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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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老者身穿黑袍，一头红发齐腰，浓眉大眼，肤色黝黑，身型巨大，端的是神兵神将之姿。
左边少年身穿轻纱白衣，背一葫芦，满头白发飘飘，桃花杏眼，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勾唇淡笑间，可仙亦可妖。
白芷根据封神演义里的陆压形象，判断老者是陆压，而那背葫芦的少年应当是陆压的仙童，忙整理了下衣衫，朝右边拜了拜。
“师父，徒儿来晚了。”
她方跪下，九霄云殿内就传来一片哗然声，什么‘不是陆压道君的弟子嘛，怎么拜起了元始天尊’、‘师门都能认错’、‘白芷仙子怕是糊涂了’等诧异言词。
白芷如遭雷劈，看了一眼手抚红发胡须的元始天尊，又回头看向葫芦少年，看那葫芦少年的相貌，也不过十七八岁，这么年轻，竟会是元始天尊的小师叔陆压道君？
这这这……这太特么吓人了！
“徒儿倒是好记性，不过些许日子未见，竟连为师也不识得了。”
耳边响起一记淡云如流水般清淡的嗓音，白芷凝眉，有些诧异，葫芦少年没有当面揭穿她，反倒承认她是他的徒儿？
再次抬首间，见那葫芦少年正望着自己轻笑，那抹笑容是顶顶好看的，够妖媚，也够惊艳，殿内一众仙女们早已沉浸其中，然在白芷看来，这抹笑容惊悚得很，葫芦少年作为障碍卡而来，定没那么简单。
“是徒儿许久未见师父，方才认错了人，还请师父见谅。”既然人家没有拆穿自己，那就顺着话说吧，不管葫芦少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倒也无妨。”葫芦少年忽然将视线转移到位于上座的润玉，笑着说，“本君这弟子顽劣得很，记性又不好，仙术又不精，让天帝费心了。”
“无碍。”
润玉淡淡回了一句，端起酒杯，放置唇边轻轻抿了抿，俊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眼中却弥漫起浓浓的疑惑之色。
白芷和陆压似乎并不相熟，两人之间客气疏离，远没有师徒之间的亲近感，反倒像是第一次见面，又因着某种缘由，两人又默契的认可着对方，究竟是错觉，还是他们之间本就隐藏着不可言喻的秘密？
白芷望向润玉，视线与他犀利的眸子相撞，心下狂跳不已，比刚才认错陆压还要紧张，生怕润玉察出端倪，白芷忙垂眸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芷儿，到为师身侧来。”
葫芦少年柔柔叫唤一句，白芷惊了，这声芷儿，怎么感觉有点暧昧呢？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站在葫芦少年旁边，紧张不安的打量着他。
“坐下。”
葫芦少年示意白芷挨着他而坐，白芷蹙了蹙眉头，大家都有自己的位置，为什么要叫她坐在他的旁边，可以拒绝吗？
不待白芷开口，葫芦少年忽然伸出白到透明的手，拉着她坐下，还用手抚了抚白芷的手背。
“为师习惯芷儿在身旁斟酒，你且乖乖坐着，莫叫为师生气。”
葫芦少年看似温柔爱笑，但眼中、话语间，威胁的意味呼之欲出，白芷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听从他，下一秒，他就会向润玉坦言一切，吓得白芷是动也不敢动。
天呐，这种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本来是隐隐熄灭疑惑的诸仙，复又惊诧起来，大家纷纷抬头看向诡异师徒二人组，就连润玉也锁了眉头，好看的眸子紧紧放在陆压牵住白芷的那只手上。
一场窃窃私语、暗流涌动的宴会总算是结束了。
白芷以为葫芦少年会跟着元始天尊一道离去，不料，他却厚着脸皮向润玉提出要在天宫小住段时日，人家上古仙者都发话了，润玉作为天家风范，哪有拒绝的道理，便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当然，不情不愿这四个字是白芷臆想的。
一方石桌，润玉、陆压、白芷，三人相对而坐。
“天帝是想问为何要让白芷拜你为师？”
宴席散去后，润玉留下了陆压和白芷两人，他有事要咨询陆压道君，但润玉却久久不曾开口，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陆压终究是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问道。
“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润玉不甚在意道。
“那是？”陆压不解了。
“她虽为凡人之躯，却无魂无魄，这是因何？”润玉指的是白芷。
白芷惊诧了一下，她是怨气化形，自然无魂无魄，润玉是看出什么了吗？
“嗷——”
陆压恍然大悟的嗷了一声，看向白芷，现编现演。
“是这样，芷儿前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本该是灰飞烟灭，但本君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将她的一缕怨气留了下来，化为了人形，可修一世为人，至于能不能修成仙，还得看她的造化，因着这一切是由本君而起，本君怕重蹈覆辙，不敢再传授仙术于她，便卜了一卦，那卦象，正好显示她与天帝有缘，本君便叫她来找你修习仙术。”
白芷再次惊诧，这个葫芦少年居然完善了她编出来的版本？
障碍卡不是来搞破坏的嘛，怎么感觉，这个葫芦少年是来帮她的？
“错觉。”不撩仙警醒的话在脑海里传来。
“本系统君从未见过帮助宿主的障碍卡，而且该障碍卡与本系统君属性完全不同，本系统君无法启动隔空销毁装置，请宿主务必提高警惕。”
“好。”白芷点了点头，继而用警惕的眼睛看向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葫芦少年。
润玉微微皱了下眉头，陆压所言，与白芷如出一辙，从殿内到现在，三人一直在一起，期间未有密语传音，白芷和陆压无法沟通的情况下，所说能达到一致，说明两人并未撒谎。
