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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记忆的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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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睁不开眼睛，为什么醒不过来？
我到底怎么了？
有水的声音，还有什么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感觉身上有些湿，像是浸泡在水里。
“君离！君离！”女人的声音响起，尖利刺耳。
谁？是谁在叫我？
“君离！”
声音在背后，我回过了头，终究还是开了口：“妈？”
穿着黑色礼裙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举起手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说了多少遍了！在这里不许叫我妈，你应该称呼我为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我没有管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是拉住母亲的手，下意识地向她寻求庇护，“这里是哪里？我很想您，母亲大人。”
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是幼童的形态，也不记得我的母亲早死了，我只是下意识地想待在她身边，但是我的母亲推开了我。
“又是这样！你怎么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你应该记住你是洛家人，洛家人从不会害怕这里，也从不会因此掉眼泪。”
母亲在说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有我哭了？
我抹了抹眼睛，的确抹到了水渍。
流水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站在过腰的水里，再抬头的时候，母亲不见了。
然后，我被人按进了水里。
咳……咳，快要不能呼吸了。
把我按进水里的人，又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拽了出来。
水还在往我眼睛里流，我却清楚地看见了把我按进水里的人是谁。
凌乱的长发，扭曲的妆容，疯狂的神情，这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应该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优雅，即使别人发现了她的难堪，她也会不在意地对人微笑。她从不会如此疯狂，尤其是对待她从未在意过的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被按进了水里。
循环往复，最后，我母亲把我丢到了岸边。
她掐着我的脖子，眼里全是泪水，“你为什么这么没用？你早该死了！不得到认可，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你知道吗？”
我被掐得难受，意识也逐渐不清醒，力气都在流失。
我母亲却在这时松了手，我恍恍惚惚地听见她在跟我说话，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一直在重复。
“……君离，你不要犯蠢，不要像你妈一样被人骗，你听见了吗？他们都是骗子，不要蠢得被人骗啊！”
我会被人骗吗？
好像，我真的被人骗过，我都记起来了。
“洛总，公司的情况并不乐观，一个亿不是小数目，怎么能说拿就拿？现在秦氏都快倒了，再加上些钱，买下它就行了，还投资什么？15％的股份根本不值钱。”
我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想看助理埋怨的眼神，“那就先从我的私人账户拿出七千万，后期相关资金，再从公司拿。”
秦思安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可我真的得偿所愿了吗？
结婚后的某一天，秦思安挂了电话，跑到书房找我：“君离，我爸刚跟我说，他们想开发一个新项目，但是资金不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当然会答应看看，因为秦思安那几天难得愿意跟我多说话，我怎么会错过和他关系缓和的机会呢？
但是，我真的得到他了吗？他爱我吗？
“君离，对不起，最近公司很忙，我真不是故意忘记的。”
“我又不是故意夜不归宿的，我就是和客户应酬，太晚了。”
“我没有拉黑你，我只是手机关机。”
“洛君离，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气什么？”
“你又没有提醒过我，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过生日？”
“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爸看看那家公司的吗？”
“那块地，秦氏也想要，你是真的想要拍下它吗？”
“我只是忘了而已。”
“我不需要你保护。”
“谢雪莉好歹是我的朋友，你能对她语气好点儿吗？”
“带上她不行吗？我们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这里到处都是丧尸，她会死的。”
