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58、什么？入赘三井家？

　　“这首歌叫直到世界尽头，是我在从秋田县前往神奈川的新干线上，偶尔听到几个立志要成立摇滚乐队的青年唱的。当时我表现出喜欢这首歌，他们很慷慨地送给了我呢。”面对采访镜头，我面不改色瞎编道，“我自己会弹吉他，所以干脆在闭幕式上献唱了，谢谢大家喜欢。”

　　“泽北同学真是非同凡响，不但篮球打得好，还有音乐天赋！现在，新一期的篮球周刊已经订阅一空----好多人都在疯抢，看，就是我手上这本。大家看彩页是什么----”

　　主持人打开，是我穿着山王工业队服换手拉杆投篮的一张大特写：身姿舒展腰腹柔韧，肢体蕴藏强悍力量，更关键的是，有一张山王工业成立以来最英俊少年的脸，我的气势，凌驾球场，我的眼里，确实有星光熠熠。我的脚上，穿着亚瑟士的袋鼠皮篮球鞋----这是一个多好的广告啊。

　　接受完电视台采访，我一袭运动装背着旅行包直接走出门，门口树下，站着一个脸上依旧贴着医疗胶布的英俊大男孩，他深蓝运动长裤，白T恤袖口挽到肩，同样背着红黑运动旅行包，看到我出来，剑眉扬起，开心说，“小泽，我们走吧！”

　　这就是我允诺了三井的短途旅行开始，目的地长野县上田市，他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专用交通方式，和我两人双双从广岛出发，乘坐新干线回东京，再至几乎位于这个国家正中央的长野县，一路上，新干线便当都吃了六盒。

　　到了上田，终于有专门的私车接，车上还有叫三井“少爷”且穿着和服，两鬓斑白的慈祥管家----我已经对会经历什么样的“老家疗养”有了概念。

　　果然，三井的家，是一座传统城堡，坐落在“日本阿尔卑斯山”的一处山顶，白色山墙连绵起伏，活像一只盘踞的大白鹭，据说曾经属于此地的藩主，后来被明治维新时崛起的三井家买下，内部进行了一次次适应生活的改造。

　　目前，建筑群中心大天守阁中，经常居住的是身为长子的三井父亲这一家。东，西，乾小天守阁则是三井他的叔叔们可以带家眷入住的场所，此外，还有其他建筑总共八十多座，这一切让初次踏入走在回廊上的我，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深夜电视剧场播出的幕府将军后宫剧“大奥”。

　　三井为我解说家里情况道：“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就在这举行。据说白无垢的颜色和当年城堡覆满的雪一模一样。现在大家都喜欢住在东京，或者其他大城市里，只不过在这举行家族的嫁娶和其他聚会而已，除此之外，这种古建筑每年都要修缮保护一番，所以父亲会过来看看当疗养休假，小泽，你今天可以见到我父母。”

　　“哦，好的。但是三井，我正式拜见伯父伯母不能穿运动装吧？”

　　“这个，就交给我吧！”回到家的小主人得意说。

　　他似乎早有准备，没准住院的这几天躺在床上就琢磨出了我在他家的衣着。三井居然给我提供了一袭黑色羽织正式和服，而且身高裁剪洽到正好，绝不是原属于他的衣物。我穿上，倒也有模有样。

　　木质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了踏着木屐行走中的我，活像一只黑天鹅。管家引我来到一间大屋前，门口有跪着姿势的家政女生，专职横拉开门，“请——”

　　我带着自己是不是在演电视剧的恍惚疏离感，入内。一家之主首先向我问好，我也依据紧急学习的礼节问好，再跪坐。

　　三井先生和夫人也一袭和服端坐在上首位置，我的对面则是三井本人。他和他父亲，原来长得很像，只是没有胡子，且一双剑眉下的眼睛，没有那么神色深沉不可捉摸。

　　三井先生明明微笑着打量我。我却觉得脊椎上仿佛有毛刺扎人——怎么表面微笑，他的真正眼神也是犀利的啊。我只是他儿子的朋友，送他回来疗养，至于这样像要扒我皮似地观察探究我吗？

