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37、百依百顺

　　切牛排的小银刀从三井的手里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并没有声音。一直站在摆着鲜花装饰案旁的西服侍者悄悄走过来，无声捡起，放在托盘中拿走。

　　“抱歉，我的手，实在没力气了。”三井摊开手再握拳，喃喃说道，他盯着面前这一大份高热量的果木三角牛扒，现在，他连用刀叉按照以往的简单优雅动作把它切成块都办不到。

　　“没关系，我来帮你切。”说完我就把三井的盘子挪过来，用自己的餐刀切成均匀大小的一块块，再按照他的喜好，浇上黑椒汁，挤一点柠檬，推过去。“吃多少我都帮你切。你需要补充能量。”

　　然而三井颤巍巍拿叉子戳肉块的吃力模样，叫我看了还是于心不忍----这个日常动作需要用到手腕力量，体力透支的他还是力不从心。我直接拿起自己的叉子，戳进烤得外酥里嫩的肉块中，抬手送到他嘴边，感慨道，“你今天辛苦了。没想到藤真居然连逼迫你去起跳抢篮板的战略都能想出来。”

　　三井剑眉兴奋地扬起，黑亮的眼睛直发光。他不顾形象急切一口吞下牛肉，有滋有味地咀嚼，“哼哼，想消耗我体力，但最后赢的还是湘北！他输掉今天的比赛，就是因为琢磨太多了！”

　　我笑笑，在三井的眼神期盼中，又戳了一块继续喂给他，看他满足嚼咽，“今天比赛时有个非常漂亮的过人，你过他的时候冲他说了句什么话啊？”

　　球场上用言辞，俗称垃圾话来刺激干扰对手是篮球运动的一项习惯。当然不可以骂脏话。我很好奇是什么让藤真受干扰。

　　“我说，‘你在羡慕我。’”三井骄傲回答，“他一听就楞了一瞬。”

　　“哦！”

　　“哼！这家伙肯定羡慕我的生活。从按自己的选择来湘北打篮球到和小泽你的亲密交往，都是他办不到也得不到的。”他更得意地解释，其骄傲得瑟仿佛在大声炫耀，“全世界的人都在羡慕我！”

　　……好吧。藤真在赛后也对三井承认确实有些羡慕他----虽然之前口头上说过三井在公立学校念书的选择很不聪明，但从他球场上变了一个人的火爆样子判断，年轻人嘛，骨子里到底还是有些叛逆。藤真健司的内在，也有想随心所欲疯狂一把的时候，只是，他把这种冲动转换到了篮球球场上。

　　这时候，三井前倾身体，更加不顾仪态地凑向我，虽然穿着白衬衣，但第一粒扣子上的喉咙还是大大地哽滑了一下。这代表馋，饥渴。他微微启唇呢----嘴唇上还沾有一点刚刚吃肉的黑椒酱。“我很饿，小泽。可还是要忍下去吧？”他直白说道。

　　我了悟，连忙又投喂他肉块，继续体恤三井今天的辛苦。

　　赛后，他的白色运动衣都可以像小水龙头一样拧出一束汗水，他最后，是被湘北的队员们搀扶到休息区，又过了很久，他才有力气起身，在体育馆浴室里勉强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再由我陪伴着送回家。路上，他说饿了要吃牛排，我联想到赤木刚宪赛后要吃一锅饭，便带他去了他喜欢的店，慷慨点上两最大份，仔细切块全都喂了他。

　　结果，三井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吃完牛排又要去超市，买了各种水果，一大盒牛奶，冰激凌，回到家还点了个十二寸的披萨外卖。

　　我打发走拿着芝心菠萝火腿披萨的店员，捧着这个盒子来到楼上----三井坐靠在卧室的大飘窗窗台上，依着垫子，有气无力地说，“小泽，我想吃西瓜和葡萄。”

　　好吧，他今天真的太辛苦了。我放下披萨，跑下楼，在厨房里把西瓜切半，舀出红甜的瓜瓤，剔除籽，再切成一块块，找了个大玻璃碗放进去，配上小叉子端上楼。

　　“小泽，你先吃。”他一本正经说，“你先吃完，再，喂我几口吧。”

