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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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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的夜晚格外宁静,连风吹草动都能惊醒梦中人。
看着窗外的灯火一盏盏被熄灭时,也不清楚有多晚了。这夜,杨棉看着雾气慢慢布满了窗户,怎么也入不了眠,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想了很多事情。
从上海逃债,选择来象原避风头,到底是不是命中安排好的。
如果寺庙里有神明,一定要明示他,究竟那感觉是动心还是只是错觉而已?来到这里讨生活,已经是花光了他的精力,可遇到沈新竹,他却乐此不疲。
越陷越深的错觉,使他在漫漫长夜竟无半分睡意。窗户外慢慢的变化,雪花飘落再融化滑过,不知又是何时,雪花停了,窗外闪起了微弱暖光,朦胧泛红光。
虚起了眼,拿起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5:49
“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杨棉猛然坐起摸了下脑袋磕着的部位,已经不疼了。看了眼对面床铺睡眠中安静的人后,悄悄的穿上鞋,套上烧焦的外套,轻轻推开了房门。
曙光就那么明晃晃的照射在他的眼皮上,连同地面上的积雪都泛着粉红色,整个寺庙都渐渐苏醒了,这时,才听见了鸡鸣。
山林中的日出,清楚而很亮眼,透过轻雾拥抱山峦,一切快将被这红日所笼罩了。
空气丝丝清冷,树梢上的雪霜融化的声音,好像是音符,时不时敲打着,只要竖起耳朵专注聆听,就能感受到它。
长这么大,头一次肯舍得起来看日出。
不对,他压根儿没睡。这么一想,解决赖床困难症的方法有了,别睡着就行。
“吱~”开门声随着一个哈欠拉长了。
杨棉回过头愣住,只见沈新竹睡眼朦胧裹的很厚实揉了揉眼,鼻翼上没有以往随身佩戴的眼镜,换了个人似的,恍若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早。”
“你怎么这么早起?”沈新竹问。
“看看日出。”
“啊。”沈新竹展开面容,“山中寺庙的这个位置,观赏日出的确绝佳。而且早点起来,沐浴新阳,象征意味很不错。”
“是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早亲眼看日出。”杨棉眯起眼。
沈新竹走近看着杨棉的黑眼圈问:“嗯?你该不会没睡吧?”
“很明显吗?”
“很明显。”
“我不困。”杨棉说完,眼皮就很上了层霜似的。
“还是进屋眯一会吧,等十点吃完饭就得下山了。”
“好不容易看次日出,别。”杨棉理了下衣服,坐在了干涸池塘的石板上,面对着朝阳的洗礼。
沈新竹坐到他的旁边去:“好吧,困了可以靠我眯一会儿。”
“你说什么?”杨棉咳嗽两声,提高了音量。
“小点声,还有人在睡呢。”
杨棉摸了摸鼻子:“可能真有点困了,都能耳背了。”
“老了老了。”沈新竹轻笑出声,声音压低,嗓音有点空灵,很舒服。
“我要真睁不开眼,倒头就睡了。”
“最好朝我这边倒,不然拉不动。”
“当然。”
杨棉拉紧了衣服,低头微微一笑,待日出东山,眼珠里倒映着光辉后,才感到疲倦不堪。
光芒对映着,两个人在的身影被渐渐拉长...
雪一阵没一阵的下着,这会儿下的最大,真正的漫天飞雪。拉钟声惊醒了杨棉时,地面上已不知多厚的雪花了。
“吃饭了~”薛洲洗了个冷水脸,打着抖朝他们这边叫了一声。
“诶好~”沈新竹应了一声,暖了暖手。
收拾收拾,寺庙之旅也就这样在日出中告一段落了,短暂但很享受。吃了饭后暖和不少,突然拾起一堆雪观看半刻,杨棉捏成一团,最终对准了前方的背影。
这捏成的雪团子白的反光,杨棉对着哈了口暖气,眼神锁定了目标。就当是做自己的那颗真心似的,能砸中他吗?
他凑到嘴边轻轻碰了一下,用力对着目标扔了过去。
“中!”
那团子在前方背影上完美砸中散开掉落。
沈新竹停住脚步望过去,罪魁祸首只是无赖的笑。
“不打雪仗对不起这雪。”
沈新竹弯腰拾了一堆雪抿着嘴唇,两眼笑意依旧:“你过来。”
“我没那么傻—”
杨棉正说着,胸口被猛地一击,隔着衣服还是有感觉的。
“沈老师,你砸我奶/子上了。”杨棉揉了揉胸。
沈新竹一脸茫然的盯着他,估计没听清楚。
...
