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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前夕 ...

  •   自武林盟在天悬白练向袁家界魔教宣战后,天悬白练周围便常有有江湖人走动,县城街道、山村小路,随处可见负剑浪客,持刀武士,连沿路所建的茶棚酒肆也渐渐多了起来。
      在前往天悬白练的一条山道上,靠山落户的一间茅草屋旁,临路搭建了一所茶棚,一家三口操持营生,相互扶持,虽然辛苦,却也平安顺意。
      这日,临近午时,正是茶棚里客人最多的时候,可偏有人色胆包天,见那茶棚的母女稍有姿色,便口出污言秽语,甚至动手动脚。茶棚老板不忍妻儿受辱,挺身劝阻的时候,反被那人打伤在地,在茶棚中喝茶休息的客人想要打抱不平,却不料那人功夫了得,使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流星锤功法,纵是以一敌多,也不过片刻,茶棚内的人便伤的伤,死的死,跑的跑。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敢跟我斗?”
      身量矮小肥胖,一脸猥琐狡诈,正是连夜出逃的猪无戒。好不容易出了天悬白练,半路在这歇脚的时候,却又见色起意,动了歹念。
      没有了妨碍的人,猪无戒转头向那对蜷缩在角落的母女走去,抹了一把嘴角,□□道:“美人,瞧你们这天天起早贪黑,抛头露面的,多累啊!不如跟我了啊,一生锦衣玉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大侠……求你……”眼看着就要抓到那对母女,原本昏死过去的茶棚老板突然又爬了起来,顶着一脸血糊糊的脑袋就扑了过去,死死抱紧了猪无戒的脚,“求你行行好……放过……放过我们吧……”
      猪无戒拧着眉头,提脚踹了他几下,居然没能挣脱,一时不耐烦,甩着流星锤砸了过去。
      看着那实心铁锤落下,茶棚老板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喊,“快跑——”
      妇人含泪捂上还未及笄的女儿的双眼,一咬牙,抱起女儿跑出了茶棚。
      “还想走?”
      猪无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踢开脚边碍事的人,一个翻身落到了那对母女面前,“小娘子,往哪跑呢?”
      正要伸手抓人,不远处的天际传来爆竹炸响的声音,一抬头,高空上先后炸响三次信号弹,心里“咯噔”一下提了起来,“是虎啸信号?不好,教主在附近。”
      低头去看,那对母女已经跑出了十来步,目色一沉,抬手将流星锤打了出去,接过弹回来的武器,顾不上再看倒在血洼中的人,转身就朝着信号发出的相反的方向跑。
      一阵劲风扫过,头顶上人影一晃,眨眼间,狂刀已出现在面前。
      “猪四堂主,您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猪无戒咽了咽口水,急忙笑了几声以作掩饰,“岂敢?虎啸出,四方来拜,规矩我还是懂的,我这不是打算回茶棚拿了包袱就立即去见教主吗?”
      狂刀扫了眼茶棚里的情况,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猪无戒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冷汗,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周围的一地尸体,佯装镇定,道:“遇到了一伙武林盟的逆贼,就顺便解决了。”简单解释了目前的情况,立即将话题转移,“狂刀兄弟也在附近办事?是看到了虎啸信号要去参见教主的吗?可知教主因何事屈尊到此?”
      狂刀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茶棚,“教主行事自有教主的谋算,又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茶棚里一片狼藉,吃的喝的都糟蹋了,他回头看着猪无戒,“我是出来为教主找吃的,不比四堂主身居重任。”
      “哪来什么重任?”猪无戒干笑了两声,提起桌子上的包袱,说道,“这茶棚里已经没吃的了,所幸我之前就补充了食物和水,我们尽快回去,别让教主等急了。”
      “四堂主说的是。”
      两人运起轻功,快速在山道上奔行,猪无戒斜眼看了看身旁的背刀大汉,心中惴惴不安,教主来天悬白练,莫不是为了木灵剑?这次没能逃走,得想办法把身上的错处都甩出去。
      怀着心事想了一路,到了地方,猪无戒便见黑心虎正盘腿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周围护卫着十多个黑武士,都是黑心虎的贴身侍卫,黑虎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不敢出声,反而心虚地颤了颤。
      “猪无戒,好大的架子啊!如今想知道你一点消息,都需要孤王亲自出面了?”
