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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青龙杀二 ...

  •   与战场厮杀不同,蜃楼上的各人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团结。

      利用蜀山幻术更改了樱花迷阵的阵眼,将那些所谓的仙童仙女困在其中,远远甩开追赶的阴阳护卫,再干掉甩不开的无数傀儡及阴阳家弟子,终于来到铺满星辰的大殿。

      高月捻起手决,以自身灵气开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长路,闭目聚集心神,一点一点探寻脑海中的星图,那是东君焱妃给她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也是他们今天能否一举击杀东皇太一的关键,“接下来,大家一定要跟紧我。”

      “嗯”众人点头,石兰少羽绕至最后,借助天明的金乌之力,开启蜀山观象阵法,以照护大家,防止星辰变化后有人被感知到心境而迷失自我。

      “停下!”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高月气息紊乱地睁开眼睛,这幅她从记事起就在背的星图,似乎在抗拒她的看查,自动将重要路线都隐藏起来了。

      高月才恢复本性不久,解开焱妃保护星图的咒印已是不可思议,又带着大家在蜃楼上走了这么久,此刻强行解读星图的结果实在不足以再引领大家往前走了。

      石兰秀眉一敛,当即就看出了高月的异常,“我来吧。”

      “石兰”少羽一把抓住石兰,且不说蜀山观象阵法他一人难以驾驭,就说盗跖现在的情况,一旦阵法之外借助巨大磁力形成的各种幻象迷惑了他的心智,他们今天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阴阳家与蜀山虽有渊源,但如今的阴阳术与蜀山巫术区别甚大,这种险我们不能冒,而且......”压下脑海中东皇太一的召唤,高月不敢让天明看出一丝不适。

      天明眼光灼灼地看着高月,生怕她又被坏人抓走了,“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正在星海深处”这里,是连月神都不敢轻易踏足的角点,每时每刻的出路都在变动,极少有人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真正走到东皇太一面前。

      看了看石兰和高月这两个姑娘,盗跖摸摸下巴,倒是一点不担心,“这就是月神当年输给东君的原因?”

      “......嗯”高月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这个母亲对她来说,既亲切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母亲。

      “那...我来试试”盗跖慎重且不容拒绝地将手放在高月肩上。

      “不!小跖你?!”天明几乎要跳起来点住这个不听话的贼骨头,幸亏被少羽一记眼刀制止。

      高月望着盗跖沉默不语,其实除了她自己,盗跖确实是最合适的,但......

      “再磨蹭的话,等那个怪东西吸足了月神的功力,我们就要陪他一起上天了~”盗跖无所谓地笑笑,“快开始吧~”

      看了看星海外的一片黑暗,控心咒的力量越来越强,这说明月神快完蛋了,东皇太一被纵横打出的伤快好了,“好!”再次闭目探索,将盗跖灌进的内力融汇,顺着内力的走向将反噬之力倒灌入盗跖体内。

      “呃...”一口血闷在心头,五脏六腑都被高月体内的力量痛击,难受得盗跖差点跌出观象阵法,慢慢的适应,开始用心眼去寻找......

      终于,在黑暗的源头,共享了高月脑海中的星图。

      “前...八十步。”

      纵使看月儿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天明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自觉的不打扰任何一人,默默输出源源不断的内力以护着大家走出星海,盗跖看似油嘴滑舌,心境却是最干净阳光的,带着重伤与高月一起解读星图,他身为巨子,必须要尽可能的节省时间。

      “东皇阁下...您......”全身的内力被一点点抽出体外,残存的一丁点儿侥幸都被东皇太一无情的撕烂。

      呵,果真应了焱的话,什么光复姬周,全是狗.屁!

