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112、世界尽头之前

　　“泽北荣治！”如泥塑木雕般坐着的我球衣领子被一双手紧紧揪住。我的意识回归现实躯壳，近在眼前的是一对紧拧的剑眉，冒火的星目——三井。

　　他的额头颈脖还有滚滚的汗珠，手指灼热—-滚烫的呼吸气息重重喷在我脸上。“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能！这样消极对待这场决赛！？”

　　我望着他淬亮的瞳孔，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三井，居然动怒了。呵。

　　“你以为，我和湘北会想要这样的所谓胜利？！你想把全国冠军拱手相让吗？泽北荣治！”他激动说道。

　　“喂喂，你这个人！”大河田的声音沉沉响起，他站在三井身后，满脸不爽，“只是上半场结束你们领先而已！泽北这个家伙今天不正常有点影响其他队员，可山王工业不是一人球队！你们湘北等着！”

　　我迅速扫一眼显示器比分板，略吃惊地看到，湘北42比35，领先山王！？

　　而这一举动落在三井眼里，“你！！你居然才知道比分？你到底在想什么？梦游吗？！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泽！！”

　　我眼神闪烁躲闪，转过脸，硬着心肠说，“我在想结束了，三井。我们完了。”

　　他仰起头，不善地眯了眯眼，冲我比划出四根手指。“第四次。小泽！我有十根手指十根脚趾都等着计数！只是你——你今天！真的是这件事让你这么失常吗？我不信！”

　　我沉默。

　　他更用力抓着我的肩膀：“不管是什么！我们一定能解决！只是现在拜托你！恢复常态！小泽！不要辜负你的队友和奋战至此的湘北！别看扁我们！！别以为我们不值得你拿出水平来对付！”

　　我专注和三井对视，任由他捏紧，不给其他反应。我想最后一次依旧能确定，他爱的是篮球之神，瞧，刚刚我撂挑子不符合这个设定了，他就发火，到底不会爱不打篮球的我吧？这样，也好。我的选择是对的。

　　“小泽！？”

　　“好了小三！”樱木和赤木也挤了过来，两人架起三井往后拉扯，三井使劲挣扎，一把攥住我的手臂：“我等你上场！小泽！！”

　　非要让对手劲敌出场，这是一种什么竞技精神啊……不过我……

　　这中场休息的十分钟怎么格外漫长？堂本教练在说什么？说下半场依旧是松本打小前锋，执行全场紧逼战术。我的队友们上半场发挥欠缺，我知道，自己的失态影响了他们的注意力。我还能听到观众们在窃窃私语，有好奇也有指责——媒体记者们还在咔嚓咔嚓拍我，大概明天标题就叫，论王牌球星的倒掉。可是我，完全不在乎。

　　对面的其他人，比如流川枫，也面无表情看向这边。我凝眸望向赤红色九号球衣队员，三井，他在牢牢地盯着我，渴盼热烈又狐疑困惑。

　　我牵动嘴唇，苦笑了下。

　　“你不必紧张。”大河田突然一下坐在我旁边，低低又清晰地说，“泽北，我是看见了。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宣扬出去。”

　　我缓缓给出反应，嗯？

　　“我昨晚在二楼，看见你在桥边和一个人接吻，这个人确实也出现在了山王工业决赛现场。你传闻的爱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嗯。

　　“你就为了这件事感到紧张发挥失常吗？完全不用。大家比你想的宽容多了，泽北。只是你要是为了这个小子，把山王争夺冠军的权力拱手相让，嘿！我可会讨厌死你们这一对！”

　　我苦笑一声，“不会。真的。”

　　他重重从鼻孔里喷出气：“行了！我看教练也想借机让大家认识到，山王确实不能只依靠你一人！等着吧！今天这场比赛，我们依旧能够证明山王不败！等着看追分吧！然后——你再上场。”

　　下半场比赛开始。我终于打起精神关注这场最后的篮球赛。大小河田兄弟，深津，松本和一之仓誓约要从湘北手中夺回优势。在接下去的二十分钟里，湘北将面临更大的考验！

　　跳球！这一轮是河田胜出。他精准无误地拍给深津！

　　“山王进攻进攻！”加油声充斥在馆内。流川枫紧跟着松本跑动，可松本远没有我的水平……好！小河田执行挡拆，利用无解的身体素质稳稳靠遮流川。

　　深津伺机传球给松本，他在外线直接一记三分投篮！中了！比分差距缩小为四分。

　　体育馆外大雨如注。馆内的篮球手也出汗如雨：面对湘北以三井为进攻核心的战略，山王工业终于执行了紧逼防守战术！然而，湘北对此有准备！流川枫作为得分核心球员，尽量向前场移动，把运球交给了宫城和三井！

