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星之鹤(荒＊姑获鸟)》phantomkiwi

17、暗夜

　　悠斗心脏砰砰砰乱跳，眼前人身上清幽的香气和唇瓣柔软滑嫩的触感让一直很克制从来不碰女人的他第一次感到意乱情迷，残存的理智被抛到一边，他动情地在她唇齿间缠绵，右手不经意攀上她后脑，为了吮吸更多甜美，一直温柔摩挲着唇瓣的舌尖开始往里探入，意欲撬开她贝齿，右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道防止她逃离……

　　还未酒醒意识混沌的姑姑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是荒在吻她？那个单纯懵懂温润如玉的荒？那个和她对视都会脸红的荒？眼前的人动作虽然轻柔但明显带着侵略性，难以抑制的欲望似乎亟待爆发，双手牢牢将她禁锢在怀里，舌尖正不甘心地往深处探去……她一个激灵咬紧了牙关：他绝对不是荒！

　　她用残存的意识和力气推开了眼前这个人，悠斗眸色深沉，还没完全从意乱情迷中抽离……她又羞又惊，酒也醒了几分，当即离开座位，使劲用袖子擦了擦嘴唇，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朝亭外跑去……

　　……

　　“姑…姑…姑姑…” 荒的眉头愈锁愈紧，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梦里的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姑姑和悠斗哥哥共进晚餐，他们如勇太所言天造地设看上去十分相配，两人喝着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久便借着酒意唇齿交缠，忘情吻了起来……

　　荒额头遍布着汗珠，喘息声渐渐急促，手紧紧地攥着被单……

　　终于他在一个瞬间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感觉呼吸到肺里的空气冷得像刀一样。他很不甘心地猛吸了一口，又吸一口，直到每一个肺泡都膨胀得再也装不下空气传来疼痛的感觉他才停下来，这份疼痛是如此真实，如同刚刚的梦境。接着他便无法顺畅呼吸了，鼻子好像堵塞了，他下意识用手摸摸鼻子，却触到一片潮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他当然不会傻到不明白刚刚梦到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会不会不一样？如果他勇敢一点会不会不一样？如果他生得比她早比她年长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如果...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的姑姑，那个他寂寞时逗他开心的姑姑，那个他受伤时为他包扎伤口的姑姑，那个他生病时笨拙地为他做衣服的姑姑，那个和他一起去迷宫出生入死的姑姑，那个不惜毁掉本门至宝也要救活他的姑姑，那个为他哭到双眼肿胀发红的姑姑……她走了，跟着一个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有力量的男人，裹挟着他所有美好的回忆和青涩的希冀，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什么时候命运的巨轮开始把他和姑姑送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的？

　　她去了那么遥远的地方，远到他只能站在岸边踮起脚才能依稀看到她背影，远到哪怕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她也根本听不见，远到穷尽一辈子他也追赶不上她的步伐，远到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根本没在他生命里存在过……

　　屋内空气沉闷胶着地像一团浆糊，黏住了他的思绪。

　　他拖着虚弱无力的身躯艰难下了床，周围是一片寂静的漆黑。

　　这片漆黑他是熟悉的。

　　在她还没出现的漫长岁月里，他就在这个屋子里一天天长大。每当夜幕降临，这片漆黑就会如期而至。彼时年幼的他仗着得天独厚的预言能力自认为没有害怕的东西，却唯独害怕夜晚的到来。因为这份孤寂的漆黑总会在他以为自己被大家需要着的时候提醒他他仍旧是个没人爱的孩子。

　　直到她闯入他生命。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把他当成普通人的人，在她眼中看不到其他人眼中的敬畏和疏离。也正是她让他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开怀大笑。她一弥补了所有他一直以来渴望着的爱。在她出现的日子里，他不再害怕夜晚的到来，哪怕在面对漆黑的拷问时也能挺起胸膛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怯懦地蜷缩在被窝一角。是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么大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个爱他的人。

　　可如今只属于他的可怕的漆黑又回来了，它嚣张地盘踞着整个屋子，好像在嘲笑他放走了她。他又变回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浆糊般的空气堵得他心里发慌，他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想去打开门透透气。

　　“吱呀”一声门开了，皎洁的清晖伴随凉爽的空气泄进来，他扶在门上的手指却僵硬起来，心脏猛地收紧：门前站着他此时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