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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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无个性青春期抑郁症不同，赤谷海云即使在脱离学校环境后依旧好转得很慢，治疗途中虽然有些微的缓解，但自从那天晚上从房间窗户摔下去后，她的病情就愈发严重，最后被医生建议长期住院观察。
爆豪平常还要上学，只有双休日才能去医院看她。
“注意收敛自己的脾气。”出发前，爆豪光己千叮咛万嘱咐，“要不是医生说可以多见见平常一起玩的朋友，真不想带你这个小炸/药桶去啊……”
这可真是亲妈会说的话。
但爆豪长大后多少也能体会一点，他的性格简直是最不适合去看望抑郁症患者的类型——不仅如此，他的身份也不适合的，因为他是天生被神明眷顾着的那部分人群……某种意义上，也是导致这种新型心理疾病出现的原因。
爆豪胜己是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宠爱的那个，但赤谷海云不是。
因为无个性人群的社会特殊性，此类相关的抑郁症建有专门的看护所，都是单间、朝阳，房间的涂漆都是粉蓝、鹅黄这类平和而美好的色调，有一瞬间让爆豪以为自己来到了幼儿园。
不过这种既视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在他真正看到赤谷海云的时候。
她比他记忆中更加瘦了，即使是最小号的儿童病人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脸上一直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也凹陷了下去。
爆豪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瘦，这么小，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走。
小桌板上还放着她吃剩的午餐，只动了几口白饭，几乎等同于没吃……而在爆豪胜己的记忆里，她是从来不浪费一点粮食的。
“怎么只吃了这么点……”光己叹气，用一种爆豪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还想吃的话，伯母去帮你热一下。”
赤谷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并不是故意，好像她的大脑思维确实比正常人延迟了一点，等到原本失焦的瞳孔慢慢地对准了这位熟悉的长辈，眼眸有了点神光，她才仿佛回过神来，抿着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
“光己阿姨。”
“嗯，是我。”光己摸了摸她的发顶，“头发有些乱呢，我来帮海云梳一下好不好？”
然而爆豪在她之前抢走了梳子。
“臭小子……”光己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把木梳给我，敢捣乱的话，以后你就别想再来了。”
“啰嗦死了！老太婆，你不是来帮忙补办手续什么的吗？快点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爆豪不理会她，一屁股坐到病床上，“老子来梳。”
估计要不是还有海云在，她早就把自家的臭小子扒裤子打了。
“不要对海云发脾气。”离开前，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像她离开家前对他做的那样，“那孩子现在情况很特殊，绝对、绝对不能像你平常那样……”
“知道了，烦死了，快走吧！”
送走了烦人的老妈，房间里就只剩他和赤谷了。
其实爆豪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镇定，但青梅那种无机质的眼神又让他有点烦躁，他费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种恼火的感觉，开始慢慢梳起了赤谷的头发。
赤谷海云长得和母亲引子很像，都是玫红色的头发，有光照时看着像赤红，发丝粗而韧，和它的主人一个样子，某些事情上神经特别粗，又在某些事情上脾气特别倔，让人生气得要命。
爆豪胜己总有种自己的幼驯染会在某条道路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预感，但从来没想到她会像这样，还没等到绽放，就一天一天地凋零下去。
走了会儿神，手中不小心梳到一个结，他下意识地一用力，木梳一扯带下几根头发。
爆豪怔了一下，连忙去看赤谷的反应，但对方还是那样直愣愣的，目光虚无缥缈，像一抹幽魂，被留在那段往日的旧梦里，迷失了方向。
她在这里，又不在这里。
×××
和赤谷海云不同，爆豪胜己并不像自己的幼驯染那样对彼此的能力知根知底。但他有眼睛，他会观察和思考，他了解赤谷的性格，能结合更多的情报去推测赤谷的攻击习惯、行动路线和能力上限。
他讨厌她这样耀眼夺目的样子，但他不会小瞧她。
而且根据轰焦冻那战能得到的信息，她还有泰/瑟枪这种远程攻击手段，这和打丽日御茶子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因为大饼脸要碰到别人才能触发个性。
他的个性和轰焦冻的冻结有着类似的麻烦，就是使用后会阻碍视线，而一旦视线追丢了赤谷海云，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了。
爆豪没有见识过赤谷的射击能力，但他猜测她很强，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会谨慎处理。
比赛开局整整五分钟，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但观众席还是悄然无声，一点抱怨的声音都没有。在场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英雄，深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两个实力都足够强的选手站在擂台上，这种无声的观察就是已经是对战的一部分了，只是双方此刻都蛰伏着、观察着，等待去捕捉那转瞬即逝的交火讯号。
