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肖潮生

6、第六章

　　当四周皆黑
　　你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唯一的光

　　可我于你 只是普通
　　……
　　老沙作为下属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办事比较得力，跟着余华东的时间，比较久。再也没别的，他没觉来自己和别的下属有什么不同的，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特别受倚重什么的，余华东会经常敲打他，他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所以把位置摆的很清，这么多年了，习惯成自然，很多下意识反应很难改掉了。做到一半，徒惹窘迫。
　　他刚刚在书房小沙发上窝着看书呢，余华东忽然进来了，他看得入神，是以人到了他身前，一片暗影笼罩下来，他才觉。便有些被吓到，他分外受不了一个事物在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出现，会让他心神很不安。
　　虽然吓了一跳，老沙的表情变化倒并不明显。所以余华东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只是弯下身看了看他手中书的封皮儿，神色颇为疑虑的样子。
　　“《**中国》？”这是社会学的书吧，老沙还喜欢这方面的？他不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高中有次语文课前演讲，老沙就讲的是有点类似于法律发展在地中海城邦和中国的不同来着。他当时…余华东蹙眉，对自己有些不满，似是没有用心听，忙着补作业，前一日晚上，他妈生病，发烧厉害，他忙前忙后，没来得及写作业呢。
　　原来是…没有仔细听吗。
　　怪不得几乎毫无印象，只是大约记得是讲了个什么主题罢了。这些心思转了一圈也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余华东自然坐在他见自己过来让出的沙发位置上。
　　“你喜欢这个？”
　　“还好。”老沙没注意他的表情，把书放旁边小柜子上，坐得规矩了些，说完又觉得是不是怪敷衍地，便添了句，“挺有意思的。”
　　余华东点点头。
　　突然倾身过来吻了他。
　　老沙略微惊愕，一双本因看书酸涩的睁不开的眼，终于挣扎着掀开眼皮变大了些。余华东这吻来得无端端，老沙觉得懵，他应该没…暗示什么吧。
　　余华东却想起来，他们小时候苦读时，老沙却总看着这些在老师眼里的闲书，每每一副魇足的模样，这样一个人。最后却跟着他投到尔虞我诈的商场里去了。
　　其实他一直没有问。
　　老沙一开始，为什么选择跟了他，以前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是，老沙又取了什么呢。
　　老沙问他。“在想什么。”
　　接完吻就不说话的人和他交换着鼻息，时不时亲他一下，老沙无奈，随他了，不是很懂余华东的想法。
　　“你。”
　　……
　　老沙的话头被电话打断了，是老孙，稀客。他做了道歉的手势，走出房间去接电话了。
　　……
　　晚间，余华东缠着他不放，非得让他说今天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老沙说早时的朋友了。
　　他就憋足了劲不说话，一副沉默着要搞死他的模样了。老沙看得心惊胆颤，在他暴风雨般的攻势来临之前，摸着他的脸，温水般平和。
　　“余…华东。嗯？”他说，像哄孩子似的，余华东骤然不满起来，眉眼却舒缓许多，说不上心情变好变坏。
　　老沙实在是了解透了他。
　　叹了气就主动起来。
　　直到大汗淋漓的酣眠。
　　余华东看着他，许久，才合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