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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你的房间。”张魁带领路遥左穿右行的走向一处偏僻角落。

      路遥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间的设置,破旧的桌椅,昏暗的烛火,摇摇欲坠的架子床,残破的窗户……

      “我睡这儿啊?”路遥眉开眼笑。

      超乎她预期的住所,想当年为了解剖尸体,都能在荒无人烟的阴森荒村里度过一夜,这种级别的寒酸落魄,完全就是婴幼儿级别,更何况她刚来异世,就有个容身之所,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但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张魁楞楞的看着明显愉悦的小子,“你、你不生气?”

      路遥不解地歪头,“我为什么生气?想我在这里孤身一人,大人宽宏慈悲,大哥你也对我颇有照顾,让我有安身立命之处,我路遥已算知足,人活一世,不能强求太多。”

      张魁神色复杂的注视笑语盈盈的落魄小子,很想告诉他,大人给的期限一过,依旧逃不掉牢狱之灾,可这人的态度极其潇洒自然,仿佛不为眼前的困难烦恼,令他一翻打击的话说不出口。

      虽然,这小子一副不靠谱的没骨气模样,就冲他说这句话,为人,似乎还能信得过。

      张魁摸着下巴仔细思虑之际,就被路遥的叫声换回了神。

      “张哥,能给我添个新衣裳和一床被褥嘛?”路遥谄笑,她都快被凉死了,初秋的夜色渐浓后,凉意也是慢慢深入骨髓。

      她可不想顶着一身感冒去破案。

      张魁刚对路遥有个好印象,就被她这副黑乎乎得只看得见一圈细白牙齿的谄媚德行给气歪了脸。

      他的脑子是让门给夹了,才认为这混小子有倜傥不羁的风姿,恼怒甩下一句:“你等着。”

      没多时,张魁抱来被褥与一身陈旧的穿戴衣物,一股脑塞到路遥怀里,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丢下一句,早点休息,明日去现场勘察,便转身离去。

      路遥纳闷的望着犹如吃了一吨炸药的张魁,想不明白,她耸了耸肩,面露喜色的摸着粗糙却暖和的衣物。

      虽有住有穿,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路遥给自己打气,进屋,关门。

      良久,阴暗角落里一抹高大身子缓缓从黑暗中现出,看着对面房间里的铜烛熄灭,他才离去。

      翌日,天光微曦。

      路遥换上古人厚重的秋衣,深绯色长袍,系了一条同绯色的腰带,张魁细心地给她配了双乌靴和黑绒帽,刚穿好,门扣声响起。

      “混小子,起身干活了。”

      门外是张魁粗狂不客气的大嗓门,路遥朝天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衣摆,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张魁看清混小子的面容,铜铃大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惊艳。

      “你小子面容之姿堪比女子啊。”语落,他上下打量路遥,怀疑道:“难道你真是女子?”

      这话说的轻佻又浮薄,要放在真正古代男人身上,一个大男人比成女人,铁定恼羞成怒大声呵斥了。

      可路遥是谁?

      她机智美丽却整日素颜朝天,她家世雄厚却穿戴朴素,她吊儿郎当却又努力认真,她脸皮厚的能抵城墙却又因朋友被误解而破口大骂,她怕鼠怕蟑螂却也敢在荒村野林待一夜……

      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对她统一评价:路遥是个矛盾体,惹人嫌起来人们恨不得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惹人爱的时候便是小贴心小靠山小棉袄解语花……

      人们对她又爱又嫌。

      所以,她活到二十八岁,“姐妹团”的异性对数一样多。

      此刻,路遥抬起头,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宾果!张哥哥,恭喜你答对了哟。”

      恍若无觉张魁瞬间变色的脸,她摸着自己早已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不卑不吭,掷地有声地说:“张哥哥,我肚子饿了。”

      民以食为天,她工作期间,饱腹第一,工作第二,因为她低血糖,一饿就晕,晕了还怎么干活?

