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有女名娇》蓝兰的夜

3、往事（一）

　　堂邑侯府难得的安静，刘嫖先将阿娇安顿好，问道：“侯爷并陈须陈融在何处？”刘嫖的贴身丫鬟绣夏答道：“侯爷在荔香园，两位公子应是出门去赴诗会了。”刘嫖正在宫中受了太后的提醒，越发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每日只会吟诗作赋，气的大骂：“着人把这两个孽障给捉回来，天天往外面跑不学好，半个时辰内我要见到人，不然就让他们永远滚出侯府。”绣夏一看主子这个气势，就知道事情严重了，诺了一声忙让家丁小厮们各处寻人。
　　刘嫖看着身边的绘春，感慨道：“这侯爷当真心疼他的庶子，正经嫡子不管，天天跑去荔香园教他那庶子功课。”绘春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主子，只好轻声说道：“毕竟是侯爷长子，又怜他年幼无母，侯爷心疼些也是有的，慢慢大些也就好了，毕竟这嫡庶，相信侯爷还是分得清的。太后娘娘这次不也说了，公主只管管好自家孩子便是，旁的事情，公主不必操心。”刘嫖叹了口气说：“每每看到那孩子，总感觉是打在我脸上的巴掌。现在照顾他的是谁？”绘春答道：“是萍儿和李嬷嬷，本是慧娘的贴身丫鬟和乳母，其他的小厮丫鬟也是侯爷亲自挑选的。”“可不是嘛，这侯爷防我和防狼似的，怎么会让旁人进去服侍他的宝贝儿子。”刘嫖撇撇嘴说：“再说我也不想见他，见一次心里烦一次，我还不想替别人养孩子呢。”
　　说起这堂邑侯府的庶长子陈聪，不由的说其中还有一段公文。当年刘嫖及笄之时，当时的窦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便为自己的女儿选定夫君，原定的是齐国公的长子，年龄各方面也都适宜，齐国公家人口也不多，家室简单，且齐国公一脉长相俱佳，次子更是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想来这长子也不会差，窦皇后心中有了计较，便打算等年后再与皇帝好好商议。谁知在上元节时，刘嫖拉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刘启偷偷溜出了宫去看烟火，刘嫖怕引人注意，便换上了刘启的便装，也不敢带小厮丫鬟，两人一路吃吃喝喝，玩的不亦乐乎。
　　前人有诗云：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说的正是这上元节美景。刘嫖和刘启去的是京城的西市，西市的其他活动倒也还罢了，这上元节的打铁花倒是京城一绝，刘嫖姐弟二人长居宫中从未接触过，只是听闻这个热闹便巴巴的凑上前去想看个清楚。可是今夜的西市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刘嫖毕竟年龄大些还好，刘启的孩子性情被这热闹的气氛给勾了上来，非要冲到最前头去看个明白。两人本是擅自出宫，身边也不敢带小厮随从，刘嫖只能一边喊着启弟小心，一边急急忙忙去追自顾自跑在前头的刘启。两人来到的最前端，再往前去端的就是打铁花表演的地方了，刘嫖皱了皱眉，拉了拉刘启说道：“启弟咱们还是站后面些吧，这儿太靠近了，总觉得不安全。”刘启小孩子心性，想着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自然是要看的最清楚了，怎么肯离开，便一个劲儿的对着刘嫖撒娇，刘嫖没办法，也就随了他。
　　这边的打铁花已经开始了，西市的打铁花不仅增加了鞭炮、烟花，还把耍龙灯、打铜器、游社火吸收进来，形成一种场面恢弘、气势磅礴、喜庆吉祥的独特表演。打铁花时乐鼓齐鸣，打铁花艺人赤膊上阵，十几盘化铁炉火光冲天，舞动着千余度高温的铁汁自如穿梭，被击打后的铁花纷飞，可迸出几丈高冲向空中朵朵绽放，场面蔚为壮观。在这种热闹而混乱的场面下，此时一簇花火意外的从天而降，刘启已经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刘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推开了刘启到安全的地方，闭上眼睛，准备自己生生的受这一遭了。此时周围传出了惊呼声，刘嫖只觉得自己身后一阵风吹过，自己被推到了一边。