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浅山》吴诗海

13、耻辱的江都之盟

　　不过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乌都真雅旁边，“快救救我。”乌都真雅在向他求救，表情十分痛苦，看着要是再不救她就不行了，此时林慕云忘记了乌都真雅是拿着弯刀在追杀他的，他立刻说道：“你等等不要着急，我马上下来救你。”林慕云马上淌到水里把乌都真雅拉上岸，不过由于乌都真雅完全不通水性，所以整个人显得非常重，没办法林慕云只好憋住气整个人沉到水下把乌都真雅托上岸，好不容易终于把乌都真雅给救上岸了，林慕云此时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在岸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这时乌都真雅把扎到自己腹部的弯刀拔了出来，林慕云以为她要拿刀追杀自己，立刻下意识的往后退几步，然后示弱的说：“我说姑娘，虽然我刚刚得罪了你，但是现在我也救了你不是吗？就当互相抵消了吧，你就不要再追杀我了好不好？”
　　乌都真雅本来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听了他的话，她就知道是他误会自己想要继续追杀他了，不过她想再吓吓他，于是她举起弯刀说：“谁让你胆敢得罪本公主，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呢。”不过这时候她腹部的伤口痛感使她忍不住咳嗽，她没有力气了，把弯刀放下，用虚弱的语气说道：“好了不吓唬你了，你救了我，我们铁戎的规矩是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的，你放心吧。”林慕云这才稍稍放心下来，说：“那就好，你没事吧，你好像受伤了。”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公主，公主……”原来是乌都真雅的婢女娜乌她带着其他的铁戎随从一起过来了，好像还抓了一个女子一起过来，她们近一点时，林慕云看到是方鸣笙，方鸣笙也看到了林慕云，于是赶紧喊道：“慕云哥哥你赶紧走，别被她们抓住了……”没等她说完就被娜乌把嘴给捂住了，她还想再挣扎可是没有办法。
　　林慕云很着急的说：“你们这些坏蛋赶紧放了她。”乌都真雅也示意她的婢女把方鸣笙给放了，虽然娜乌不理解为什么，但是她不敢违背乌都真雅的命令，就把方鸣笙给放了，方鸣笙马上就跑到林慕云身边躲到林慕云身后。乌都真雅告诉她的婢女和随从自己受伤了，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对林慕云说道：“这次你救了我，我就放过你们这一回，下次你们别让我再见到，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林慕云和方鸣笙听到她终于肯放过自己，两个人赶紧不停的一个劲的点头。然后乌都真雅就带着她的人走了，她们走的时候那个娜乌还回过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把他们两个都吓坏了，他们站在原地都不敢动，等铁戎人都走远了，林慕云才赶紧对方鸣笙说：“笙儿，你没事吧，她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方鸣笙摇摇头说：“她们没对我怎么样，不过那个公主怎么会突然放过我们啊？”于是林慕云就把经过告诉了她，方鸣笙心疼的说：“那我们赶紧回去，把你身上的伤治一治。”
　　两人互相搀扶着特意绕路回到茅草屋，避免铁戎人追上来，方留懿看着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两个小孩子还不回来，也开始担心了起来，自个嘀咕道：“这两个孩子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吧，早知道就不让他们去给我买酒了，都怪我。这么让两个小孩子去买酒呢。”正当他在自责的时候，方鸣笙在外面高声喊道：“爹，爹，爹……”方留懿听到女儿的声音赶紧跑出去，看到两个满身伤痕的孩子，“你们没事吧，快点来休息一下，我给你们疗伤。”林慕云抬起被树枝划得满手是血痕的右手，手里拿着一坛酒，他用虚弱的声音说：“方前辈，你的酒。”方留懿一时间竟觉得非常感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好，好。”不过他反应过来这两个孩子还有伤，于是他让他们赶紧坐下来先休息，林慕云说：“没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就是有点累。”方留懿赞赏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勇敢。”这时候方鸣笙赶紧也夸奖道：“慕云哥哥当然勇敢了，要不是慕云哥哥，我们都回不来了。”方留懿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对林慕云说：“我帮你搽药，然后你就好好休息吧。”
