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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张小草,是我的名字,20年前,张爱国在我们村子外的一个雪窟窿里捡到了我,他是化公司染料厂的一个工人,30岁的单身汉,下班了唯一的嗜好就是喝酒和睡觉,那天上午,一场大雪过后,世界都是皑皑的白色,他拿着半瓶子永吉原浆,边走边哼哼,从远处踉跄走来,像馒头锅里的一点泥,“一轮明月照西厢,二八佳人巧梳妆,三请张生来赴宴,四顾无人跳粉墙......”
      这时候,我便开始用那像猫叫一样的声音开始唱了,唱着什么我自己也忘记了,成功得引起了张爱国的注意。他走下小路,躺过齐腰深的雪窝窝,真他妈难走,他骂道。挣扎着走了20多米,在大雪深处,靠近松花江的土丘中间有一个几乎被雪淹没了的洞,我还在用猫一样的声音唱着,张爱国好奇得扒开被大雪几乎堵住的洞口,正扒到一半的时候,噌得一声,一个通体黑得发绿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串了出来,它的利爪刮坏了张爱国被机油和燃料沁得花枝招展且冻得发硬的袖子。“哎呀我操!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张爱国吓得一下子栽歪在了大雪窝窝之中,同时被雪埋没的山洞显现在他眼前,张爱国顿时头皮发麻,一直到脚后跟,我想,他脑袋已经一片空白,除了想逃走保住性命之外没有其他想法。
      那是一个充满着几百条蛇的洞,它们互相盘踞着,颜色各异,但黄褐色的东北土球子蛇和一种黑色不知名的粗粗的蛇居多,还有翠绿色的和橙色的从来没有见过的蛇,张爱国儿时在大兴安岭里的深山村子长大,毒蛇和猛兽不但见过,打猎也是家常便饭,今天这壮观诡异的景象却险些把他吓背过气去,群蛇舞动,这不像冬天的蛇,似乎沉睡又似已经醒来,张爱国不敢乱动,只得就这样躺在厚重的雪堆里,死死得盯着洞口。一个黑影穿过,张爱国紧绷的神经已经无法再承受什么了,是一只体型异于普通猫的大黑猫,一身漆黑,黑得发绿,一根杂毛都没有,它镇定轻盈地走进洞,用冷冷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洞口吓得马上要尿裤子的张爱国,又转过头去走向那个铺满毒蛇的堆,那一簇簇大小不一却纠缠在一起的蛇渐渐向四周蠕动,张爱国本能反应站起来就往来的方向跑,他又一次听见了那个孱弱的啼哭声,不禁回头看,让他惊诧得是一个婴孩在蛇堆之中,正一声声的啼哭着,那哭声似有似无,颤颤巍巍,透着一股沉痛的悲凉,十分可怜,黑猫躺下来,用爪子搬过婴儿的头,哺育着婴儿。婴儿停下了啼哭。
      张爱国吓得腿仿佛没了骨头,这也太不正常了,如何一个婴儿被猫哺乳,那些蛇仿佛也跟着婴儿的感应而蠕动,他不敢多想,强站了起来,顺着原路艰难得回到道边,方定了定神,这时天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刚才的那一幕,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事情,就算他把亲眼所见的告诉他的工友们,他们也一定认为他是酒后吹牛,还会咒骂嘲笑他一番,“这是他妈什么事,真晦气?!”他自言自语道。
      这一条路向来少有有人经过,天下了这么大的雪,更是荒凉至极。听说这一带江边之前是乱坟岗子所以没有人在这里建房居住,就是化工厂也不肯在这里建厂。张爱国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只想加快脚步几乎小跑一路飞奔回家,可天怎么说黑就黑,雪天无月,一片黑暗,四野间阴风阵阵,想快走也是很难,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没走多远只听身后又有动静,张爱国怯怯地回头,是那蛇洞中的大黑猫,它嘴里叼着那个婴儿,嘴角渗着鲜血,正拼了全力地拖着它,凄厉的叫声似乎是让他停下来,那婴儿被一个奇怪的黑被包裹着,这黑猫灵得很,看见已经引起了张爱国的注意,于是拼命吊住婴儿的襁褓,向前串了几步,凄厉地长叫一声便一头倒地没气了。张爱国看到如此景象,他想走又觉得孩子可怜,在这个三九的大雪之夜,视而不见无异于杀了这小娃娃,它会在2个小时内被活活冻死。但他真不想管这闲事,一来事情太诡异离奇了,真怕今后惹祸上身,他来厂里之前,是大兴安岭的猎户,和他搭伴的闷老九老爷子说了,他去了那厂就该着遇大难,九死一生,活着非残既伤,死象极惨且是不得转世超生。由于那村子里向来是一老一少进山打猎搭伴,都是一对进山这是规矩,他便觉得是闷老九这老犊子担心没人跟他进山找不到搭伙而胡编出来的。他自13岁和这老犊子进山打猎以相熟数年,没听说他还能掐会算,莫不是跟村里的疯婆子灵婆赵清彦赵二姨相好学来得么?张爱国啐到:闭上你那大粪破车嘴,我到了城里,当了工人,摆楞着先进的机器多带劲,再混个厂长做一做,比这深山老林好上太多,你风烛残年黑土没脖儿,见不得我好,想让我跟你进山打一辈子猎,呸,没门,说点好听的,要不然我砸了你地窖里的高粱酒。