      “你从来都是为了自己!”月神聚起余留的功力一击,罩着双眼的薄纱随之崩裂。

      稍稍一退,东皇太一轻松稳住心神,继而以更强大的力量吸取月神的功力。

      “啊.......”堪比摄魂术百倍的痛苦渗入每一根神经,月神此刻才意识到所谓左右护法只不过他养的容器而已。

      看着月神一点点陷入绝望,逐渐无力反抗,东皇太一只顾感知自己身上的剑伤愈合了几处,“你是阴阳家的功臣。”

      说罢,东皇太一停了下来,第一次脱下从头到脚遮挡自己的外袍,封了月神的哑穴,捏住她的下巴。

      虚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呜呜呜......”月神害怕地颤抖起来,想要从冰凉的地上起来,却被东皇太一的力量压制得动弹不得。

      第一次看到东皇太一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前把别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滋味儿,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呵,害怕吗?我从出生起,就是个瞎子,这双眼睛,我已经养了很久,是时候还给我了。”

      气劲化作的利刃在瞳孔里慢慢放大,月神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开始变得迟缓,思及这一生,斗焱妃,斗星魂,斗嬴政,斗诸子百家,却......从未斗过自己。

      焱妃随心,十年如一,衷情不改;星魂随性,高天深渊,唯是自己。

      我...好恨。

      “你!”月神猛地冲破禁制,弹开东皇太一,一掌拍向自己,震碎颅骨,也震碎了自己的双眼。

      东皇太一连退几步,挥手扫开月神的掌力,却为时已晚,只听她的身躯撞在殿中的柱子上。

      惊慌地摸索过去,东皇太一甚至顾不得外面正在有人靠近......探及月神的双眼,“不!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希望落空又极端偏执的不放弃,“没关系没关系......你来干什么?”东皇太一收起惊慌疯狂的表情从地上站起来。

      带着内力的绿叶在半空中聚起形状:来找回我的声音和记忆。

      忽地看到东皇太一的脸,少司命反应过来他以往应该是以气息和声音来感知他们的,这些字......白底紫纹的衣袖流动着微微香气,将聚成字的树叶尽数飞向东皇太一,既然你看不到,那就写在你身上。

      到底是阴阳家的老大,只是片刻的失常,随即反击得少司命愈发被动,“看来,是你在向张良传递消息。”

      双眸一敛,绿叶成剑,剑剑劈石破木。

      一把打散少司命的绿叶剑,“我想,你的眼睛也能将就。”

      “嘭”门外飞来的瞬飞轮直接破开东皇太一的气刃,“我可不同意~”

      几人稳稳地落在殿中,天明点地一飞,数十道墨色剑气袭向东皇太一,“我也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焱妃乍现殿中,为了突破重重禁制,她已耗费太多精力,看到石柱旁边的月神,却又唏嘘人这一生真是无聊。

      “母...”高月还未说完,焱妃就火速加入了战斗。

      在蜃楼附近的海域接到最后的名家弟子,钦原驾着机关朱雀向蜃楼飞去,飞了十几回,总算完了。

      今天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其中一件就是兑现与公孙玲珑的承诺。

      蜃楼总图我瞟过几眼,记得地方实在有限,只得将他们放在北面的甲板上,让他们慢慢溜进守卫最为松懈的货舱,或者......就在这上面吹吹风,晒晒太阳,等着有些人两败俱伤,再去捡漏。

      “多谢”甲板上的风吹得青衣女子衣袂飘飘。

      这才几天啊,就瘦成这个鬼样子?简直比我还轻二两有木有?

      “无所谓谢不谢,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事,你......”我想对她说句保重,又觉得我和她又没什么交情,说这句话未免做作。

      公孙玲珑清浅地笑笑,暴瘦的她不再浓妆艳抹,细看下来还真有点让男人心猿意马的意味,“你已经做到答应我的事,给我一条最好的路,至于名家能不能在其他地方生存下来,那是我自己的事。”

      驾驶机关朱雀远离蜃楼那片海域,回头,大秦的国土上已经没有公孙名家......

      大铁锤砸下的那一刻,马车如核桃一样在重锤之下粉碎,马车周围来不及躲开的奴婢内侍还未出声,便随之死亡。

      阳光、空气、水、心跳霎时静止......众人屏息以待.......

      什么?!

      目光聚集在第二架六驾马车之处,碎片所及,唯有喷溅的脑浆、无关紧要的尸体。

      张良霎时傻住,人生颠覆。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能够成功,正如卫庄相信自己对墨玉麒麟的判断,他一直想完成韩非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真的以为青龙计划......可惜,龙飞得太快太高,就只能花光力气从最高处直线落下,摔得体无完肤。

      第三架马车当即演变成战车的形式,嬴政抚式【乘车时,身子前俯,两手倚凭车前横木】而视,冕旒稍抬,“杀!”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天空、地面、官道两旁涌出无数的机关兽,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结合墨家非攻机关术精华的机关兽,能够克制墨家机关兽的公输家机关兽......

