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101、县冠军

　　蔚蓝色镰仓海岸的风带着海洋的潮湿清新感迎面吹来，著名的江之岛稳稳伫立在不远处的海中，我穿着运动鞋的的脚踩得码头木板嘎嘎轻响。前方那一端坐着的高耸发型鲜红t恤的年轻人并没有被惊动，依旧稳稳手持钓竿，专注盯着水面。

　　如画的风景在眼前，我是个骤然打搅的外来者，识趣地不说废话，往他附近一坐，后仰一躺，两眼望天——心情纠结复杂得像被猫儿玩弄后的线团，理不出头在哪里。唉！我只知道实在是没法再面对三井了！但我要等到今年县大赛的出线结果再回秋田县，这最后的一星期，权衡之下只好来陵南借住。

　　一切就像我初见仙道时的那一幕重现，时间在安静祥和中静静流逝，金色的夕阳渐渐下沉入云中，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个懒腰，起身，拎着水桶好笑地朝我走来：“哈哈，别睡了，打起精神来，看！我钓到了一条花见鲷！很少见的鱼呀！”

　　因为收获，仙道的脸也在发亮，眉目间都是喜悦。他还把鱼从桶子里拎起展示----挣扎扑腾的水都溅在了我脸上。

　　我抬手一抹，仙道喜滋滋说，“很好吃的！走吧！你有口福了！”

　　在加时赛中以绝杀投篮战胜翔阳的大功臣仙道，处理这条樱红色的肥美鲷鱼也像他在球场上处理艰险局面一样挥洒自如得心应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鱼住家学过艺。

　　“好了！本人亲手精制美食，怎么样？”他笑眯眯把筷子递给我。

　　我面前是一份热腾腾香喷喷的鲷鱼拉面，汤汁浓郁撒着笋干，带有蛋白质和脂肪的厚切鱼肉是漂亮的粉白色，感觉入口即化！沮丧的精神被美食多少抚慰了。“太棒了，无上美味！多谢款待！”

　　他也吃着一大海碗同样的拉面，一分钟干掉半碗后抬起头，发出满足地叹息，又问埋头大吃的我：“有滋味吧？要不要明天干脆和我一起去钓鱼？”

　　我吞下口里的面，点头：“好吧，可是，你确定会有时间吗？下周要接连两天打湘北和海南，田冈教练怎么会让你悠哉？”

　　“哈哈，我觉得正是关键比赛前就更需要劳逸结合啊。教练明天看见你来陵南，一定会打主意要你参加内部练习赛！到时候只要泽北君你说要找我私下一对一，他会放人的。”仙道如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眉飞色舞地说。

　　吃人家的再被人家收留还不帮这个忙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一口答应，“可以。不过，我们确实也要一对一单打吧？”

　　“当然，但最多打半小时。泽北，消耗太大我怕会没力气和咬饵的大鱼搏斗。知道嘛，前两天有人在这海滨钓到了三十斤的大石斑鱼！我觉得它的配偶还在附近，可能很消沉低落，只要我用美味的大海虾作饵，没准会扑过来一口吞呢！哈哈！”

　　这是不是又在比喻什么？我能质疑吗？算了……真是，反正，钓鱼才是这位的真爱，我服了他了。

　　据我观察，仙道直到周六前也没能钓到期盼中的大石斑鱼，田冈茂一组织的陵南赛前训练他大概只出席了三分之二，然而这丝毫影响不到在队友心中，这个穿着夹脚拖鞋牛仔裤懒懒散散的真.垂钓爱好者，是能给篮球队带来胜利的人。

　　6月29日，湘北对陵南的比赛在横滨体育馆举行。时钟已经指向十点整，迟到的个别观众在狂奔进场，我却还在场馆外徘徊，拉低棒球帽沿遮住大半张脸，听到里面传来观众的大叫声----一开始，哪一队就打出精彩配合投篮了吧。

　　今天仙道是控球后卫，与大前锋福田吉兆和中锋鱼住构筑成陵南铁三角。攻击力，快速反击水平都比湘北练习赛时高出一个阶梯。然而今天，我……到底希望湘北取胜，还是陵南取胜？

　　矛盾。

　　任务至上应该希望湘北连胜，然而，有一个小小的侥幸声音说，如果湘北先输陵南再输翔阳连败两场，我就可以再在这个世界停留至少三年！甚至是三年再三年！为什么不这样呢？为什么不借机……

　　怔怔地想了一会，我否决。

　　不，不。三井意气风发的笑脸浮现在我眼前。他宣告要夺得县冠军，争霸全国！那么骄傲喜悦的神情----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 真爱篮球的他从篮球运动中能得到真正的快乐！我怎么能忍心，期盼他输掉？！

　　馆内传出的欢呼声音一浪接一浪。我终于按捺不住，拔腿向里面冲去。

　　当我穿过光线昏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直观投入视觉神经的恰巧是一连串绝妙潇洒的动作：短发的湘北白色9号球员，接球迅速原地干拔跳投！他的手肘呈标准的九十度，躯体引导使力，绷弹出手！

