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春风共余生》燕北飞

17、真心托付恩怨扬

　　清河清玄在收拾院落，清云端着水刚进院子，清羽坐在一旁擦着手里的短剑，依稀听到殷梨亭的爽朗大笑，都停下手来相视一笑。清羽翘起二郎腿悠哉的轻声笑道，“见师父这般开心，我也再无忧虑，改日便同师父说了，我要下山游历一事。”清云走到他身旁，将水盆放在石桌上，问他，“你当真想好了要下山去？”
　　清羽勾了勾嘴角，“那是自然……”话未说完，眼前便有一枚飞镖迎面飞来，吓得清羽连忙跳着躲开，瞪着清河道，“师兄你做什么！”清玄笑道，“我听说师娘才练了区区几个月便赢过了你，你还好意思同师父说要下山游历。”
　　清羽撇了撇嘴角，“那是小师娘天资聪慧，我等难以望其项背。”清河看着手里的飞镖，挑眉看他，“如今世事纷乱，你还是好生练武，打败了我们二人，再去求师父让你下山也不迟，省的你有命去没命回，还败坏我武当名声。”清羽一滞，“我……”同他们二人还差个一年半载的功力呢。
　　殷梨亭与杨不悔洗漱完后去拜见了张三丰，张三丰见自己的小徒伤势恢复如初不说，还打开了多年的心结娶了如花美眷春风得意，也是从心底替他开心。
　　杨逍待了三天便因明教诸事繁杂需回转淮北，杨不悔殷梨亭一同送他下山来。杨不悔红着眼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在杨逍身旁，“爹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些事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的，就不要亲力亲为，天气虽然回暖了，晚上还是春寒料峭，记得多注意添衣别着了凉……”
　　杨逍停下来看她绾起的发髻，一脸不舍担忧的模样，笑着说道，“才嫁了人几天，便这般唠叨了。”杨不悔嘟起嘴，“我这是在挂心你。”杨逍笑着摇摇头，“你呀且顾着自己，别任性妄为给武当添麻烦，让我替你忧心就成。”杨不悔撇撇嘴，“我知道了，爹爹。”杨逍看向殷梨亭，“梨亭，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一旁讲话，杨不悔侧着耳想偷听，却听不分明，索性走到一旁去摘花玩去了。杨逍看着眼前的殷梨亭，心中感慨万分，对他说道，“梨亭，这几回我都是来去匆匆，还未曾同你好好说几句话。我竟不知你我二人恩恩怨怨，还能走到今日这般境况，也不得不感叹这世事造化弄人。”
　　殷梨亭看着远处的万里晴空青山连绵，笑道，“何尝不是呢，同你的恩怨早已是往事如烟，又何必再去回首，如今我这日子过得甚是踏实，我心满意足的很。”回过身看他，伸手作揖，“如今我已娶了不悔，我终究得尊你一声岳父大人。”
　　杨逍朗声一笑，“我虽对你有所愧疚，但将不悔嫁给你，也并非想用她来补昔日之过，全因不悔心中有你才两厢成全。”殷梨亭颔首，“我自是明白，不悔在我身边我自是竭尽所能的去爱护她疼惜她，岳父大可放宽心。”
　　杨逍回首亦看向连绵青山，轻叹道，“将不悔留在武当托付于你，带着明教众人对抗元军我也再无后顾之忧。天下百姓苦难方深，人心思变，正是驱除鞑子、还我河山的良机。昔年阳教主在世，日夜以兴复为念，只是本教向来行事偏激，百年来和中原武林各派怨仇相缠，难以携手抗敌。如今幸得张教主主理教务，和各大门派怨仇渐解，咱们正好同心协力，共抗胡虏。”
　　殷梨亭眉头一皱叹息，“朝廷腐败，权臣干政，元军残害良民，肆虐作恶，我武当派也是深恶痛绝，奈何力薄也是无能无力，但倘若日后有需要定会出手相助。”杨逍点头，“好。”
　　送别了杨逍，殷梨亭二人回转武当，杨不悔拉着他的衣袖好奇的问他，“我爹爹方才同你讲什么了？”殷梨亭拢了拢她鬓角有些散乱的碎发，宠溺的说道，“自然是交代我好好待你，不可欺负你呀。”杨不悔挑挑眉，“就这个？”殷梨亭回看她，“不然还会说什么。”
　　杨不悔闻了闻右手的鲜花，“突然有些钦佩自己，凭借一己之力就化解了你们十几年的恩怨情仇。”殷梨亭有些莫可奈何，揽过她的腰，“我也感激岳父教养了你这么好的女儿给我做娘子。”
　　杨不悔轻轻推开挣脱他跑开去，巧笑道，“谁是你娘子，抓到我才是。”殷梨亭笑的一脸满足，提起轻功便追上去，片刻间就将她抓在怀里，笑道，“看样子还得好好学武艺才是。”杨不悔皱着鼻子气鼓鼓道，“你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杨逍下山后，张三丰命莫声谷往北路寻找峨嵋派的人，殷梨亭的成亲之礼峨嵋派来了几个女弟子，说是周芷若与峨嵋其他人自同宋远桥等人分开后未曾回转峨嵋，灭绝已逝，张三丰念及同峨嵋的渊源，还是让弟子去寻访寻访，正巧宋远桥之子宋青书也未见回转，加之张无忌一直未有音讯，便一同探寻。
　　杨不悔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撑着脖子问殷梨亭，“青书怎么没有同大师兄他们一起回来？”殷梨亭擦着自己的剑，回道，“青书这孩子从小便对峨嵋的周芷若一往情深，听大师兄说，他们在大都城外分别，青书不放心周芷若等人回转峨嵋，便要亲自护送，大师兄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哪知连我们的婚礼都未赶上。”
　　杨不悔把玩着手里的绿叶，摇头叹息，“你们武当派的男子怎么总是围着峨嵋派的女弟子转。我可记得曾听无忌哥哥提起过他从小就与周芷若相识，当日在光明顶上她违抗师命饶了无忌哥哥一命，我想着他们之间该是有几分情意，难免三人间会有纠葛。还有那赵敏也处处跟无忌哥哥作对，又处处对他留下余地，这般作为倒像是对无忌哥哥有意，诶，如今我倒是替小昭难过了。”
