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同人-萤火》LouisMM

41、2020.3.23

　　嬴芮醒来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睡在一朵云上——
　　纯白的墙壁、家具、甚至地板；外面爱琴海味道的阳光被浮动的洁白窗帘过滤掉焦人热度后才准许入内，被四壁的白色不断反射、强调；连阴影都被渲染成了朦胧的浅灰色。
　　嬴芮把头发随意烫几个弧度，再一圈圈盘起，最后用珍珠发簪把发梢也固定好；白裙子有点希腊chiton长裙的意思，十分复古应景。

　　大喜先去洗漱，嬴芮还没换鞋，赤脚走到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白色阳台上。说是阳台，其实白色的半墙只勉强到人腰部。与其说有什么实际的防护作用，倒不如说充当了眼前无际蔚蓝中的亮点调剂。
　　大海在完全直射的光线下波光粼粼，偶尔有漆成蓝色或红色的帆船闯入视线。
　　“早啊——”顺着声源看去，嬴芮才发现隔壁阳台的男孩。
　　大哥穿着白T，头发乱糟糟的，被极好的日光晃得半阖着眼；斜斜地坐在沿矮墙直接筑起的一圈石砖卡座上，上身却扭过来趴在圆滑的墙沿上以面对大海——看上去就是个安静的普通大男孩。不，应该更像一只慵懒的晒太阳的猫咪。
　　嬴芮想起出国前一天花花狼吞虎咽地吃掉了自己做的一大条鱼，没忍住笑出声来。
　　“花”猫抬起那只随脸部皮肤被拉扯得更为魅惑狭长的眼睛，另一只“天使之眼”仍然埋在臂弯里。
　　“没什么，就是一起床就能看见你，太开心了。不小心就乐出来了。”
　　大哥没说话，只保持着同样动作盯看着嬴芮，眉目里似笑非笑的。远处盛名的教堂们传来风琴和单簧管的声音，海面上海鸥低低地翻飞盘旋。一切都很安静。嬴芮也坐下来，两个人就在蓝白色宁静的基调中对视。
　　最后还是洗完漱出来的大喜打破了定格画面：“荧荧——哎呀花呀，你吓我一跳” 大喜也没料到阳台和阳台之间的界限如此不分明，突然看见隔壁花花毛绒绒的一只脑袋，说话都吓出无奈的东北味。

　　吃完早饭大家即将步行去视野可及的圣托里尼标志性蓝顶教堂，之后就要直接动身去克里特岛了。拾阶而上，右手边是悬崖下的蓝色丝绒，左手边是连绵不绝的阶梯状白墙。偶尔有极鲜艳的粉红色三角梅从墙边顺势长出。大家都正正经经地走路，大哥也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跟在队伍最后面。嬴芮几次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找他，但很快又沮丧地意识到两人还是并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过嬴芮只沮丧了一会儿就在开往克里特岛的轮渡上再次兴奋起来了——登船时，当地的小姐姐们特地穿着多立克柱式竖纹的真正的杏白色chiton，给每一位成员戴上花环；女生是橄榄枝，男生是月桂叶；都青翠茂盛。

　　船舱前特意给客人们准备了各式特色小吃——当然包括橄榄。大哥一口一个散发浓郁味道的雅典娜的馈赠，自己这个对橄榄敬而远之的人用几乎是敬佩的目光紧盯着他，想要找到空隙去和他搭话。
　　“花花——”“诶，他们给咱们准备了一个表演，花花快来看”自己总算凑到大哥跟前，花花却又瞬间被悠扬传来的音乐吸引。
　　啊——好——沮丧——哎。。。不过这表演也太高质量了吧
　　刚才的希腊小姐姐们，或拿阿波罗式里拉或吹阿夫洛斯竖笛，每一个都鼻梁高挺，虹膜淡艳；仿佛直接从奥林匹斯穿越过来的缪斯女神。