　　进了。落地。三井没有笑，瞳孔灼亮惊人，举起手臂示意队友继续多传球给他——

　　我默默站在无人注意的出入口，望着三井在四分钟内连连出手五次，全是高难度的干拔及后仰跳投，博得观众欢呼呐喊，他却始终连个得瑟笑容也没展现。这种开场打法，是在毫无保留地彻底燃烧体力！他取胜心切？还是……

　　湘北的领先对他来说仿佛还远远不够。他开始换防盯仙道！

　　身穿湛蓝色球衣的陵南控卫运球，面对逼过来的人，神情自若。

　　三井重心降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仙道！

　　仙道看了看篮筐，一个后撤步。

　　三井立即跟上！高举双手阻止仙道的传球意图：这个距离，三分技术相对薄弱的仙道不会贸然出手吧。

　　别想突破我！三井满脸都写着这句话。面对比他高，右探步试图左突的仙道，他立即左脚向左横拉一步，身体左向倾！保持重心稳稳当当！

　　仙道再次换手运球弹回位置，三井同样调整脚步紧跟！

　　“有意思。”仙道的口型在说，接着干脆一个斜传把球交给同伴，自己要切入——

　　三井还是不依不饶地贴防。一个绕前，卡在想要回传仙道的越野和仙道之间！他双腿弯曲降低重心并倚靠住对手！双手打开和仙道发生身体接触，时刻感应着异动——他就是要，单打胜过仙道！

　　“伤脑筋啊。”仙道喘口气，又看了看队友的位置，举起手，示意可以高吊传球。

　　越野传出！仙道跳起！迎着也伸臂阻止的三井，在空中就将球拨向冲入禁区的福田！三井毕竟还是比仙道矮了五厘米，没能断球。

　　蓝色球衣十三号得球，抓紧，双手展开，起跳！精彩灌篮！完了仰起头享受现场观众的欢呼！这一球配合绝妙，确实打得好！

　　陵南的内线进攻及二次终结得分能力，果然都更强了。我记起来还有让福田得到田冈教练夸奖肯定的任务，不过今天，实在是不愿意去球员区上方和下面的人近距离互动，反正，明天陵南还要战海南呢，有机会。

　　今天这一役的湘北，除了有一开场就打得爆发的三井之外，还拥有比原作更强的樱木及流川。眼看三井牵绊住仙道，白色球衣的十一号小前锋也借机大展身手，除了断球一路快攻打得得心应手外，他还在前场篮下协助赤木，让湘北二次得分！

　　陵南反击。两队打得难分难解。

　　福田的优质空切投篮成了陵南的进攻核心之一，令观众席不断为其爆发出欢呼，樱木像是不服气要和他较量一般，也持球快攻！他突入三秒区，出手一个抛投，不中！

　　流川枫杀出，高高跳起单手大力补扣成功！

　　一分钟后，湘北抢得前场篮板打快速反击，三井外线投篮再得分！

　　望着计数器上的比分变化，我对于比赛的结果会怎样已经有了大致判断。于是，在喧闹热火朝天的观众欢呼中，我悄悄折返，退出了篮球馆。

　　外面骄阳正盛，我却无法再面对里面那个同样燃烧自己火力十足的运动男孩，不想和他眼神相触----我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守着等待，一个有把握的结果吧。

　　半个小时后，场内的叫嚷声仿佛要掀翻馆顶。我从人们大叫着湘北湘北太棒了得出结局：两连胜的湘北篮球队，已经能稳稳占据一个今年的出线名额。

　　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我依旧露出怔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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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到这个时候，湘北两战全胜。陵南海南各自一胜一负。翔阳当然绝对不是一支弱队，但真的运气欠缺。

　　明天还有最后一战。陵南与海南的胜者将毫无疑问夺得剩下的一个出线权。而湘北只要战胜翔阳，将是十七年来第一个非海南附属高中的县冠军！队伍里的那些家伙们想必都自信非常，状态饱满跃跃欲试了。

　　今天输了球的仙道脸上没有半点沮丧难过的神色。回到家里他一边嚼着柠檬片，一边挥手，“真酸----我是说嘴里。哈，泽北，被人用迁怒的火气紧逼了整整四十分钟的经历，真是独一无二。我都和他说了，我只是一个对于朋友习惯很友善的人啊！”

　　不等我再问，他又说道，“今天三井打得很凶，当然他发挥十分出色，最后我们两队都在狂飙，陵南打联防，福田空切，我负责控球，把比分一度追到了临近终场前的平分。是他突破后卫以一个跳投三分球决定了最终湘北的胜利。总而言之，我觉得打得真过瘾！”

　　“谢谢你，仙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也回以一个别有意味的微笑。

　　次日，我选择跟随陵南队出征平冢综合体育馆。然而，陵南对海南的比赛没有改变历史：陵南采用BOX-1对付海南的核心阿牧。仙道确实能够限制阿牧的个人进攻，陵南的后卫线则能控制突破分球。上半场领先。

　　然而下半场，陵南由于鱼住犯规过多退场而陷入不利局面，体力消耗太大防守减弱，阿牧率领海南反扑，最后十分钟内将分数追回，两队对抗到了加时赛----陵南的后卫球员，已经累得呕吐了。

　　结果不言而喻，体力更强的海南取胜。

　　同时结束的另一场比赛，赢家是气势如虹的湘北。今年的县内新冠军，在这个蝉鸣不断的仲夏日毫无疑问地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