　　表面上，我也彬彬有礼，有问必答。从秋田县的物产说到山王工业篮球队今年的成绩——我还困惑于这位财阀大家长为什么想了解这些呢。

　　三井先生笑了笑，“泽北君，三井集团如果涉足体育领域，你有什么发展策略的建议？”

　　……我只是个打篮球的高中生，为什么要聊这些啊？算了，估计是三井告诉过他爹我在股市和不动产大崩前的提醒。为了三井的未来，我还是认真解答吧。

　　我坦然回答道，“体育能强身健体提高人体素质，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推广普及，而不是仅仅盯着最顶级的赛事赞助。就拿我最熟悉的篮球界说吧，像我的学校山王工业即使得到贵公司的赞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与其花资金请美国球队来打友谊赛，或者送运动员去海外集训，不如在适合的青少年多的社区里，多建几个篮球场。不如培养一批热爱这项运动的中学生，让他们将来走上教练的路：不仅仅是去私立名校，而是要有意愿去薪酬低得多的公立小学，中学。”

　　“泽北君的意思是要抓基础，这和大部分赞助商的理念相悖。毕竟我们集团投资体育也是一种商业行为，不可以看不到收益的。”三井先生摆摆手，示意三井不要为我分辨。

　　“我明白，但是先生，金字塔的尖之所以在阳光下闪耀，是因为它下面有二百三十万块基础巨石。我明白商业首要任务是创造利润，有些理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等于烧钱，只有真正热爱甘愿付出的人才能坚持下去。不过，如果想要篮球取代棒球风靡，成为新的国家民众流行运动，也确实需要和出现的顶级运动明星展开合作，来配合一层一层的基础推动。打好了基础后，投入的成本，会得到丰厚的商业回报。”

　　“打好基础的过程中，可以树立品牌形象是吗？”

　　“是，比如所有的球场，所有的篮球上都可以带有三井集团的LOGO，比如赞助修建的县市级别篮球馆命名权，甚至是，暑期春假期的三井全国训练营等等。先生，集团投资体育方面，最关键的核心竞争力是得到人，是那批热爱这项运动并愿意以此为事业的年轻人。他们中学时可能是普通球队的普通成员，大学可以选择受贵集团资助学习考裁判证教练证，再薪火相传般奔赴各地学校任职，他们和学生们所建立起来的篮球推广时代，会深深打着三井集团的印记啊，这就是金字塔的基石。”

　　“有意思。请问泽北君，你概念里，什么才是金字塔尖端的，有商业价值的明星运动员呢？是成为全国冠军后，以及未来必定走职业化道路的你吗？”

　　这话说得真够犀利直接的。我笑了，摇摇头，“我还远远不是。先生，明星的商业价值是这个人所能带动的消费，我认为，不是指卖出了多少特刊签名照，也不是这个人开什么车用什么洗发水能引起效仿，明星运动员最核心的能力在于，他能让多少人，爱上他所从事的职业运动，从而愿意去看哪怕没有他参加的比赛，去关注其他的风格不同的运动员，甚至，牵着自己下一代的手走向社区里的篮球场。这些，我目前还做不到。不过说到头，又重回基础了。投资体育的丰厚回报，还在于要培育出广泛的基础，决不能是少数人的游戏。”

　　他父亲笑了，像提点一样说道，“从基础打起这件事，可以寻求与政府教育部门合作。”三井也听得脸上发光，朝我笑—-我好像无意之间，帮他实现了什么心愿？等等，我猜，是不是让儿子大学毕业就独立开展集团的体育线事业当作对接班人的锤炼？

　　我是希望三井成为人生赢家的！体育线是吗？我又笑着说：“不仅仅篮球，还有足球，三井集团完全可以也投入资金扶持中小学联赛开展呢。毕竟，我认为未来的新世纪，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生活会是享受便利的新科技与参与高普及型体育运动并重的时代呢！”

　　“享受便利新科技？”三井先生又感兴趣了。

　　我微笑，“举个例子吧，三井，电话你带着吗？”