      猪无戒脚下一软,猛地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请罪,“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之前被叛徒所抓,至今才拼死逃出,来向教主禀报,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黑心虎闻言,皱了皱眉,冷声道:“别废话,说重点!”
      猪无戒又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哭丧着脸将之前想好的说辞一口气全部道出,从断臂山抓获流枫,到快活林追杀奔雷剑主,从马三娘摊牌,到挟持流枫上天悬白练见跳跳,一件一件,去头掐尾,添油加醋,愣是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忠心护主,怒斥叛徒,忍辱假降,携带消息拼死逃出敌手的忠仆形象。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却不料,还没缓口气,便被一掌打出了十步开外。
      猪无戒惊恐地看着双眼赤红的黑心虎,脸如死灰,顾不上身上的伤,又是一通磕头认错,“教主饶命……教主饶命……这与属下无关,都是马三娘逼我这么做的,是她和跳跳密谋造反,他们一个是副教主,一个是护法,属下不敢不从啊……”
      黑心虎怒不可遏,瞪了他许久,猪无戒贪生怕死,为了活命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可马三娘是卧底之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的,除非真的如他所说,马三娘已经起了异心,想要独吞木灵剑。一转头,挥掌拍飞了狂刀,“这就是你说的让孤王来取剑的好消息?”
      狂刀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又连忙爬了起来跪下,“是属下疏忽,没能识破护法的奸计,请教主责罚!”
      “都是一群饭桶!”黑心虎一掀衣摆,站了起来,扫了眼一旁的侍卫,“少主可有消息?”
      “还未收到少主的消息,但已查到怒剑在赶来此处的路上了。”
      马三娘身份暴露,七剑缺一剑,再不可能依靠七剑合璧引出麒麟,如今麒麟唯一的线索只有从木灵剑身上获得,不能等了!黑心虎握紧拳头,暗做决定,余光扫向跪在地上的猪无戒,冷哼一声后,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虎令牌丢了过去,“虎啸已出,不久后各个分舵高层将会陆续到此,猪无戒,我命你在此处等候小虎,集结各个分舵主力,协助小虎攻打天悬白练武林盟。”
      “是,属下领命!”猪无戒慌慌张张地接过黑虎令牌。
      “我倒要看看,我亲自任命的副教主和护法究竟胃口有多大?能不能吞下一把木灵剑?”他一甩宽袖,冷声道,“走!”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这僻静山道上。
      狂刀等人相继跟上,几声呼呼风声,转眼便只剩了猪无戒一人。
      猪无戒猛地松了口气,一脱力,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他翻过身,看着灰白天际,腿肚子还在打颤,一抹脸,深秋萧瑟的冷冽山风中,他竟摸了一手的汗,再不想办法,总有一天,他没死在七侠手中,也会被黑家父子弄死。
      ……
      武林盟谋划多年,很多酒楼、武馆、农场明面上是正常经营,背地里却是武林盟的联络站。天悬白练的四方武馆便是其中之一。
      “扣扣……”
      敲门声突然响起,正在议事的两人顿时一顿,洛宸和跳跳对视一眼,转头看着门口,道:“何事?”
      “洛先生,伊兄弟回来了?”
      “伊正和?”洛宸猛地站起。
      “师兄,怎么了?”跳跳问道。
      “伊正和这个时候本该跟在阿义身边的,我需要见见他,我担心阿义出事。”
      跳跳点了点头,“那我先回避一下。”
      虽说武林盟的不少重要人物都知道天悬白练计划需要青光剑主参与,但除了洛宸之外,无人知晓青光剑主就是魔教护法,如今紧要关头,能不多生事端是最好。
      正当跳跳要起身退到屏风之后,洛宸却拦住了他,“总要见面的,伊正和可信,不用回避。”他从墙上拿下幕篱,递到他面前,“你应也想知道长虹剑主他们的消息,一块问问吧!”