　　……我看看瓜，再看看除了剑眉微微蹙起外一动不动的人，好吧，他今天卡位，背打，还要抗衡花形努力抢篮板。我喂。

　　他津津有味吃了剩下的一半，又说：“小泽，西瓜太甜了，可以麻烦再帮我剥几颗葡萄吗？”

　　……好吧，他今天面临的是无限换防。

　　我飞快剥了半透明的葡萄皮，把晶莹果肉一枚接一枚塞他嘴里。没多久葡萄皮就覆满了一碟子。

　　吃完了的三井意犹未尽。

　　“小泽，我没有打开冰箱的力气了，还想吃个巧克力脆皮冰淇淋。我手软，你代替我拿在手里喂我吃好不好？”

　　……“你的手，没有断掉吧三井。”我最终，忍无可忍，提醒他适可而止一点点，再环顾剩下的东西----空空如也的披萨盒，吃掉大半份的西瓜，没剩几粒的葡萄，还有两个冰淇淋包装袋……“够了，再这么吃下去，我怕你的胃比你的手先坏啊。”

　　三井顺从点头，“好。”他又起身，要帮我收拾垃圾----穿着短袖T恤当睡衣的他赤膊，一下又让我想起几小时前他竭力张开手臂防守，以及抬臂投出一个个好球的样子。还有，他胳膊肘，是有几道在地板上擦伤的痕迹。

　　我真是，败给他了。“算了，三井，我来吧，你今天只用好好休息调整。”

　　我把他按回被褥松软的床上，示意他老实睡觉-----“我去热一杯牛奶给你，你喝完好好睡十个小时，等你醒来，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比赛吧。”

　　“小泽，你今晚不会出去吧？”三井慢慢喝光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

　　“那当然，我就在楼下客房。”

　　他抱着被子向床一侧挪去，让出一大半空位，“如果可以，小泽，今晚你能睡我这吗？我就想，和你呆在一起。”

　　三井说得很，怎么说呢，让人难以拒绝。剑眉下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却带着小心试探的意味，头上短发还未全干，湿湿的一绺贴在额头，散发出那种好闻的雪松马鞭草混合香味，其实如果闻一晚上也无妨。

　　“我要是踢人，打呼噜，口水流到你脸上，你就把我弄醒，好不好？”他又急忙补充，神情看起来更加恳请，“我一定不会骚扰到你。”

　　“……真是败给你了。”我无奈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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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循环赛第一轮第二场比赛在同一个场地开展。对阵双方是神奈川至今的霸主海南附中，与近几年成绩突飞猛进已经位列县内强队的陵南。海南的风格是进攻，再进攻。以牧为组织进攻核心，搭配三分射手狂刷对方。陵南则是防守型队伍，凭小前锋仙道的突破能力快攻。

　　三井休息一晚后，貌似恢复了许多，起码早上又能自己兴冲冲撕开牛奶盒子了。实际上，无论他是不是装虚弱装了百分之五十，另外一半才是真没力气，本周周末还有更加严苛的考验在等着他：他将根本没有休息时间，率领湘北连续两天大战县里的顶级强队……为了他能有最佳状态，我不介意亲手再喂养他一个星期，要吃什么给什么送嘴边那种，也不介意再给他当一个星期的抱枕----就像昨晚，居然被他死死抱着，此人睡得美梦鼾沉那种。我不是没有本事挣脱开，唉，只是想起他站不起来的劳累过度样，不忍心吵醒他而已。

　　神清气爽的三井今天穿一件棕色T恤，配黑色运动长裤，随意而舒适。他坐在我身边位置上，用挑剔的目光，望着场下陵南休息区的仙道----我必须实话实说纠正他的偏见，例如说仙道看着就懒散。

　　“仙道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完全不紧张，心理素质极好啊！”

　　另外，仙道穿着这套陵南的深色系，也就是深蓝色队服，真的很潇洒帅气----大概因为，这是他最喜爱的镰仓沿岸大海的风景色吧。

　　“这种颜色的T恤，我也有。”三井说。“小泽你欣赏这颜色，不如穿我的吧？宽松款，你能穿。”

