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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试探 ...

  •   养伤的日子过的别样舒坦,除了吃饭睡觉、起床、拉屎撒尿之外,丁胖子只让我在院子里走动晒太阳,小日子过的不仅仅有滋有味,更是多姿多彩,就连衣服也是其他伙计帮我洗的,每天除了各种不同的点心,还有各式各样庖丁研究的新菜,但一般在我评头论足后,庖丁都会心灰意冷的重做,然后再也不让我品尝。

      对于这种小气的行为,我只能说,您的胸襟还不够宽广。

      这天吃完饭,我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美滋滋地看着庖丁洗衣服,正在深切体会旧社会的地主为何过得比神仙还要逍遥,以及幻想怀里抱了十七八个美娇郎,就见张良踏着一路光辉,毫不见外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指一指旁边的石墩子,象征性的邀请张良落座。

      “咳,我去送饭了”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庖丁总算找了个理由离开。

      “张良先生,现在没人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子文把手遮在眼睛上,今天的阳光,太刺眼。

      “子文知道子房会来?”哪怕坐在石墩上,张良的气质也丝毫不减。

      依你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不来找我问个明白清楚才怪,“张良先生和我都有疑问,自然要说清楚”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要我命,我总要知道为什么吧。

      “那子文会实话实说?”子文前几次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多番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

      张良哪里都好,就是太喜欢把问题弄得透彻,“尽力而为。”

      “子房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厥了,那人亦鲜血流尽而死,而他除了喉颈部的伤外,身体其他各处并无伤痕,子房想知道子文是怎么办到的,又是如何保证一刀致命?”

      以你的智商,从伤口会推断不出我是怎么办到的,不过想找我的破绽罢了,“那杀手一直追着我砍,料定我没有还手之力,也根本没想到我有胆子空手去抓他的刀,抓住他的刀后我扭转刀锋冲他的颈总动静脉而去,血管里的血喷出来,有的血流到气管里,他就死了...但算不上一刀致命,因为我当时是拼着全身力气从他脖子上拉过去的,我想,那应该很疼。”

      “嗯...子文以前......杀过人?”张良顿了顿,也不知道子文会不会回答他。

      捂了捂眼睛,定定的看着张良,“第一次。”

      张良给了个明显不信的眼神,“一般人第一次面对这种事都会十分害怕,少有你这么镇定的。”

      “当时杀他,只是出于人性最根本的求生欲望,我不想死,只有竭尽全力去杀死他,恐惧有多大,爆发力就有多大,这是子文认为的生存之道,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弱肉强食是永恒的主题,这个时代来的更加直接,虽然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尿裤子,“还有......对于‘死人’这回事,子文可能比很多人看得淡些。”

      “为什么?”张良并未鄙夷,反是一种好奇的深究。

      他不会以为我视人命如草芥吧?可相比,你们哪一个人手上的鲜血不比我多,“因为我之前有在医舍待过一段时间,那医舍比较大,每天面对的病患很多,鲜血死人见的多了,也就看淡了。”

      “原来如此......那子文是跟谁学的武功?”

      张良又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将来是要反秦的,说实话,保不齐会害了子元,“一个朋友,请张良先生问下一个问题。”

      还是不想说吗?算了,既然子文坚持,我又何必追问。

      张良沉默良久,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女子。”

      张良用的是陈述句,就算我否认,他也一定不会信,刚想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粽子似的手,又打消这个念头,他是怎么知道,这么逼真的“喉结”都被他看穿啦?

      “是,但张良先生是如何得知的?”唉,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张良发现了。

      “是在为你诊脉时知道的,说起此事,是张良冒犯了”张良欠了欠身子表达他的歉意。

      “张良先生是为救子文性命,并无不妥之处,另外,这件事请先生替我保密”看庖丁这几天的表现,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子文不想恢复女儿身?”张良言里试探藏的太深,以至于子文根本没听出来。

      我激动地跳起来,任由伤口疼得我心里喊爹,“非常不想!十分不想!这一辈子都不想!子文从小就喜欢做男孩子,只会玩男孩子的东西,奈何投胎的时候选错了性别,一直后悔的要死,现在有机会得尝所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做回女子?”我故意把“女子”二字说的充满鄙视意味,我本来就不适合做女的。

      子文怎么会有这种观念?她的家乡到底在哪儿,风俗又是如何,任何女子都不该有这种想法,“可子文的确是女子。”

      我......这点我比你更清楚。

      “正因为是,才更加厌恶,请张良先生帮我保密!”我用还没好全的双手加九十度鞠躬行礼,张良,我这样恳求你,你要是再不答应,就太不地道了。

      张良看着纹丝不动的子文,就真的这么坚定?“好,我答应你。”

      一听张良答应了,我立刻坐回去,略有过河拆桥的味道。

      “杀你的人是罗网杀手,他们一直在追查莫玄的消息,而你几个月前救过莫玄,因此,罗网也就找上了你。”

      嘿呀,张良你要不要这么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罗网组织是干什么的?”故作姿态地问,这个问题必须不懂!

