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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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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嘈杂的象原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杨棉真实的感受到传说中北方的寒冷,他单手把衣服拉链拉到底,耸了下背上纯黑双肩包,接着用犀利的眼神,再加神走位躲过了浓郁口音的“住宿”“搭车”“小伙几按摩咩?”...等乱七八糟的广告。
拖着行李箱走到颗树下停住脚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裤兜里摸出个屏碎的国产机拨号,号码是他在换新手机....换二手机前特地背下来的。
手机那边响了五声,挂了....
“糙。”干嘛来投奔这孙子?没个靠谱劲。
杨棉又拨了过去。
这回秒接,一个大嗓门而来:“喂?谁啊??”
你爷爷。当然,杨棉憋住了心里话,咳嗽了两声:“是郝宇不?”
“嗯呢!咋的?”电话那边还带了些电锯钢筋搬运嘈杂的声音。
杨棉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我,杨棉,你在哪呢?我怎么过去找你?”
“杨棉??”那边停顿了下,好像跑到了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杨哥呀!你到啦??!哈哈哈哈哈,好啊,我寻思你中午到,这会儿都六点了,在工地上,抽不开身!早通知下具体时间嘛!虎不啦叽的,这样啊杨哥,我发你个具体地址,你过来我们汇合再谈啊!这真有事走...”
“你赶紧的。”杨棉咬着牙打断了郝宇这话唠,简直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好在他还有点心理准备。这也怪不了人家,进火车站时自己还犹豫着,要不要随便选一站就下了,独自去闯荡得了。
结果在几个小时前的聊天记录上,郝宇这小子字行间透露着嘲笑语气,没让他急了转身就中途下站是个奇迹。
挂了手机后,郝宇发来了具体地址,杨棉打开手机导航显示8公里....
杨棉愣了两秒,靠在冰冷的树皮上,从兜里摸出盒香烟来,准备平静一下。
摸了半天,打火机没了。
估计是车上时候别人借走没还,就这样吧。
周围应该还有公交车站台,杨棉又瞄了眼导航,在两公里左右的小坡路上,有个公交站牌,有趟5路车可以到达郝宇发的地址附近。
两公里可以搭个野摩的过去。
杨棉看了眼门口那边,还没行动,脑子里的声音就在警告自己:你很穷,兜里只有三千七百八十五元,还欠一屁股债。
就凭手里的行李箱就够被坑两顿饭钱了,不值当。
象原,郝宇的家乡。非常有印象。以中国目前发展趋势来看,这里无疑是挺落后的,属于三四线城市,属县级。电视上曾看过有关这里的报道留意过,几年前有个做人间冷暖的栏目,采访个当地小孩,一番调查还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当时,还挺尴尬。
一边回想着郝宇前一天是如何把象原吹的天花乱坠的:A级自然景区……
一边眼盯着导航在这小城里走走停停。
穿过几条巷子到了稍微宽点大街道上,夕阳的光辉正落到两旁的买菜地摊儿上,一群燕子飞过旧平楼,经过街道口,看见骑山轮车展现车技的小孩以及穿着皮衣染着黄头堵学生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们。
啧。
杨棉摸了摸冻红的鼻子,抬头就见前面是所中学,小吃摊周围全是学生们,经过时,因为被香味吸引多看了两眼,被众多学生用看新鲜事物眼神锁定回击,盯得倒浑身不自在了。
还有三百米远,杨棉加快脚步上了坡,一眼望去,没几辆车经过的马路边上孤立着一公交站牌,他吸了口凉气,终于快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冷到麻木脚却已经在冒汗了。
站台那边只有一个人,笔直的站立着动也不动,沐浴着落日余晖,不觉融入了远处朦胧的山景,像一副名画。杨棉怀疑自己走久了还是饿的有些恍惚了?那个男人还穿着的是旧旧的黑色西装,应该是中山装。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
看不清楚脸,总之杨棉觉得比较稀奇。朝站台走去时,一辆大车从杨棉身旁“呼啸而过”,没有一点征兆,那男人才扭过头朝杨棉这边看了过来,眼镜反光闪了闪。
随即,5路公交车已经在站台处了。
…
中山装男人上车时,朝杨棉望了好几眼。
直到他上车后,才看到拖着行李箱的小伙子加速的跑了起来,下一秒感觉会得个短跑冠军。
公交车驾驶司机看站台无人再上,关上了门正准备启动。
“师傅,后面还有人,等等吧。”男人推了推眼镜,温柔的声音阻止了驾驶师傅的动作。
“等等等!!!呼呼~~”杨棉气喘吁吁的敲开了公交车的后门,一边手里无力的将行李箱硬搬上了车。
“谢谢啊师傅。”杨棉咽了口气,两脚发软。
这公交车不大,前面单椅也有两三个老人,一个售票的大妈,后排的双人座上都有人,喂奶的大妈,一对情侣,一对婆孙,还有....
