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却把青梅嗅》北川有暖

4、你、你可心悦我齐元若？

　　科考成绩放榜后，如兰很是开心，因为长柏与齐衡尽皆中榜，而长枫榜上无名，自家这里争气，敌方不争气，真是件好事。

　　啊，元若哥哥算不得自家的。

　　“盛家二公子同样榜上有名，我与他是同窗，理应过去恭喜。”齐衡在与父亲母亲报喜之后，大大方方地朝着盛家那里走去，先与长柏道贺，又朝着马车走去：“两位妹妹妆安。”

　　“如兰向元若哥哥道喜了。”如兰笑道，她远远地就瞧见齐衡向这边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些欣喜，可能是因为墨兰也看到齐衡走过来了？

　　“令兄高中，与五妹妹同喜。”齐衡笑道，“早听人说榜下捉婿的故事，如今在二公子身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啊。”

　　如兰忍不住笑了笑，这倒是真的，长柏现在就被一群人围在一起询问情况了，不知道她未来的二嫂又会是哪家闺秀呢，不过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元若哥哥只顾说我二哥哥，却也忘了你亦是二公子，也要被人捉了去的。”

　　齐衡在齐氏一门这辈中行二，这话没错，他没想到如兰竟然调侃起了他，一时间失笑。这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巴巴地过来寻她说话，结果她看起来对他没有什么意思，甚至调侃了他的婚事。

　　怪他，是他以前太过于迂回，心思未能昭然若揭，的确该寻个机会同如兰表明心迹了。

　　“但是我不想被人榜下捉了去，更不想被待价而沽。”齐衡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如兰愣了一秒，她感觉到齐衡说的话里颇有深意，只是她素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且不说她压根没有嫁入名门望族的想法，人家平宁郡主也看不上她啊，而且，齐衡会喜欢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论才华她的确稍逊墨兰，论做人也输给明兰，齐衡没道理喜欢她，她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明兰转了转眼睛，她很是聪慧，自然察觉到了齐衡的暗示，但瞥见如兰的表情，便知道如兰依然没当回事。又想到齐衡若是出来太久，平宁郡主怕是要对如兰有什么不好印象，她便适时地开口道：“小公爷素来是有志气的，我与五姐姐眼下要回府了，小公爷也别让府上好等，快些回去庆功吧。”

　　庆功——齐衡眼前一亮，齐家是要庆功的，盛家也定是要为长柏设宴一番，按照两家子弟是同窗的关系，肯定会邀请对方。齐国公府在他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不敢造次，但是盛府的话，郡主不会亲自前去，他应是能寻到机会同如兰说话的。

　　“那我便告辞了，五妹妹六妹妹慢走，路上小心。”齐衡笑道。

　　如兰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明兰素来是个闷葫芦问不出几句话来，于是如兰也不愿去多想了，她等着回去好吃好喝呢，今日府上肯定要做上一桌好菜。

　　享用了一番美食之后，如兰叫过来了喜鹊，询问青梅糕配方的由来，她总觉得这事巧合的有些太刚刚好，那位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平宁郡主又养在皇后那里，公主与郡主定是认识的，那配方会不会平宁郡主也有？

　　郡主出嫁齐国公府后两年，公主仙逝，配方不知踪影……她手中的这份，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

　　“不会是你从齐国公府那里弄来的吧？”如兰皱眉道。

　　喜鹊以为事情被发现，只好承认了，难道自家小姐是终于发觉了小公爷对她的情意了吗？

　　如兰皱眉苦恼道：“元若哥哥也真是的，想让我为他做直说便是了，何须如此拐弯抹角塞配方给我，也不怕我懒得去做。”