      公输仇不惜用蜃楼总图交换非攻,果然起到了巨大作用。

      张良回过神后,像一只木偶一样边杀边退......同样傻了眼的还有大铁锤,明明看见嬴政是在第二架马车上,怎么会?!

      “咔咔咯咯......”还没反应过来,雷神锤被几只破土三狼顷刻绞成铁块。

      龙鸣声渐渐弱了下来,青龙机关兽被铺天盖的公输家怪鸟撞击的左右摇晃,龙脚被上百只猎豹机关兽撕咬......

      控制室里面的班大师、赤练等十余名墨家弟子强行拉住失控的青龙,机关手柄一根根断裂......小的像人手指一样的破土七郎,一只只从青龙机关兽松动的关节缝隙里钻进来,蜂拥而至的占领控制室......最后班大师的机关手脱臼,赤练及其余弟子多处被咬伤......

      纵横剑术再高,也抵挡不住精锐军队和百余只机关兽的连续攻击,再不走,才是真的满盘皆输,流沙绝不能赔上所有的赌注,卫庄当即决定分头撤退......

      凤鸟展翅飞来,扫翻空中的机关怪鸟,白衣成血的白凤惊讶的一僵,小白一定是感受到自己有危险才来的,可!

      如白凤所想,巨弩带着刺耳的金鸣射向凤鸟,一支、两支、三支......贯穿凤鸟洁白无瑕的身体,“小白!”那是他的朋友,墨鸦弄玉他们三人之间唯一的朋友!

      凌虚并不适合用来大肆杀戮,仅仅半刻,张良遍体鳞伤......

      大铁锤曾经怀疑过张良和流沙一起给墨家使坏,可是从后来种种使他不再怀疑张良,尤其被那一句‘如果流沙要对墨家不利,我会和墨家并肩战斗到底,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深深折服,这一次,看来他真要去见他的燕国兄弟们了。

      “张良先生,那一天,就麻烦你帮我们看了......”

      张良还没来得及回身,就听大铁锤大喝道,“嬴政,我杀了你!”

      “扑哧,扑哧......”隐秘卫的刀在大铁锤还没冲到嬴政跟前时,就刺进了他的身体。

      刚回身,是十成功力的雪后初晴......自己外围的秦兵被杀死一大片,瞳仁里是逍遥子自若的将雪霁竖于胸前,消散出所有的功力,这是道家人宗内功心法最后一招‘生死有道’。

      ......

      张良毫不犹豫地转身杀出一条血路,跳入芦苇荡中.......

      凤鸟从空中坠下,青龙肢体散架,瘫倒下来,赤练被青龙倒下的惯性甩出。

      届时,赤练快被倒下的青龙压到之时,白凤凝望凤鸟坠地之时。

      机关朱雀打南而来,钦原吊下一条绳子,白凤连劈带撞地扑到赤练身边,抱住她借力绳子腾上机关朱雀,掠空而过......

      白凤从来不会让人看到他受伤的一面?

      不不不,那是一般情况,现在特殊情况,他现在都奄奄一息了,还能拿我怎么样呢?

      斜眼瞄了瞄后面的两个‘红人’,钦原更加快速地驾驶机关朱雀,必须赶紧找个地方给他们疗伤,这满身是血的,都能拿去染布了......

      如果不是早有耳闻,嬴政很有可能相信青龙机关兽就是一条真龙,墨家花十数年为他准备的东西,果然是威力惊人,遍地的尸体,衣服上刺鼻的血腥味儿,即使是坚硬如铁的他也不禁痛惜。

      秦国的确严刑峻法,可他从未任意屠杀,这些人也有父母兄弟,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喜怒哀乐,为什么没有人觉得他们的生命也很珍贵?!

      羊的生命是生命,狼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么?