待她睁眼一看，身边的刘启吓得拉着她的手，哭着问她是否受伤，刘嫖看看自己，一点儿事都没有，再看看自己原来站的地方，一名白衣的男子外衣似已被火星点着了，周围几个小厮忙围上去，一边忙着扑灭身上的火星一边急着问公子是否伤着了，白衣男子只是微微摇手以示自己没事，幸而只是小小火星，并没有烧着，只是刘嫖姐弟从未见过此景被吓着了，那烟火若落入地面倒也没什么事。这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堂邑侯世子陈午，陈午走向刘嫖姐弟，轻声问道：“两位没事吧？”刘嫖被惊到了完全说不出话，只觉得天地间只剩这一席白衣轻飏，愣愣的望着陈午温润的面孔。这回儿刘启总算是从震惊中反映了过来，向陈午做了个揖，说道：“多谢公子搭救。”陈午看着因这个意外停下来，微微沉思了一下建议道：“不如请二位公子去旁儿的茶馆坐坐压压惊。”又对着周围的人群拱了拱手，朗声道：“一点儿小意外不打紧的，还请继续吧！”说罢便让小厮们带着刘嫖姐弟一同去了西市最大的茶馆。
　　陈午包的是茶馆最大的雅间，从窗户中可以看到打铁花的活动又继续开始了，上元节看打铁花不仅仅为了那美丽的花火，铁水打花在铁花绽放之时发出的红色火光也寓意着一年也都红红火火，常用来祈祷一年的平安幸福。陈午为刘嫖刘启斟上茶，笑盈盈的问道：“两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看打铁花吧？那小星火本是不打紧的，小公子只是太紧张吓到了。”刘启想到是自己引起的小事故，不得有些脸颊发热，又恭恭敬敬的谢了陈午一回。陈午看两人身着贵气，但周围却无一随从跟随，了然两人必是偷偷离家，想到了自己年少调皮的时候，不得微微一笑，对着两人说：“今夜西市人众多，两位小公子玩尽兴了不若让我送两位小公子回府吧。”刘启想着自己二人偷偷离宫，也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了，但又没法向陈午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作揖说道：“谢兄台了，只是把我二人送到西市街口便好。”陈午了然两人不愿暴露身份，想到自己小时偷溜出府大概也是如此场景，便微微颔首，将两人送到了西市街口。
　　刘嫖这一晚上都处于半神游状态，只记得那绝美的花火和那一席白衣的男子，才意识到要分别了，突然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声：“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说完便觉得自己失言，一个女子怎能随便问男子的姓名，还好自己是一身男装，但依然不由的红了脸。刘启感觉到了皇姐的不对劲，连忙接了一句：“是啊，不知兄台是哪个府上的，他日我二人必将登门道谢。”陈午笑了笑说道：“小兄弟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在下堂邑侯府，陈午。”“原来是堂邑侯世子。”刘启心下了然，“今日多谢世子了，我二人今日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请世子帮忙保密。”陈午想着和自己的猜测一致，不由得笑了，回道这是自然，两方便如此告别了。
　　陈午这方正往堂邑侯府走着，陈午问道自己的贴身随从宁砚：“花灯买了吗？”“回世子，已经买了夫人最喜欢的莲花灯。”陈午嘴角上扬，想到今天自己本应在家陪着已经身怀六甲的妻子慧娘的，只是想到慧娘喜欢莲花灯，又因着有了身子不便来西市赏灯，自己便打算买了莲花灯与慧娘在府中观赏。谁知在路过打铁花时，想到了自己当年和慧娘一起偷偷跑出来看打铁花的事情，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正巧赶上了刘嫖刘启姐弟的事，便耽搁了。宁砚见主子高兴，便说：“世子不必心急，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和夫人一家三口一起来西市看了。”陈午想着也是，便加紧了回府的速度。
　　刘嫖和刘启摸摸搜搜的往宫里走，可巧遇到来寻这姐弟二人的暗卫，忙不迭的把二人送回了宫。宫里已是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人，可刘嫖感觉自己今天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耳边那好听的声音：“在下堂邑侯府，陈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