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37、第37章 家门不幸

　　1

　　上元节假期结束后，再回到书院，似是所有人都很疲惫。

　　这些日子梁肃和原风义都陪着县主娘娘和梁然游玩，整日跑来跑去，去了不少地方，然后又送回盛京城，昨夜才快马加鞭赶回金城，统共没睡两个时辰，就来上学，很是疲惫。

　　顾家六子，除了顾萋萋，其他五个也都很憔悴。扎扎实实在祠堂跪了三天，然后立刻回来上学，今日爬上马车时，除了灵芝，其余四个人都觉得腿快不是自己的腿了，颤颤巍巍地，似是花甲之年的老人。而灵芝的腿之所以看上去没事，主要原因是过去也常在佛堂里打坐修行，耐受度比较好，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用法力调节过，减轻了许多疼痛。

　　傅善香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除了读书，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脸上的那些个伤似是淡下去了不少，但整个人的气色也不是很好。

　　施暴人周伦竟然也厚着脸皮来书院了，只是完全不敢跟大家交流，默默地坐在角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梁肃和原风义的脸色行事，虽然王俊民和李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机灵如他俩，自觉疏远了他。

　　最奇怪的是李家三子，今日李秉真没来，只来了李秉莲和李秉荣，而且两个人看上去脸色都很不好。

　　“你家大姐呢？”灵芝问李秉莲。

　　不知为何，听了灵芝的话，李秉莲的眼里立刻满是泪水，然后使劲儿摇了摇头。

　　“怎么了？”灵芝不解地问：“为什么哭呀？”

　　“我、我……”李秉莲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李秉荣，然后一咬牙，拉着灵芝绕到了书院的后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灵芝不解地点了点头。

　　“我姐被我爹爹打断了胳膊，这会儿还在家里养伤呢，”李秉莲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恐怕她以后不会再来学堂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灵芝急切地问。

　　“之前并不是也跟你说过吗？我爹要给我姐说亲事，谈了几家，我姐都不同意。后来父亲给她定了京城从九品下的崇文馆宋校书的儿子宋文泽。”李秉莲使劲儿扯着手里的帕子，说：“借着上元灯会的机会，宋校书携家眷来金城，我爹爹就安排双方见了面。宋家看到姐姐还是很满意的，尤其知道姐姐在诸太傅的书院读书，很是欣赏。但是……”

　　“秉真姐姐不同意？”灵芝试探性地问到。

　　李秉莲点了点头，说：“我姐姐私下跟我说过，她不想嫁人，她觉得在家做姑娘就挺好。”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灵芝按着惯性顺口说道。

　　自打她来了人世，周围所有的女人都在念叨成亲的事儿，所有人都必须成亲才行。尤其是女子，打从记事开始，学的东西，行为举止，都是为了嫁人做准备。李秉真竟然不想嫁人，真是奇葩。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姐姐的，”李秉莲手里的帕子快被扯烂了：“说多了以后，姐姐就不愿跟我聊这些了。没想到见完宋家人第二天，姐姐、姐姐她……”

　　李秉莲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灵芝也不急，只是等着。

　　李秉莲看了看灵芝，咬了咬牙，艰难地说：“我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宋哲，原来、原来她一直跟我家的、一个下人私会……”

　　“什么！”灵芝骇然，一不小心升高了音量。

　　李秉莲赶紧捂住灵芝的嘴，说：“你小声点！”

　　灵芝一脸歉意，赶紧点了点头，捂着嘴小声说：“怎么会这样！”

　　“倒霉的是那日还让我爹在马厩给撞见了。我爹气坏了，当即拿起扫马厩的笤帚就给二人一顿好打，”李秉莲边说边小声哭泣，不住地拿着那张被扯的皱巴巴地帕子擦着眼泪，说：“姐姐也不躲，亏得那个下人还算有良心，一直护着姐姐，但姐姐的胳膊最后还是让爹爹给打坏了。”

　　灵芝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这事儿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李秉真干的。李秉真向来不苟言笑，仅有的几次对话，都觉得她这个人骨子里是很傲气的。这么傲气的人，怎么也不会看上一个下人吧？而且，竟然会私会？

　　如果说是是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灵芝更觉得奇怪。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诸太傅讲到大爱与小爱的时候，李秉真的文章里写的是大爱更有意义，女子不该被圈在内宅，也该有所建树的。女児也该为国家、家族出力，不该受封建礼教约束，跟男子一样建功立业。诸太傅还对这篇文章大家夸奖，后而还感慨可惜李秉真是商籍，不然也是个科举的好苗子。

　　能写出那么大格局文章的李秉真，怎么会跟个下人厮混在一起呢？

　　真是奇怪！

　　“那怎么办？宋家就这么罢了？”灵芝问道。

　　“我也不知道之后怎么样了，我爹爹送走宋家人以后再没说什么。”李秉莲摇摇头，说：“我姐一口咬定已经怀了那个下人的孩子，要是我爹再打下去，就是一尸两命。我爹气得不行，整个上元节都过得不安生……”

