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43、决战陵南 下

　　下半场，仙道和三井，两人都持续爆发。

　　我顾不上看仙道是如何突破上篮，如何传出精妙的球助攻队友，我的全部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三井的一举一动上。

　　他大量无球跑动，既要随时甩开盯防他的越野，又要常常在三分线外遭遇仙道的防守：仙道拥有敏锐的传球意识，不仅仅能正确传球队友，还能及时发现对方的空位球员----三井的几个好机会，就是这么被盯上的。

　　又是补位迅速的仙道，伸臂张开，重心放低，全面防守三井进攻的方向----现在球还在湘北半场，三井想要带球突破至后场？仙道的防守相当严密！而且越逼越近想要断球啊！

　　三井突然横跨一步，侧肩挡住贴近的仙道，左手运好球，右手忽然一拍，单手把球重重打在仙道脚旁边----这极近的地点仙道根本来不及调整！球大力反弹开，直直传到了冲上来的宫城手中！

　　他迅速向后场跑位！这时候必须打挡拆！赤木刚宪，他及时挡在了仙道跟前，三井终于找到了空位机会，他低位张开双手----宫城会意，伸臂，向三井的方向迈了一步，低位传球！

　　三井侧身运球对着池上，他眼神清犀一变，显然感受到了池上的重心在后面！迅速前转身，晃过防守，一记跳投！

　　右手拇指和小指是托球支点！手腕手肘都呈九十度-----不，肿胀的手背还是稍微影响到了这个姿势！能进吗？

　　我看着三井跳起，腰腿发力，传导至手腕，身体在空中完全绷直，漂亮！得分了！

　　在之后的转移球权中，我又眼睁睁看着三井把和仙道的防守突破传球对抗又演示了一遍，只不过这一回，他成了防守方。

　　三井的手指伸开，手臂半舒展，乌湛湛亮得冒火的眼睛盯着对方：仙道呵呵笑，一边运球一边说起垃圾话：“你眼睛里全都是执念啊，三井。”

　　三井无动于衷。仙道再运球——三井不会是想逼他到二十四秒违例吧？

　　不会。仙道盘庚了一下队友，他看到了空切的植草！三井捕捉着他表情也看到了这一点！仙道向植草所在做出头顶传球——

　　不。三井跳起拦截这球，仙道持球在空中，手腕一翻，居然把球从另一个相反方向传去！这个假动作真演技考验！

　　接到球的是越野。他快速投篮——赤木鱼住同时争抢这一篮板，赤木重心放低卡位极好，跳起轻易抢到了！相比之下鱼住都被堵得没法起跳浪费了二次进攻机会，中锋能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啊。

　　三井再次向对方半场冲去，他的喘气声简直被放大了再传进我敏锐的耳朵里，一下一下联动挫着我神经某处，我忍不住看看计时器，还有十分钟！

　　湘北再一次使用挡拆战术。三井吃准了这个时机得分——赤木直面阻挡最强的仙道，但这样也代表放弃篮板抢再次投篮的机会，这是怎样一种对投手的信任啊！

　　而同时，陵南也如临大敌，越野池上要来外线包夹三井—-三井却持球往禁区内作势冲！那两人犹豫一瞬，三井迅速阅读出了这个破绽！他虚进一步，吸引视线，又是一个单手向右击地猛传—-刚刚这只不过是假挡拆，早已蓄力满满的宫城在边线得到了球！

　　他投篮，没中！篮下没有对手，鱼住轻易抢得篮板，一记高空传球——

　　三井拼命往后场跑，换防试图盯仙道！

　　仙道空接！居然一记远投？不好！！

　　我看到，三井跳起！一只汗津津的极力伸展的右臂高高朝上空扬起试图触球——旋转着的球在手指尖上重锉了一锉！因此阻力下沉一点！球被改变了抛物线路径！最终没进！

　　笨蛋！我低低骂了一句，站起身对下方叫道，“彩子，换人吧！”

　　彩子站起正要和安西教练报告，就连木暮学长也脱下外套热身，场上的三井却霍然朝着休息区摆了摆手，做出阻止的手势。

　　我盯着他的指尖——中指指甲劈开，流下的血将包扎关节的医疗胶布都染红了一块。右手一定是，火烧火燎。

　　“安西教练，请再让我，打完剩下的五分钟！我要起码，再进三球！”他一边喘一边恳请道——

　　满头白发的老人望着他，玻璃镜片后是一双睿智的眼睛，“现在场上确实还离不开你，三井，你求胜的渴望在燃烧……好。就让湘北再为这种胜利的火焰，添加能量吧。”

　　湘北在后面的时间，执行掩护战术。三井由底线经过双掩护，无球跑动至外线一侧后，接球投篮。而陵南则使用单打战术，让最能得分效率最高的仙道持有最大球权。

　　这五分钟里，我毫无观摩仙道那引得樱木震惊的单打技术兴趣，“他进球进了就进了吧！我也能进！”我连比分到底多少都不在意了，随口告诉噪聒的红头发小子道，双眼只看三井——

