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贱攻的自述》阿洛不吃鱼

4、回洛家

　　秦思安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在卫生间冰凉的地板砖上睡了一晚，生病也不奇怪。

　　我打开卫生间门时，他还窝在角落里，面色有种病态的潮红，眼皮浮肿，眼角还有泪迹，脑子也不太清醒，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我拽起他看了看，看完后，真想把他丢回去。

　　“真丑。”

　　嫌弃归嫌弃，我还不想让他因为一场感冒烧坏脑子，烧傻了，他怎么还我？

　　我把他半抱半拖到卧室，给他灌了药，把他扔到床上，又翻出了一床比较厚的被子，给他盖上出汗。

　　做完这些，我在一旁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置他。

　　我不打算像对张明宇那样对他，毕竟这位可是和我结了婚的人，而且，张明宇把我送到研究所，给予我最多的是身体折磨，而秦思安带给我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背叛我，利用我对他的爱伤害我，现在跑来讨好我也不过是想榨干我的价值罢了。

　　我细细的打量秦思安的脸，实在想不起我当初为什么对他那么着迷，秦思安就是长得还行，脾气差得很，也没有什么过人的优点，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才看上他了。

　　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报复秦思安呢？

　　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秦思安想要巴结讨好我，我当然要给他这个机会，但只是有机会而已，我绝对不会让他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我花了些时间，收拾了一间客房，打算给秦思安住，又在厨房找了些米熬粥，粥好了的时候，秦思安也醒了。

　　他看见我进来的时候，眸光亮了一瞬。

　　我把粥放到床头柜上，示意他喝，但是他大概是病的太重，之前又没吃饭，身体没什么力气，试着起来好几次，好容易起了身，端个碗也端不好。

　　我不太耐烦，夺过碗，拿起勺子，让他张嘴，喂给他。粥刚到他口里，他的表情瞬间扭曲。

　　“君离，很烫。”他吸着气，试着吞下去。

　　“是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发出冷笑。

　　秦思安见状，僵了一下，没再说话，任由我这么喂给他。

　　粥很快就喝完了，我把碗放到一旁，拽他的胳膊，“起来。”

　　秦思安口齿不太清晰地问：“去哪里？”

　　他的唇瓣很红，张开的嘴里似乎有烫伤。

　　“去隔壁睡，这是我的房间。”

　　“君离。”秦思安的眼眶开始泛红，两只手紧抓住我的手臂凄凄惨惨地喊我。

　　我皱了下眉，试着抽回手，却意外地抽不开，厉声道：“放开！”

　　“君离你别这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秦思安不依不饶地赖在床上，我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什么重新来过？难不成是回到以前我跪舔你的日子吗？你想得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就滚出去！”

　　经过上一次的冲突，我知道秦思安的弱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所以我狠狠地利用这一点，果然他听到后松开了手，坐在那里，任由我把他从床上拖到隔壁。

　　我看着他在床上躺好了，又把他之前盖的被子扔给他，在此期间，秦思安一直沉默着，我觉得他不说话的样子倒是看着顺眼，也没再为难他。

　　“叮——”我的手机响了，不奇怪，基地内的通讯设施都在完善，自然能接收到消息。

　　不过，接到江雨轩的消息，倒是让我奇怪。
　　他提到了江家的近况，说他现在已经到了帝京，很快就来找我，还说他希望江家能与洛家合作应对病毒感染。

　　江家与洛家也是世交，只是江家的势力主要在国外，与洛家的往来不多。但是，洛家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江家有难，洛家能帮必帮，何况江雨轩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初中和高中都是同学，后来他留学国外，我们才逐渐断了联系。

　　我拿着手机回到卧室，给手下的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帮我多留意江家人，我想了想，又吩咐他们好好看管秦父，别让他死了，等过阵子再处置他。

　　我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秦思安扶着门框站在我的身后。

　　他站得很稳，显然是来了很久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病好了？”我走过他身边，没有想要解释什么，只打算下楼。

　　“我爸在你手里，对吗？”秦思安追过来问我。

　　“不是都听见了吗？还问我做什么？”我没有停下的打算，顺着走廊往前走。

　　“你怎么对我都行，别扯上我家里人。”秦思安的声音有些嘶哑，话里带着几分哀求，这让我感觉到一种快意。

　　我回头看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怎么都行？”

　　秦思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我觉得没意思，也不喜欢他这么盯着我看，下了楼，心烦意燥地开车离开了别墅。

　　我不知道这种烦躁来自什么，反正就是很烦，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总觉得难受。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只能找些事情来做。

　　这段时间，我收到了很多重要的消息，比如，异能者终于出现了。

　　上一世我在研究所也见过异能者，他们有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为F级（一阶、二阶、三阶）、D级（四阶、五阶）、C级（六阶）、B级（七阶）、A级（八阶）、S级（九阶）、SS级（十阶）、SSS级（十一阶）和X级（十二阶），低级异能者还可以进化为高级异能者。

