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穿了但女配没？》柯荼

15、备胎的尊严01

　　转眼，开学过不了多久，春节马上就来了。

　　维苏达同文昱妤打算出了公寓，去做些仪式感的事情。说起仪式感，文同学和宋同学可以算得上是各有千秋。要知道，开学之初，维苏达连腊八粥都煮上了，在要求下，这事已经延续了两年，她也算是被养起来的自觉。

　　“新年快乐呀～”抢完群里的红包，维苏达做了个么么哒的表情给尤祈，“一会儿，我就得和小妤一起去聚会了。”

　　——自从一月五日起，每个早上八点左右，维苏达同尤祈都会通会儿视频，有时候一边赶论文一边读专业书，有时候吵吵架拌拌嘴的，也没有什么和其他情侣太大的区别。

　　更多时候，会有一种精神上的安定感，起码对尤祈来说是这般。

　　“嗯。你把围巾系好，别老那么皮。”尤祈把书皮拆出角来，压进书里，合了起来，摘了眼镜。

　　“嗯？”

　　“我喜欢你系上围巾，”他转了身关了灯，解了睡衣上的纽扣，把平板放在枕边，一手隆起被窝躺了下来，“发丝散开披在身后，又怕冷被风一吹哆哆嗦嗦，冻得跟鹌鹑似的。”

　　“？！尤祈！你把灯打开！我要生气啦！我要翻旧账啦！快起来！”嘴上这么说，但她肯定没生气。

　　尤祈这才拿起平板，她炸毛的样子也特别可爱，就会让他想起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也和兔子似的，动起来欢实的很，但耐不住太可爱了，走在旁边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把她发圈勾下来。她一回头会瞪自己一眼，还会拿指尖把散落的发丝夹到耳后。

　　“可别说我打老远那么一看去，她转头回来看我时，和只小小红豆鸟似的。睡眼惺惺的，两小团。”

　　后来高中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把长发剪了，又露出如白玉似的脖颈来，那儿虽然没有常常扫过的马尾，但她有时候会抱怨早起的时候会爆炸，有时候又会说短发终于不用再拿半个小时去吹头发了。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笑了起来。

　　从他的笑声里，能听出别的意味来，维苏达的脸悄悄红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从那天后，自己的地位仿佛受到了挑战。

　　却不管那厢尤祈想到什么，也偷偷的在屏幕前红了脸颊，可这光线算不得好，倒是谁也没发现。

　　文昱妤就常常对他们幼稚的对话嗤之以鼻。

　　两最后当然裹得紧紧的，不得不说，把围巾围上的维苏达多多少少有点像麻雀那种上下两团的生物。

　　把车停好在路边，走到人行道上，文昱妤这南方人有看见雪就想动两动的爱好，人雪扫得好好的堆成一堆，她便要团两个团子做雪人堆在车上。

　　维苏达无奈地折了两支光秃噜杆儿的树杈，插在了它身上。

　　这才算罢了。

　　两人吃完午饭，没过多久便出门了，恰好这时，到地儿才不过一点多十来分钟。也几乎是每年春节这时候，总会有些华人校友聚餐之类的，剁剁馅儿包包饺子，除此之外还有些南方庆祝节日的菜品。

　　“琪琪、安安，新年快乐～”文昱妤进了门，就给陈家两个小天使一人发了一个小红包。

　　“谢谢小妤姐姐～亲亲～”于是，文昱妤左脸颊右脸颊就被小天使们回了个礼。

　　“苏达姐姐～”

　　得宠不过半分钟的文昱妤立马被小天使们抛弃，维苏达则被闪着星星眼的安琪宝贝们包围了。

　　“鬼灵精。”

　　于是，陈安蕾和陈琪蕾两小豆丁又收获了两个红包。

　　来早了的都是来帮忙的，她两算是来的早的了。倒是自从有了维苏达之后，文昱妤的手艺被嫌弃的够够的，便负责上了在厅里带小孩。

　　陈家学长撸着袖子剁肉馅来着，学姐则在清洗鲍鱼。维苏达把两人带的菜品放在洗水池旁，先去处理了那些给她留着的，比如腌一下牛肉之类的。

　　陈家学长志贤是个米籍华人，娶的太太却是北方的，一个爱煲汤一个爱饺子。

　　“苏达，你研究生又想改去加州读了？”

　　“多好，阳光沙滩比基尼呀～”

　　“那以后咱面朝的大海都得两个姓了，飞机都得坐五小时。”

　　“没有的事，姐你老飞来飞去的，哪儿没机会来着，里程数再给哥换一个经济舱。来了，我还给你们做菜吃。”

　　“你可就等着他去洛杉矶参加漫展吧，全都交给你了。”冲了冲鲍鱼，林晨沥了水，把鲍鱼倒进瓦罐，撒了两袋海盐在瓦罐外，就等着挑剔的陈先森自己加配料和调味剂，“喏，自个儿把料去添了。”

