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时光》柚子鱼丸

13、第 13 章

　　命运早在开始就埋下伏笔。或许早在遇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注定只是为她……
　　——绝涯
　　那本就是孤注一掷的行动。我知道刺杀王爷的罪有多大，况且是在她面前，我如何还有勇气再活下去。因此在刺杀之前，我就吞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
　　可是我算好了一切，却独独没有算到那一场变故。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看到凉若那悲痛的眼神，听到襄王在讲起当年之事时话语里的痛苦，我就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襄王放我离开，于我而言，这应该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吧！可我却那么不甘愿。走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凉若一直看着我的背影，可我没有回头，我没有办法回头，我伤了他的姐姐，我怎么还能面对她。可是，她的眼神太凄婉，让我必死的心竟渐渐动摇了。
　　毒药的毒性太烈，我翻遍母亲留下的所有医书才找到了解药。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的脸，已因毒药而腐烂。
　　我活下来了。襄王走时，我混在人群中，我看到凉若留了下来，她没有去京城。我的心突然变得很愉悦，刹那却又低沉：那又如何，我还是无法在她身边。
　　我在宁府旁找了间小屋住了下来，我总希望离她近一点。没了复仇的目标，日子一下子变得空虚。我只是每天练武，剩余时间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宁府高高的围墙，想着她在里面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她会知道，我很想她吗？一定不会吧，毕竟我带给她的伤害那么深。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宁府提亲。我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心中不乏嫉妒。一方面，我希望她能遇到一个能给她一世安稳的人，可另一方面，我又那么不愿看着她出嫁。仿佛只要她还没出嫁，我就永远还有机会。众多提亲者，都被她拒绝了。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心中竟有一刻以为，她是因为我。真是奢望啊。
　　仿佛一夜之间，江南突然多了很多流盗。这实在太奇怪了，江南向来富庶，中央也很重视这块地方，因而江南连偷盗都很少发生，何来这么大规模的流盗？且这些流盗组织严明，似多加训练的军队，连地方官员也丝毫奈何不了。不过，我也该感谢流盗给我的这一契机，使我有机会进入宁府做一名护卫。
　　那一天，天气正好。我站在宁府的前院中，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几年过去了，我终于再次站在她面前，可是，她却认不出我了。
　　我看着她款款走来，似乎清瘦了许多。年月过去，她成熟了许多，可眉眼间也凝聚了一团深深的愁苦。我低头，察觉到她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明明是清冷的秋，我却感到烧灼般的热。
　　“就他吧。”我听到她的声音，抬头望去时，正碰上她看向我。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好看，可却不再有以往那种比太阳还耀眼的跳动的光芒，眼波流转之间，有淡淡的伤痛滑过。
　　……
　　自那之后，我就成了凉若的护卫。我告诉她，我叫惹。“惹。”我听她轻轻念我的名字。是啊，惹，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惹吗？因为，惹，上面是若，下面是心，凉若，我心悦你。但这句话，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宅门幽深，日子过得平和而宁静。其实护卫并没有其他琐事，凉若又不常出府，平日闲暇时候，我总在院里练剑。明明是枯燥的生活，但因了她的存在，竟让我有些贪恋。她确实是变了，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没有见过她真正开怀地笑，她突然变得安静，会长久地站在窗前望着远方，或是看我练剑。这样的她缺少真实感，仿佛人在这里，可她的心，早已遗留在了过去。我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曾经明眸善笑的女孩啊，就像江南最欢快的一只云燕，却被硬生生剥夺了飞翔的快乐。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每每想到这，心总是痛到无法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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