      二来他是个30岁的单身汉,由于是山里出身,虽然体格健壮,这几年工厂里也是卖了名的干,可隔壁汽车配件厂的大姑娘们没一个看上他的,他也很是恼火和郁闷,后来几个有了对象的工友告诉他,城里的姑娘啊看出身和家境,这不厂长家的小儿麻痹残废儿子和厂花张爽在工厂保卫科里干了一宿,声音叫的连打更的老吴夜晚难受的要命,真真治好了老吴多年的阳痿。张爽的裤头天天在那麻痹的裤兜里揣着。张爱国终于明白了城里姑娘看中的是这些,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他都没有,家庭条件差,他是个孤儿,单位不给分房,那麻痹的老子倒是给麻痹分了两套。他这穷得掉底的条件,再加上忽然身边有个孩子,他和未来的媳妇怎么交代呢?真是羞于见他那幻想中的媳妇儿啊。
      张爱国生性胆子不大,但心地善良,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忽有尿意,忙到小路旁边小解,回来后,那孩子,也就是我,已经不再微弱的啼哭了,张爱国急忙行前抱起来,打开古怪的襁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张爱国那张胡子拉碴的糙脸,竟然是在验证我的死活!
      襁褓中是我一张雪白可爱的小脸,大大的眼睛,一下子挣了开来,张爱国心想,不对!这孩子长得奇怪,不是炎黄子孙,甚至不是亚洲种,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爱国,他听说这里有很多大姑娘和邻国俄罗斯小伙子好上了,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中不洋的,但都很好看,这看来就是个造孽的杂种了。这时婴孩似乎在跟他交流,嘴里吐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张爱国觉得有点可爱。这娃娃生来如此好看,嗯
      !的确是一个混血种。
      不知怎地,我想一定是我太可爱了,那时张爱国心软了,于是抱着便回家回家去了。
      张爱国的家是单位的宿舍,一间小小的日式平房,是当年日本占领这里时建造的给随军的日军军官及其军嫂住的,等级不同,屋子大小布局不同,而张爱国的这一件是一个糖葫芦形的房子,厨房,厕所,卧室,都在一条直线上,很简陋也很旧,但好在有地热,这房子后面有个锅炉,张爱国来城里时是一贫如洗,厂长说这里比较适合,不必买打床,只需一床被褥就可以,所以其他人分的都是楼房作为宿舍,他却在有几十年的老平房里,小日本鬼子住的,一道夜里就四面漏风,好在地板烧的热,煤可以去厂里锅炉房拿,一到晚上,身下如火焰山,热得要死,露在空气中的脸却似要被冻掉了一般,难受极了。
      张爱国抱着黑色襁褓中的我,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他偏僻的宿舍走去,大雪愈来愈大,狂风呼啸卷着雪沫,天地融化成了混沌的一片,这条路是他常走的,虽然难走,但从没有如此漫长,不止是脚下难走,张爱国似乎发现,周围不再是他熟悉的环境,他怀里的小娃娃一声不吭,以至于他几度认为它已经死了。这是一条沿着松花江的小路,他顿时感到乞丐,耳畔有着不可能发生的声音,期初是一阵硬脆之物裂开的声音,然后是泉水细细流淌的声音,继而是河流之音,如同春江涣然一泻千里,随着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澎湃,好似一步步接近那江河的入海口,绵延百米的潮水就在张爱国的耳边,身临其境,仿佛就在这浪潮之巅。
