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本丸纪事》清平之上

41、第40章

　　！杀羊了！救命啊！
　　“胆小的羊。”髭切毫不客气地嘲笑。
　　刀落在羊身上，斩下了一缕羊毛。
　　羊……羊被吓晕了。
　　害，不能吃。
　　对火锅有多渴望，落在羊身上的视线就有多恨铁不成钢。长得肥嘟嘟的，怎么就不能是个火锅食材呢！太不争气了！
　　“想要羊羊。”月月看着羊软绵绵的样子，眼里有些渴望。
　　清时立刻就懂了。小孩子谁不想要一只软绵绵的毛绒玩具呢？尤其羊还那么可爱，跑起来一蹦一蹦的，小耳朵上下晃动，还会软软的“咩咩”叫。
　　但是软绵绵的羊，现在太难得到了。山林里的羊绝对不会是乖巧可爱的，只会一抬蹄子把你踹倒。乖巧的家畜？嗯，神社的财政尴尬到总管收支的药研都跟着去种田来补充食材。照目前看来，离驯化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怎么得到一只软绵绵但听话的羊？
　　清时有点苦恼.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几天后，一只胖乎乎的羊带着几只圆滚滚的小羊，蹲在了结界边缘。旁边是骄傲的狼和被养得极好的小狼崽。
　　“嗷呜。”出门来认狼领羊了！
　　“嗷呜——”小狼崽叫成了一团。
　　羊和幼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萤丸和月月在结界边缘看鹤丸挖坑种圆球，正闹着想把圆球丢出去。污秽之气和他们天生就排斥，容忍极度厌恶的东西在自己的范围内，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但是父亲说了让鹤丸种它。不敢反抗的两只瞄准了胆大包天的鹤丸，每天都在和鹤丸玩闹，试图怂恿鹤丸。
　　看到结界外圆滚滚的一片，三人都停下了玩闹，警惕地望着。
　　圆滚滚！好多只！还有羊羊！
　　月月的眼睛都亮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摸摸羊羊柔软的毛。
　　萤丸一把抱起了月月，拉住了鹤丸，飞快地往神社里跑。
　　月月的羊羊有了！大家的火锅也有了！
　　啊，火锅没能吃到。
　　石切丸确认了羊只是普通的羊——没有隐藏的危险，只是被特意养成毛毛蓬松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肥美，实则是皮包骨。
　　一时间，刀们看着羊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羊不敢咩咩叫，蓬松的毛毛一抖一抖的。
　　相比大人们的失望，清时和孩子们只失望了一会儿，就又开心起来了。
　　羊被吓到了。它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凑到了狼的身旁。小羊见到母羊凑近狼，也一只只凑到小狼身边。灰灰白白的一团团，被不耐烦的狼赶到了清时和孩子身边。
　　都是幼崽，就该一起玩。
　　药研抱着咩咩叫的小羊，摸着嗷呜的小狼，有点懵。我，不是孩子了吧？狼一副看调皮幼崽的眼神让他忽然怀疑，自己真的是一把年龄以百计数的刀，而不是未成年的少年？
　　另一边，刀刀们和狼通过复杂的眼神、不通的语言，奇异地达成了共识。
　　狼拥有了神社的一个角落，作为交换，狼要负责巡逻和看着羊。也许不用看着，羊现在死死地黏着狼。清时还看到有一只迷糊的小羊还试图喝狼奶，被小狼撵走了。
　　鹤丸卖不出去的农产品有了最好的去处：蔬菜都进了羊的肚子，鱼被狼不太情愿地收下了。之前被月月不待见的鹤丸凭借着喂养羊羊的努力，终于恢复了家长的地位。
　　羊和狼很快适应了环境，几只白白的团子总是轮流被月月抱在怀里走来走去，灰色的团子们则总是和刀刀们玩着追逐游戏。
　　平静的几日过去，在某一个寻常的早晨，捧着羊羊玩耍的月月忽然在一瞬间长大了。
　　萤丸踮着脚尖比着和月月之间的差距，圆圆的脸蛋上有些委屈。虽然知道神明的成长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但是……一夜之间从小小只抱在怀里的弟弟，忽然变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持平身高。
　　萤丸扑进清时怀里，绿色的眸子里泛起了水雾。弟弟没有了，变成神明大人了……还不能长高。
　　双重的打击。
　　月月有点不知所措。不小心把和父亲一样强大的哥哥弄哭了！
　　博多眼疾手快把手里闹腾的狼崽丢到月月手里。小狼崽想去玩追逐的游戏，不停地在月月怀里扑腾，及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髭切和鹤丸这两个最皮的，看着萤丸泪汪汪的样子，都笑不出来了。
　　即使成为了付丧神，拥有悠久的无限岁月和不断成长的强大力量，也还是有没办法做到的事啊。
　　世间总是这样，残忍又公平。
　　清时摸摸萤丸柔软的头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能。萤丸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他都明白。苍白而残忍的事实也不需要她再徒劳地重复，或者试图用无力的言语对事实进行掩盖。