　　“那怎么办？你姐姐就决定嫁给那个下人了？”

　　“似乎是这样，她看上去还挺决绝的。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李秉莲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说，那个下人也是农户出身，我姐姐嫁了她，也算是脱了商籍，以后的孩子也能参加科考。或许等了我爹爹气过了，会成全他们吧……”

　　灵芝听着李秉莲的无奈，又想起顾宅这几日的遭遇，也跟着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唉……”

　　“你叹什么气？”李秉莲问道：“话说今天看着除了顾萋萋，你家的哥哥姐姐也没什么精神，他们腿咋了？看着走路都不利索。”

　　灵芝也左右看了看，将上元节自己大闹灯展和顾游之欠赌坊钱被追债，导致他们五个人被顾长亭修理的事儿也一并告诉了李秉莲。

　　“那你腿没事吧？”李秉莲好心地揉了揉灵芝的膝盖说：“这么点事儿竟然让你们跪了三日，你爹也是够狠的。”

　　“事后想想，是我莽撞了。”灵芝若有所思地说：“以后贯不会再这般乱出头了。”

　　是啊，不能再让祖母担心了。若是以后再有这事儿，她宁可背地里弄死周伦，表面上也要装的规规矩矩的。经此一次，她算是明白人类的社会了，女子不可出头，不可与人有纷争，不可抛头露面，更不可咄咄逼人。尽管女人的规矩多的要死，随便违反一个都得被顾长亭罚死。但有些事情要她装着看不见，她良心上也做不到。既然这样，就表面装好这个柔弱怕事的顾家六小姐，暗地里按她的道义行事！

　　“所以李秉荣回去没被收拾吗？”灵芝问道：“我们四个多少有点收顾游之拖累了，我爹知道这事儿气得，连我们一起责罚了。”

　　“不至于吧？秉荣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李秉莲不以为然地说：“每次母亲偷偷把钱给还上就行了，从来也没惊动过我爹。”

　　“原来如此。”灵芝点了点头。果然每个家的家教都不太一样，顾长亭是太严苛了。

　　“就是我姐这次的事儿估计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是啊，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办啊……”

　　2

　　过了几日，狐狸来府上给老夫人问诊，因着是金城的名医，狐狸自是被李健请去给女儿医治，遂也知道些内幕，知道灵芝关心这事儿，便毫不避讳地跟灵芝八卦起了李家的事儿。

　　（“下手是真狠，啧啧啧。”）狐狸摇着头说：（“那马夫被打的浑身是血，要不是李家长女冲上去挡着点，估计小命都没了。”）

　　（“马夫？”）灵芝惊讶地说道，李秉莲只说是府里的下人，没说是什么下人。

　　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府里的老人生的家养子自是比外边买来的好些，但李秉真的情郎竟然是个马夫，有点让灵芝意外。马夫是粗使的下人，连进主人的院落的资格都没有的那种。某种意义上算是下人里的下人，没想到李秉真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可不？”）狐狸说：（“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那马夫着实不错？”）

　　（“哪儿不错了？”）灵芝不解地问。

　　（“自然是皮囊了，”）狐狸口气有些激动：（“不然你以为我说啥？人品？都干出偷情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儿了，还能有好人品吗？”）

　　（“也是，”）灵芝点点头，说：（“所以李秉真真的怀孕了？”）

　　（“是，有两个月了。”）狐狸感慨道：（“也亏着怀上了，不然我看李健那架势，非要杀了那马夫不可。家门不幸啊！”）

　　（“怎么就家门不幸了？”）灵芝听这有些别扭：（“要是他二人就是两情相悦，虽然过程惨烈了些，也算是成全了一对爱侣啊。”）

　　（“啊！呸！”）狐狸不懈地说：（“爱侣个屁！那马夫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以爱之名想攀上李家这样的富庶人家罢了。估计那李家大小姐就是太倒霉，被他给骗了，现下孩子都怀了，只能认命。”）

　　（“什么”？！）灵芝大吃一惊：（“那马夫干了什么？你这么评判他？”）

　　（“我去给他看病的时候，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劲儿，给他治病真是脏了我的手。还狗屁都并不是呢，先把自己当主子了。对着我呼来喝去的，被打成那个熊样，还不忘耍威风，真是眼瞎！”）

　　（“这、这如何是好？”）灵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李秉真了：（“那她知道马夫是什么人吗？”）

　　（“这我哪儿知道。”）

　　（“不行！我得告诉她！”）

　　（“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狐狸警觉地劝道：（“你老子刚收拾完你，你歇两天吧。你跟李秉真算什么关系，提醒她这事儿。领情还好，不领情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这么大的事儿，你得告诉李秉真她所托非人啊！”）灵芝用乞求的口气对狐狸说：（“那你下次去给她看病的时候，一定要提醒她！好不好？！”）

　　狐狸无奈地看着灵芝，说：（“好！我的祖宗！”）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李秉真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这一章是过度章，到后面你们就明白啦！
李秉真将给灵芝觉醒起到至关重要的启发！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