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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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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七月的杭州很闷热,所幸萧山机场内的冷气开的足够强。我与阿谜坐在机场提供的公共椅子上,我读着一本推理类的小说。而阿谜不断的敲打着手机屏幕的键盘。
把我们带到这里的洛姐(男)也从厕所(男)出来,他打了个哈欠,黑眼圈一如继往的浓重。
阿谜暗掉了手机屏幕,把它放回兜兜里之后,问:
“对了洛姐——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的那个日本朋友”
今天我们三人会出现在萧山机场的原因并非是要出去长途旅行,而是被洛姐拉过来迎接他从日本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洛姐有提过在四五年前他曾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好像还被牵扯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件当中,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那件事完全解决。在提到那个事件的时候,一向稳健的洛姐都后怕的拍着胸脯,连说了好几声的“能够平安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工藤,工藤新一”洛姐重复了一遍他那个朋友的名字:“他很有名哦,在日本的侦探届”
“男生?”
我觉得“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听上去应该是个男孩子。
洛姐点了点头,说:“男的,目前就读于帝丹大学三年级”
“帝丹?!”阿谜惊呼出声。
“很有名吗?”我问。
“也不算很有名气吧。大抵就是清华在我们国家的水平而已”阿谜轻描淡写的向无知的我进行科普。
“那不是超有名!”
“顺便说一下北大的地位就相当于东大吧”阿谜说。
“草。”
我爆了粗口,并且很自觉的合上了书籍,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跟那位学霸交流。
“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话,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他为工藤君?还是直接叫新一?等熟一点之后叫阿一也没问题吧?”
我开始了碎碎念的坏习惯。听得洛姐一头黑线,
“直接喊工藤就可以了——我们日本那边的朋友都这么叫他的,至于阿一……那就是另一个朋友的故事了。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那是一个经常会赌爷爷的笨蛋”
见到工藤君的时间是在接近正午的十一点三十五分,从东京起飞的航班准时抵达了萧山机场。
工藤君穿着墨黑色的西装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与我大约差不多高,但身子挺拔,看上去比总是颓废佝偻着背的我要高上一截,比起洛姐(188)来却还是要差的远了。
经过长途飞行的摧残,他看上去有些许的疲惫,不过一眼看到洛姐之后,他还是喜上眉梢。
“——”
他似乎喊了个什么称呼,是日语。我根本听不懂。
“工藤!”
洛姐迎上去。两个有四五年未曾碰面的老友相拥。
我疑惑的看着阿谜。
“他喊了洛姐『木村』……这大概是洛姐在日本用的姓氏吧”阿谜说。
阿谜的日语水平好到可以做漫画翻译组的水平,这种程度的对话对于她来说跟中文没有差别。
“要是你的英语也能这么棒就好了——啊!”
我被狠狠踩了脚尖。阿谜露出了尖锐的虎牙。
“干你屁事!”她说。
洛姐同工藤君耳语了几句之后,又跟工藤君带来的女伴拥抱了一下,看上去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交谈,工藤君的女伴捂嘴笑了,似乎心情十分不错。
而后洛姐指着我与阿谜这边。
我还在状况之外,阿谜已经走了上去,朝工藤伸出了手。
“——”
以我看动漫时学来的浅薄的日文知识来看,阿谜应当是做了个自我介绍。
两人握手完。
“生!”
阿谜转过头来喊了我一声,又露出了虎牙。哇唔,还怪凶恶的,但你这么看我也没有用啊——
我还是不会日文。
“哇……哇哒系哇——李樱生得死内——”
咦,以前看动画片的时候会这样发音的吗?
果然工藤君以肉眼可见(什么鬼)的速度发出愉悦的笑声。干,我瞪了眼阿谜。你干嘛不给我翻译一下啦。
阿谜赞许的点着头,评价了一句:
“你这个发音还蛮有东京郊区的风味的”
“京东郊区吧——”洛姐说。
然后两人狂笑。好想揍他们,可惜不得行,我打不过洛姐。
“你.好.我的.名字是.工藤.新.一——”
工藤君开口说话。靠北,哪里来的中国偏远山区普通话——等等,我听懂了。我他...干,原来你会说中文哦!