      张爱国忙看脚下,白雪正在如同倒了开水一样渐渐消逝,小路的不远有一个岔路,张爱国从不记得这还有什么岔路,只是像着了心魔,有人邀请他去顶好的去处,一心向往着抱着我顺着差道走了。越走波涛之身越大,前方是一片葱葱郁郁的高达杉树和柏树,太密了比大兴安岭的树更加茂密密集,树林深处仿佛有庞大的动物再动,林子口有一个很古老的石碑,看着石碑至少几千年的年岁,石碑上写了4个古体字,张爱国并不认得。他继续往前走,林子中的出了杉树和柏树之外,还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古树,路又变得极难走,从他的右后方忽然窜出了一个庞然大物,棕色的毛,张爱国以他的经验心中叫苦,玩了,一定是遇见了熊瞎子了,他又没有猎枪,还抱着个拖油瓶,一定被熊瞎子给劈成几瓣。那庞然大物一蹦一跳的,他紧紧闭着双眼,十熊五瞎,不是真瞎,是视力不好且鼻子也不灵,碰碰运气,看是否可以躲过这场杀戮。只感觉那庞然大物慢慢蹦跳着挨近了他,他能感觉到它的毛,绒绒的,看来不是熊,熊的毛很硬很粗糙,那会是个什么玩意?张爱国多年的打猎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似乎不是大型的凶猛的食肉动物,因为这货的身上有一股草骚气。他这是貌似完全清醒了,为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感到后悔,为了活下来,他迫使自己睁开眼睛,一个巨大的鲜红的鼻子和奇怪的嘴正对着他怀里的襁褓,张爱国马上向后退了一大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个棕色的,巨大的兔子,没错,他眨了眨眼睛,没错,这是一只比熊更大的兔子!张爱国四处找周围有没有类似山胡萝卜或者灰灰菜的植物,想把它引开,但看巨兔漆黑的眼睛,一直看着张爱国怀里的婴儿,莫非兔子成精了,要吃娃娃?
      时间似乎凝结在这一刻,张爱国和巨大的兔子相顾无言,他不动,兔子也不动,他动一下,兔子跳跳。
      来路早已被葱郁的数目植被所淹没,他们如同陷入了绿色的沙漠,没有来路没有去处,在这停滞的实践中,张爱国焦急又害怕,但他没想放弃过怀里的孩子,忽然茂密的几乎看不到天空中有了飞禽的动静,那飞禽一圈圈盘旋,越来越低,“雄库鲁!”张爱国喊道,这是闷老九的苍鹰,“好样的,干这蠢玩意儿!”可是雄库鲁要比面前的巨大的兔子小太多,不可能像在大兴安岭的林子里那样轻而易举地抓住一只兔子,雄库鲁振振翅膀,那巨大的兔子明明漆黑的双眼瞬间变成了火红,猛地一跳,足有七八米高,向苍鹰扑来,雄库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天空,再盘旋回来极速略过巨兔的头部,这一切那么快,只见巨兔缩成一团,满头是血,双眼中冒着黑烟,随即不再动弹化为一个巨大的马哈鱼。
      “你真是海东青!”雄库鲁落在张爱国面前,两个锋利的鹰爪上满是血,向婴儿的襁褓上扔了两个红色如同橡胶球一样有弹性,如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球,球溶化在黑色襁褓中,莫非这襁褓有腐蚀性?张爱国也顾不得那么多吓得连忙打开襁褓,发现婴儿的眼睛变成了火红色的,婴儿因为疼痛大声的提哭着,双眼流出血泪,它下意识的想把眼里的东西挤出去,但它无法闭上眼睛,只有一直睁着大大的流着血泪的眼睛,张爱国只能抱着它,安慰它,眼看着小娃娃痛,过了一会,我闭上了双眼,昏沉地睡去了。
      雄库鲁是闷老九的苍鹰,可奇怪的是这大鸟怎么在这里呢?难道闷老九也在这里么?张爱国满心的疑惑,在这诡异的世界里,前途未卜,异常凶险,他不希望闷老九在这里;但他还记得闷老九给他的忠告,他当时以为是捉弄他的,但现在看来,是真的,他回来的娃娃出现之后,他的命运似乎经过了一条致命的急转弯,何去何从,他一无所知,但他有个感觉,闷老九知道些什么,他还确定,他怀里的娃娃非比寻常。
      为什么是一条鱼呢?那只巨大的兔子为什么变成了一条大鱼呢?这太匪夷所思了。张爱国抱着我,像个没有头的母苍鹰一样毫无目的的走着。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张爱国想起了小时候山村支教的那个红花裙子先生说的桃花源,这里真的美极了,比大兴安岭的森林更美,这里的时间仿佛和外边的世界不一样,很快,又很慢,有太阳的白天很快,黑夜却很漫长。
      雄库鲁扶摇直上,许久,它爪子上拿着各种鱼扔在张爱国面前,看来这森林的野兽都是由鱼幻化而成的,张爱国用打火机点起了篝火,边烤鱼边陷入沉思,这一切都纠缠不清,身边的小娃娃一直沉睡,似乎也没有饿的意思。这林子黑夜异常的漫长,而且没有野兽虫叫,只是偶尔听到汩汩的水声,江河入海的声音,周围异常的寒冷,但这小娃娃的四周围异常温暖,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如同气泡一样的空间,空间之外,森林逐渐消逝,雄库鲁站在小娃娃身边警觉着,像看护自己的幼崽一样。渐渐地,气泡之外的世界慢慢地消逝,茂密的森林逐渐变成了珊瑚,岩石,草木变成了水草,张爱国只闻那水声逐渐变大,如同浩瀚的大海一样,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海底的世界,漆黑一片,他们生存的气泡闪着耀眼的红色光辉,千奇百怪的大鱼小鱼海龟,数也数不清的鱼群在他们身边穿过。
