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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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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出来了!”
“校长联盟团”从医务室神速闪现出来,扒着门边的王超薛洲等众人反应迅速的转过了身子去。只可惜是掩耳盗铃的做法,校长刚出门口就停住了脚步仔细的上上下下打探这几个的小子们,如果没有看错,其中一个是沈老师班上的薛洲,也就是方才了解到的“源头”之一。
另外一个瘦高个,挠头时,手背上有着个小刺青很为明显。
“薛洲!王超!”校长一吼,被点名的更是浑身一抖,“你们几个给我写检讨去!一千字!一个字不能少!明天早上升旗上台读!”
随后,一把年纪的校长脸色铁青的扬长而去。
薛洲和王超转过来身时,还遭受到了队伍尾巴的武家城独家狠毒一脚...两脚...
“什么情况?还真跟我们有关系?”等人走干净后,王超一脸疑问。
“废话!刘帆冲谁啊?”薛洲无语了,从包里摸了烟出来自己点上,“糙!什么破几把学校,刘帆校门口收保护费,瞎了?”
“瞎倒不至于,老师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别一棒子打死所有。”薛洲把手上的烟递给王超继续抽,自己吹了两口烟味转身进门,“师傅——”
王超啧了一声,将烟给了小弟们,也跟着进去了。
大英雄正无奈的坐在一边的小病床上,脚被绑着几层绷带,脚已经冷的发麻了而一动不能动,只能艰苦的移移身子,让脚丫子能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窗外很冷,透过的阳光很暖。
沈新竹沉着气,毫无平时表现出的亲和力,一边低着头正帮他把床位移出来一些,好让他身体更多的接触到阳光。
医务室里的暖气很弱,几乎感受不到。杨棉看薛洲一进来就有些激动:“诶!那个黄毛是不是当时让你见血的那个?”
“就是他!妈的!我...”薛洲鼓起了腮帮子,猛然撞见回头的沈老师的眼神,瞬间把话咽了回去。本该是温和的眼神此时却是多了几分的犀利。
“等等,师傅?这么厉害!?”
王超不怕死的一把将薛洲扯住,甩到后面去。糙!差点撞到了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小透明。
杨棉谦虚的摆了摆手:“还好还好。”
“大神,还缺徒弟吗?”王超上前两手一拱。
他可是见过不少搏斗场面,像这种打架方式,场面,十分罕见且十分带劲。王超理想型单挑或者是群殴大佬的风范,而这位师傅展现的淋漓尽致。
“缺...唯命是从的...”杨棉笑了笑顺着说,他是真缺这些傻小子跑腿啥的。
“行了,你们的检讨是不是不够写?”沈新竹骤然打断了杨棉,两手擦了擦站直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神情颇为严肃,平时几乎没见过。
这要说脾气好的人严肃起来,唬得人不得一愣,气氛极速往下滑。王超也不敢开口了,朝后退了退,瞥了眼薛洲。
都不敢轻举妄动了,那绑着绷带的脚丫子也留在了半空。
这又是什么情况??薛洲突然眼皮子跳的厉害。
“哦。”不知道从哪冒出淡淡的一句声音,只见窗边还站着一位,他刘海下都将眼遮住了二分之一,戳到了眼球。
一班的。同班的。
常相思低着头十分安静。从薛洲的身前经过,带起了微微凉风,穿入到每个毛孔的冷。
“跟着他。”沈新竹沉下气,还是不放心常相思。
“啊!成!我去追他!”薛洲发觉沈老师很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
几个学生一溜风的又跑了。
运动会,就是太自由了。
沈新竹推了下眼镜,回到杨棉的正对面的板凳上默言坐下。
临清的医务室不大,两个病床一校医的办公桌,架子上都摆着各种药瓶子,一眼都能看完所有。今天由于学校停电里面的暖气也出了问题,整间屋子的气温随着温和的阳光也极速下降,甚至比外面还要冷一些。
又是运动会,校医忙活了起来,无暇照顾这边脚扭伤的人,绑了个纱布,也没有其余的叮嘱离开了。学校也穷,连拐棍都没有。
冷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药物味,寒冷的脚冷的发觉血液不循环。杨棉动弹不得,悄悄瞥了眼沈新竹。
两个人对峙着。莫名其妙。
“咳咳!”杨棉努力将脚抬了抬,“你也别生这些小子的气,年少气盛,不懂事。”
早些年比他们还小的时候闯的祸翻了个倍,非常能理解。对于老师,可能就要变通一下。
“我没生气。”沈新竹盯着杨棉的脚半晌。站起去接了杯热水,捂在手里暖和暖和了,再让他捧着。
僵直的脚被轻轻移到了小凳子上放着。
“疼吗?”