靠着窗户边上的中山装男子。杨棉叹了口气,就两秒间,让他迈两步就坐到男人的旁边。
两个人互相悄悄的打探了一眼。
杨棉看不出对方时是什么年龄段的,光看脸也就二十三四左右吧,可他的发型,穿着,他的黑色公文包扰乱了他的判断。
不清楚...反正也不影响借打火机吧?杨棉坐下来的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抽支烟,特想。
应该有的,试试。
“呃....”杨棉微微扭过头。
中山装男子的头轻轻的靠在了窗户边看着外面出神,窗间缝隙微微吹动着他的发丝,看上去毫无灵魂。
“咳咳!”杨棉突然咳嗽两声,首先引起他的注意,再娓娓道来,“呃....请问您有打火机吗?”
那男子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看向杨棉,单手扶了扶眼镜慢慢坐起,眨了眨眼。“打火机?我,好像有。”
沈新竹记得今天上课好像没收了支打火机,正好忘在了裤兜里。
“给。”
“谢谢啊!”杨棉接过支老式打火机,左右瞧了瞧,从包里拿出了被冷落的香烟盒。
沈新竹一旁皱起眉头。
“你是要抽烟吗?”
这句标准的普通话,杨棉手莫名抖了下,又将一支烟拿了出来。“对啊,不然拿打火机干嘛?”
沈新竹自然反应看了眼后面还在妈妈怀里的婴儿,以及车上的晕晕欲睡的小孩子,一手将窗户打开了条缝。“那....我们换个座吧?”
他说话的同时,杨棉递烟的手停在了半空,话也被堵住了。看着这男人干净的面孔,晃了下神,又转眼看四周。
车突然停住了,小孩子和家长下了车,不过站台又上了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看样子是中学生。
她们朝杨棉这扫了一眼惊喜呼喊:“沈老师!”
沈新竹笑着点了点头回应:“你们怎么现在才回去?”
“噢,这不是快举办冬季运动会吗?我们三个代表班级去采购些用品,运动也有的。”三个活力的马尾辫女生将手里提着的几个塑料袋朝着沈新竹这边展示来,越靠越近,围起来了双人座。
杨棉默默收回了递烟的举动,此刻却是无比尴尬。其中有位女生的马尾辫一直扫他的半边脸,跟他旁边的“沈老师”开启了话唠模式。吧啦吧啦讲个不停,现在学生跟老师都这么有话聊了吗??真的很想站起来让座!可现实的“压榨”不允许。
有种被强制听念经的感觉,不过,他总算知道身旁男人为何是如此着装了,为人师表嘛,体面人。
过了两个站,三个女生笑盈盈的与沈老师挥手告了别,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各自瞧看着两边窗外的风景。
这趟公交车似乎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令人忘记了时间。
车辆行驶过平坦小路,刮起一阵微风。余晖洒落杨棉的睫毛上,铺上了层金光。让他不禁虚起眼,想写小作文。啊!平坦的小路不宽不窄,两旁都是绿油油的麦田,远处还有朦胧的起伏小山峰,好一个田园风光!不管用词对不对,只想激情创作!