这些话语犹在耳畔，他从没有在意过我，他一直在利用我，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洛君离，我恨你！”我听得心惊，这是他在结婚那一晚说的话，我竟然有意地想要忘记。
我果然被人骗了啊，母亲大人。
那您又是怎么想的呢？带我回族地，拼命地想要让我得到认可，想要我成为洛家人，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您自己呢？
我只知道，只有我获得了认可，洛家才会给您最后一次帮助，否则，感情用事的您早该被除名了吧？
毕竟洛家人，个个都是无情的人啊。
“君离？”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江毅垂着头看我，见我醒来，十分地欢喜，也十分地惊吓。
我发觉自己躺在浴缸里，温水漫到了胸前，身上衣服不见了，我的脸顿时黑了。
抢过他手里的毛巾，盖住重点位置，我问他：“我衣服呢？还有我怎么在水里？”
“我看你晕过去了，就想给你洗个热水澡，谁知道你这么快醒了？”江毅蹲坐在我身旁，给我递来了衣服，他说话说得理所当然，递东西也递得理所当然。
“怎么了？还生气啊？”江毅见我没有接衣服，表情有些挫败，“我们当初不是说过吗？要是哪一天能逃出实验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起洗澡吗？你都不记得了？”
“衣服撂下，人给我出去，谁答应和你一起洗澡了？你自己想的吧？”
江毅很顺从地把衣服放下，出去没多久后又跑回来，恍然大悟地问我：“君离，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先出去。”我背对着他，正在给上身套衣服。
等他走了，我却轻笑出声。
这个人，怎么还是这样？
上一世，江毅和我一样，是被抓进实验室的，不过他是以低级智慧丧尸的身份进来的。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他和其他丧尸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却能通过七岁孩童的智力测试，甚至会跟人学说话。
但是，他的智力并不止如此，因为他是和我一样的，都保留了原有记忆，都是除了身体因为病毒感染而发生变异外，和普通人无异，也都有控制丧尸的能力。
江毅擅长隐藏自己，他把自己装成普通丧尸，逃过了许多折磨。
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了，他试着用精神力和我交流，“隔壁那个，别往那边转头，我在这边。看见了没？”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次实验后，江毅又跟我说话：“刚才抽我血的实习生，戳我血管戳了好几次了，唉，我也没那么瘦，怎么就对不准呢？估计是他在导师那里受气了。”
我没有理他。
江毅又做完了一次智力测试：“这么简单的题，我还要装作看不懂，好麻烦啊，你做没做过这样的题？”
我偏过身体，没理他。
但是，江毅不放弃，“我今天看你做实验，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剖腹那种，太血腥了吧，虽然看着挺漂亮的，啧啧啧，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
我不想理他。
“哎呀，好像来的第一天，你就被开膛了吧？他们没事看你心脏干什么？一定很疼，给你吹吹。”江毅隔着空气鼓嘴，很滑稽。
“我都跟你同居这么久了，理理我呗。”
我实在受不了了，“谁跟你同居了？安静会儿不行吗？”
江毅扯了扯脸，强忍着笑意，“我就说嘛，我这么大魅力，怎么会没人理？”
我对他的自恋表示无语，却开始偷偷关注他。
“你疼不疼啊，他们怎么又切你的手指了？还老是一只手，换一只不行吗？再厉害的再生能力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哎，你说，要是我们能逃出去，你会想干什么呢？”
“要我说，我们要先去洗个澡，我在这里都快发霉了。”
“上回说到哪儿了？洗了澡，大吃一顿，嗯，还有什么来着？哦，再玩那么一下下，我们就回来大杀四方怎么样？我们还可以召集一大群丧尸给我们当小弟，哎呀呀，想起来就挺好。”
“你不要太灰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呗。”
“不就是被人骗了吗？回去踹了他，再找一个。”
“今天我们先分开一会儿，不要太想我哦！”
“真特么疼，他们竟然切了我一块肉，我可算是知道你有多疼了。”
“啊啊啊，他们开始像对你那样对我了，你的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没事没事，我替你分担一些。”
“疼，好疼啊，洛君离，你疼不疼？”
“总会好的，洛君离，很快了，忍小一会儿就好。”
“洛君离，你不能放弃啊，我现在陪着你疼呢。”
如果不是谢雪莉后来故意说的那些话，我可能不会真的有了放弃活下去的意愿。
江毅陪我过了两年，为了减轻我的痛苦，他甚至开始暴露自己的智力水平，可我却选择了放弃，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呢？
对于江毅，我其实是愧疚的。
重生后，我有找过他，但等真的要找他时，我才发现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他的家人，而我竟也从未问过。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竟然还是在研究所这种地方。
真的是很抱歉啊，江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