润玉心下缓缓释然，方才怀疑两人从未见过的疑虑也逐渐被打消，只是陆压对白芷未免太过于亲密，不像师徒，倒像恋人。
“不知她前世所犯何错，竟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润玉想寻清楚缘由，再觅得破解之法，现今，他最关心的，便是白芷的生死问题。
“她？”陆压望向白芷警惕的脸，忽然笑得邪魅，眼中透着玩味之色。
“她爱上了本君，天帝应当知晓，师徒之恋，本就人言可畏，我又一心向道，无心男女之事，便逐她出师门，不再见她，可芷儿为了见我一面，不顾仙人法度，做了很多毁天灭地的错事，天地容不下她，判了她灰飞烟灭之刑。”
润玉闻言，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望向白芷，眼中的星光逐渐黯然。
原来她曾经也那么刻骨的爱过一个人，甚至为了见心上人一面，不惜承受灰飞烟灭之苦。
那她……是不是受上一世师徒之恋的影响，才对他这个师父潜移默化的产生了感情，这么说来，他只是陆压的替身吗？
“什、什么？”
白芷诧然，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障碍卡了！
陆压前半句就足以让润玉心怀芥蒂，后半句一出，更是在提醒润玉不要玩师徒之恋，她虽然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但也不想就这么折在了这里呀！
“芷儿没有前世记忆，自然是不记得了，不过无妨，这一世可莫要再重蹈覆辙，再次爱上本座哟。”陆压笑得人畜无害。
“我才不会爱上你呢。”白芷翻了一个大白眼，还爱上他，恨不得他去死，爱个鬼啊爱！
“有志气！”陆压拍了拍白芷的肩膀，脸上是欣慰之色。
“二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没这种关系…… ”
白芷刚想向润玉解释清楚，润玉忽然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搁放在桌上，茶杯碰击石桌的声音过于猛烈，让白芷瞬间闭了嘴。
润玉生气了？为什么呢？他不是不喜欢她的吗？为什么会在听到陆压说她上一世的事迹时，会生气呢？
难道说在润玉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吃醋？
白芷暗喜了一下，这个障碍卡还是有点助攻的作用嘛……
“凡人之躯，生命短暂，只怕她未修成仙，就已然殒命，不知陆压道君此番前来是否有破解之法？” 润玉寒着脸，冷声询问陆压。
白芷心下感动不已，润玉明明已经很生气了，却还是压下了怒火，只为寻求延长她寿命的破解之法。
白芷伸手扯住润玉的袖子，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看向润物细无声的润玉。
“本座不是说过，让你不得无礼吗？” 润玉扯回袖摆，声音有些疏离。
润玉这副冷漠、抵触的模样，哪里是喜欢她啊，分明就是讨厌。
白芷刚燃起的一丝丝希望又被破灭了，看来她又多想了，总感觉润玉是在吃醋，其实人家根本不在意。
说不定润玉是因为听到她为了爱情做了很多错事才生气的，毕竟他是心怀天下，主宰六界苍生的天帝呐，听到她不顾仙人法度，毁了天、灭了地的，能不气嘛。
偏她这个浆糊脑子，还以来润玉吃醋了，原来都是错觉。
白芷有些失落，收回半空中的手，低头，不再说话。
润玉捏紧手里的茶杯，看向始终带着笑的陆压，静静凝视着，不言不语、不笑不问，害陆压咽了口唾沫，忙回道。
“还需要天帝的帮助，她才能永生不死，至于是何种帮助，天机不可泄露。”
“这不跟没说一样嘛。”白芷嫌弃的扫了陆压一眼，却见陆压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白芷复又闭了嘴，怎么在这两个师父面前，她连句话都不敢说呢？
“既是如此，本座便也不多问了，本座会命人为道君安排住处，天界事务繁忙，本座先行告退，道君但请自便。”
润玉道了这么一句后，起身离去，只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走后，白芷明显看见陆压收了笑，他冷冷看向白芷，白芷同样冷冷的看向他。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弟子？”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两人异口同声。
“你不是障碍卡？” 白芷凝了凝眉头，接着疑惑问道。
“什么是障碍卡？” 陆压同样疑惑反问。
白芷闻言震惊了一下，陆压居然不知道障碍卡，这是怎么回事？
“有两种情况。”不撩仙适时出声。
“哪两种？”
“第一，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是障碍卡，之所以能说出你编造的版本，是因为系统除了为他输入身世记忆之外，还植入了有关于你在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不过是加以运用而已。”
“那第二个原因呢？”白芷接着问道。
“第二个原因，那就是他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障碍卡，他知道自己是障碍卡，故意骗你。”
白芷翻了个白眼，不撩仙从来没有给过准确答案，问他，还不如自己探索。
打定主意的白芷复又看向陆压。
“你既然知道我冒充了你的弟子，为何不拆穿我呢？”
“好玩。”
呃，这果然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障碍卡。
陆压抬起白到透明的手，指向圆桌上茶壶，笑得明媚，“斟茶。”
白芷摇了摇头，不给他斟茶，陆压立即收了笑，恢复机器人般的面无表情，用系统音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从，我就将的身份公之于众。”
白芷勾了勾僵硬的嘴角，这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一会儿真人，一会儿机器人？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