　　他的右手，我很熟悉，修长的五指张开就像有吸力一样能单手稳稳持球。他的每一根指节根部以上皮肤都有常年和篮球摩梭的痕迹，顶端带茧掌心却一片柔软，纹路细腻。我记得他拉着我时的温暖触感——不过此时此刻，我看着他的手指，指尖劈开的血渍将胶布染斑驳，小指无名指凸出包扎外的肿胀红紫，越来越清晰——揪得我的神经不安，灵魂精神，都被扯动跟着抽搐。

　　他在干什么？

　　我睁大眼，四周的噪聒被过滤掉，只有他喘气的声音，不均，粗重。球场上其他红色球员白蓝球衣的身影褪色淡化，我只看着他特写分明：满头是疼痛的冷汗还是因跑动不停冒出的汗珠呢？将他的短发打得透湿软啪趴趴黏在额头，他微微启唇都快要用嘴辅助呼吸了，为什么，苍白的面颊上，一双眼睛依旧那么灼亮滚烫？

　　他在干什么？

　　我看着三井双手五指张开，两拇指成“八”字形，指根以上部位握住球后侧——右手在微微发抖吗？可他又一次地抬臂，曲肘，下肢腰腹发力跳起传导至手腕，手指在投球的一瞬间，最后发力弹拨！

　　篮球向正后方不断旋转，拖出一条长长的投篮弧线，三井紧盯着目光熊熊，在篮球以完美角度入篮的前一瞬，他仰头大叫！高高举起手臂！

　　赢了！！他大叫！笑得太欢畅明亮——令我想起荒芜的山谷瞬间覆满风铃草，又像带笑脸的白海豚争相雀跃涌出沉寂海面——他这一笑，好像打开了我的某种新感知！这种强大的感觉波及广泛，如同一股灼热通红的熔岩破壳而出，滚滚冲破禁锢，点亮顽固的冰冷岩石群，令初始态的行星有了明亮的色彩！在新感知席卷下，篮球场恢复了原来的色泽鲜明！那些被我屏蔽无视灰蒙蒙的群体，也因此一个个重新鲜活明亮起来！！

　　为什么对二维世界的感觉失控了？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因我看到，电子显示器倒计时时间为零，记分屏幕一闪，变为68比66。因我听到，终场哨响----刚刚，三井那一投，令湘北得到压哨三分！

　　我听到晴子高兴得直哭，樱木在笑，他们赢了！湘北在欢呼雀跃！休息区的替补队员纷纷冲至场中心，与三井，与所有队员抱成一团。

　　白蓝球衣的陵南队则静静伫立，有的抬臂擦眼—-仙道也满头大汗，他静静站着，吁了一口气。

　　迷你电话在响动，我接起，洋平告诉我，海南胜翔阳。

　　“泽北，你那头怎么样？”他问。

　　“我这边，湘北胜了。”

　　“那么出线的就是湘北和海南！”他高兴说道，“刚刚听你的语气我还担心—-泽北，你怎么感觉不太开心？”

　　“没，没有。我只是比较平静。湘北得到出线权是应该的。”我平静回答道。

　　眼前，他们冲去休息区，合力抬起胖胖的安西教练，欢呼着抛起。

　　望着虽然疲倦不堪，伤痛折磨下，灿烂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三井—-他又被簇拥在人群中央，他向我望过来，“小泽！小泽！我们湘北做到了！”

　　我朝三井露出真心的祝贺笑容，跳下观众席朝他走去。

　　他猛地拥抱我。我们深深地相互拥抱，就像我也是湘北陷入狂喜之中的队员——我听得到三井剧烈心跳，触及他大汗淋漓的肩膀----我疑惑想，为什么，人的□□，不是很麻烦的存在吗？为什么，这疲乏之极代谢旺盛的躯体，会有这样的热意？灼热湿润----简直有违我一贯理念逻辑地，让我喜欢。
　　我喜欢触碰这炙热坚实的肌肉皮肤，喜欢用指尖勾一勾渗出的汗珠儿，我甚至喜欢，猛闻他球衣上散发出的气味——微生物分解汗液中有机物的气味，我为什么要喜欢闻？

　　肯定是刚刚精神力紊乱导致。我要恢复正常。

　　“小泽，小泽！我做到了！”他拥着我，几乎要喜极而泣。

　　“你的手怎么样？”我问出最关心的事。

　　他笑着说，只是外伤，现在就去医院——他一定严格按照医嘱修养，全国大赛决赛时会有最佳状态。

　　是啊，他实现了去全国大赛，与山王竞争的夙愿；我则第一年就突破了任务的关键阶段，未来还不是躺着都能完成？只要再过两年，只要再过两年……所以我，也应该是高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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