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淑影》晏然随风

3、第 3 章

　　张良回到小圣贤庄，天明看三师公有些反常，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借口温书就离开了。张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圣贤庄的寝居其实布局和昔日韩国旧居有很多相似之处，除了那些摆设的不同。昔日，祖父张开地贵为丞相，张府门口人流涌动，不少门客也争相向张子房献宝，于是他房间自然而然地陈列了一些大大小小雅物。而小圣贤庄，张良的房间里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就只有书房上摊了几本在读的卷轴。
　　张良收起了笑容，坐在书桌前，眼神忽明忽暗。

　　过了数日，天明趁着课少，跑到有一客栈去找少羽。少羽这几日常常去有一客栈和项叔等项氏一族会面，天明有些无聊，因为他始终无法很好地和小圣贤庄的那些书生们真正玩在一道。
　　少羽本来端坐在位置上，少年老成，乍一看颇具几分少年将帅的风采。然天明一来，少羽没过多久就和天明打打闹闹，孩子心气显露无疑。
　　天明对少羽提议，“要不要我们和石兰出去转转？去树林找小黑如何？”
　　说罢，便跑去找正在整理碗筷的石兰。这些时日，石兰和他们混熟了，所以看到天明过来，神情虽冷淡，但是主动开口：“小黑到别处去了，我们不如就在街市逛逛，今天很多罗网好像都去见赵高了，监视力度不大。”、
　　少羽一听，便说“那我们出发！”

　　三个少年走在桑海的街市上，周边桑海城的百姓们由于长时间在秦兵天罗地网地监视下，神情不免都有些戒备和苦大仇深，但是叫卖声和年轻人们的嬉笑声还是体现了桑海城百姓对生活的热情。
　　突然，一群秦兵叫叫嚷嚷地把冒出来，好像在清空街道。
　　“没想到赵高那么快就到了。”石兰眉头微蹙。
　　天明和少羽连忙低下头，隐到了路旁的人群中，人群中百姓大多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但是有些血气方刚的人仍低声和同伴抱怨秦兵的霸道。
　　“不过是群嬴政的走狗，这般排场！”天明碎碎念。
　　少羽耸耸肩，他想起楚国未亡前楚国的兵士们每次出街也对楚人们颐气指使，喜欢逞威风。昔日自己不以为然，觉得军人们就该神气活现，如今身份转换，未免多了一份体会。
　　天明探头探脑地准备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石兰想紧随上去，不想微微撞到了身旁一个路人，连忙道歉。
　　街道中间基本已经清空，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也蹒跚地微微颤颤地靠向了两边的人群，停了下来。除了有一个女孩子，她虽未兀自走在街中央，但是沿着人群依旧信步地往前走。
　　天明看到她，想了一下，灵活地在人堆间几个转身，来到了她身边。
　　“嘿！你这样秦兵会找你麻烦！”天明小声地和姑娘说。
　　女孩子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天明。
　　好像认出了天明，女孩正欲开口讲话，有一队秦兵朝街道这边踏步过来，天明见状，连忙低声说道：“快跟我来！”
　　女孩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天明走进了人堆里，和石兰少羽站在一旁。
　　少羽看到女孩，显然也认出了她正是几日前吊桥边被敲诈的姑娘，便低声和石兰解释来龙去脉。
　　很快，几个装饰繁复的车轿被秦兵抬着，高调肆意地在人群面前走过去。
　　“赵高？”天明指着第一个最大的轿子小声问着。
　　“应该是，秦兵都围在那边。”石兰也猜测着。
　　“也有可能是后面的，感觉不太可能坐在第一个里面。”少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觉得呢？”天明转向姑娘。
　　“第三个。”女子立刻给出了答案。
　　走近了，第三个轿子的纱幔中好像坐着一个乌衣高冠的男子。
　　“为什么是第三个”天明惊讶。
　　女子默不作声，好像不太想和眼前这个热情过头的少年长篇大论。
　　“赵高武功高强，根本不需要秦兵保护，所以，第一个不会是他了。”少羽分析道
　　“那为什么不是第二个？”天明打破砂锅问到底。
　　少羽耸耸肩，这个他说不出理由。
　　“第二个是物轿，不抬人。”女孩子在旁边冒出一句。
　　“哈，这样！”天明一脸受教，有些开心。
　　石兰在旁边观察着这位姑娘。听到她主动回答，有一些小惊讶。原来她觉得这个姑娘估计架子挺大，不爱搭理人，没想到还有些小孩心性。她觉得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不太像是普通人家养育出的姑娘，可是她看姑娘的打扮，又和她想象出的穿戴华丽的千金闺秀有所不同。
　　石兰在有一客栈打杂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宾客见了不少，自有一套识人的阅历。
　　眼前的姑娘穿着十分规规整整，色彩偏素雅，但是不乏几处娇艳的花色。这位姑娘给人一种温柔文雅的感觉，这份感觉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她温婉端庄的五官。五官的天生养成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气质所属。纵然石兰几乎肯定这位女子不是温和谦逊的性子，但是她仍然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了好感。

　　随着赵高一行人逐渐远去，人们开始慢慢走散开来，继续着刚刚的赶路或者叫卖。
　　“姑娘，你住在桑海吗？”石兰问道。她内心肯定这位女子绝对是近期初来桑海，因为她由于蜀山任务，几乎走遍桑海每一个角落，不可能之前没有留意到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回答坦率干脆。
　　天明因为想起三师公那日见到她的反应，想着多和她接触，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儒家的对立学派中人？还是曾经和三师公家有过节的人？他们肯定之前认识！但是关系是好是坏呢？天明左思右想。
　　“那姑娘此番来桑海，只身一人还是？”少羽接过话头，“桑海如今重兵把守，姑娘需小心行事。”
　　女孩子听后，笑了一声，回应道：“嗯，多谢。”
　　她想起了离开咸阳前姑妈也这么煞有介事地和她说。
　　四人走着走着，时不时聊上几句。少年人之间，虽然有些拘谨，但是胜在率性真诚，所以并无冷场。
　　“不知怎么称呼姑娘？”少羽问道。他其实也明白石兰天明老早就想着问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大家都对打听这位女孩子私事比较慎重和紧张。
　　“姬清宛。”女孩子直接把自己的姓和名全部告诉了大家。她也早就感觉到身边三位对这个问题酝酿已久了，有些好笑。
　　“姬姓？”石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