“我靠,原来你会说中文哦!”
洛姐把我的心理活动暴露了出来。并且狠狠地锤了工藤君的肩膀。
“前.不久.开始.学习.的.不是.很熟.但.听都.差不多了”
工藤君继续用独特的断句方法说着中文。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上海跟那个姓关谷的漫画家交流时的情景。
“いま何時ですか”工藤君的女伴惊呼。
“什么时候学会的?”阿谜向我翻译。
“三ヶ月前”工藤君对着他的女伴微笑,笑得可温柔,温柔中还带着具有少年感的得意。
虽然还是没能听懂工藤君所说的话,但以这个笑容我判断,他与他的女伴应当相识相当久的时间了。
“三个月前”阿谜继续翻译:“……这家伙——”
“——是个天才吧”我与阿谜异口同声。
之后,我们知道了工藤君女伴的名字。
兰,工藤兰。
“妹妹啊?”我摸着鼻子随意的问了一句。
“傻蛋!”
洛姐用拳头蹂躏我的太阳穴。
“啊痛痛痛痛痛——”
“是.夫人”工藤君说。
“你知道我们废了多大的劲儿才凑成这对cp吗!革命!这是革命!”洛姐告诫我。
草。我又爆粗口了,不过这次是在心理默默的,同样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他都有老婆了。我他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看着工藤君挺拔而又干净利落的背影,阿谜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与人之间是没得比的。你看人长多帅”
我斜眼看阿谜。
“……哇唔”
“……?你惊讶个什么劲”
“夏小姐踮起脚来都能够到在下的肩膀了哦,了不起”
接着我又被踩了脚尖,不是很痛,但是很酸。
工藤夫妇定的酒店距离西湖不远,作为东道主兼职一级有钱人的洛姐姐自然出了机场就扬手打算叫来一辆计程车。
不过工藤夫妇自作主张的去了地铁站,感受了一番社会主义地铁的威力。
我与阿谜也只得跟在他们后面差点挤成狗。
“我是藏獒的话……你就是柯基”我对阿谜说。
“您老最多就一京巴。还藏獒呢”阿谜不屑。
我们坐到了龙翔桥之后出了地铁站,先陪同着工藤夫妇把行李放到了预订的酒店房间里。
我们落脚的酒店也是这里,这个酒店是工藤与洛姐商议之后才选择的。
“東京——”
集合工藤夫妇的房间时,看到工藤君一脸绝望的念出了这个单词。
我能听懂,是日本首都的意思。
“工藤君说,杭州的人流跟东京差不多”阿谜说。
“废话,这里是杭州诶!”
我说。等等,真不知道我在自豪点什么。
“是不是很亲切?”洛姐拍了拍工藤的后背。
“地铁.太亲切.了.”工藤君吞着口水说。
洛姐用日文跟工藤夫妇攀谈了一会儿,阿谜跟我说他们在聊一些叙旧的话题。
阿谜与我都不曾参与洛姐的那段过去,于是坐在床上刷起手机。
“对了,『那个』有进展吗?”阿谜忽然问我。
“……没有吧,没听洛姐提过了,应该还是没有线索,估计有点悬”
阿谜点了点头,又低头看手机了。
不过二十分钟,洛姐便打断了在打手机游戏的我与阿谜。
“走啦,吃饭”
“嗯?叙完旧了?”我收起手机。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旧好叙的”洛姐露出了相当苦涩的笑容,他如同碎碎念般的说了一句:“以前发生的事已经不愿再回想了”
“哦?”工藤君笑:“包括.灰原——吗?”