　　他迅速从和服袖口里掏出迷你移动电话，递给我。

　　我拿着它，“现在这款风靡流行。不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因为新技术的出现，连小学生都手持一台迷你电话呢？当全国大赛三井受伤住院后，我就想，如果移动电话能带摄像头和储存卡，我是不是能录下比赛给三井看？如果移动网络能更发达具备现场传输条件，我就能直播比赛给医院里的他看吧？移动电话可以不仅仅是电话吗？能不能具备拍照，图像传输功能，甚至屏幕由这么一小块变大变成彩色显象屏，手指触屏操作，拥有笨重电脑的浏览互联网功能等等，该多好啊。三井先生，这就是我对于未来二十年，民用通讯工具发展方向的猜想。贵集团如果打算立项新发展民用通讯项目，可以考虑这个研究方向。”

　　三井听得极其专注认真，仿佛把每一个字都记下了，但掌门人他的父亲却不置可否，起身邀请我去茶室—-和他一家人一起欣赏品茗茶道？

　　好吧，虽然我更喜欢喝可乐，但主人盛情难却，我模仿三井的动作，净手漱口，在茶室里面对而坐……感觉更像在演电视剧了。

　　等三井先生亲自在榻榻米上煮水生火，三井则领着我在茶室前的小庭院里散步，不错！城中庭院种植白山茶和粉杜鹃，搭配更高的樱花树和枫树，品味不凡。

　　三井站在我身旁，自信满满悄声说，“小泽，你的一切心愿和猜想，都一定会实现。”

　　“哦？”

　　他说，等到他读大学，就将独立成立三井旗下的新项目子公司，原本他只想做感兴趣的体育篮球线，现在，决定也要开发新通讯工具。

　　只要把握住发展的潮流，他一定会是青年俊杰人生赢家！我满意地微笑，再鼓励他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哦！因为我的眼光，绝不会错的！三井，别忘了我多么欣赏你的赤诚之心和勇敢坚毅。”

　　“怎么会忘？小泽，即使你去美国读大学，打球，我们也不会分开，我到时候可以转学去你所在的地方念大学。”他认真道。

　　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三井的深厚情谊，还好恰恰这个时候，三井夫人示意水快煮好了。

　　回到室内，我遵从现学的礼仪，饮下了透着苦涩味道的茶—-对于分离，我心里也不是不压抑，但真不能让三井看出来。

　　这份沉重一直到深夜也在我心头碾转，虽然，我也算在这度假？有精致的美食，有让人放松的温泉，天守阁里更是风景绝佳—-我爬起来，打开窗户眺望万籁俱寂的山地平原，这里很美，他家旧居就像是神话故事里辉月姬的行宫御苑，可头顶那片星空宇宙，才是我真正的归属之地啊。

　　我叹息着，在夜风中仿佛都能捕捉到三井身上马鞭草混合雪松的气息，他睡着了，有一场酣甜美梦吧，能做多久就睡多久，直至尽头。那么坚强的人，会过去的。

　　远超常人的听力，这时依稀让我捕捉到风中传来一缕耳熟的声音—-是他父亲。

　　“不用担心阿寿，雅子……他是年少一时迷恋……”

　　他父母在附近的房间里对话，关于三井什么需要担心？年少一时迷恋什么？篮球？那又怎么样呢？他父亲不是同意他将来开展体育线事业吗？

　　我眨眨眼，再次过滤掉一切干扰杂音，凝神静听。从主阁内木质叠加结构的房间里，聆听出清晰的说话声。

　　“泽北同学确实像阿寿夸奖地一样优秀，对未来的眼光很独到，现在，只有时间能判断他说的是否正确。不过，有一点我很笃定，雅子，你看了最近的体育新闻了吗？我研究了，很明显，泽北同学会是未来的篮球巨星。对于这样的优秀人才，如果将来能够入赘三井家，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我大吃一惊！入赘？？缔结婚姻关系？？三井家？？

　　这，这----

　　他父亲的声音在继续——“老二家的次女纪子和泽北年龄最近，是最适合的人选，可以这两天联系下，叫他们一家过来，看看纪子喜欢不喜欢高中篮球明星。”

　　我惊得差点脱口而出，大喊不要！三井的堂妹？我立即决定，明天就找理由飞快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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