　　……我真是无法理解他思维的跳跃。“行了，嘘----专注看！这可是五天后，湘北就要对上的两队！陵南正好像湘北一样，拥有鱼住这款中锋和全能型王牌仙道，我们要注意陵南的打法！”

　　提到正事，三井终于恢复了信誓旦旦要带队争霸全国的运动员模样，开始和我一样专注观察。而在昨天输给湘北的翔阳----我发现花形透和藤真健司都站在某个供观众入场的通道口，静静观摩。

　　一开赛，我就仿佛又看到了海南对爱和的那场比赛在某种形式上重演。不——才高一的仙道在进攻率上，比不上每分钟几乎都能得分的诸星大。而这很大原因还是因为，陵南的其余几人，都是防守型球员啊，他们的突破空切能力，在控卫阿牧跟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瞧！仙道持球，突入半场，他很少外线投篮，所以在寻找禁区的机会。与湘北练习赛时，越野植草他们可以无球跑动入内线，然而此时——牧绅一守在篮下！

　　内线没有传球的机会。

　　仙道终于尝试自行入禁区，阿牧立即跟防----仙道背打，假动作晃，试图造成防他的阿牧重心不稳再过人投篮—-阿牧却一直稳步移动，重心放低，双臂伸张，角度牢牢罩着他。

　　仙道一边试探，一边眼睛始终在观察禁区局势——现在鱼住也切入！好机会！

　　他持球，做了个意欲转身投篮的动作——他跃起，阿牧封盖！可那是极其刁钻的假动作！仙道在空中忽然一手横穿，将球传给了鱼住！

　　鱼住抓球，猛力扣篮！陵南再得两分。

　　“非常精妙的配合。看来仙道，与队友的练习配合也非常多。这可不是临时起意就能达到的效果。”我感叹道，“面对全国大赛级别的强队海南，仙道一开始就百分百投入认真了呢。”

　　“我承认刚刚这一球传得不错。但，难道小泽觉得，这场比赛陵南能赢？”三井好看的剑眉拧起，双手环胸，不爽说道，“我看不能！”

　　我笑笑，点头附和他。“是，陵南赢的可能性很小。”

　　为什么？因为我和三井都观摩过爱和学院是怎么领先，又怎么输的。刚刚这两分，从仙道得球到最后，耗时太长。而且这还是在开场不久，体力最为充沛的时候。陵南，比起爱和学院的得分效率，差太多。他们的对手海南，则是一支留有余力，后发制人的进攻型强队。

　　上半场第十五分钟，牧绅一首次突入陵南禁区，越野池上双人包夹失败，牧悍然跳起—-他的弹跳力与平衡力不输仙道，可怕的是力量！他动作舒展，“呯！”地一声，在陵南后卫的头上，将球砸入框内！这是一记连篮球架都在不断战栗的灌篮得分——更是王者给觊觎宝座的年轻挑战者上了一课。

　　仙道目睹整个霸气扣篮过程，他淡定地耸了耸肩膀。

　　这个扣篮也成了一个分水岭。之后，阿牧熟练运用自己的突破抢断能力，配合三分投手在外线进攻进攻再进攻，海南得分一路狂飙。陵南的盾，终究还是抵御不了不断进攻的海南长矛。

　　我看向皱眉研究比赛局势的三井—-此刻我所想，必定也是他所想：想要有战胜海南的可能，篮板球优势还远远不够，一定要提高湘北从始至终的进攻效率。

　　“我记得木暮学长，也是有一定外线三分投篮能力的。”我想了想，提醒道。

　　三井瞬间领悟。他点点头朝我自信一笑，“还有我三井寿，是县内最佳三分球投手！”

　　我笑着继续夸他，“三井，你的三分水平拿到全国也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你，小泽。我做不到连续一百个蒙眼都能投中。哪个方面最优秀的都是小泽，无人能比。”他极其骄傲地说，“而我，一定要带着湘北，走到山王，走到你面前。向你昭示撼动山王地位的一种可能----我要你真真切切地感受，我三井寿，是一个绝不放弃的卓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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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体力真不行了没那啥的咪酱也要抱紧小泽。是决不放弃小泽的卓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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