　　视觉和听觉双重享受的表演看完了，肚子也被说实话不太好吃的咸味小点心们填了个半饱。嬴芮和姐姐们坐在船舷，呆望着湛蓝的海水出神。
　　啊——自己都快要被熬得无欲无求了。。。本来自己应该完全满足于充实的旅行的，而且来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建防，不去奢求和花花有什么独处机会；但是现在发现，自己的视线完全没法脱离他，连让自己心旷神怡的美景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没法去专心欣赏赞美。
　　花花当然地去害羞地从小姐姐手里借来了里拉，专注而又兴奋的摆弄起来。嬴芮回头，假装带着惊羡地看他逐渐熟稔地掌握又一项新玩具，实际上眼睛不断上瞟——花花在月桂花环下衬托得更加精致的五官啊——精致得像一座酒神或太阳神的大理石美少年雕像。
　　“。。你知道为啥只有阿波罗戴的是月桂花环吗？”嬴芮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大喜虽然有点疑惑，但十分配合地摇了摇头。“那我给你讲呀反正也没啥事。。”“好啊”麒麟弟弟和大喜应该觉得反正也是无聊，就都凑了过来。
　　“有一回阿波罗把丘比特好一顿嘲笑，结果小屁孩特别不服，就想要报复太阳神；于是呢，他给阿波罗射了一支能燃起熊熊爱火的金箭，让他疯狂地爱上了河神的女儿达芙妮；但是给达芙妮射的是一支会让她拒绝爱情的铅箭。”
　　“阿波罗花样百出的追求方式让达芙妮不胜其扰，于是她请求她爹河神把她变成了河边的一棵月桂树。阿波罗那是伤心欲绝呀，于是为了让达芙妮常伴身边，他从此就将月桂做成花环当成自己的象征。”
　　“所以说丘比特就是奥林匹斯第一熊孩子，到处乱牵红线”嬴芮极其认真地总结。
　　麒麟弟弟马上接茬，语气比嬴芮还认真：“那他和天庭第一熊孩子哪吒应该能成好盆友”
　　大喜和中途凑过来的治廷几乎笑得岔气。
　　嬴芮和麒麟弟弟击掌，麒麟笑着打趣：“嬴芮呀你要不然跟我说相声去吧，我可以给你捧哏”
　　“那我说啥呀”
　　“咱们就给观众讲希腊神话”
　　“能行啊？”
　　“肯定能行”
　　“讲相声能比唱歌更快脱贫吗？”
　　“那，绝对发家致富奔小康”
　　“哈哈哈哈哈”第一批观众的热烈反响总算引起花花的注意，依旧拿着爱不释手的乐器，总算凑了过来。
　　嬴芮小心翼翼地看他表情，但花花似乎只是单纯地参与到大家的笑声中来，并不是关注于嬴芮个人。
　　他到底对自己是怎么看的呢？他亲口告诉过嬴芮，他觉得她很独特，他想了解她多一些；嬴芮也知道，对于创作时旁边绝对不能有人的大哥，自己会数次在主唱大人写歌时被邀请去他家意味着自己成为了他的破例。自己也知道，水瓶座男生的特质就是含蓄被动，尤其不会在人群中表现对心仪对象的好感——
　　啊！但是他要是就是不喜欢自己，自己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说不定自己联想了这么多这么多，最后真的是想多了呢？
　　说好了无论什么结果自己都坦然接受，无论怎样只希望他幸福快乐，但真到了动情时，怎么可能还保持理智，随时可以转身放弃呢？那样未免冷酷得太人间失格了。
　　自己真的真的是太喜欢他了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啊。
　　克里特的轮廓逐渐在海平面之上勾勒出来，嬴芮拼命闭上眼，再睁眼时重新带上笑容。
　　无论怎样，自己都不相信大哥对自己会一点点特殊感情都没有。既然之前已经决定表白，那一定要趁这次旅途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之后再见他就更难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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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酒店时，大喜几乎是整个拍到床上的。一下午的神庙和古希腊历史探索，让嬴芮虽然身疲但心一点儿不疲——今天自己几乎没出现在几帧镜头里——她太兴奋了，整个人在肃穆庄严的石柱残垣之间乐此不疲地转圈圈。上一届捉迷藏个人冠军化成雨同学也体验了一把被遛的快乐，最后在离开前十分钟终于“独立自主”找到了正对着一块大石料自言自语的秦始皇。
　　“咔嚓”
　　嬴芮听见声响，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来——看到一目刚刚放下对着自己的镜头。
　　“啊，要走了吧！”嬴芮恍然大悟地站起来，碰倒了之前蹲坐时放在脚边的水瓶——又手忙脚乱地去扶。
　　“咔嚓”又一声快门。大哥带着些顽劣，笑意盈盈地指了指相机。
　　嬴芮没有理会他一贯的挑衅，脑子瞬间被计划好的想法充血。她把零七碎八的放进背包装好，用可以称作“视死如归”的步伐走向大哥。
　　不知道哪里来的泪意，嬴芮突然眼眶一热；只能拼命睁眼屏气，尽量用最镇定平缓的语气说出来：“大哥！我有事找你！今天晚上回酒店之后可以出来一下吗？”

　　大哥一向善解人意又敏感，自己知道他肯定看出了不对劲。但是他装作什么也没在意一样，连话也没有接，只是还是那样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回酒店了”花花自然地拉过嬴芮的书包，背在肩上；又把相机单手挂到嬴芮脖子上，然后牵着那相机的带子——当然连带着嬴芮，一起往前走。
　　“哎呀我带你去散步呀荧荧HH~你不要老乱跑呀~”对狗子的那种语气，自己本来还伤感呢，顿时就被好强心理激发起怼回去的斗志。
　　“那我只能把你栓我腰带上了呀花花~”说着还冲他吐了吐舌头——大概是已经疯了，已经破釜沉舟了，反而嬴芮突然感到一种“决战前”怪异的安心和踏实。

　　吃完晚饭已经将近半夜一点。嬴芮困得不行，只能靠大哥之前送自己那一盒铁观音续命。终于是熬到大喜睡了，整个酒店仿佛都突然安静下来；嬴芮刚要给大哥发条微信告诉他自己现在去找他，就听见不重的敲门声。
　　花花带着眼镜，穿着早上自己在阳台看见他穿的那件白T和厚底黑拖鞋。头上竟然还戴着月桂花环。
　　“走吧”大哥歪了歪头示意，嬴芮赶紧轻手轻脚地拿起钥匙，关好灯关好门。
　　花花在自己身旁走着，为了迁就自己步伐特意放得很慢。两人最终停在与主楼分离开来的半空的花园。古典的三种希腊柱式包裹着石头的冰凉气息，在洒向海面的月光下，嬴芮正好看得清大哥晶亮清澈的眼睛。

　　“大哥。。不是、花花——我。。。”嬴芮抬头看他，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太自不量力了；于是打算低着头说完。
　　“我是ET你是知道的，我肯定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但是——”
　　“荧荧”花花突然发声，声音里有自己不理解的愉快。
　　“。。其实丘比特的红线——也不全是乱牵的”
　　花花嘴角完全抑制不住地上扬，嬴芮可以看见他隐藏在镜片之后不断眨动的睫毛；他微微侧过头去，似乎害羞于皎洁明亮的月光的注视；他把自己的花环摘下来，戴到嬴芮头上——
　　嬴芮感到花冠有些重心不稳，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摆正——

　　花花就那样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嬴芮紧紧抱进怀里。

　　“——傻荧荧”
　　与自己相扣的手指用力收紧。真实得甚至没有恍惚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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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