      说到底,世间万物的生存之道,都是自己罢了。

      刺杀虽没有持续多久,李斯却也挂了彩,捂着鲜血直流的胳膊来到嬴政面前,他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勃然大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着一张脸。

      “陛下......”一影密卫听了传信小斯的话,赶紧向嬴政禀告。

      刚毅平静地擦着天问的血迹,看也不看这个影密卫,“说。”

      “蜃楼那边来报,就在刚才阴阳家内斗,东皇太一亲自出手诛杀墨家叛逆,却遭到东君、月神、少司命、墨家叛逆联手反杀,而后云中君暗下黑手......阴阳家同归于尽,蜃楼却不知...不知被谁开走了......”说完,影密卫赶紧跪地请死。

      帝国努力十年的成果,投入大量金钱物力的蜃楼,就这么被开走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嬴政眼神一变,擦拭天问的动作一顿,李斯等人全部跪下,俯首自危,“陛下息怒!”

      继续将天问擦拭干净,收回剑鞘,扫视瑟瑟发抖的众人,带着飓风过港的威慑开口,“公输仇。”

      内侍赶紧哆哆嗦嗦地把哆哆嗦嗦的公输仇从跪着的人群里拖上来。

      “皇帝陛下”公输仇佝偻着老腰,经此一战,不知道能不能将功折罪。

      嬴政冷硬地看了看公输仇,“将此处清理干净。”

      公输仇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公输仇遵旨!”立马在嬴政眼前消失,去指挥公输家机关兽配合军队打扫战场。

      “赵府令?”帝王天问,睥睨天下。

      赵高跪于车前,将雪霁双手献上,“微臣在。”

      拿起呈上的雪霁,嬴政看似在细细端详,实则观察着赵高每一个眼神动作,“这次罗网功不可没,尤其是......埋伏在叛逆分子中的内线,这么出色的罗网刺客,真该好好奖赏,李相国你说是不是?”

      李斯顺水推舟,也不敢说要去包扎,忍着痛装出很淡定的样子,又得让君王看出来他是装着不痛和淡定,“皇帝陛下英明,不过此人能在叛逆势力之中周旋这么久,所求必非一般的金银财帛,依微臣拙见,不如改日当面召见此人,问他想要些什么赏赐。”

      一个刺客能够在反秦势力内部潜伏这么久,一定会知道很多秘密,这些秘密之中,自然也有关于秦国的––––狡兔死,走狗烹。

      “相国大人所言极是,赵高定当尽快善后,携内子拜见皇帝陛下。”

      内子,古代对卿大夫嫡妻的称呼。

      细长的眉毛一压,“内子?”

      赵高俯首再拜再叩,说得情真意切,“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高未过门的妻子,多年前她去墨家潜伏,微臣亲口许诺,待她完成此事回来,便立即娶她为妻。

      嬴政颇为不信地疑惑道,“赵府令至今未娶,送给你的美人也一一拒之门外,莫非正是为了你未过门的妻子?”

      “皇帝陛下恕罪,千金易得,佳人难求,赵高实在不敢辜负于她。”

      一个潜在的威胁,在赵高的圆说下,立刻变成一对夫妻为帝国伟大事业奉献热血青春的浪漫爱情故事,传颂出去,自然是帝国史诗中的一段佳话。

      “......”气氛陡然寒冬腊月般恐怖。

      嬴政审视着赵高,如苍鹰俯瞰雏鸟,一念之间就可置他于死地。

      赵高持礼俯首,静待嬴政旨意的过程比自己走过的黑暗还要长上千倍万倍,此举出人意表,极度危险,却不得不为,反正钦原落到别人手里一样是功亏一篑。

      倒不如放手一搏,让她名正言顺的归于罗网。

      将雪霁交到旁边隐秘卫的手中,双手负在身后,“传朕令,中车府令赵高与其妻为帝国鞠躬尽瘁,分别数年,赐二人不日完婚。”

      “谢皇帝陛下隆恩”赵高三拜九叩。

      包扎好伤口,李斯赶紧部署接下来的事宜,只要还能爬得起来的,都分派了任务。

      尤其......

