣的福吃过一个。”想起那个蟠桃，玉儿又开始嘴馋了，那是她吃过的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说到蟠桃，她好像很久没去见过大圣了，也不知道大圣想不想她。

　　而王蔷听了一游道长的话心不在焉，她神魂落魄地拜别道长回了房，想着到底是献身道长以报答他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是就此离开。对了，差点忘了小青了，不过小青那人很奇怪，都九年过去了，她一点也没长大，还是当初刚见她的模样。

　　小青跟她年龄一般大，今年十七了，可小青除了变胖了一些，没长高过一寸，也没来过葵水，胸脯也没变大，像是长不大一样，这一定是道长的妖法，把小青变成了长不大的小孩。

　　王蔷也曾安抚过小青，可小青完全不在意这件事，甚至都不想离开这里。有一次，王蔷还不小心看到小青生吃了一只带毛的野鸡，吓得她几天都吃不下饭。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跟小青说过心里话了。

　　小青现在已经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她不敢再与她亲近。只是再过一年，就是十八了，到时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王蔷担心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忽然道长跟她说他要离开几天，去远方看一个朋友，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叫她在道观里潜心修道，不要荒废了功课，她便有了一个逃跑的好机会，若是不蹭此时离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一游道长走了，王蔷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打包好了行李，偷偷地往外走。她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小青，可是她偷看到小青变成一条青蛇悬在树上后，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于是她决定一个人立马离开这里，就算出去的道路再艰险，她也不敢和一条蛇，还有那个会吃小孩的道长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