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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长亭十里是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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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长亭走了这几天汉东倒是没什么大事需要李达康特别操心。李佳佳似乎是知道了些风声以为父亲还是很爱妈妈跟自己就跟夏长亭离婚了。
李达康这天没什么事直接去了医院看望欧阳菁，前天医生告诉他欧阳女士没剩几天了，尽量多陪陪病人。这话无疑是让他雪上加霜。夏长亭娘仨的离开再加上欧阳菁即将离世他的鬓角已经白了好多。
他开了门看见李佳佳正在用毛巾擦拭欧阳菁的手。本来想着把夏长亭这个事今天跟李佳佳说清楚，一进来看见这一幕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李佳佳转身看见他来了转身就向李达康走过去。
“爸，工作忙完了啊？”
“嗯，你妈睡着了？”
“我妈刚还跟我嚷嚷着说你今天还没来看她呢。”
“平时都是中午来，今天中午临时开了个会所以这会才来。”李达康答应李佳佳的事他还是办到了，至少他每天都按时来看欧阳菁有时候还会跟她聊聊天。
“爸，咱们出去说吧。”李佳佳示意要二人出去走廊里。李达康知道李佳佳想说什么，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爸，你跟她离婚了？”
“没有，我们不会离婚。”李达康自然是不会跟夏长亭离婚，他爱她怎么舍得跟她分开，况且二人还育有一对儿女。
“听说那个女的回家了？”
“什么那个女的，佳佳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妻子，你妈是我的前妻，长亭更不是介入我跟你妈婚姻的第三者，你没出国以前应该也知道我跟你妈总是吵架，我们离婚也是你妈主动提出的。”李达康带着一丝怒意。
李佳佳其实心里清楚她爸妈之间到底为什么离婚。只是她接受不了妈妈即将去世爸爸却跟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幸福生活，她很难保持心理平衡。
“还有你上次去她单位大闹一场，导致她的同事全部都在议论她说她是第三者，多少戳她脊梁骨的话你听听你都难受。况且你爸我还没傻到拿自己政治生涯开玩笑!你简直太不懂事了!”
李达康指着李佳佳鼻子跟骂下属一样的口气，让李佳佳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只是替我妈感到不值。”李佳佳被父亲这么一说鼻子一酸。
“可是佳佳，你不能因为你心里难过就去给别人造成生活困扰啊，爸爸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也难受啊，只是你要懂得分寸。”
“爸，我错了，我不应该去她单位闹，更不应该打她，如果有机会我会跟她道歉的。”
“好了，如今她也不在汉东了，医生说你妈的情况也就这两天了，咱们都先好好陪陪她吧。”
李佳佳点点头，李达康拍拍她的肩膀二人一起走回病房。
北京
起初她刚回去的时候李达康总是时不时给她打电话，只是她都关机了。李达康也知道她故意躲他，就只在晚上回家以后给她发些短信，内容也都是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之类寒暄的话。
小茉好几天没见爸爸晚上睡觉前总是哭闹，以前在家的时候李达康晚上回家都会给女儿讲个童话故事。如今女儿竟还嫌弃自己没有李达康讲的动听怎么劝也不睡觉。
蓦然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对这个家对自己的爱不是没有表达出来而是都一点一滴融入到他们的生活里。他正如外人所言谨慎小心让人抓不住把柄，自然他也不善于把感情挂在嘴边更不会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感动她，在他的眼里只有平淡生活中的相知相惜才是他毕生所求。
隔着玻璃她看着外边雪白的地心里却已经是飘向了汉东飘向了李达康那里。她不敢赌他会不会回来找她，只能心里默默地想念着，盼望有朝一日他能来北京接她们回去。
