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62、第62章 辟奚被骗

　　1

　　“梁大使我到有可能认识。”灵芝思索着，说：“这位宴将军我还真没听说过。”

　　“没关系！”益西措嘉拉着灵芝的袖子，一脸憧憬地说：“我看宴将军跟梁大使关系极好，二人有说有笑，不像是上下级，更像是兄弟。你认识梁大使，这也足够了！辟奚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你！”

　　“辟奚没看错什么？”灵芝觉得有点跟不上益西措嘉跳脱地思维。

　　“辟奚大人说看你举手投足，定是汉人大家出身。”益西措嘉说这话时颇为自豪：“到时候你一定一定要拜托梁大使介绍我们认识！”

　　灵芝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什么做派让辟奚有了这样的看法，但似乎辟奚此人的心思之深，不是她看到的那样而已。灵芝看着益西措嘉那双黝黑清亮的眼睛，和满脸期待，觉得有些理解不了，问道：“你怎么就确定那宴将军见到你就会倾心于你？”

　　“这不重要！我喜欢他就够了……”益西措嘉有些害羞，松开拉着灵芝的袖子，低下头卷起了自己的小辫子，为了这次见面，她绑了一头的彩绳，很是好看。

　　不重要？这种想法灵芝还是第一次听到。顾萋萋倾心于梁肃，也是牟着劲儿要含蓄也要暗示。但梁肃似是不为所动，顾萋萋也只得安耐不表。益西措嘉这样的吐蕃女子喜欢了，就要去问个明白，喜欢得不求回报，灵芝还是头一次听说，遂问道：“那如果他要不喜欢你呢？”

　　“按潘老先生教的汉话说，能两情相悦当然好。”益西措嘉的脸更红了，说：“要是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反正我为自己争取过了。”

　　说完，益西措嘉拉开马车的帘子，喊小莱上车。她羞极了，不想再跟灵芝聊下去。

　　为自己争取过了，灵芝玩味着这句话。

　　2

　　队伍越接近匹播城，地表越荒芜，一望无际的起伏丘陵，而队伍就在这丘陵之间的凹地行进。越接近匹播城，越觉得比戎羌城还荒芜。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任何树，草也是稀疏。戎羌城好歹还有许多草原和溪流，偶尔能看到几颗矮树。可前往匹播城的沿途，大部分目所及的都是黄色的戈壁，即便偶尔能有几条蜿蜒的溪流，沿着溪流生长的绿草，也是一派有气无力的感觉。而这里最不同的，就是马车途径之处，总能看到山顶高处挂着许多彩色的旗帜。

　　“那些是赞普带来的新教，我们叫它黄教。”益西措嘉指着那些飞扬的彩旗，说：“那叫经幡。挂在高处，赞普认为风吹过一次，就诵过一次经。”

　　“黄教？”灵芝听得新鲜。

　　“他们还叫我们黑教呢。”益西措嘉不满地说：“他们觉得我们裹着黑色头巾，就叫我们黑教。他们带着黄色帽子，自然就是黄教。”

　　灵芝看向山顶，一根一丈来高的木头上，密密麻麻挂着经幡，像一顶巨大的伞，随着风在飞舞。

　　“这还挺特别的。”

　　“一点儿也不特别，”益西措嘉满脸不屑：“你们汉人的和尚也是要念经的，一字一句地念，心才诚，他们的经幡就是用来偷懒的，自以为风能替他们诵经。”

　　这倒是种特别的角度。

　　“你不喜欢新教？”

　　“不喜欢，”益西措嘉说：“那东西四不像，有我们苯教的，也有你们汉人的，据说还跟天竺和尼婆罗有关系。”

　　灵芝试着放开神识，打算探探这片地方，可是神识还没飞出去多远，头上就挨了一记闷棍。

　　“你干什么呀！”小莱怒斥道：“你怎么莫名其妙打人啊！”

　　灵芝痛的收回神识，一根绑着许多小动物头颅的手杖停在眼前。不知道是传音人发觉了还是怎样，此时此刻传音人的手杖从马车车窗里伸进来，指着灵芝，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灵芝听不懂的吐蕃话。

　　灵芝捂着被打得生疼的头，看向益西措嘉。

　　益西措嘉一脸莫名其妙地说：“她让你收敛点，不要乱来。”