      跳跳想了想,终是接过幕篱戴上。
      伊正和一见房门打开,便着急道:“洛先生……”刚开口就看到洛宸身后还站着一个幕篱遮身之人,到嘴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这位是……”
      “这是青光剑主。”洛宸简单介绍了一句。
      伊正和顿时一怔,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炸了!
      “我们到屋里说。”
      洛宸支走来通报的武馆学徒,将门关上,转身进了屋子,便见伊正和一脸茫然地望着跳跳。
      跳跳亦是不明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拱手见礼,“幸会!”
      伊正和回过神来,看了看洛宸,又转头看着面前之人,拧眉道:“青光剑主,可否摘下幕篱一见?”
      洛宸俱是一怔,两人相互对望,洛宸皱了皱眉,走到伊正和面前,拦在他和跳跳中间,“伊兄弟,青光剑主现在还不方便露面,以后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不方便吗?”伊正和依旧盯着他身后的跳跳,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是因为魔教护法的身份?”
      宛如平地惊雷,跳跳猛地睁大了双眼,脑中快速回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
      洛宸紧紧握住拳头,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伊……”
      “我见过流枫姑娘,”从他们的神态中,伊正和便知道已经不需要再证实什么了,他叹了口气,退后两步,看着他们,“之前救援蓝兔宫主的时候,我们去了快活林,遇到了流枫姑娘和雨花剑主等人,发生了一些事。”
      房中一时间静谧无声,跳跳摘下幕篱,面色淡然,目光平静,他抬头,道:“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三人围坐在圆桌四周,许久,伊正和才停止了说话,他从腰间取出一只玉哨,放到桌子上,“流枫姑娘曾救我一命,我答应了蓝宫主会帮忙查探她的消息。”
      跳跳盯着那哨子看了好一会儿,房中无人说话,便又安静了下来。
      “伊大哥,这玉哨可否交由我处置?”沉默了许久,跳跳忽然说道。
      伊正和看了看他,“当然。”他将哨子推过去,虽然他许诺于人,但显然如今知道流枫下落的只有这青光剑主,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都是他们七剑之人的事,想怎么解决也已经与他无关。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真的太年轻了,饶是他已经见过其他七剑传人,也不曾在谁身上见识到这般隐忍与谋算,武林盟反魔教的计划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这个人便就策划了五年,而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心里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洛宸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在这两人之间扫视一圈,无奈将茶杯放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起身,“伊兄弟,你跟我来吧!”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伊正和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也起身跟了出去。
      跳跳拿起哨子,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提笔蘸墨,按目前的时间推算,虹猫他们赶到,应还有几日,到时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他放下毛笔,将写好的信纸折好,走到窗前,吹起玉哨。清脆的哨音盈盈而出,空中传来几声鸽子“咕咕”啼叫,一只翎羽带蓝的白鸽轻盈落在窗台上。
      “蓝兔居然连鸽子都长得这么清秀,和我那只比起来有灵气多了!”