医院
欧阳菁已经快要不行了，嘴里还嘟囔要见李达康，医生也允许李达康进去。
他甚至是不敢涉足，这一次他要面临的是比他平时明里暗里政治斗争还要让人痛苦挣扎的死别。
“欧阳，我在呢，别怕。”李达康握着她手放在脸颊边上，眼眶早已红了。
“达康，上次……有个年轻的姑娘说是你的秘书代你来看我……我当时就知道她是骗人的。”欧阳菁两个眼睛眯在一起似笑非笑。
李达康没想到欧阳菁说起这件事竟然会这么云淡风轻，“欧阳，她……”
欧阳菁当即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她是……她是你的妻子吧。”
李达康眼泪已经掉落，点了一下头没在说话。
“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菁轻笑一声，还没等李达康回答她：“我记得你从来不找女秘书，因为你怕无端生事，还有就是我说起你的时候，她的眼神很深情，跟我一样。看得出她应该很爱你的吧。”
“是，只是她不想让我在这件事上为难，她选择离开了。”
“达康，你别辜负了她，你年轻的时候就辜负了我，老了遇见合适的就别再错过了。你跟佳佳现在都已经有人照顾，我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牵挂了。”
李达康只是点点头，把她的手握的更紧，眼泪更是没停止过。
“说实话，当初我就应该选择王大路的情诗表白而不是你那一袋子海蛎子……”欧阳菁满脸笑容看着李达康，她其实是逗他，想让他心里好受一下没那么多愧疚。
李达康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己那一袋海蛎子确实是耽误了欧阳的一生。
“我当初就应该学着大路跟你背一首情诗，或许你就会觉得我跟其他人一样庸俗了。”
“女人嘛，总是会败给现实的温柔。”欧阳菁跟李达康纠缠这些岁月，她明白了很多道理，自己在后来也成长了不少。
“欧阳你放心吧，佳佳跟我的关系已经好很多了。”
“我……我的……最大心愿……是……是希望你永远记得我，达康……我爱你……”
欧阳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这句话说完后，眼睛已经很安详地闭上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旁边的机器线条已经成了平行线。或许她是满足的，最她最后一刻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陪着她，她的心意在这最后一刻还是告诉了他。这便足矣。
李达康握紧她的手两眼已是空洞。
欧阳菁去世以后，李佳佳与李达康已经关系缓和好许。李佳佳等母亲葬礼结束就跟她丈夫即将回美国。
李达康在机场想要亲自送女儿，这么多年自己很是亏欠她，一次也没去美国看望她。
“爸，你老了就别折腾了，有个人凑合过就好好的吧。”李佳佳有些打趣他，李达康笑笑摁了一下她的脑门。
“知道了，你回美国要定期跟我打电话，想回来了，就说一声我来接你。”
李达康转眼拍拍她身边男人的肩膀：“艾克，你可要照顾好佳佳，你们也早点要个孩子。”
“爸，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达康望着女儿女婿渐离自己的视线不禁潸然泪下。
想想自己这个一生，年轻时候机缘巧合做了秘书从此不得不谨言慎行负重地生活负了欧阳亏欠李佳佳，不曾想自己在这条路上渐渐地有了自己的信仰与底线。如今拼出名头，实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还有了一个新的生活，那就是夏长亭。她有意无意地闯入他枯燥无味的生活，让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他沉沦，迷恋，更不想舍去。
他为之倾覆大半辈子的事业和信仰如今他也老了，安逸与平静的生活更让他觉得惬意。以前他只在乎人民在乎前途忽略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从今往后他一直坚守的底线要变了。
这个决定是他在欧阳离世前几天做出的，每日看欧阳内心都无比挣扎煎熬，再加上欧阳离世前的话让他更加不动摇这个决定。
□□李达康提前退休，这个消息让全汉东人都觉得遗憾，甚至可惜。人人都觉得如此良才实在该用在刀刃上，这一向看中工作的李书记突然之间就不干了。中央已经通过了李达康的报告并且很快就委派了信任的□□。