　　乌都真雅回到她们在江都的驿站，娜乌看着乌都真雅腹部的伤很担心的说：“公主殿下你的伤势怎么样，郎中很快就到了，您再忍一忍。”乌都真雅忍着痛咬着牙很生气的说：“都是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把我害的这么惨。”娜乌以为她后悔放过林慕云他们了，于是讨好乌都真雅说：“公主，要不奴婢带人去把他们给抓回来给您处置。”乌都真雅一口拒绝：“本公主说了放过他们了，就是放过他们了，不然本公主不就成了言而无信之人，难不成你想要置我于言而无信的境地吗？”娜乌本想讨好，没想到弄巧成拙被训了一顿，只好赶紧说：“公主殿下教训的是。”这时候郎中也来了，郎中给乌都真雅看完伤势然后开完方子之后打算告辞离开，这时候乌都真雅命人把郎中给杀了，乌都真雅说：“让他走，会让他出去乱说，走漏了消息。”，这时候何苏带着人笑着走进来说：“乌都真雅公主殿下小小年纪没想到如此心狠手辣啊，在下佩服，其实你们离开越都我们就一路跟着保护你们了，所以公主殿下不必多此一举。”乌都真雅怒斥他道：“你们竟敢跟踪我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还想不想和谈？”说到和谈的事何苏紧张起来，怕惹恼了铁戎人把事情搞砸了，于是赶忙道歉说：“公主殿下息怒，我们也是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啊，还请公主殿下能随我回京商议和谈之事。”乌都真雅知道他最害怕和谈的事，于是把要求提高了，说：“回京？谁说要回京，我改主意了，我就要在江都这里签和谈的协议。”何苏没想到乌都真雅还能来这一招，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准备骂道：“你……，”不过刚说出一个“你”字他就想起来不能得罪铁戎人一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也无法应付这突发状况，他必须得要请示皇帝，于是他强忍怒气，装出平和的语气对乌都真雅说：“公主殿下的要求，我不能自作主张，在下得要先请示皇上再做定夺，希望公主殿下能够耐心等待。”乌都真雅看出他表面上装作很镇定，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恨呢。不过她假装视而不见，说道：“好啊，本公主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希望不要让本公主失望。”乌都真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嚣张，不过何苏也没办法，只好说：“是是是，一定让您满意。”然后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何苏派回去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带回越都皇宫，南宫浩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不知所措，不过他这次没有选择召见江繁，而是召见了国师徐衍，“国师，你终于来了，那个铁戎的公主要把和谈的地方换到江都去，这可如何是好。”徐衍一进到聆政殿南宫浩云就非常着急的问他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徐衍要他先不要着急，他想了一下向南宫浩云作了一个揖说：“微臣以为，铁戎此次突然把和谈的地点改到很显然是想要提高和谈的条件，而且把皇上和整个朝廷支开，因为从江都派人到京城来传递消息至少需要半天时间，她们此举是要皇上您亲自前往江都，而皇上如果动身前往江都，那么皇上您的安全就得不到绝对的保证，如果她们在途中做出什么对皇上您的安全不利的事也不好说。不然就必须要给代表和谈的何苏绝对的权力做决定，那样的话她们就能够提出比预期更高的要求，所以皇上您只能在这两个选择中做一个决定，是要亲身前往还是让何苏全权代表。”南宫浩云觉得徐衍分析的很有道理，徐衍接着说：“皇上，微臣为您炼制的长生不老的药丸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微臣以为此时皇上应该以龙体为重，不应该亲身犯险，而且，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整个宣朝都是皇上您的，而那些铁戎人再狮子大开口，她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们不过就是多给她们一些银两罢了。”徐衍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希望他全权授权给何苏，而南宫浩云最担心的从来就是自己能不能长生不老，自身安危以外的事都可以做出让步。
　　“好，来人啊，你回去告诉何苏，寡人全权让他代表签署和谈的一切条约，不必有何顾忌。”他让何苏派来的人回去告诉何苏，“是，皇上。”士兵立马就退出去启程回报何苏。“国师刚刚说长生不老的仙丹就快要炼好了是不是真的？”南宫浩云很开心的问徐衍，“是的，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步骤了。”南宫浩云听了非常高兴，“国师如果把长生不老药炼出来绝对是头功一件。”回去报告何苏的使者很快也回到了江都，报告了皇帝的意思，何苏非常高兴，那么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他也不用承担什么罪责，而如果办得好那他绝对就飞黄腾达了。按照铁戎方面的要求，和谈的地点定在了江都西郊的孟君亭，之所以选在孟君亭那是因为在宣朝建朝之初，当时的大将军孟西亭在这里打败北戎大军，巩固了宣朝的政权，所以为了纪念，便在此修建了孟君亭，而北戎人选在这里和谈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报当时的一箭之仇，而何苏军旅出身，对于孟君亭的典故更是非常的清楚，不过他竟然没有一丝的犹豫，立马就答应了铁戎人的要求，乌都真雅也非常诧异，她还以为何苏会反对，然后她再好好的奚落何苏一番。
　　孟君亭地处江都西郊，素来有江都之魂的美称，有诗赞美道：“落英纷纷，将魂铮铮。细柳绦绦，熙熙闹闹。和为君故，国为君护。细雨之微，若君之晖。河溪之险，草木之掩。春来秋往，落日西晚。朝而为战，归而为善。封亭之都，苍生之福。”不仅江都百姓为有如此英雄豪杰为荣，也是宣朝所以人民的英雄，江都百姓都认为之所以能如诗中所说过得如此和乐，都是托了孟西亭的福，所以孟君亭具有很高的地位。

　　用妥协企图能够换取和平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