“也没多疼。”
“冷吗?”
杨棉喝了小口热水:“冷。”
冷的发疼,感觉逐渐会冷坏了,脚就绑着几层薄薄的纱布,一直暴露在冷空气中,再这么下去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把暖宝宝贴上去...
沈新竹搓了搓两手心,对着手里哈热气,两手暖和温度合适。
刚察觉哪里没对,只见他对着那僵硬的脚下手了。
“诶!沈老师!不用...”杨棉自然反应移了下身子,可脚丫子忽的就被手掌的暖度所包围住,所缓解了些冰冷的疼痛。
好像是刚从冰河被打捞上来,又落入了柔软温适的被窝中。
而这个“被窝”也尽着最大的能力,用人体本来的温度,搓着手掌反复的哈着气加热,捂着冰块脚,丝毫不犹豫。
呼出的暖气从指缝间冒出,融入空气中变得渐渐湿润。
杨棉不知道该是惊讶还是该感动。只是心里的最柔软的地方好像毫无保留的被直直击中,不知所措。
“杨棉。”这一声,凛然的让人悸动。沈新竹没有抬头,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咳...嗯?”
沈新竹搓了搓手掌:“这回充英雄受罪了吧?”
“这是个意外。”
“你能不能下次别这么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了?”沈新竹抬起了头来,两眼之中带着窗外日光反射的光芒,都能掐出水来,温柔声音却是用生气的语气。
杨棉眨了眨眼想想:“我看见了也不能不帮啊?”
“帮归帮。”沈新竹停顿了下,擦了擦湿润的手心,“这是在学校,犯不着跟人打起来。况且,你这样伤着...”
“伤不着我,就那几个小屁孩...”
“脚?”
“好,我下次说什么都不动手!”杨棉笑了笑,动着脚趾。即使沈新竹怎么数落他也好,竟然没半分委屈。
“暖和点了吗?”沈新竹移开了眼神,将鞋给他轻轻的套上去。
“比刚刚是要暖和多了。”
杨棉试着开始扭动脚腕,也没那么疼,没那么刺骨。还是冷,但也不敢再说冷了,万一沈新竹这性子又把自己的脚搁他怀里,那多担待不起啊!?
想着,还有点心跳加快。
“喂!!”薛洲的叫喊声被瞬间淹没。诺大的操场上,学生们还继续举行着比赛,好歹也是准备了半个月,被个打架都搅黄了,那多不划算。
目标常相思,仍旧孑然低着头往教室那边走去,背影都让人冷飕飕。
“他是不是傻子啊?”跟在一边的王超不禁发问。
你特么才傻子。薛洲忍住了:“他是比较自闭。”
“自闭?我看他智力有问题吧?早就听说你们班有个有问题的转校生,学校开始还不要来着,今日一见,果然有问题,很严重!”王超转身对着二班的几个兄弟,“对吧?”
“对对对!”几个统一口径。
薛洲停下了脚步珉了下唇,莫名的冒火:“他有没有问题管你们啥事?又没吃你们家的大米!而且那天对付黄毛就是他救出了老子!你们人呢?怂的一批,还好意思说?”
“啧,能一样吗....”王超说着声音低下去了。二班的几个很奇怪的没有反驳,都愣了半天。
“你这么说...咱这不一样。”“对啊不一样!”
薛洲抬了抬手:“得了,王超,我薛洲既然跟你们结盟了,肯定不计较这些了,只是你们也别议论我们班的,成?”
“成啊!”王超扬了扬手,就开揽薛洲的肩膀,“这才是兄弟嘛!”
薛洲没抵触,小声了些说:“咳咳,就是出手费得....”
王超愣了下咧开嘴笑:“自然嘛!不过,你师傅也就我师傅了!”
呵,真是不放过任何好处。彼此彼此。“这个看师傅老人家的意思吧。”
“嘿,小子!”从工地那边方向那边传来个声音,叫住了薛洲和王超等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诶,你们知道刚刚跟人打起来那人哪去了?就披着黑白色儿衣服的那个!”