　　那时，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不受丧尸伤害的我算不算一个异能者呢？

　　研究所内部为了解决争议，专门出示了我的身体检查结果，我的体内有病毒，并且没有生命特征，证明我不是异能者，而是丧尸的一员，这让研究人员更心安理得地拿我做实验，连最初的愧疚与恐惧都消失了。

　　真可悲啊，我有人类的身体，人类的思维，人类的记忆，却因为感染病毒遭到了同类的驱逐，受尽折磨，而这些折磨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

　　这些人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能不受病毒控制，好研究出抗毒疫苗，成为受人尊敬的救世主。

　　他们把利益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全然不管我是怎么想的，更不在意我会受到多少痛苦。

　　正是因为这个，重生后的我，并不关心人类的生存问题，他们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建立基地，收容幸存者，只是想成为控制者，而不是被控制者，仅此而已。

　　基地内的人，都觉得他们是被保护者，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囚徒，而且是不愿逃走的囚徒。

　　异能者并不多，末世来临时，所有人都是措不及防，也没有多少人关注事情的走向。

　　有些人成了丧尸，行尸走肉地半死不活着，有些人出现排斥反应，虚弱至死，还有些人有和病毒感染者同样的排斥反应，但等身体好转后，就会拥有异能。

　　我说过，末世很考验人性。

　　出现病毒感染症状的患者大部分会被他们的家人抛弃，那些异能者十个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

　　后来，人们意识到了异能者的存在，不再对那些异能者赶尽杀绝，反而认为这是人类的进化，把异能者看成是人类的希望。

　　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不关心，对我来说，有希望，只会加剧绝望时的痛苦，我早就不再心存希望了。

　　我需要的是把这些异能者都笼络在自己麾下，培养成自己的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很感兴趣，据说，异能者的体内有晶核，丧尸吞吃晶核就会进化。
　　在我死之前，研究所曾经捕捉到的一只有了低级智慧的丧尸，就是普通丧尸进化的结果。异能者的出现会危及到我的基地，我只有足够的强，才有资格说话，也就是说，我需要进化。

　　今天我要去的是我们洛家人的暂住地，因为洛家也产生了异能者。洛家其实是个大家族，全族几百人，我的母亲是洛家嫡系，虽然我跟着我母亲姓，但有很多人反对我继承洛家。

　　不过，家主的推选方式很奇特，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选的。

　　嫡系当然可以继承洛家，但是族规里又写了：若有贤者，取而代之。

　　我能顺利继承洛家，倒是缺不了长老的支持。
　　问题是，我与长老只有几面之缘，那么，长老是怎么选的我呢？

　　我和洛氏族人并不相熟，到的时候，也没人来迎接。

　　他们做他们的事情，我去做我的事情，彼此互不干扰，就好像在不同的轨道上。

　　但是不管关系如何的淡，洛家人内部很团结，这是件神奇的事情。

　　我上辈子在封闭的研究所，也能在那些人的闲聊中知道全族都在疯狂地找我，一连两年都是如此。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的一个血缘比较近的堂姑说的话。按族规解释就是，族人过得落魄没关系，但绝对不能生死未知。

　　我往院子深处走，打算先拜见长老，然后就见到了我这位堂姑。

　　堂姑五十多岁了，但保养的好，看起来只有四十岁。

　　“姑姑。”我叫了这么一声，继续往前走。

　　堂姑点了点头，见我还要往前走，叫住我，“你来找长老？”

　　“是。”我停下来回答。

　　“长老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你一会儿再来吧。”

　　我回忆起那个九十岁了，还精神十足的长老，实在想不出他生病的样子，嗯了一声作为回复。

　　“怎么不见你家里那位？我听说你找着他了，怎么没跟你来？”堂姑的目光往我身后探去，像是在找人。

　　我有些诧异，秦思安才回来没几天，堂姑知道的竟然如此之快，不过，我和秦思安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别人，包括堂姑在内的洛家人仍以为我和秦思安过得还好。

　　我简单地解释道：“他病了，没来。”

　　“病了？你回来是有急事吗？怎么他病了，你都不去照顾的？”她充满疑问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悦，堂姑说的这些让我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一些我后悔了的事情。

　　堂姑大概是发现我不高兴，没再问我，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没有话和我说时，她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们两个男人一起过日子，不容易。他被你惯坏了，做错什么，也正常，你多担待些。我一个局外人，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了。想当初，你到哪儿都带着他，变着花样地哄着他，跟个连体婴儿似的，分都分不开，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冷一冷他也好，但是日子还得过，你得明白分寸。”

　　我强忍着心中翻起的情绪，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儿，姑姑去忙吧。”

　　堂姑打量了我的神色，最后似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门口走了。

　　支走了堂姑，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有些难受，却又想大笑。

　　我不记得，或者说，我不愿去记起我以前有多宠秦思安。

　　但好像所有的洛家人都知道我捧着他。

　　我不愿意想这些，因为过去的我太蠢，蠢得我想哭又想笑。

　　我抬起自己被丧尸咬过的左手看了又看，疤痕浅浅的。无名指上，什么都没有，一如我空空的心。

　　真不甘心啊，洛君离，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