      张爱国看到这令人震惊的一切,他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他只是一个初到城里的深山小伙,他没有太多的文化,但是他深知这不是文化或者科学可以解释的。这一切起因都是他身边的小娃娃,他是真的舍不得它,就像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他并有自己的孩子。他能感受这个小娃娃的某种力量,他虽然很卑微,但是要保护它。
      耀眼的气泡好像有着自己的旅途,它飘飘然但有自己的方向。张爱国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怕了,冷静了不少,镇定地看着海底的世界。
      气泡往海底更深的地方飘去,那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沟,深沟之内没有任何的海生动在游动,看起来外边温度很低,难以有生物生存。在黑暗的下方,有一个庞然大物正伴着黑暗走来,这巨大的物竟然是人形,足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一个有着鳃的巨人,手脚都长得如同鱼鳍一样东西,通体金色,唯有鳍是透明的。他在这深海之域就像在陆地上行走,正向着我们的小小的气泡踩水而来。张爱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妖怪莫不是把我们当成了事物了吧,还不够他塞牙缝呢。他慢慢走近了气泡,并用手拿起了气泡,这比例就像一个人至于一个电灯泡一样。他就这这样轻轻的拿着,我们能看到他巨大的手中拿金色的皮肤,他慢慢的走近这深海沟的最深处,那里漆黑一片,气泡耀眼的红光就像是一个红外线斑点一样微弱,而那巨人也隐在漆黑之中,唯有气泡下金色的皮肤让张爱国觉得他还存在。
      后来我知道,原来我是去过归墟的,也见到了归墟的神谕。至于他,我想要等我强大了,才能见到他,并且质问他。
      在黑暗深处,有一个古老的寺院一样的建筑。就在快到了海底的古老寺院的时候,忽然漆黑的海底越来越亮,那巨人张着巨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然后他的皮肤一寸寸的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整个身体像一个蓝色的大火球,巨人用力把气泡向那个古老的寺院掷过去,“哎呀我操!”张爱国抱起身旁的我,气泡以极大的速度被射响了那个可以看到的古老建筑。虽然有海水的阻力,但巨人的力量太大了,气泡重重地摔在了海低,那个古老的建筑物门前,那门前有连个巨大的神兽,一个站着,一个趴着,从没有见过,但异常威严。这是耳边又想起了巨大的水声,由大到小,逐渐消逝,满眼的海水消逝之前,周遭变成了有着枯树和甘草的密林边缘,气泡也消逝,天以大亮。
      风凉凉的,阳光笼罩着整个大地,我们又置身于神秘的树林中,那一层一层遮天蔽日的茂密参天大树,一簇簇深绿色的草丛,使得阳光都显得那么诡异,斑驳而神秘,眼前有几个格外粗壮古老的不知名的大树,有些像榕树,垂下一缕缕丝状的树须,两株树足有20个成年壮汉围绕起来那般粗壮,树身高松如云,那垂下的树须上有一种橙色的小果子,张爱国真是又饿又渴,担惊受怕了一个漫长得足有48小时的夜晚,在茫茫海底中漂着,不知自己置身何处,那时候,他早已忘记了饿与困。看到了这种如同樱桃一样,个头像橙子大小的果子不知怎地,忽然饥渴难忍,这是他怀里的孩子也哭了起来,他方才想起来,这孩子自从误入了这秘境之后还没有喝过奶,“这可咋办?娃娃,我也没有奶啊!”那婴儿的小手不停的挥舞着,小腿也在乱蹬,就在这是,在两颗大树的前面,有一座古朴的建筑,寺院非寺院,住家费住家,看到门口的两个石头凶兽,张爱国想起了昨晚上那傻大个把他们扔到了一座奇怪的古代建筑门前,天地便成了白天的模样。那古建筑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旧得力气,房檐上有好几个类似燕子窝似的鸟窝,从里边飞出羽毛五颜六色的长尾巴小鸟。那些小鸟十分漂亮,叫声也玩转好听,余音绕梁,在房檐间嘻戏,古建筑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紫色薄雾,还有着不可名状的香气。这一番景象十分祥和,看着让人极度舒适,感觉身上的疲惫和饥饿减少了不好。只觉身边的雄库鲁振翅几下,没有飞,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上去不像是险恶之地,于是走上前去愈敲门,忽然,那古老的紧闭着的月亮门开开一个小缝隙“吱啦啦....”