      边发着牢骚,边把信纸塞进灵鸽脚下竹筒,伸手轻揉了几下白鸽的羽毛,将其放飞,看着那小小的白点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跳跳的脸上无来由地染上几丝落寞,“流枫,好好活着。”
      ……
      天悬白练城郊山林中的一个山洞里。
      “逗逗,虹猫怎么样了?”看着逗逗给虹猫包扎结束,蓝兔急忙问道。
      逗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随身携带的百宝箱合上,“虹猫有些轻微中毒,失血过多,内力消耗严重,伤口也有些感染了,我百宝箱里的药不够。”
      “缺少的药材难找吗?”蓝兔摸了摸虹猫有些发烫的额头,心中担忧。
      “倒不是难找,只是有几味药材只生长在荒废院落,石墙之下,我们慌忙逃了近两天,没顾得上方向,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正是为难间,出去探路的大奔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将找来的一堆野果放下,“我看过了,周围没有危险,想来那次沼气坑爆炸,魔教也大伤元气,没空再追着我们跑了。”他捡了几个果子给蓝兔、逗逗递过去,看着昏迷不醒的虹猫,问道,“虹猫的伤势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蓝兔接过他递来的野果,却没有心情吃,“有点严重,逗逗缺了几味药,现在没办法医治。”
      “缺了什么药?我去找。”
      “你别给我添乱了,我就算把药放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识得。”逗逗胡乱吃下几个果子解饿。
      蓝兔蹙着眉,“总还有办法的。”
      逗逗看了看她,又转头去看着虹猫,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要走一趟了,遂向大奔问道:“大奔,你刚刚出去,有查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城镇、村庄?”
      “我正想回来跟你们说这事。”大奔说道,“原来我们当初穿过的那段峡谷和天悬白练相邻,我们现在就在天悬白练境内,这误打误撞的,竟让我们省了两天时间。这里应该是天悬白练周边的山林野区,再走上半日兴许就能碰上住户了,不过我没敢走太远。”
      逗逗愣了愣,就这样到了天悬白练?不过总算知道了地方,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弯腰提起百宝箱,“你回来正好,我这就出去采药。”
      “你一个人?”大奔愣了愣,连忙拦到他面前,“不行,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不用,目标越大越危险,我自己可以。蓝兔身上也有伤,你留下来照顾他们。”他把大奔推开,掏出一个药瓶交给蓝兔,“每四个时辰给虹猫吃一粒。”
      蓝兔接过药瓶,点了点头,“逗逗,明天的这个时候无论能不能找齐草药,你必须回来。”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逗逗把百宝箱背上,转身出了山洞,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奔走半日,一路小心谨慎,总算将草药找齐,逗逗看了眼天色,才发觉夜幕已至。他打开百宝箱,最后检查了一遍所需的药材剂量,确保没有出错,才将药箱盖上,打算回去。
      头顶传来几声“咕咕”鸽叫,逗逗一抬头,眼前忽然扑腾过来一片白色,他吓得急忙后退,一时没注意脚下,摔了个头晕眼花,待得目光再次聚焦,便见一只翎羽带蓝的白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两眼圆溜溜的,正瞪着他看。
      “小六?你怎么……”突然想起当初快活林的事,才猛然反应过来,可能是流枫有消息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从灵鸽脚下取出信纸:
      “青光门旧址,宗氏祠堂密室,救流枫”
      逗逗的双眼一下瞪得极大,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蹦起来,“这回一定要把流枫救出来!”弯腰去提地上的百宝箱时,想到虹猫蓝兔他们,又有些犹豫,咬了咬牙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细碳来,在信纸原话上加了一句“确认流枫无事后,立即返回。”
      然后把信纸卷好放回竹筒,让灵鸽回去给蓝兔送信,他则转身往另一方向离开。
      夜色渐深,逗逗不好找路,一开始还能碰到几个樵夫旅人打听消息,之后就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而且时间越晚,他越发觉得城中不太平,不少江湖人士在暗中走动,他不敢贸然现身,天快亮了才找到青光门山下。
      他站在山脚下,看着杂草丛生的山路,借着微微晨光,拨开一旁的草木,看到那块已经被黄土掩埋了一半的石碑,青苔遍布的碑文上居然还留着暗红血迹不曾消逝,一门百余人口,纵使白骨成灰,昔年杀戮却也被时光岁月以其特殊的手法永远留在了这世间。
      山风吹过,树叶婆娑,“沙沙”声响好似无数冤魂的痛苦呼喊,逗逗抿着嘴,“终有一日,那魔头会受到他应有的报应的。”
      他不再耽搁,在几乎已经看不清的山路上纵身飞跃,当一片破败院墙出现在眼前时,才总算松了口气,刚一脚跨过门槛,那后山的方向突然炸响一声惊雷,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有些阴沉,但也不像是要下雨,疑惑地挠了挠头,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想着尽快找到流枫,早点离开才是上策。
      青光门规模本就大,落败之后,很多地方已经坍塌,积灰已久,根本看不出原先是什么场所,这为逗逗找起人来增添了不少麻烦。
      “谁传的信?也不知道给我附带一份地图。”逗逗在多次被脚下的木梁差点绊倒的时候终于气得跳脚,回手抽出雨花剑便将那已经腐化的长梁砍成了两段。
      在他要收剑的时候,雨花却突然无端震动了一下,荧荧绿光在剑身显现。
      “怎么回事?”