赶着最后趟半小时公车,在暖和的车上又好好补了一觉。
“...老师,到了。”虚弱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沈新竹立马坐了起来回头望过去。
常相思从座位上站起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也就在这站下吧。”薛洲也站起,瞅着窗外,天都快黑了。
沈新竹愣了愣:“诶,你们注意安全啊,到了发消息。”
薛洲走在前面停住脚步,看了看里面熟睡的杨棉小声的说:“那我们走了,师傅~看来真睡死了。”
“嗯,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沈新竹视线又到常相思身上,只见他脸微红着去扯住薛洲的衣角微微笑了笑,乖乖跟着薛洲下了车。
沈新竹莫名松了口气,看来好像是和解了。
这个点了,车上没什么人了,安静的只能听见旁边人的轻微的鼾声。
沈新竹偏头看了眼杨棉,他靠在窗户那边,脸藏在了帽里安静熟睡,整个人瘫了下去,修长的腿随意分开,膝盖正好顶着了前面的座位。
这个姿势,莫名很羞耻。
思绪一下被牵回到了昨晚寺院,他上身肌肉每一寸就那么毫无保留的在光下展露...
“呼...”沈新竹回过头,呼吸渐渐变得不稳,他推了下眼镜框,皱起眉头,看向窗外。
“到了。”
“嗯?”
杨棉睡眼朦胧,脸上几个红印子。车窗外已经黑透了,只有零星点点灯光闪耀。
站台临近桥边,冷的人直打颤。微弱的灯光下方是蒙蒙细雨,把象原的雪大多融化了,只是在远处还能看见田边还有层层白霜。
大桥是分岔路了。
杨棉把帽子理了理,手缩进了袖口中,看向沈新竹那边的方向,经过条明亮的街口,后面住户则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天又实在是还在下着细雨。
这路肯定打滑,而且......
他又怕黑。杨棉看了眼沈新竹:“我跟你走吧,想上个厕所,你那比较近。”
“是吗?”从距离上来看,好像是杨棉住所更近一些。
“嗯!我没带钥匙,刚才发消息给郝宇那小子,没回呢不知道在哪混—再说我总不可能在路边解决了吧,那不得冻着..”
沈新竹秒懂一笑:“那倒也是。”
郝宇家中。
“噶吱!”郝宇把大葱蘸上酱呀吱脆咬上一口,舒坦!
不过独自坐在沙发上按着不太稳定的电视频道,实在是太无聊了,给女朋友打电话不接,给杨棉打电话直接挂掉,这他妈什么情况?靠。
连暖气好像也坏了似的,窗户也透风。
“叮咚叮咚叮咚”手机终于响起了。
郝宇闪电般速度接通了电话,也没注意看显示电话,一个大嗓门儿过去:“喂??你小子搁哪嗨呢?”
“......你好?”一个甜美柔弱的女声传来。
郝宇瞬间拿开了电话,看了看号码显示,陌生号码?
不过这个声音,没让他立马挂断。
“噢!你好,你是?”
“请问...您认识杨棉吗?”
“认识,咋了?”郝宇又无语了,好不容易接个电话还是找杨棉的。更气的是,居然是个声音甜美的妹子!!?难怪口音跟杨棉差不多。
“啊!他...我...你认识!!?你知道...他在哪呢?你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发我啊?我找他...很急!”那边的声音激动了些,缓缓的带着哭腔。
“你别激动啊,有啥事细细说,我认识他,不过...”郝宇没再继续说下去,突然想起,杨棉这小子负债累累,万一是债主...
靠!摊上事了?
“咱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儿。”郝宇说完,慌张的立马挂掉了电话。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债主都找到他这儿了!该不该告诉杨棉他暴露了...应该没暴露吧...认识又咋了?又没说他在这儿。
对对对,没事。
郝宇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号拉黑,继续淡定的看电视。
正过马路,杨棉瞥了眼未接电话,悄悄的把手机调成静音,以免郝宇再打个电话来暴露。一红薯还没进嘴里,被人扯了回来,一辆丰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糙。”被扯回来站稳了脚跟。
沈新竹大喘气:“你干嘛呢?多危险...”
“啧,没看到。这车,糙...”杨棉看着那车停在了前方小型旅馆前,接着一男一女下了车。
虚着眼瞄,那头黑卷发。“我去...”
沈新竹对他刚才行为还有点生气,结果杨棉的眼神就盯过去,直勾勾转不回来了,更有点生气了。“想上前理论?”
“不是。”杨棉指了指远处那一男一女,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怀疑状,那两个人就那么光明正大勾肩搭背的走进了旅馆?
他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高跟鞋仿制LV包,一头黑卷发,那就是高珠啊,旁边又矮又胖的男人又是谁?看那架势,还亲脸,搂着腰,呵。可别说是父女...
杨棉硬着头皮转过头:“那特么是郝宇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关静音很好 套路心机棉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