这个消息远在北京的夏长亭知道以后第一时间是震惊，她在想李达康是不是疯了，他好不容易混到如今这个位置，更好地可以施展他的才华，却提前退休。他在位时脾气不好免不了惹很多人，他这一退休可不让那些对他怀恨在心的人钻了空子，趁机整他。
汉东省新任□□已经在过完年走马上任。李达康孑然一身终于可以了却担子可以好好地陪她们娘仨了。
过完年北京的天已经是暖和很多，只是路上还有些雪未化干净，小烃跟小茉让外公带着去故宫玩了。自己也算是能好好地在北京街上转转。
她瞧见前边有个年轻情侣似乎是在吵架，女孩子好像在怨男孩子不应该看刚刚路过的一个美女，男孩子一直在讲道理。她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驻足看了他们二人好一会，好像想起了自己以前与李达康撒娇的画面，他也是跟这个男孩一样义正言辞地跟自己讲大道理。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快三个月未见了。
夏长亭出来的时候忘记围上围巾脖子有些凉意，忽然脖子就被莫名围上了一条毛茸茸的围巾。耳畔响起一阵声音：“这小子怎么能跟女人讲道理，我都从来没讲赢过了。”
李达康笑着说完这句话站到她身前给她围巾打了个结，又顺便轻吻了她的额头。夏长亭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存给感动到了，眼泪不自觉地就溢出了眼眶。李达康抬手给她擦掉了眼泪，又一把将他搂入怀里，二人抱的很紧。就跟久别重逢十年的爱人一般。
“长亭，我来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没到退休年纪就直接提前退休，你以前在任时树的敌，人家现在肯定想变着法儿整你呢。”
夏长亭说完噘着嘴看着他，实在觉得李达康这次的行为太过冲动，不过念起他是为了自己跟孩子才抛弃的，她的心又很温暖。李达康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他颇为喜欢夏长亭在他面前噘着嘴很是可爱。
“你放心吧，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算有我李达康也不会怕。从今往后我会加倍疼爱你跟孩子。”
“嗯，那欧阳女士……”夏长亭处于关心欧阳菁，还是问了李达康关于她。
“欧阳在你回北京的一个星期后就离世了，她去世前跟我说起你，她说希望我能好好对你，佳佳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就决定放下职位，从此好好陪着你。”
夏长亭叹了一口气，欧阳女士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大方，佳佳也对自己改变了看法，她这一走似乎也算是正确的决定。
“好了，你以后不要再说走就走了，我们回汉东好好地过日子好吗？”
夏长亭等了李达康快三个月终于他还是来了，她爱的人为了自己放弃前程跟理想，此刻她后悔随便就揣测了李达康对自己的爱，他的爱跟自己一样，山海皆可平。
“哼，你刚说没讲赢我，怎么你的意思我之前做的都是错的喽？”
夏长亭双手抱臂噘着嘴想要李达康一个满意的回答。李达康看了她一眼，俯身低头给她来了一个霸道的吻。
谁知这数月未见的人竟变得如此放肆，这公共场合都不知道避避。
“李达康!你……注意影响。”夏长亭虽说是俩孩子的妈，被李达康这么一挑逗顺便脸开始红起来。
“注意什么影响啊？我现在是公民李达康不是□□李达康，我媳妇生气我哄她还需要注意什么影响。”
夏长亭被李达康怼的哑口无言。娇羞一笑踮起脚吻了回去，二人齿间缠绵许久，李达康牵着夏长亭走的很慢。
从第一次的湖边初见到林城再遇京州定情。二人之间已有了十年多的纠缠，现在这老夫老妻的感觉更是让李达康心里倍感安稳。
二人的身影在这积雪未化的路沿石上渐渐走远……
众生皆草木，惟君是青山
十年韶华，终得与君厮守
甚好。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敬请期待 小烃小茉番外!!!
大家敬请期待 小烃小茉番外!!!
大家敬请期待 小烃小茉番外!!!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爱你们笔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