　　殷梨亭放下剑看看她，“听你这么说，倒是忆起光明顶上还曾遇见过一位女子也同我打听过无忌的下落，看起来对他也是一片痴心。不过也是无忌年少有为，惹得女子心生仰慕倒也不足为奇。”
　　杨不悔摇着头拿着叶子遮住眼，勾着嘴角轻轻笑，“六哥，齐人之福也不是随意便能消受的。”然后挪开叶子四处望了望，“六哥，我怎么觉得今日的气氛怪怪的，连他们说话都不敢大声？”
　　殷梨亭道，“你瞧出来了，今日是师父的寿诞。”杨不悔惊讶，“嗯？怎么不提醒我？我都未……”殷梨亭打断她，“你不用急，自从师父百岁寿诞那日，五哥自尽于人前，师父便不许再替他置办寿宴，这十几年我们便没人再提起，将今日当寻常日子过了。对了，我备了香烛，一会同我去后山祭拜一下五哥他们夫妇吧。”杨不悔正了神色，点点头。
　　人间四月，明媚的春光照散了清晨弥漫在武当山上的缭绕晨雾，杨不悔坐在让清羽清云做的秋千上来回晃荡，在武当待了几个月，借着练习轻功的由头，早就把武当前前后后都跑遍了，思忖着该去哪里打发闲暇的时光。
　　此刻殷梨亭走进院子来便瞧见梨花飘满院落，树下一袭雪白裙衫的女子坐着轻轻地摇荡着秋千，眉眼低敛着微微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殷梨亭想到的便是丘处机的那首梨花词：“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未曾得见昔日小龙女的绝色容颜，倒也见过赵敏周芷若那般的出挑容貌，此刻想来竟也比不过眼前这个女子，天姿灵秀，浩气清英，分明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竟是他的妻子。杨不悔抬眸见到殷梨亭站在院落门口出神，巧笑着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六哥，怎的站在门口发呆？”
　　殷梨亭回过神，看了看她笑道，“我在想我们今日下山去何处游玩。”杨不悔挑眉看他惊喜道，“下山游玩？”殷梨亭伸手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宠溺看着她，“我怕你在山上待着闷的慌，近日春日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师父闭关七七四十九日，山上也无甚大事，且有大师兄照看，我们下山去游玩几日也不打紧。”
　　杨不悔将下巴搁在他胸膛前，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我正想着可以去哪里打发时光呢，果然同我心有灵犀，去哪里都不重要，只要是同六哥你一起出去游玩，哪里都是好风光。”殷梨亭倒是脸微微一红，笑的一脸幸福满足。
　　他们二人一人一马轻装下了武当山，走走停停半日后才走进丹江城，丹江城属州县，算是离武当最近的县城。进了丹江城已是正午时分，他们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又回到大厅中用饭。用饭间客栈里人来送往，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着各自听闻的江湖传言。
　　“这到处都是义军起义，听说那韩山童在淮泗，声势很是浩大……”
　　“嘘，这丹江城还是鞑子做主，少说两句……”
　　“我听说江湖上也不太平，听说前些日子峨嵋派的灭绝师太死在了大都……”
　　“怎么江湖门派也掺和鞑子的事吗……”
　　“谁知道呢，如今到处都是起义军，也几个没像咱们丹江一样安生的地方……”
　　“哎，你听说了没，醉君楼来了一个花魁，听说是从襄阳来的，长得可是顶好看的，陈兄可有兴趣前去……”
　　人声断断续续，偶有几句遛进杨不悔的耳中，突然听到花魁，眼神一亮，对殷梨亭低声问道，“六哥，花魁是什么？可是什么好看的花？”殷梨亭拿筷子的手一滞，红了脸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花……魁……是……”坐的最近的那桌子人，正是方才说话的人，哈哈笑道，“小兄弟，花魁可是醉君楼的头牌，醉君楼的娘子可都是个个身姿妖娆身怀绝技，看小兄弟模样想是未经人事，可要在下引路，包管你销魂蚀骨毕生难忘。”
　　杨不悔为了方便特地改换了男装出行，听闻此人一言，立刻红了脸，才明白醉君楼是秦楼楚馆，那花魁便是里头的花娘。殷梨亭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多谢兄台好意，我等心领了，告辞。”说着起身拉起杨不悔往外走去。杨不悔被拉着走出客栈，抬头见殷梨亭的脸色不好，笑着问道，“六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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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再放一下征名：宝宝们，本周（4月1日前）征集一下他们两的儿子和女儿的名字哦，有想法的可以留言（殷不亏什么的我是拒绝的！）儿子的话，阳朔的九阴九阳里有写是“殷融阳”，总觉得怪怪的～性格暂定儿子像妈，女儿像爸，女儿会有一个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