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II》伽山

33、瀛洲岛 「陆」

　　石濡遵守了他的承诺，在同灵姝互通姓名之后，便将所有他知道的和盘托出。
　　灵姝在得知真相之际，也不忘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将自己的事告诉他。
　　石濡看着灵姝，心中有些不满地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又见到了我的真容。公平起见，你也该将你脸上的面罩拿掉，让我瞧瞧你的相貌。”
　　灵姝看着他，真诚地说道：“我貌丑，怕吓到你。”
　　石濡摆摆手道：“我不怕，多丑的妖怪我都见过，没什么好怕的，况且你还是个神仙，听闻神仙堆中貌美的有许多，照此可知，你再丑也不会丑到哪儿去。”
　　灵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
　　石濡见她一言不发的就走了，赶忙追上去说道：“诶诶诶，你不愿给我看，不看就是了，反正我记得你的气息就是了。诶，你慢点，你等等我……”
　　灵姝突然一下又停住了脚，然后往旁边一移，然后就见着石濡险些刹不住脚，跌到地上。
　　“你怎么又停下来了？”
　　灵姝看着他说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石濡有些好奇：“什么事？”
　　灵姝深深地盯着石濡说道：“你可知道花九歌？”
　　花九歌一定是上古时代的人，而且他灵力高强，又是个乖戾的性子，在这个时代肯定是个祸祸，知道他的人肯定不少。
　　谁知石濡却好奇地问道：“花九歌是谁？我从没听说过这号人。”
　　灵姝皱眉，虽然石濡是这样的性情，但好歹也是妖界之王，绝不会没听过花九歌的名号，只有可能花九歌不是花九歌。
　　她之前在天崖底下看到的天书也是假的？
　　但花九歌又怎能假造天书，这是只有天帝才能造出来的。
　　灵姝眼皮猛地一跳，除非天帝与花九歌合谋……
　　她心中越发地肯定了。
　　她不想再在此待着了，她得想法子回去。
　　灵姝又继续前进。
　　“诶诶，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老爱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我们可是朋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就都告诉我，我好注意一些啊！”
　　石濡急急跟上来，气喘吁吁：“你、你说，我们明明都能飞，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走路？！”
　　灵姝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走路是因为我爱走路，你若是不想走，大可以不用跟上来，或者你自己飞回你妖界去，做你的妖王。”
　　石濡大惊，失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灵姝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耐心说道：“因为你就像你口中的那些神仙一样，不会敛去你的气息，而是大肆将它散播出来，从而炫耀你的身份。”
　　石濡听后，若有所思，表情凝重，然后下定了决心，施法将周身的气息敛去。
　　灵姝无奈摇头，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进到了城中，却发现城中处处人心惶惶。
　　灵姝随手抓住一个人问，城中发生了何事。
　　那人一脸惊恐，浑身颤抖着说道：“近日城、城中闹妖怪，不、不少人被、被抓走，被妖怪开、开膛破肚，大家都很怕、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灵姝瞪了一眼石濡，然后将那人放开。
　　那人一脱离了灵姝的钳制，马上便飞快地跑了。
　　“不是我做的，是我手下的那些小妖怪做的！”
　　石濡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灵姝却不再管他。
　　她们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石濡到灵姝的房间来，抱怨道：“你说，我们明明可以回妖界，住到我的宫殿里的，你却偏偏要住在人界这种简陋的客栈里。”
　　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明白了，你有受虐倾向！”
　　灵姝头也不抬，只轻轻动了动手指，便将石濡推出房间外，然后把门关上。
　　石濡在外面无论怎样敲门，都敲不开，又自知理亏，便悻悻离去。
　　楼下却有人往灵姝的房间看去，脸上有些疑惑。
　　又过了几日，灵姝终于有所行动。
　　灵姝在前头飞，石濡便紧跟其后。
　　石濡一时没忍住，顺风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灵姝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时候，瀛洲岛有没有被景致翁母创造出来。
　　她现在只想去试试运气，万一瀛洲岛已经现于人世了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更没有遂了神仙的愿。
　　瀛洲岛还没有出现。
　　她又只得回到客栈。