　　“我们在马车里坐着，乱来什么啊！”小莱气愤地说。

　　灵芝警惕地看着传音人，传音人那双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她是发觉自己用了法力吗？

　　“她说，要是我们遇到怪事，她一定要你的命。”益西措嘉翻译道，但一脸不解。遂用吐蕃话问了回去。

　　传音人使劲儿晃了晃手杖，说了几句什么，益西措嘉慌忙闭嘴，拉了拉骂骂咧咧地小莱，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见三人老实下来，传音人才将手杖拿了出去。

　　“小姐，你没事儿吧？”小莱赶紧给灵芝头上被打的地方吹了吹。

　　灵芝摇了摇头。看样子，传音人是真的能感知到自己的法力。

　　五天后，辟奚的队伍抵达了匹播城。远远看到匹播城时，整座城建立在高山上，十分雄伟。匹播城的建筑与戎羌城很是不同，这里的人偏爱白色，家家户户都将墙壁粉刷的雪白，远远看去，很是不同。

　　快入城时，满脸皱纹的传音人跑到灵芝的马车前，命她换衣服。灵芝有些不情愿的，在小莱和益西措嘉的帮助下换了吐蕃的新娘妆。

　　匹播城很大，城墙宏伟，街头的人头窜动，与戎羌城完全无法可比，或者说，连金城都比不上。这街上的人，堪比灯会时期的金城西街，热闹非凡。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这也让灵芝他们能细细大量这座吐蕃的王城。

　　街上的人有着各式各样的打扮，好几个商贩显然是灵芝熟悉的汉人打扮。还有许多裹着僧袍的僧侣，有披着深红色袍子的，有浅红色的，也有戎羌城那样棕红色的，甚至还有黑色的。有人头上戴着明黄色的角帽，也有裹着头巾的，只是那些头巾不似戎羌城那么统一是黑色，而是有着各种颜色。一路看下来，戴着黄色角帽，披着深红色袍子的僧侣是最受尊敬的，这些人应该就是益西措嘉口中的黄教吧。

　　午后，辟奚的队伍抵达了一座白色的碉楼前。

　　马车停好，小莱扶着灵芝走下来时，辟奚已经站在车前等候了。各个部落的部落长都来了，辟奚忙着应酬。当回过头看到灵芝的装扮时，一时间语塞，看得移不开眼。

　　吐蕃高原的气候并没有将灵芝的皮肤变粗糙，反而一如初见时那样白皙，不，或者说更好了，虫草的滋养下白里透红，站在高原的女孩之间，很是亮眼。这是辟奚第一次见到灵芝认真打扮过的样子，汉人女孩的柳叶眉，杏花眼，小巧微翘的鼻子和那殷红的薄唇很是清丽。平日里她总是素面朝天，不修边幅，辟奚只是觉得她清秀。而今日，红白色的袍子配着彩条裙裾，乌黑顺滑的黑发束在后颈，夹杂着五彩斑斓的绳子编成粗粗的两股，底端绑在一起，垂坠在腰间。缀满了珊瑚、玛瑙、翡翠、珍珠的巴珠点缀在额间，衬的她的双眸更加清亮。

　　不只是辟奚看呆了，各个部落的首领都看得入迷。辟奚回过神，快步走到灵芝面前，挡住了身后那些直勾勾的视线，皱着眉头说：“让他们带你去房间，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见赞普。”

　　“赞普住在那里吗？”灵芝一下车就看到了道路尽头的那座恢弘的建筑。白底红墙金顶，绵延起伏，稳稳地坐落在半山腰上，甚是雄伟。

　　辟奚回过头，眉头紧蹙，一脸厌恶地看着那里，说：“对，那就是赞普的宫堡，青瓦达孜宫。”

　　辟奚不愿让灵芝多在外站着，那些臭男人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别扭，迅速跟益西措嘉吩咐了几句，叫来了一个当地伙计模样的人，让他们带着灵芝去休息。

　　灵芝只好依依不舍地跟着他们进了下榻的客栈。

　　青瓦达孜宫，灵芝在嘴边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

　　3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传音人就过来敲门，让灵芝收拾好整装出发。

　　“益西措嘉呢？”灵芝问道：“怎么再没见到她？”

　　也许是地势升高，灵芝觉得到了匹播城格外容易疲乏。再加上这里的天黑得早，昨天用过晚餐后，灵芝喝了点青稞酒，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益西措嘉说要去打听和亲使团的消息，就再没消息了。