      只见,一个身着绛紫色粗布素服的女子出现了,这女子眉间一道竖着的如闪电一个的痕迹,不知是疤痕还是胎记,一双清澈的丹凤眼,白色粉白,看上去20岁上下,“生人?”张爱国不知所措顺嘴答曰“我们是不熟。”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张爱国,许久,也不说话。这眼神让人捉摸不透,把张爱国看毛楞了:“干啥呀你,这么看着我们。”那女子这才把眼睛转向了张爱国抱着的我,好像是看到了事前恐龙一样,惊惧恐怖,连忙要关门,嘴里嘟囔着“快把这上不得天,入不得地的魔王带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在这,它是人人得而诛。”“我倒是想走,小姑娘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么?该怎么走啊?哎...哎,你别关门啊!”顿时那屋檐上的鸟儿们在越来越厚的紫色雾气之下向张爱国怀里的我冲过来,一时间如同几十只箭一同发射,吓得张爱国把腿就跑,那雄库鲁振翅一飞,发出震耳的凄厉叫声,便冲向那几十只五彩鸟,没过几分钟,虽然不知道这个的时间是入如何计算,那些鸟儿便都回到了自己的巢中,躲避起来,雄库鲁的喙上海残留着的敌军的羽毛,振翅一飞盘旋在我和张爱国的上方,后来才知道,这些鸟儿竟然是凤凰的幻形,神鸟都是有很多幻形的,这样才可以在不同的世间存在。至于雄库鲁,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战胜凤凰,而且不是一只凤凰,是凤凰的战队,要知道它们的灵力不因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幻形的大小来决定的,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呢?至今我是不知道的。
      “这小老娘们!气死我了,好不容易碰见个人,不,是长得像人的不知道是什么怪鱼的玩意儿,却吃了闭门羹,饿死我了,雄库鲁,去找点吃的回来!”但是雄库鲁丝毫都没有离开我的意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张爱国看看怀里的我嘟囔道:“小娃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看把人家吓得,连我也跟着你遭殃受难啊。”说罢便一屁股坐在离奇怪的古建筑不远的石头上。不久,门又开了,门口扔出来一碗清水和一片叶子。
      “雄库鲁这是给咱们的?树叶怎么当饭。”房门内传出那女孩子的声音。
      “别不知道好赖,我是看着你们可怜,吃完了,我劝你把那魔物扔到据此处不远的往生海去,你自会走出这泰山鬼域。”张爱国急了:“你说什么,泰山鬼域”“这是泰山鬼域,一切灵魂的归处,你一个生人,竟敢来此处?若没那魔物傍身,怕是早已变成祭品抑或制作成器物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第三种可能。这魔物可保你和你的宠物一时,可不能保你在这泰山鬼域走完这一遭。你还是趁早了了结了,泰山君给你留个全魂,这骨肉要在做成装废魂的容器。”
      “你这老娘们,在这胡说什么?我手里明明是我在路边捡的弃婴,为什么我做了好事还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即便是我现在死了,来到了阴曹地府,你的官员也不可以这样冤枉好鬼!呸,真是个恶毒的傻老娘们。”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七窍缺了六窍的傻子,我这是在劝你,我予你的是我们这里的食物,生人常说入乡随俗,快快吃了,上路吧。你在我门前灵肉分离,我可不知道如何对你手中的魔物。”
      “呸,谁吃的烂树叶子,鬼才吃!”