“干,下次带她来见我!不然你也不用来了!”洛姐直接喊了出来。
“那得.看她.肯.不肯.过.来了”工藤说。
洛姐冲着工藤君竖了个很不雅观的中指。
话说……灰原?是谁?
出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四点。
我们就地在西湖边的小吃街解决了这顿不知道应该称之为午饭还是下午茶。
我买了一些烤翅与面筋,阿谜跟洛姐吃了面条。工藤夫妇似乎对于那个什么“网红烤年糕”情有独钟。
“工藤夫人一直在说美味”阿谜悄悄向我翻译着工藤君与他夫人之间的对话。
“听不懂也猜得出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对夫妇的桌前多出了十几根竹签。
“应该.把.元太.也带过来.的”工藤喝了口买来的罐装乌龙茶,呼的舒了口气。
“得了吧。我可不想当保姆”洛姐撇了撇嘴。
“现在.还.挺.懂事的.”工藤君笑。
我看着洛姐,一脸不可思议。
“您在日本都有私生子了吗?叫元太是吗?木村元太?”
然后我被一路追杀到了南山街。
在西湖湖畔,工藤君与他夫人兰感叹着美景。而我则因为来过西湖无数次,所以提不起一丝兴致。
好在这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气温降到了三十度,还有微风,吹上来还蛮舒服的
我坐在湖边的石阶护栏上,尽情的舒展着身子。
阿谜跟着洛姐在与工藤夫妇聊天,我却没有参与进去。
现在是个很尴尬的状况。
我们五个人当中,我不会说日语,而工藤夫人兰不会讲中文。我们五人要是同时聊天,肯定会有一个听不懂,但好在我此刻并不想说话。
“生!来玩个游戏”
就在享受着片刻宁静之时,洛姐把我拉到了他们身边。
“啊?”
“PlayTheGame”洛姐又重复了一遍。
“哈?”
“Ok,李樱生准备就绪”
未经过我的同意,洛姐就擅自拉我入伙:
“工藤,你没问题吧?跟以前在日本时候一样的玩法”
“你.提供线索.然后.我.们来.寻找.真相?”
工藤扬起嘴角。喂,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你们俩到底玩过多少次啊!
干,明明是来杭州游玩跟认识日本新朋友这两种快乐叠加在一起会产生更大的快乐的啊——为什么还要开动脑筋啊!
“是.好久.没.玩了”工藤君说着,似乎还有点跃跃欲试,精力这么旺盛的吗,哥你别忘了你可是坐了好久飞机过来的。麻烦快去歇着吧!
“来吧,Game,要开始了”
拜托洛姐,听听我的意见好吗,现在回去睡觉吧!
但洛姐明显不听我的话外音。
“啊,またか”
工藤夫人颇感无奈的拖住了脸。嗯我觉得我可能可以跟这位夫人成为很好的朋友。
“加油哦生,那位工藤先生可是平成福尔摩斯呢”
阿谜笑嘻嘻的冲我打气。哇哦,什么了不起的称号啊!
【回溯】
12月24日。
某市某县城的某村的某口机井内发现了一名裸体男尸。
洛姐、我、工藤君与他夫人还有阿谜都站在了那口机井边,那具男尸刚被警方从井中打捞上来。
男尸的衣服已经被人扒光,并且面目全非,手掌的掌纹与指纹都有严重磨损。
洛姐眼睛大概测量了一下男尸。
“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大概在八十公斤上下”
“年纪呢?”工藤问。
“看不出”洛姐说。
“死亡时间?”我问。
“目前也无法确定”洛姐说:“只能先让警官先生交给法医去鉴定才会有结果”
“是谁发现的尸体?”
工藤君看了一圈周围的状况。
都是田地,这口机井的地址很隐蔽,被田地的杂草覆盖了大半。如果不是被洛姐领过来,我是无法发现这边有口井的。
“村民甲”洛姐说。
“人还在吗?”