　　在她的房间里，有一位熟人。
　　花九歌。
　　可又不像，他整个人气质与花九歌全然不同。
　　没有乖戾，没有偏激，没有奸诈多端。
　　可他却有一张同花九歌一样的脸。
　　灵姝心下早已确定他确实是花九歌，只是不知为何，他竟会变成日后那副模样。
　　难不成是因为活得太久，压抑太久，导致心理变态了？
　　灵姝收起心中所想，走到桌前坐下，径自倒了杯水。
　　花九歌看着她，眼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气息竟然会如此熟悉？”
　　灵姝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慢慢说道：“这位兄台在说些什么鄙人不甚明白，况且，鄙人从未见过兄台，又何来熟悉之谈？”
　　花九歌盯了盯她，然后才又接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气息竟与景致翁母一致无二？”
　　灵姝心中一惊，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兄台言重了，我不过一个小仙，哪里有荣幸敢与景致翁母的名号摆在一起。”
　　花九歌却没说话，只一直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灵姝放下杯子，心中有些烦闷：“鄙人不知兄台是谁，兄台可否告知与鄙人？”
　　花九歌往周围施了结界，保证话不外传。
　　他定定地看着灵姝，慢慢说出他的身份：“我便是景致翁母的儿子，羿瑎。”
　　灵姝脑内轰雷阵阵。
　　晴天霹雳！绝对的晴天霹雳！
　　灵姝觉得世事无常，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跟你作对的反派究竟是你的情郎，还是你的儿子……
　　花九歌见着灵姝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灵姝僵硬转头望向他道：“没什么，只是你私自下界，若是被翁母知道了，你只怕会遭尽祸劫。”
　　花九歌道：“你原是担心这个。”
　　“我下界来，便是奉了翁母的旨意，将后炎与戈霜捉回天界。”
　　灵姝问道：“后炎与戈霜究竟做了什么，竟让翁母费尽心力要将他们抓回？”
　　花九歌一挑眉，说道：“我原以为所有神仙都知道的，你竟还不知道吗？”
　　“他们竟私自联合魔界的勾山，杀害三界中数多忠良。你说他们这样的罪神，难道不该被挫骨扬灰吗！”
　　灵姝不再说话，只是牙齿咬得极紧，牙根几乎都要咬出血来。
　　花九歌自然是察觉到灵姝的不对劲：“你便也是觉得他二人十恶不赦？”
　　灵姝从紧闭的嘴里艰难地蹦出一个“滚”字。
　　花九歌再不济，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自觉地当场消失。
　　灵姝终于撑不住了，一下瘫软在地。
　　门被猛地推开，石濡急急冲进来。
　　他将灵姝扶起，担心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狼狈？！”
　　灵姝扶着桌沿，坐到凳子上，一时没忍住，竟吐了血。
　　石濡大惊失色，一下将灵姝扶正，又掏出了一枚丹药，就要喂给灵姝，却被她一把推开。
　　灵姝强撑着说道：“你不必如此，将这丹药给我不过是浪费而已。”
　　石濡愠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本是朋友，又怎会有浪费不浪费之说！”
　　灵姝忽然望向石濡：“我却想问问你，你究竟有何想法，你分明知道后炎与戈霜杀害了众多妖界的忠良，你却依旧与他们做朋友？”
　　石濡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们杀的都是该杀的妖怪，我又为何要与他们为难？”
　　灵姝才终于明白了，石濡绝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无害。
　　他才是一个大恶魔，所以他才会差点将天界屠尽。
　　那枚丹药终于还是被石濡喂给了灵姝。
　　但那没丹药却没有起了药效，它反而成了毒，差点将灵姝毒死。
　　它也成为了一个契机，让灵姝回到现代的契机。
　　灵姝再醒来时，便已躺在小石山的洞中。
　　她站起身来，然后将面具摘去。
　　她不知是为何，她会穿越回上古。
　　是因为想让她看明白天帝与天后的真面目，还是其他什么？
　　灵姝不愿再想，她又往更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她便见着了石濡。
　　他被铁链拴住，法力被封印。头发披散着，衣服也都破旧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抬头，看见了灵姝。
　　石濡心中仍有激荡：“你是谁？你是景致翁母？”
　　灵姝往前走来，他才看清了她的模样：“你不是景致翁母，但你的气息却为何与她一模一样？你究竟是谁？”
　　灵姝看着他说道：“我的确是景致翁母。”
　　她又说道：“我们刚刚才见过。”
　　石濡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便是当初戴着面具的神仙？”
　　灵姝没有说话，可沉默却给了他答案。
　　“我原以为你便是景致翁母，可我错了，错得彻底！”
　　灵姝摇摇头，轻声说道：“不，你没错，我的确是景致翁母。”
　　“但我却是现在的景致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