      张爱国抱着嗷嗷哭的我就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心里的怒气,幻灭,不解,恐惧,迷茫百感交集,不觉流泪:“我只是一个猎户为什么要来城里做工呢,我还没有其娶媳妇儿,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怜这小娃娃这么的可爱,还不懂事,也要被当成魔物死在这里,娃娃,你别怪我,你张叔叔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于是张爱国抱着赴死的决心,给我喝了没口的清水,自己闭着眼睛吃了那片清脆的叶子,据张爱国说,那叶子骚臭无比,奇苦无比,吃了之后,死的心都有了,胃里翻出一口鲜血,过了许久,竟然发现自己没死,而且也不觉得饿了。而我呢,喝了那水之后竟然如喝了奶一样满足,喝完之后,很乖地睡去了。我想,他当时一定非常后悔,为什么没喝那碗水,而是选择了吃那恶心的树叶。
      接下来,茫茫神秘林海,我们要去哪里呢?实在走投无路,于是张爱国生出了害我之意,他敲着那古老的木门,想问问那往生海怎么走,敲了许久,也没有人回答,他心下疑惑,那小老娘们不是很害怕我们在她家门前晃悠么,莫不是个寡妇?不知这阴间的寡妇怎么算,是算留守妇女还是丧偶呢?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知阴间有这种说法么?可这廖无人烟,要想活命,还是得硬闯一下。张爱国对我说,他并非想要把我扔在往生海中,自己活命,他只是感觉得有个去处,放他娘的狗屁!
      他装着胆子,推开了面前的那扇老木门,怯生生如做贼一般,蹑手蹑脚鬼头鬼脑地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走进了这个屋子。
      只见院子当中有一个巨大的水缸,缸子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叶子,浸泡在清澈的水里,屋子有正房和东西厢房,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但那古怪又老旧的样子,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屋子为全木质建构,有点像北海道的木屋,似乎有一种奇特的规制,每一个屋子上面先挂着一个水晶球,很像我们下海的水晶球的微缩版,分别为青色,红色,黑色。那房子当中院子的土壤是金色的,如同金子碎成了粉一般,衬的这个古老的木屋充满着妖异之象,张爱国俯身刚要去捡,被雄库鲁的一张大喙叨了正着,手背都破了!“疯鸟,你有病啊!疼死我了。”那苍鹰犀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张爱国,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不能动!”,张爱国马上收了手,晃过神来,这鸟向来很有灵性,抛开大兴安岭打猎时救了他们无数次之外,就在这个诡异世界里的表现来看,雄库鲁是有“发言权”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西厢房门口,只有西厢房的木门是紧闭着的,张爱国贴着门板静心听着,屋子死一般的寂静,他心里狐疑,没敢进去,他又走到了正房门口,其门大敞,张爱国回头看雄库鲁,发现那丧鸟竟在这时不见了!张爱国骂骂咧咧的,坐在正房门口,没了主意。
      过了些时间,张爱国背后阴风阵阵,他欲回头看,之间从东厢房忽然窜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有毛动物,动作极快,由东向西,就贴着张爱国的面飞窜过去,噌得一声,在张爱国的脸上留了七条雪很,那黑色的猫就停在西厢房闭紧的门前,张爱国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祸害:那只他在回家路上遇见的大黑猫,不过在这个世界,仿佛大了许多,足有美洲豹那么大,张爱国看到那猫的爪子,非常大,很锋利,竟然有7个爪尖。那双奇异的大爪子看起来很吓人,明明就是致人于死地的凶器,但是如果这是黑猫想杀了张爱国以及尚在襁褓中的我的话,它刚刚的行动就会要了张爱国的命,于是张爱国知道,这只黑猫是来救他们的,即便救不了他们,冲着他怀里的我,也是和他们一伙的,那为什么在张爱国要回头的到时候,这只黑猫忽然从东厢房虚掩的门中窜出来呢?它的举动不是为了攻击他,是为了提醒他,就在他身后,有极其危险的东西。