　　喜鹊：……

　　好吧，小姐还是没发觉。

　　转眼便到了盛府设宴的日子，齐衡自然收到了盛府的帖子，他欣然代表齐国公府上门，与长柏道喜，恭贺长柏高中的同时，又贺他聘下了名门海家的娘子。

　　长柏却道他不必艳羡，要知道平宁郡主可是想把汴京最好的贵女找出来与他做娘子呢，长枫也在旁边强撑着感叹，不知道是谁会这么幸运。

　　齐衡暗暗地想，不好意思了则诚兄，不知道你在知道我想娶的是令妹后是不是还能笑出来，希望在迎娶如兰的时候，大舅子能少做刁难。

　　想的有点远。

　　男女分开宴席，如兰不喜欢这种应酬的感觉，偏生王大娘子还要拉着她见这些女眷，试图给她拉些好感方便以后寻找夫婿，她心中很不耐烦，假装要更衣溜走了。

　　“再待一会我就要被闷杀了。”如兰故作夸张道，她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喜鹊却提议让她去赏花，想到这的确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如兰欣然同意。

　　那当年害她摔到脚腕秋千还稳稳当当坐落在那里，如兰看了一眼颇有些惆怅，秋千仍在，就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要嫁人，要侍奉婆婆和夫君，还要养育子女……想想她就既有些向往，又有些烦躁。

　　她正走着神呢，忽听身边脚步响起，抬头一看，却对上齐衡的笑容：“五妹妹！”

　　“元若哥哥怎么在这里？”如兰讶异道，见他身后还有不为跟着，神色看起来也颇为正常不像是饮酒过多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难道是迷路了？”

　　“有些事情想与五妹妹说。”齐衡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如果今天再不跟如兰说清楚，恐怕母亲真的要为他另聘他人了，这样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如兰眨了眨眼睛：“元若哥哥请说。”

　　喜鹊与不为退后了几步，在听不到他俩讲话却又不会让他俩离开自己视线的地方，为两个人放哨，是合格的女使与侍从了，如兰还有些纳闷，这是要说什么话，两个人如此乖觉？

　　“五妹妹，你还记得你我初见的时候吗？”齐衡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秋千，如兰发觉到他一瞬间神情好温柔，让她一时间倒生出了几分羞恼：“当时是我少不更事，在元若哥哥面前出了岔子，这事我巴不得你不记得，你却又要在我面前提起。”

　　“我真不是故意惊到你害你摔伤的。”齐衡急忙说道，“对于你的摔伤，我可以负责！”

　　如兰：？？？？

　　“不、不用了吧，小伤而已，当时元若哥哥已为我寻来药膏，又是我自己慌乱摔倒而已，何须元若哥哥负责？”如兰不解道。

　　齐衡深吸一口气：“我原是听到了你荡秋千时的笑声的，当时便应自己乖觉离开，请你兄长过去提醒你，是我疏忽才导致了此事，最主要是在你还未发觉到我的时候，我便已经看到了你。”

　　那时候的小姑娘笑容明媚，比天边的彩霞朝阳更绚烂生动几分，虽然不是极美的外貌，但却可可爱爱，让旁边春日里的花都黯然了几分。

　　她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明媚如春。

　　齐衡这怎么回事，怎么强行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啊？如兰有些诧异。

　　“我是想说，五妹妹，那方子如若我没有赠给你，你可否会在吃不到青梅糕的日子，想起我？”齐衡满怀期望地问道。

　　如兰怔了一下，陷入思考，好像许久没有吃到青梅糕，的确会挺想念的。可她想的是青梅糕呢，还是送她青梅糕的人？

　　所以，把方子给了她吗？

　　微风拂过，她感觉心中像是湖面一样被吹起了些许涟漪，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回答，那边齐衡见她默不作声，又担心被人撞见见面有损如兰清誉，便在心底一咬牙一跺脚，豁了出去。

　　“我是说，五妹妹，我心悦你——你、你可心悦我齐元若？”

　　好像有什么忽然豁然开朗了一样，往日里种种奇怪的情绪都做除了解释，千千万万种想过的不可能，却都是少年人赤忱的心意，冬日的冰被凿开，鱼儿跳了出来，柳条抽出了新芽，正是青梅正香的日子。

　　如兰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也是一对青梅竹马啊。

　　她竟然是真的喜欢小公爷的。

　　见齐衡表情有些紧张，她顿觉有趣，素来云淡风轻的人能露出这种表情，看来她分量颇重。

　　至于平宁郡主那边，这下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于是如兰笑得眉眼弯弯：“其他人都不在，那我就……偷偷喜欢你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