      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进食过呢,要知道她以前每天能吃四顿。

      路遥借着天光,仔细看了眼自己住所周遭景象,院子里景木修营的十分整齐,地板无纸屑垃圾,就连这房栊亭阁上的漆厚得能看得出是补过几回色的。

      她对县令爷的满意程度不禁加了几分,人长得高大威武不说,办事也是大气不拘小节,知人善用,不因属僚身份不明亦或能力不显,不怠慢,不轻视。

      是做大事的人啊!

      她决定对目前最高话事人拍多点马屁,紧紧抱住大腿!

      “你、你说你是女子?”张魁颤颤巍巍的指着路遥,不可置信。

      路遥极自然的点头:“对啊。”

      “胡闹!”一道厉声从走廊尽处远远传来。

      路遥闻声望去,就见高捕头气得胡须翘起虎虎朝她走来,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着愠怒的光芒。

      “你说你是女子?”高捕头大步疾来,将她上下仔细打量,每看一分,他的脸便黑十分。

      她偷偷后退几步,心头明白高捕头大怒的缘故。

      果然,就听高捕头雷鸣的大嗓怒气冲顶,“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你家大人没告诉你衙门重地不可乱闯?你还敢胆口出狂言破案!赶紧告诉我,你是哪家小女,我派人送你回府,不然我禀报我家大人,到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是混小子,高捕头还能揪着她耳朵大声怒骂,可“小子”是“小女”,看这身形模样,似乎未及笄,打不得重骂不得,只能做此般威胁,希望她能怕之一二。

      想到这,高捕头头都痛了,他想到的是哪户人家的调皮小女偷跑出来,那些个大户人家的个别子女尤其喜欢女扮男装混于市井,都是玩耍的疯野或家人找寻到后才心甘情愿回府。

      但近期疫流重患,各户紧拘小儿,没听闻谁家小女偷跑出来的消息啊。

      思此,高捕头皱紧眉头,对一旁还在傻愣着瞪着路遥不放的张魁道:“魁子,你速速去查,此女是谁家小儿!”

      张魁半天没动静,高捕头见他神色呆愣,魂不在身,不由大怒,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吼道:“赶紧去办。”

      张魁被踢的回神,一个踉跄极速扶住要歪倒的绒帽,一步三回头的小跑离开。

      路遥瞧高捕头怒发冲冠的模样,她大眼滴溜溜转,低头,上前一步,抬起头便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捕头,我家三代行医,到我父一代因世道战乱,饿殍遍野,饿死多余病患,家里唯有我一亲人,无人上门问诊便是无收入来源,我父无奈才带着我四处辗转,上衙门寻尸解疑,我父济世救人,也因钱财接一些亡者之活,我自小耳濡目染,也得我父的真传,虽说不上本事十分,对半总是有的。”

      路遥心里头对现代还健在的老爹说一声阿弥陀佛,不要怪罪,你女儿此刻情况危急,只得借你一用了。

      “那、那你父亲现在何处?”高捕头见捂着脸疑似哭的悲惨的小女,心里头不落忍,可秉着差事,还得严肃问清。

      她眼眶红润,哽咽道:“捕头,我与父亲几月前来到此处,父亲身体本就虚弱,医者救世救不了己,一月多前先去……哇!”

      对不起啊,老爸,没办法只得把你的伤重级别往上说一说了。

      路遥在心里不停念阿弥陀佛,形势逼人,口上说的都是假的,望佛祖不要怪罪。

      几月前来祈县?祈县一月多前才对外来人源进行盘查,怪不得此人面生,不像长居于此的人,高捕头捋顺短须,凝神思此。

      路遥偷偷张开指缝,见高捕头一副严肃的神情,貌似是听进去几番,她心一狠,放下手,面色悲戚,一骨碌跪倒在地,接触地面瞬间,她脸色扭曲。

      妈的,跪太用力了,膝盖疼!

      路遥刚想开口,便被一声厉喝惊住。

      “不对!你昨日口中诉说与之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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