有人动了。
出手的是爆豪胜己。
爆炸产生的烟雾在他背后拖曳成灰黑色的长线。他先是向上飞了一点，随即就是风雨欲来的俯冲，如盘旋在天空的猛禽瞄准了自己的猎物——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即使是一直盯着他们看的观众，都有种一眨眼事态就翻天覆地的恍惚感。
是要一击命中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
可赤谷海云会让他这样轻易地得手吗？尽管爆豪并没有像轰那样，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开场就放大招，但他还是先动了……是比赛的冠军就将在此诞生，还是又要发生如同之前A组交战时的惊天逆转？
但和之前赤轰之战，开场就几乎与轰焦冻的冰墙同步移动的情况不同，赤谷海云在原地动也没动，甚至不像八百万那战一样摆出什么防御性或闪避性的姿势。
是因为自身机动性的优势被爆豪压了过去，所以躲闪不及吗？
“哈……原来如此。”相泽忽然笑出了声，“战线到底会不会被拉长姑且不说，看来事情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麦克还来不及给相泽一个疑问的眼神——其实他都没来得及把视线分出来挪一点给对方，爆豪和赤谷就已经进入了交火距离，也不需要相泽再做什么解释了。
因为赤谷把爆豪挡下了。
这真的是一件令人很懵的事情，包括当事人的爆豪胜己也是如此。
要知道，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减到2米时，赤谷海云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可当爆豪即将和她贴面时，她却倏地有了动作。
她没抽电击棍，而是后退了几步，将距离拉回到适宜她攻击的范围内（如果是电影的话，那应该是一个被无限放慢的特写镜头），抓住了爆豪的肩膀狠狠下压，把他整个人都掼在了地上——从那个姿势来看，应该是要用十字固锁住他——但爆豪反应得很快，硬是把右手从她的钳制中扯了回来，借助个性从高空退回了安全距离。
稍稍喘了几口气后，爆豪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常规练习服的内侧全是刚刚渗出来的冷汗，这种陌生而不适的感觉让他更加暴躁了。
“比初赛时更可怕了啊。”麦克感慨，“到底是现在的学生们都太强了，还是我太老了？”
“别想了，有这种才能的家伙几百几千人里面都不一定能挑出一个。”相泽说，“不管怎么说，这种擅长体术的选手，之后肯定会调进我的班级里吧？挺好的。”
“滚！相泽！想都别想！！！”
布拉德·金的怒吼声隔了好几个房间极具穿透性地传来过来，然而相泽充耳不闻。
“怎么了？”天喰有些奇怪，“不就是躲开了那个爆炸头的攻击吗？我们也能做到，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问题不在这里哦。”通行百万摇了摇头，“不过用语言描述起来也很难，可能要等你亲身和她战斗后才能体会得到吧？”
“我倒是稍稍能感觉一点。”波动螺卷说，“赤谷的反射神经很好吧？”
“不光是这样，她的预判能力也很强。嘛，我知道A组战斗后你们就知道这点了，但那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通行百万说，“简单来说，在即时交战时有一件事是我们都认可的，也就是‘极尽可能去收集对方的情报作为下一步行动的依据’，这点没问题吧？”
天喰和波动点点头。
“而赤谷的情况……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以个性作为主要攻击方式的敌人，通常在起手式时她就能判断对方接下来3到4步的时候会干什么，因为这种敌人的攻击方式势必与自己的个性相关，行动路线非常好预判，所以像爆豪胜己、轰焦冻这类个性自带攻击力的个性，其实不是最让她困扰的。”
这么想想的话，淘汰赛居然刚好避开了对她威胁最大的切岛锐儿郎，倒是意外的幸运啊……
“3到4步？开玩笑的吧？”天喰忍不住吐槽。要知道，即时交战能预判1步就算占到先机了——现在居然还超出了这个范畴，真让人想报警，“然后呢？还要讲反射神经什么的吧，虽然感觉现在就已经很……”
波动螺卷打断了他：“啊，我知道了！因为赤谷在得到对方情报的时候，却不会透露给对方情报，对吧？”
“没错。”通行百万说，“你们也发现了吧？从爆豪起手到俯冲，赤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爆豪完全进入她的狩猎圈时她才开始动作——而这个时候的爆豪，其实已经无法回避她的任何攻击了。”
“所以除非真正击中，否则爆豪那边根本无法判断他的攻击是否会奏效吗？”说到这儿，天喰感觉自己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这是什么麻烦的家伙啊……根本不是什么猎鹰和猎物，是猎鹰和猎人吧？”
波动螺卷低头看向擂台中央：“所以说，这场比赛应该还是小妹妹会赢喽？”
“我也不确定。”通行叹了口气，“按照她的习惯，不该一开场就这样刻意诱导对方攻击。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尽快结束比赛吧。”
被逼到不得不在比赛开始就穷图匕见，估计和爆豪的个性有点关系……可惜第一次诱导失败了，以爆豪胜己在对战中的成长速度，恐怕接下来就没法那么轻易得手了。
到底是赤谷率先结束比赛得到胜利，还是战线延长逐渐进入爆豪的节奏……
这一次神明的天平，要将胜利倾向哪一方呢？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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