      逗逗跟着雨花剑的异象,穿过一处院子,来到了一间独立的房屋前,青光门宗氏祠堂的门匾映入眼帘,他还没有因找到了地方而高兴起来,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响动,所涌出来的剑气竟影响到了雨花剑,剑身嗡嗡铮鸣,就像是一种天然的共鸣。
      他急忙跑进祠堂,方寸大小的地方空无一人,逗逗仔细听了一阵,发现竟是从墙壁中传出,想到那消息中的“青光门旧址,宗氏祠堂密室”,逗逗连忙靠到墙上,用力敲了敲墙壁,大声喊道:“流枫,是你吗?你在里面是吗?”
      那不断敲打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墙壁里,传来流枫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逗逗?”
      “对对对……是我,你等着,我马上救你出来。”
      在逗逗转身去找这密室开关的时候,又听流枫说道:
      “机关在外面供桌下压着的一块地板下面。”
      逗逗根据流枫的提示,果然在供桌下发现一块松动的石砖,他将其掀开,在那机关上用力压了下去,一声机括转动的声响,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
      在昏暗的环境里待得太久,流枫一时没能适应外面的光线,眼前一阵晕眩,急忙用手扶了一下墙壁,转身背过去。
      “别睁眼,先等一会儿。”逗逗从百宝箱里扯出一条纱布,想上前暂时把流枫的眼睛蒙起来,却被她挥手挡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逗逗往外面看了看,答道:“刚过卯时。”
      “四天了……”流枫推开逗逗,用手遮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跑出了祠堂,好在时辰还早,光线不是很强,勉强能睁开眼睛,但一抬头看天,眼睛就一阵刺痛,只好低垂着头,闭上眼睛,靠到了墙上。
      “你现在不能见强光,先缓缓。”逗逗仍是用纱布把她的眼睛遮了起来,见她手里拿着紫云剑,又问道:“马三娘呢?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马三娘死了。”流枫皱着眉,伸手揉着酸疼的眼睛,“跳跳把我关起来的。”
      “为什么啊?”逗逗愣了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怕我阻止他。”流枫伸手抓上他的手臂,有些着急,“逗逗,我现在解释不清楚,你来的时候,天悬白练是什么情况?青光门后山的方向有没有什么动静?”
      逗逗皱了皱眉,仔细地回想了这一路所见,“好像来了很多江湖人士,我不知道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一直不敢靠近,至于后山,一直在打雷……”
      “他在找死!”流枫怒骂一声,急忙扯下了脸上的纱布,反身出了祠堂。
      “站住!”逗逗一把拽住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现在最烦你们打哑谜,说话说一半,你要急死谁啊?”
      流枫努力压下心底的烦躁,尽可能简单清楚地向他说明情况,“这是个局,木灵剑的消息是假的,跳跳要引黑心虎来,利用青光门后山禁地的雷电区和他拼死一搏。”
      “他疯了吗?那可是黑心虎!”逗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有多自负,或是有多傻才会想出的蠢主意?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可能选择和黑心虎单打独斗啊!什么拼死一搏,拼死了也不可能搏赢,“流枫,我们不能过去,加上我们两个人也不可能打败黑心虎,我们先回去找虹猫,虹猫他们会有办法的。”
      流枫挥开他的手,看着他,千年古井般冷冽默然的双眼流露出慌乱的神色,连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逗逗,我怕他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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