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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一次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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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远远的就看到那个浅金色头发的小姑娘独自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脚。
小姑娘没回头，语气轻快，熟稔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布鲁斯走过去，把手里的纸袋背在身后。“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嗯……新鲜的阿福牌三明治，夹了牛肉和煎蛋。唔，”她皱了皱小鼻子，“还有酸黄瓜。”
少年佯装失望的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小姑娘笑了起来。她长得很精致，浅色的长睫毛又卷又密，笑起来眉眼弯弯，让人觉得像个坐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好吧，我错了。我猜不到你带了什么，快告诉我。”
“拿着，你的三明治。”布鲁斯也笑了，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并再一次为她超乎常人的感官惊叹。
小姑娘接过去，礼貌的道谢，然后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优雅方式开始进食，可速度却很快，那个明显分量很足的三明治在十分钟内就被消灭了一大半。
“她们又不给你饭吃？”布鲁斯皱起了眉毛。
“我猜你说的‘她们’和我想的不是同一群人。”小姑娘很平静，“院长给饭吃，不过被别人分走了。”
小姑娘叫克芮丝多，她所在孤儿院是法尔科内家族的索菲亚为取得企鹅的信任建造的，在这个狡诈而美丽的女人被莱利斯一枪正中眉心后，这家本就只作为工具的孤儿院无人负责，变得破败荒凉，一度差点倒闭，直到韦恩企业接手，情况才稍有好转。
克芮丝多是布鲁斯在一次来这里检查情况时认识的。
那是一个阴冷的冬天，天正在下小雨。孤儿院的院长，一个缺乏理智和同情心的老处女，又出于某件小事把几个孩子赶出来罚站。
其中一个孩子偶然发现克芮丝多的口袋里还藏了一点中午吃剩下的面包。小小年纪就残暴凶狠的孩子们立刻扑过去抢，克芮丝多边转过身逃跑边把面包吃掉了。
理所当然的，克芮丝多遭到了其他孩子的追打。
布鲁斯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穿着破旧衣服小女孩被几个大孩子按住四肢殴打，脸上已经被血迹和泥浆染的看不清了，只能看到一双亮的吓人的棕色眼睛，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泪水，只有如烈焰般熊熊燃烧的愤怒和倔强。
也许某一个孩子没按紧，或者是因为下雨天手掌湿滑抓不牢，总之小女孩抓住了机会，像泥鳅一样挣脱开。她没有逃回孤儿院里寻求大人的庇护，而是反过来把为首的那个大孩子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很快，鲜艳的血花就在泥浆中绽放。周围的几个孩子都吓坏了，他们试图把小女孩从那个孩子身上拉开，但马上发现做不到。
布鲁斯连忙跑过去，大声叫喊着阻止。
小女孩停了下来，挨打的那个孩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开了，其他的孩子也作鸟兽散。
布鲁斯走到小女孩儿面前，递给她一块手帕。
她礼貌的道了声谢，接过手帕，仔细的把脸擦干净，脸上的青紫痕迹也露了出来。
布鲁斯踌躇了一会儿。
这时候的布鲁斯还是一个少年，也许他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但他还不够成熟，阅历也不够丰富，更何况他也经历过这样被身边的人排挤的事，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最后他只能说：“你不能杀人。没必要让自己为了这样的人承受不该承受的罪责。”
小女孩看了他一会儿，居然笑了。
“我没打算杀他。”她说。“如果不能让他们一次记住的话，他们下次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这时布鲁斯才注意到她眼底的平静。无论是挨打的时候还是打人的时候，她激烈的情绪下都是这一层如冰封般的平静。这是不该出现的孩子身上的神情。
她知道是什么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她永不会向现实屈服。
布鲁斯被震撼了。他甚至感到羞愧，因为他远没有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做得好。
小女孩不顾天上滴落的雨水，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辨认同伴的小动物。然后她朝他伸出了右手。
“我叫克芮丝多。你呢？”
少年紧紧的握住了她瘦弱冰冷的小手，像是悬崖上的人抓住最后的绳索。
“布鲁斯。”他又重复了一遍。“布鲁斯·韦恩。”
后来布鲁斯就成了克芮丝多唯一的朋友。
他会时不时的看望她，带着她一次能吃完的食物——那是她在孤儿院里唯一能留住的东西。有时阿尔弗雷德也会跟他一起来。
他们都很喜欢这个早慧的漂亮小姑娘，克芮丝多也很喜欢这两个年纪远远大于她的朋友，从有记忆开始，她一直辗转在哥谭的各个孤儿院中，他们是她第一次接触到的、真正的好人。
但即使是布鲁斯也没有办法改变她的生活环境。哥谭的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残暴，自私，没有任何的道德观念，他们是未来罪犯的种子。
唯一的办法是直接脱离这个环境。布鲁斯曾委婉的暗示过领养克芮丝多的想法，但是被礼貌的拒绝了。他很理解她，所以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而对克芮丝多来说，仅仅是他们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生活，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鼓舞着她，书里所写的外面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要能走出去，她一定可以看到更好的风景。
布鲁斯也知道自己对她的意义，所以他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犹豫。
克芮丝多是个敏感的孩子，她从今天见面起就感觉到布鲁斯有什么不对劲。她把嘴里的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然后才开口说话：“你要离开了，是吗？”
“……对。我有一些事……要去做。我不得不去。”布鲁斯声音低沉。
“多久？”
“两年，或是三年，也许更久。我也不知道。”
“抬起头，看着我。”小姑娘命令道。布鲁斯逼迫自己抬起了从刚才起就因为不敢直视而低着的头。
“你会回来的，对吗？”克芮丝多问，难得的显得有些急切。
“对。我会回来。我离开就是为了回来。”布鲁斯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回答。
“这是个约定吗？”
“是的。”
“那我等你回来。”克芮丝多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又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我在哥谭等你回来。”
谁也没想到，布鲁斯这一去就是八年。
等他历经了重重劫难回到家乡，当年的少年眼底已被浸满了风霜。这时他才被告知，在他离开哥谭不久，克芮丝多就从孤儿院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哥谭还是像原来那样，罪恶而美丽，但有些东西永远也回不来了。
物是人非。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过美剧《哥谭》吗？
时间线是从老爷小时候开始的。那时候老爷性格和现在差距蛮大的，满满的中二病少年气息，一开始我甚至有点接受无能……不过换个角度看，也可以想象后来的那些经历给布鲁斯带来了什么。
这么一想好心疼啊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