　　“回来是回来了，”小莱有些不满地努了努嘴，说：“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了，我去敲门，也不开。”

　　二人正说着，益西措嘉盯着肿肿的黑眼圈过来了。

　　“辟奚大人让我来帮你梳洗打扮。”益西措嘉无精打采地说。

　　“这是怎么了？”灵芝慌忙问道。

　　“使团已经不在了……”益西措嘉失落地说。

　　“不、不在了？”听到这个消息，灵芝比益西措嘉更震惊。

　　“他们已经去逻些了。”

　　“逻些？”灵芝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赞普说，婚礼在那边举行。”益西措嘉给灵芝梳着头。

　　“那我们来匹播城干什么？”灵芝想不明白：“不是说来参加婚礼吗？”

　　益西措嘉透过小小的方窗，看向青瓦达孜宫，喃喃自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4

　　灵芝从来没见过辟奚的脸臭成这样，不仅是他，今天从碉楼里出来的所有吐蕃各个部落的首领的脸都很臭。明明昨天大家还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聊天呢，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家一下全变了。

　　两排带着黄色角帽的僧侣齐刷刷地站在碉楼门口，不，按照益西措嘉介绍的那样，这些不能称为僧侣，而是喇嘛，或者仁波切。这些喇嘛手里有的拿着念珠，有的拿着转经筒。带头的喇嘛用吐蕃语跟各部落的首领说了什么，然后所有人黑着脸，敢怒不敢言地在喇嘛的护送下，向青瓦达孜宫走去。

　　喇嘛似乎有交代，不允许下人跟着，所以传音人、小莱和益西措嘉都被留在了下榻的碉楼。灵芝看到传音人也不能跟来，心中暗喜，赶紧加快步伐跟着辟奚，向青瓦达孜宫走去。

　　这一路，走得灵芝十分难受。不只是灵芝，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觉得是种奇耻大辱。街道两旁的百姓，都像看猴子似的看着队伍里的人。别的部落不知道，灵芝清楚辟奚这个人有多骄傲，如此被人有说有笑，指指点点地围观，他没暴走已然是奇迹了。不过看在跟在队伍两边的喇嘛，估计也没人敢乱来。

　　“我们这是去干什么？”灵芝不解地拉了拉辟奚的袖子，问道。

　　辟奚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灵芝问了几次，辟奚都不作答，灵芝也就只好识趣儿地跟着了。短短不到二里的路，在辟奚看来，似乎走了一百年那么久，直到进了青瓦达孜宫，人群的注视消失在身后关上的大门以后，才觉得松了口气。

　　进门后，队伍里的其他部落首领都不满地叫骂了起来，灵芝见到辟奚脸黑得吓人，刚想说什么，被喇嘛赶去了部落首领带来的女伴队伍里，然后带着其他男人走进了另一道门。

　　女伴们大都是吐蕃人，似乎其中有些相互认识，很快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攀谈起来。灵芝听不懂吐蕃话，只好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然后放开神识，探探这个青瓦达孜宫到底是干什么的。说好了见赞普，她们为什么被丢在了这里？

　　离开戎羌城之后，灵芝就觉得自己的法力不再被束缚住。但一路上，只要自己使用法力，传音人都会过来挥舞着绑满了骨头的手杖打自己的头，或者指着自己叫骂。次数多了，灵芝不想惹疑，也便只好有所收敛。但现在人在青瓦达孜宫，传音人没跟来，所以用起法力，灵芝无所顾忌。

　　神识一放开，灵芝才明白为什么辟奚的脸会那么臭。原来青瓦达孜宫是座陵墓，而他们这些部落首领被带入这里，是来给现任赞普的祖宗磕头的！

　　吐谷浑被吐蕃吞并，提起赞普，辟奚都是一脸仇恨，现下被带来给赞普祖宗磕头，这脸可不就是前所未有的臭嘛。只是看辟奚和其他部落首领抵触的劲儿，十有八九都是被骗来的，现在只是迫于喇嘛人多势众，不好反抗，只好忍辱负重。灵芝放开神识仔仔细细探了探青瓦达孜宫，都没找到所谓赞普模样的人，除了这些部落首领，这里只有喇嘛，而且是几千个喇嘛。灵芝放开神识，扩大了搜索的领域，匹播城里，都没有她要找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赞普人在哪里呢？梁肃他们的和亲队伍究竟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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