      说起罗网,张良不悦又厌恶,“帝国的凶器,一件猎杀工具。”

      我想,如果不是张良自己愿意,我绝对看不见他眼里的火苗,“莫玄失踪了两个多月,为什么罗网组织最近才找到我?”

      “......”

      张良沉默了,这算是默认了我的猜测吗?“与先生有关?或者准确地说,是因为先生,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我?”子文这几天也不只是吃饭拉屎睡大觉,这些攸关小命的问题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千算万算,张良没想到罗网会对子文这样不起眼的人动手,也没料到子文在猜到答案后,还能平心静气的交谈,“抱歉,子房疏忽了。”

      我承认,刚开始是有点不满,可这又怪得了谁?张良还是我自己?张良没有做错,我再后悔救老莫也于事无补,事情都发生了,祸事也砸到头上了,再无理取闹的责怪别人有什么用。

      “张良先生的话让子文很舒服,我一点也不生气了”有张良这么美丽的风景在身边,再大的事都好说~

      嗬,果然是个理智的人。

      额......我现在抵抗力严重下降,你不要对我这样笑好不好?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有把握吗?”楼台上海风徐徐,颜路看着张良,这个师弟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心。

      风平浪静的海面晚雾轻胧,张良转过身看着颜路,周身透着自信,“师兄放心,子房自有分寸”此时,风拂动水面泛起波纹,海面的景象变得扑朔迷离。

      庖丁回来,发现子文一脸郁闷地坐在院子里,心里一紧张,赶紧回退厨房,看锅里的饭菜确实少了,才松了口气,这小子吃过饭就好,不然又要半夜说胃痛了。

      “掌柜的,如果你明明答应了朋友一件事,你朋友也在等着看你的结果,但你却忘记了,你会怎么跟他解释?”子文压根儿忘了跟子元的约定,要不是张良,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想的起来。

      已经十多天了,小圣贤庄的五天假期早完了,子元十几天没看到我,不用想也知道我有事耽搁了。

      但子元的父亲是在咸阳当官的,他对所谓的墨家叛逆多少也有些抵触,对罗网可能比张良还要了解,如果直接告诉他,万一惹一大堆烂摊子怎么办?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

      难道子文答应张良先生什么事又忘了?“你这小子怎么比我还糊涂,答应朋友的事怎么能忘了!儒家可是最不耻背信弃义之人。”

      “额......有这么严重?”我是因为受伤才忘记的,又不是故意的,子元那么好欺负,不会不讲道理的。

      真的是张良先生!哎呀,这小子这么和他交上朋友了,张良先生那心思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那鬼点子,堪比大饼上的芝麻,啧啧......他让子文办的事一定不简单,子文居然忘了,这不是存心戏弄张良先生吗!

      “他对你如何?”只能寄希望于子文和张良先生之间的义气了。

      子文摸着下巴回想子元对她的各种好,一拍大腿,“啊!嘶......虽然他有时很严格,但更多是照顾关心,我开任何玩笑,他都不会生气。”

      “我心烦不想理人的时候,他会一直坐在我身边饭都可以不吃,却给我许多好吃的,也不会计较我的口不择言,对我特别特别的温柔......”

      子文完全沉浸在自述中,庖丁则放心不少,还有救还有救,张良先生和他感情这么好,应该不会太生气。

      “教我练武的时候会十分严苛,但之后却会送我最好的伤药,哪怕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伤;从来都不会迟到,就算他很忙,也不会耽误我的一点时间;就算我讲的没道理,他也不会笑话我......”

      原来子文武功是张良教的,那些东西也是他给的,死小子!也不给我说清楚,害得我还以为他结交了什么坏人。

      不过,为什么跟儒家学武也不跟我学?!哼,白眼儿狼~

      “从不怀疑我,也没在意过我的身份来历,一直很信任我!”

      庖丁脑门前滴下三滴汗,糟了糟了,这么好的兄弟的事情都可以忘了,张良先生不生气才怪!

      “掌柜的,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您老平时跟个广播似得,什么时候走沉默路线了。

      庖丁摇摇头,拍拍子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还是实话实说吧,他是何等的聪明才智,你编什么理由都是骗不了他的,老实说,大家以后见面还是兄弟~”自己惹得破事儿自己解决,反正我就当没听过!

      嗯?子元很聪明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会那么小气的。

      “谢谢掌柜,我知道了......明天的饭,我去送”人都是有惰性的,再这么下去,猪都比我勤快。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哎呀呀,话一说出来好像有点后悔,真的好几天没偷过懒了,但子文的伤不能不养啊,庖丁顿时陷入了忧伤之中。

      “已经没大碍了,送个饭而已,就当活动活动,就这样决定了,明早饭做好就请掌柜交给我吧”子文穿过厨房上楼去,有些事,她不能再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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