　　陈志贤放下两把刀，调他的“家的味道”去。

　　林晨则接过来，继续和维苏达唠嗑，唠嗑还不忘从料理台望出去，分神去看她两宝贝，或者是不自主地就担心小孩的情况，顺便分神剁馅儿和唠嗑。

　　没会儿，又来了两人，一男一女成对来的，客厅里打完招呼，女孩子一来也钻进厨房。女孩儿也是清清爽爽的，挺讲礼貌的，看着把式也挺会烧菜。

　　林晨同维苏达偷偷换了个眼神，总不好刘成云第一次带过来女朋友，不太熟识就当面开始八卦吧。当然，不会让她干太多事情。

　　“妹子，会包饺子不？我就托大称姐姐了哈。姐姐一会儿把馅儿弄好，这儿也差不多了，把活儿交给苏达和志贤，咱轻松轻松。”

　　“好啊。”

　　也陪着小女孩儿玩的刘成云便插嘴道：“林姐，我家宝宝可会包饺子了。”

　　宝宝，哈哈，两人心底笑了笑。

　　这话要是别的男孩子讲起来说不准会让人油腻的吃不下饭，但让刘成云讲起来却很是恰当，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天生才能，花蝴蝶似的却从来不会令人厌烦，撒娇卖帅之间切换很是流畅，话里话外能捧得人舒舒服服的，上下通吃。

　　也可能是同姓互斥，大众空调式的刘成云一旦在类似这样的场合只表示出了对一位女士的关注，连厨艺不好的文昱妤都得给劝退。

　　没过多久，她就挽起袖子跑来帮忙了：“你听见他怎么称呼她的了吗？我还以为就尤祈会这么恶心呢。”

　　维苏达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家的那个能这样？可得了吧，真这样我能打得他变成我宝宝。”

　　“如果是守望的话，我相信是真的。”文昱妤耸了耸肩。

　　“去去去，把拿上刨子把土豆丝弄了。”

　　陈志贤悠悠来了句：“哎，年轻人呐。”

　　也有第一年来异国他乡去了趟唐人街逛完春节庙会的，还真别说，有好些还真是出国后才有第一次亲眼看舞狮队的。小学妹小学弟们喜气洋洋的回来，居然还有买了糖葫芦带回来当礼物的。

　　电视上放着春晚的重播，可不是，充满了节日氛围么。

　　人手一多，擀饺子皮包饺子的人都到位了，在众人的吹捧下，维苏达做的家常小菜同大碟也一一上桌。

　　纽约时间七点。

　　主人家端起酒杯：“祝大家鸡年快乐，要乜有乜～干杯！”

　　“新年快乐～”

　　宴毕，滴酒未沾的维苏达肩上搭着文昱妤拖着走。就这醉的不能走直线的文昱妤到了车位边居然还记得把车引擎盖上的雪人捧下来，好好按在马路牙子边的咪表上。这雪人确实是够小的。

　　“苏达苏达，你看雪人！”

　　等她折腾片刻，阻止了她把围巾解下来搭鸟窝并再堆个鸟人的行为，维苏达可算把她塞进副驾驶座里。

　　这天的文昱妤格外难缠，可维苏达也只是以为她被学弟学妹灌酒灌多了，加上她自己不喝酒，文昱妤都替她喝了，因而，并不没有太放心上。

　　转眼有半个月过去，年度情侣秀恩爱大赛即将开幕。

　　“我第一次和艾莲讲话是在跳舞的时候。她是这样地让男孩子崇拜，以至于他们不停地互相抢她做舞伴。我记得自己也极想和她跳舞，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插队进去。如何请舞伴的事总是让我很犯愁……
　　那时，在我们那儿有个为犹太孩子而设的活动中心，它很大，而且有很多的活动。写作组的孩子们可以写故事来朗诵，戏剧组的人组织演戏，还有科学组、艺术组等等。我其实对科学之外的东西都没兴趣，但艾莲在艺术组，因此我也就加入了。……我硬着头皮去的原因就是因为艾莲在里边。
　　可是艾莲有个叫吉隆姆的男朋友也在组里，我于是只好在背景里游移，没什么机会的……”

　　尤祈不知道从哪儿想起的主意，给维苏达念起了情书。这位美国历史上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理查德·费曼为了怀念妻子而写的《你干嘛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们怦然心动般的爱情，被尤祈念得入情了。

　　听着有些地方，维苏达能想起他们自己，或是自己捉弄尤祈的时候。

　　“一天晚上，我梦见艾莲，我马上说，‘不，不，你不能到梦里来！你已经不再活着了！’
　　过了些天，我又梦见艾莲。我又说，‘你不能到梦里来！’
　　‘呵，不，’她说，‘我骗你了。其实我是对你厌烦了，才策划了这一切，以便我可以脱身。可现在我又喜欢你了，所以就回来了。’我的意识和自己在闹别扭。总有一天我们会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妈的在梦里她会依然活着！
　　那时，我准是在心理上扭曲了自己，我一颗眼泪也没掉。
　　直到一个多月后，我在橡树城的一家商店里看见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我想，‘艾莲一定会喜欢的，’顿时不能自己，潸然泪下。”

　　最后，很如愿的，维苏达也同样泪光烁烁。

　　“苏达，我爱你。”

　　维苏达擦着眼泪对视频那边的他说：“嗯。尤祈，你以后每年都要念情书给我听，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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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干嘛在乎别人怎么想？》里讲述了物理学家费曼和他第一位太太青梅竹马的情谊，以及在艾莲得了肺结核最终病死之间点点回忆。言语非常的平实，感情却非常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