“要问话的话随时可以”
问话的事情是工藤与洛姐同时进行的,最后也没从村民甲的口中得到什么情报。
只晓得他是今天来除杂草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尸体村民家稍微有点惊慌,但情绪稳定。
他说,这尸体的身型不像是这边的村里人——这边村里这个身高体重的人都还活着。
“是具无头尸体”
我说。无头的意思不是指脑袋搬家,而是不明身份。
“首先可以确定是他杀吗?”阿谜问我。
“废话,你自杀前会先把衣服扒光吗?”
我白了阿谜一眼,阿谜还了我个白眼:“你又没自杀过,怎么就晓得”
“有些人自杀之前是会做出过激行为”
工藤君和气的打断了我与阿谜的斗嘴:“但此刻我们应该先考虑概率高的行为”
“嗯,所以暂定为……他杀?”工藤夫人询问工藤君。
工藤君点了点头,又问洛姐:
“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吗?”
“有,刚刚找到了凶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它就是凶器,但我估计就是它了”
洛姐说。
然后我们一齐去看了把柄从杂草中找到的斧头。
“不是消防斧……”工藤君摸着下巴判断。
“绝不是,这种农村当中是不会有消防斧的——这大概就是一柄用来劈柴的斧子”洛姐说。
说实话。阿谜小声对我说,就算她生活在市区,也没见到过消防斧。
“指纹呢?”工藤君问。
“没有”洛姐摇了摇头。
“血迹?”
“自然还是没有”
“就是说这把斧头不是凶器?”工藤夫人说。
“不是,是被人处理干净了”
工藤君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我靠好有型,我也照着他的样子拗了个pose。
“哪来的流氓?”阿谜鄙夷。
“学苑街来的”
我悻悻的恢复自己平常的状态,弓腰死鱼眼。
“凶案现场不可能凭空出现一把斧子”工藤君说。
阿谜又去观察了一下受害者尸体上的伤口。
“可,死者的伤口并不是锐器导致的,他的致命伤是被人击打了头骨”她说。
“斧头也可以用来砸人的呀小姐,网游没有玩过狂战哦”我没好气:“用背面,背面!”
“没错”工藤君也认同我的观点:“而且……”
他也发现了这柄斧子不寻常的地方。
“你们中国的斧头都是……这样的吗?”他问我。
我耸了耸肩,可惜在下不是刘沉香,不常用斧头打架。虽然也发现了斧头的不寻常之处,但还是无法直接确定。
“虽说我精通十八般武艺……但这个问题,你们还是问老乡吧”
洛姐又叫来了村民甲。
村民甲看着斧头,很符合我们意料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斧头上的金属加固铁片不是每一把上都有的,这种斧子虽然在镇上也有卖,但比普通斧头都贵,所以很少人会买”村民甲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向我们介绍可以下这把斧头的状况。
我跟工藤君相识一笑。
“去商店”他说。
“进城”我说。
“对了”工藤君回头嘱咐了洛姐一声:“可以让警官帮忙查一下近些天来这边的失踪人口吗?”
洛姐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查遍整个镇子是很消耗功夫的事,幸亏有警官先生的帮忙,我们才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出了结果。
——这一整个县城就只有一家店卖这种型号的斧头。
我们直接冲进那家店之后,老板都懵了,连连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来的。
我们说明了来意,他懵逼的就更加彻底。
“拜托,照顾一下生意,要是破不了这个案,我们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我说。
“是啊,麻烦老板啦”
工藤君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去,这么纯真的笑容他是怎么学会的!是哪里来的小学一年级生吗……
老板赶紧去查了账单。
“近来这个型号的斧子一共就卖出了13把”老板拉着电脑当中保存的wps表格。
“还记得是什么人买的吗?”我问。
“这个——”老板苦思了好久,才放弃般的说道:“实在记不住了,每天的客人这么多”
“生意好是好事”
工藤君说了一句,然后双掌合十,眉毛微微蹙起:“能把这份账单拷贝给我们一份吗?”
“请便”老板说。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