　　萤丸只是想要撒撒娇，得到一点点安慰。小孩子受伤了，想要找母亲，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但是啊，虽然是事实，也可能无力去改变，可是总有什么是能够做到的——
　　清时看到匆匆赶来的石切丸，一瞬间脑袋里略过无数的资料。
　　“萤丸，你和父亲，谁在神社住得久呢？”
　　“父亲。”萤丸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父亲是一直被供奉在神社的。”
　　“我们家里谁最高？”
　　毋庸置疑。
　　“父亲！”萤丸的注意力慢慢被转移，语气虽然还带着微微的哭腔，但已经充满了孩童特殊的朝气。
　　“都是大太刀，萤丸为什么没有石切丸高呢？一定是——”清时循循善诱。
　　萤丸豁然开朗，开始抢答：“一定是萤丸在神社侍奉神明的时间不够！”
　　神明啊。
　　就在身边。
　　萤丸噔噔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还在和小狼崽较劲的月月，语气郑重：“月月，抱抱！”
　　虽然身高长过了萤丸，但还是被一把抱起的月月纠结了一会儿，把不断扑腾的小狼崽放在了萤丸的脑袋上。
　　哄小狼崽好难，给哥哥哄吧。
　　“会长不高的！”萤丸不满地抱怨着，松开月月，嘟嘟囔囔地把小狼崽从头上放到了地上，“月月，我要生气了！”
　　两小只吵吵闹闹地，拉着一边的博多欢快地跑开去玩了。
　　鹤丸和髭切神色复杂地看着清时，在为萤丸松口气的同时，觉得心口有些噎。这种熟悉的风格——哄骗、诱惑、转移注意力，擅长从独特的角度解决问题，真是像极了某个刀派的风格。
　　某个刀派的隐藏大佬笑眯眯地摸了摸清时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哄得清时眉眼弯弯。
　　明明是大家的审神者。在内被一大一小两把大太刀哄成了一家人，在外还有一把短刀严防死守。
　　鹤丸和髭切同时感觉到了职业危机。不被审神者使用的刀，要怎么办呢？
　　武力不行，脑力来凑。脑力不够，打杂补上。
　　鹤丸带着博多重新踏上了售卖农产品的道路。
　　髭切暂时接过了鹤丸手上的杂活——种圆球、喂羊、陪贞宗玩翻绳。
　　贞宗很认真地在练习不同的捆绑技巧，髭切负责把绳结恢复成一根绳子。没多久，髭切就去哄了萤丸和 月月陪贞宗玩绳子。翻绳的步骤对于记性不好的刀真是不友好。
　　髭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鹤丸明明深知石切丸的本性，还能不断压着底线胡闹。光是陪贞宗日复一日拆解绳结的耐心和勇气，就足以令刀惊叹。
　　*
　　这天，博多是飘着回来的。他抱着一个装满了五颜六色小石头的竹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鹤丸难得没有闹腾，揪着几乎脚不着地的博多的衣领，一路乖乖地带他回了神社。
　　“母亲！看！”博多被萤丸和月月带着也一起喊清时，“七彩的小判！满满一筐！”博多说着，眼里泛起璀璨的光芒。
　　清时一时间被这股光芒震撼得睁不开眼。博多的眼里满是对小判的向往，甚至不亚于对神明的崇拜。
　　髭切一把捂住了博多的眼睛，笑眯眯地敲了下他的头。
　　博多疼得呜呜咽咽，手上死死抱住竹筐，像是生怕髭切抢走。
　　髭切都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令他绝望的目光。从被抛弃到流浪，博多对小判的执念更加深了。如果这里有一把小夜的，就能轻易发现，博多对钱的执着比小夜对食物的珍惜还要剧烈。
　　髭切一转头，正对上现任财政主管药研冰冷的眼神，只觉得手上的博多要保不住了。
　　药研推了推眼镜，对着呜呜咽咽的博多阴森森地笑了。
　　“鹤丸，发生了什么事？”石切丸跳过明显傻了的博多，问一边看起来格外乖巧的鹤丸。
　　虽然鹤丸也不太正常，但看起来是一副还能勉强答话的样子。最起码在贞宗问他话的时候，还能晕晕乎乎地回答着。
　　“啊？”鹤丸转头看石切丸，乖乖巧巧的样子像极了萤丸看着石切丸的模样。嗯，是看父亲的眼神。
　　石切丸十分顺手地也给了他一个来自父亲的摸头安慰。
　　鹤丸瞬间清醒，眼神里充满了某种庆幸。今天没有被大太刀教育。
　　“鹤丸，发生了什么事？”石切丸再次发问。清醒的鹤丸更能好好说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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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这个差点咕了的蠢作者来了！对不起，yys太香了！
世界残忍又公平。
这是蠢作者最近的感想。有些事情很难改变，不得不去接受去改变；但奇妙的是，这些事对谁都一样，很公平。
已经是夏天了！蠢作者非常想念盛夏的蝉鸣树荫、散出凉意的柠檬茶和冰凉的雪糕。真希望疫情快点退散，大家都能安安心心地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