落日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渐渐暗淡,越让人感到无形的压抑。特别是杨棉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手机也快没电关机了。
这段时间,手机很安静。郝宇也没有打电话来问候,手机里的交友软件,也统统都卸载干净了,联系人屈指可数,杨棉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福是祸,只晓得终于不用被各种夺命连环call打扰所受惊吓。
各种糟心的事,他一下丢掉了。
心莫名的随着落日沉去,落寞。
杨棉先下了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导航所显示的地图上,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显示了。
凭借自己的眼观察,对面有条明亮的街道,有家亮堂堂的面馆。
“老板,来碗面,最便宜的,多点菜叶!”杨棉搓了搓手,把双肩包放在了椅子上。
决定先解决温饱才是王道。
“成!”无人面馆里裹着围巾的微胖老板瞧着来客人了,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去开火,“那我给你弄个二两的清水甜面吧!”
说完后,哔哩吧啦的弄着锅,眼神却瞄着杨棉正在插电的手机,又一口方言搭腔:“你是外地人吧小伙子?你哪的啊?”
“啊,是。”要不是之前跟郝宇做了那么久的同学,听习惯了他的口音,他指定得愣半天。
杨棉的手机终于冲上了电,看了四周墙壁上模糊不清的价格表,“我....呃....”要坦白是上海来的,那多半被坑。
“我啊,是来找俺兄弟的,我的地方也小,记不住名字。”杨棉憋出了口不正宗的外地口音,明显是电视里学来的。
“哦哦,好,等哈面就好勒!”
“行。”杨棉缩了缩脖子,又拉了把拉链,老觉得脖子处透风的,有阵刺骨的凉风。这里白夜温差大,明明才十一月,都能清晰的见着哈的暖气儿了。
杨棉将筷子木桶给移开,悄悄的用纸擦了擦油腻的桌面。
此时,充着电的手机突然亮了。
郝宇终于想起了杨棉。
“杨哥,你在哪呢?到了没?”
“不是,你的地址我这哪知道在哪啊?我在坡西站台这边的面馆,你能不能给我个明确又好找的地方?”杨棉瞄了眼面馆老板,“俺头一次来。”
“坡西站啊,也不远。待会儿我就过来,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开我的小金刚来接你!你在面馆等着啊!”
杨棉捏了捏筷子,“行。”
投奔别人嘛,只有妥协,妥协,以及无尽的等待。
“啪”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外面突然沸腾起来。
杨棉在如此寂静的面馆自然时坐不住了。
方才过来的时候,杨棉就注意到了,冷清面馆的旁边是个热闹的网吧,严格来说应该叫网咖,还提供各种小吃饮品,青少年的胜地。而且这种地方查的不严,所以里面还有直接穿着校服去上网的。
赶巧,也就正是穿着校服的一个少年被三个穿着大袄子的学生给从网咖里给“拎”了出来,有个高点的男生正手里拿着的玻璃碎片。
刚刚发出声响的源头——啤酒瓶子。
那校服男生的个头不亚于那对面三个,倒也是网咖老板看这架势才请几位出来打架的,里面有几个看热闹的青少年也都端着小板凳坐门口磕瓜子开始起哄了。
杨棉挑了挑眉头,哟!中学生一对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支持,这是日常文。看看下面的吧!
推自己新文:《你是我的防空洞》在作者专栏里
幻耽 甜文!文案:
公元2168全球变冷后,意外染上病毒体的除夕,经过33天封闭治疗,顺利出院。
不过在那之后,他精神却异常敏感,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三种颜色.
比如他能看见病患的手是绿色,而屠夫是紫色,红色则是、杀人犯!
别无他例.......
直到遇见DEE军长连轶,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颜色——芭 比 粉
?还会冒泡泡的那种
——
“我一紧张害怕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只有见到军长,闻着你身上特殊气味时,才会平静下来......”
军长眯眼沉思:这家伙......是在光明正大的勾引本官?
不解风情傲慢军长攻(连轶)vs(除夕)伪装柔弱诱人精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