      “皇帝陛下洪福齐天,这些叛逆势力岂能与大秦铁骑抗衡,剩下的逃匿者想必罗网也能很快捉拿到案。”

      赵高敬而答之,“当然。”

      “再者......”李斯批阅公文的手一顿,故作想起来什么的样子,随即揣着明白当糊涂地打趣道,“承陛下恩,李斯终于能喝到赵府令的喜酒了,希望到时赵府令不要吝啬才是~”

      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李斯当然知道嬴政并不是真的为赵高赐婚,可赵高装蒜的本事也不是盖的,“赵高必定倾全府之力,恭候相国大人。”

      人们很容易忘记他人对自己的好,却对一次坏永身难忘,纵使天空和大地见证我们千百次的努力,却在一次截然相反的决定之后彻底分离。

      泥土的湿寒渗透到皮肤里,冻得人浑身难受,肌骨发寒。

      张良从稀泥里坐起来,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就在这什么也看不到的夜色里,浓浓血腥味灌满每一次呼吸,朋友们死去的景象就在眼前,一遍又一遍循环不间断播放,回放得他头疼欲裂......

      “呱呱呱......”湿地之中传来蟾蜍的叫声,感觉小东西跳跃着绕过挡道的他,胸廓的起伏随着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大......就连你也觉得我很失败是不是?

      蟾蜍声渐渐远去,之后是暗夜里微不可查的啜泣声......

      “子房,别睡了,地上凉”颜路温和澄明地说,像初升的朝阳,整个人都融在这暖暖的笑意之中,颜路身后的伏念刻板着一张脸,看样子,少不了又要训斥他,但......掌门师兄手里还提着一盏纱灯,照亮他的眼睛。

      “师兄!”张良猛地惊醒,周围还是一片寂静无边的黑色,不知身处何处。

      他记得自己跳入芦苇荡中,几番周折,片刻不敢停留和回头,跑了很远很远很远的路才甩掉秦兵,然后......就迷路了。

      嘶,张良揉揉太阳穴,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又见昔日。

      掌门师兄坐在上位,一脸严肃地守着他背书,“师兄~”他绵绵软软地喊了声师兄,可怜巴巴地看着坐在掌门师兄旁边的颜路,颜路无奈地摇头笑笑,为他求了情。

      从那以后,二师兄就一直给自己各种求情善后,掌门师兄总是大发脾气地把他和颜路骂一顿,然后不了了之......

      将明的颜色一点点晕染在遥远的云朵里,就像伏念手里的纱灯,虽然微弱,却为迷途中的他指明方向。

      摸索到凌虚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下泥沼,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踩下去,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实还是虚。

      处在最深的黑暗里,朝哪个方向看,都是光明。

      没有了凤鸟,伤到爬不起来的白凤,依然很傲娇,稍微清醒一点,就一脸嫌弃地让我走开。

      切,以为谁稀罕看你似的~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趁赤练吸引他的注意力,钦原直接敲晕他,然后治疗。

      马陵之战,历史上设伏歼敌的著名战役,当年魏国发兵攻打韩国,韩国向齐国求救,齐国应允救援,却不急着发兵救韩,以促韩国竭力抗魏,等待韩国消耗光变法十多年的成果,魏国实力大损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打了一场大大的胜战。

      齐国采用孙膑之谋,保留韩国平衡各诸侯国的同时,也使得韩国再也没有力量争雄,从此,韩国一蹶不振,成为名副其实的弱国。

      反秦势力的现状,就是马陵之战后的韩国。

      青龙计划失败了,却不是全盘皆输,苍龙七宿之谜还需要人去解决,反秦势力绝不能全军覆没。

      罗网头子下令,他们中有人需要留下,去做一些罗网现在还不可以做或者做不了的事。

      可作为一个心如止水,清心寡欲的我,额......好吧,我一点都不清心寡欲,作为一个自扫门前雪的旁观者,在我看来,他们是当局者迷。

      对我来说,他们都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既然是过去已经发生的,无论我做什么,将来秦国一定会灭亡,罗网头子一定会完蛋,刘邦一定会统一天下......

      张良也一定会实现兼济天下的梦想,他现在唯一不好的,是他的自我定位,这是一种心态,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

      刺秦失败的第二天,六月七日,纵横回来了。

      在农家安排的住所外面,坐等一夜的端木蓉,一见到盖聂的身影,眼睛涩得差点没哭出来。

      在情感方面,一向妖娆火媚的赤练,比端木蓉还要辛苦,煎熬又甘之如饴的模样,实在不是我这种单身狗能理解的。

      既然这么痛苦,又为何如此执着?与其苦苦纠缠,不如痛快了断。

      然而......正要去疗伤的卫庄居然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什么都没说。

      额......这是让我这个电灯泡赶紧滚蛋的意思?我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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