王超和薛洲打探着来人,有点眼熟,想不起。打听师傅,这点上,好好的打探了此人。
“你找他干嘛?”
郝宇啧了声一脸着急:“管这么多干啥?我他兄弟,他是不是脚扭了?在哪呢?”
“哦!医务室啊。”
“这人,一天天闹的!”郝宇得知后,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走,刚走没几步,“对了,是不是从这边过去?”
“我带你去吧。”王超首先发言,他盘算着,大神的兄弟应该也不弱,这样增进印象的机会不多,好好把握。
“成,走吧。”
薛洲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远去,耳根子算是清净会儿了。
不过,没庆幸半秒,远处又看见个马尾辫,四周环视着,在找人。糙!显然,又是祝青敏。明明是个班长,比他还闲的感觉,四处都能看见,十分确切的说是在找他。
撤。
虽然此时,跑完个长跑腿还有点散,但还是很想去上网。没法,翻不出去,特别累,甚至觉得给他报长跑就是消耗体力,禁锢在学校里。薛洲走向了教学楼,学生寥寥无几,头一次,这么安静,真的是要好好珍惜。
一步一步慢悠悠走上空荡荡的楼梯,摸出了一支烟来。转角吸了一口,特别鲜明的气体上升着。
站在二楼看着下方,可能是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总觉得一切景物很清晰又很有质感,老电影似的。平常而热闹。
薛洲转过身靠在了栏杆上,风吹的烟灰飘洒,手指触碰着抖了抖。同时,一团影子进入余光之中,让他全身紧绷。
通向三楼的楼梯间正坐着个人。
目不斜视的望着操场,坐的笔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同样面无血色,让人无法察觉他在呼吸着。
老吓人了!
“靠!”薛洲站稳了脚,拿好烟,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跳。
又是,同班同学。
“常...相思?你在这啊?”薛洲说着顺着扶手边也坐了过去。
“..…..”
气氛有点尴尬。
“你不是会说话吗?”
常相思的眼珠终于动下:“为什么,要说?”
“不愿意算了,我也不愿意说话。”两个人无言着盯着操场,薛洲抽着烟,安慰的是,他确定过身边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就这么默言着挺好,说话就是件费脑力的事。
当然,这期间,薛洲对常相思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但是他觉得可以慢慢问,反正一个班的来日方长。
“你,有吃的吗?”
常相思没有反应,等过了半分钟后,才从兜里摸出个水果糖给他。
“谢了。”薛洲拿过这个超市五角三颗的星星水果纸糖,剥开放嘴里。
每次抽完烟,就想再吃点什么。
“咔”品着甜味的舌头开始在牙齿上乱窜。
牙....好像没了?
薛洲急忙吐了出来,一颗糖一颗牙。
......
“嘶——”薛洲面露难色,闭上了眼睛。看不得有点点血,特别是自己的。不过松动的牙终于掉了,空空的牙位虽说不习惯,但好歹是轻松了许多。
算了。薛洲吸了口气,捻起了地上的那颗牙,站起来,转身扔到楼上的角落里去。
常相思的注意力被拉了过去,看着他抛牙又摸着空洞的上面牙,淡淡的开口问:“为什么上牙,扔上去?”
“哪有为什么?老子乐意呗。”薛洲擦了擦嘴唇上的血,都不敢看。真让人控制不住情绪。
常相思被一吼转过头去,挠了下脑袋,破天荒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
被发现的常相思立马收起了笑容。
要问他为什么?他哪知道?只是觉得薛洲的语气,还有认为掉牙这件事比较好笑吧。
绝对可不是因为...
薛洲这个人够洒脱,他够喜欢才笑。一定不是。
他才不喜欢薛洲这样的不良少年,除了闯祸打架,就是打架闯祸,也不会关心老师和同学。就有那么一点好,就是洒脱,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按常理出牌,还天经地义。
“你咋跟我师傅在一起?”冷风吹着面,薛洲吸了吸红鼻子蹲了下去,看着常相思。
常相思没看他。“他看见了。”
“见义勇为?你也是运气好!这回,刘帆他们虽然被抓进了派出所,但两三天又给放出来,他们是社会上的,有点势力,报复人也是分分钟的事,下次,你就别单独溜达,最好...跟着我。”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薛洲站了起来,伸了伸腿。
“...”常相思的脸逐渐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排版之前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