　　同时，樱木向前场篮框冲！他卓越的抢篮板能力令小河田气喘吁吁也要紧跟过去挡住！

　　再看湘北后场，三井持球，深津与一之仓立即展开了夹击逼抢，试图把他逼入边线角落再伺机抢断，这种战术去年是我和深津配合干掉了海南阿牧——

　　三井不慌不忙，将身体半靠住深津，展开最擅长的背打，重心始终稳当，接着他右手大力运球，左脚迅速迈出一步，一个后转身将球变为双手持，再顺势曲膝要传球——一之仓上当了！

　　这是个假动作。紧逼的防守人露出空位，三井一个中轴脚快速迈步转身，冲出！

　　宫城良田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横冲而来，大幅度跑动从一侧四十五度冲往另一侧底线，深津拔腿跟上要对位——可这一球，纯属跑位掩护打乱防守。

　　破解双人紧逼，就是破包夹及互相掩护的跑位！湘北过了山王！

　　篮球在空中划过圆满的弧度，流川跳起，低位得球！接着一个干拔投篮！

　　我看到，樱木飞快绕到了小河田身前！移动卡位顶着他，对这一篮板势在必得—-球进！他这才飞快向湘北进攻端的篮下冲去！

　　小河田的速度，比起樱木还是差得远。

　　这样的湘北，这样的樱木流川就是确保我提前完成任务撤离的原因。

　　我无言地望着场上重新开始的回合：山王全场紧逼，双人全场紧逼，这次持球的是宫城。他左手切右手运球，身体重心大幅改变依旧保持着高速——是我演示过的蛇形步！深津一之仓难以逼停——宫城成功突破了半场。

　　“我可是神奈川第一控卫！”小个头传出给等候的三井，大吼道！

　　后方观众席上有清田的声音：“这个家伙！太吹牛了吧？阿牧？不过他刚刚的步伐幅度好大！”

　　“这种步法只适合小个子重心低的控卫。我不是这种风格，另外非常可惜，海南也没有得到……那样的陪练。”

　　“陪练？你说的难道是，今天失常像梦游的那个妖怪！？这些步伐都是他和湘北队练出来的？啊啊啊！”

　　听到这些，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观众骚动不安，堂本教练掂腮看向我。就连球场上的队员，也开始动作不一样了。

　　“你睡醒了吗？泽北？”教练又气又好笑地和我说了比赛开始后的第一句话。

　　“抱歉。我可以了。”

　　然而场上的大河田朝我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堂本教练的声音笃定：“再等等，泽北，必须先让其他山王队员把分数再追回来，让他们得到锻炼并明白，你总会离开山王不再在队中，而山王荣耀需要他们接力传递。”

　　“明白。我也……确实准备退队了，教练。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堂本教练浅笑一下，“去吧。确实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这里对你而言，拘束狭窄。”

　　是的，就是这样。

　　我继续观摩等待着，以大河田为进攻核心在内线带动开始，山王工业终于爆发了实力！中锋这个位置，山王优势形成碾压！

　　赤木接球，按照打法习惯是要往底线突进，可河田牢牢卡位挡得他只能回传樱木！

　　樱木强投！不中！抢篮板？赤木被大河田结结实实堵在篮板后面无法出手！樱木自己抢！

　　一双大手斜探出来一托，破坏掉了原有的落下轨迹，斜斜反弹向小河田！身高过两米的弟弟得球！

　　山王迅速反击，大河田跑动速度不比樱木慢多少！他俩都反向狂奔，大河田接传球运球的功夫，樱木也回防至篮下禁区——正迎上扣篮的大河田！他依旧奋力跳起伸臂要帽河田？

　　太勉强了！

　　一声巨响，樱木被震倒，河田隔扣得手！

　　比起之前的森重宽，大河田告诉湘北怎样才能凭技术与经验称霸篮下。赤木樱木的假投实突根本骗不了他，反而在不得不传球时又被早有预判的深津一把抢断，山王再打反攻！

　　大河田持球过半场，面对冲入禁区防守他的樱木赤木，他在三分线外停住脚步，捉弄人般出手一投——

　　三井变了脸色。试图破坏这一球未果。

　　球进。篮下两人傻了眼。大河田则一本正经说：“我在一年级时，是打小前锋啊！”

　　湘北的领先优势随着这一球丧失殆尽，两队平分，而比赛还有八分钟，堂本教练打出了他手上的王炸：

　　“山王请求换人，九号泽北荣治换下六号松本。”

　　我平静地注视着因为这句话而状态不一的对方场上队员：赤木喘息，宫城绷紧，流川凝视我，樱木理所当然样，唯有三井，抬手擦了把汗，眼神热烈，在浅浅微笑。

　　我也回他一个浅笑。

　　世界即将走到尽头。我就让你，和真正状态下的我交手，圆你梦想不留遗憾吧！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