      于是张爱国慢慢地,试探地,往黑猫的方向挪动,他的动作很慢,因为他能感觉到他背后的阴风越来越强大,耳边不觉响起树叶稀稀疏疏的声音,只见那院子当中的缸里的叶子都悬浮了起来,再看那水缸已不再是清澈的水,变成了弄弄黏黏的鲜红色,每一片叶子上都沾满了看样子像鲜血的液体,那大水缸里的鲜红液体如泉眼一样汩汩的冒着,四周围弥漫了血腥味道,看来这是血无疑了。张爱国捂着鼻子,那浓烈的味道不仅是刺鼻,更是渲染了屋子里的恐怖气息,这古老的木屋更加诡异了。但那时候的我们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因为那院子里的金粉地一旦浸了血水,就会生出一种长约1尺的深紫色头上三眼头上凸起的虫子,身下有如蜈蚣一样有无数的细脚,张爱国吓得仅只是要尿了裤子,这些虫子越来越多,都像是有了灵魂和思想一样,想屋子里的黑猫和我们爬墙,那黑猫顿时弓起了腰,浑身上下的毛都竖立起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几条靠近它的虫子,那几条虫子也都长着有无数牙的恶心的嘴要咬面前的黑猫,只见那黑猫挥动着大爪,速度极快,几只虫子就神剑变成了两半,冒着充黑色的汁液。张爱国见状狂喊:“小猫咪,你能不能离我近点,不然这娃娃就要喂了虫子了。”因为此时的张爱国,耳边出了树叶的声音,还有很多凄厉悲愤的哭喊声,张爱国和我说,那哭声就像来到了殡仪馆,可以听到里边所有的灵魂一齐向他哭诉如何不想走,如何死得冤,如何不舍...百鬼哭泣,那滋味如同它们在啃噬生人的灵魂,不知不觉,张爱国双眼和鼻子流出鲜血,嘴里耳朵里也开始流血不止。他感到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在将他往正房吸,而同时,几十条虫子开始啃噬着张爱国的皮肤。虫咬之处,流血不止,鲜血里混合着如同油一样的黑色油脂。
      同时,那黑猫挡在张爱国前面,预想把我叼走,但张爱国死死得抱住道:“没门,你个畜生把我引到此处,别想见死不救,今天我和这娃娃必须一起,一起活,或者一起死。”那黑猫凄厉一声叫,正要咬张爱国的脖子,之间襁褓里的一只雪白的小手似乎是无意识的放在了张爱国的脖子上,那黑猫顿时停下,往后退了一一退,头谦卑地微微低下,似乎再向着襁褓道歉。
      这时整个院子里已经满是虫子,大门也不知道何时紧闭了,缸里的鲜血如湍急的河水一样汩汩流着,整个院子变成了一个密闭空间,木门的缝隙已被秘密麻麻的虫子封住,就在这是那血河之中,浮上了一块一块像是肉一样的东西,每块大概有50立方厘米左右,一块一块,血肉模糊,其中一块还带着长长的头发和眼睛,这原来是之前那着紫色衣服的女子!那尸块短处整齐,像是被巨大厚重的利刃以极大的力度给切割开的,太惨烈了。张爱国吓得几乎要大小便失禁了。他的血渐渐流逝着,虫子的数量也越来越多,那猫儿叼起了张爱国怀里的我,像充满毒虫的墙上纵身一越,消失在墙外。
      那黑猫把我放在了院门外门口的大青石上,又跳进了院子,不久后黑猫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透明的东西回来了,到了襁褓面前,后来我知道,这就是张爱国的七窍灵子。那黑猫看看天色,午后的森林,阳光透过重重密林,映出斑驳的树影,随着清风摇曳着,如果不是如此诡异的遭遇,那么张爱国一定会定居在这里,建一个木屋,打猎为生,好一个世外桃源,任凭谁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就在黑猫与我去无妄海的路上,我们遇见了雄库鲁,它盘旋着似乎在找张爱国,发现似乎在这黑猫身上,却怎么也看不到,雄库鲁似乎更关注我的安微,它便落在黑猫前面,黑猫也配合的把襁褓打开,发现我的双眼血红,面色红润,正在睡觉,似乎放心了,震了震翅膀,又飞向天空,雄库鲁与黑猫都是不约而同的去一个叫无妄海的地方,去这这个地方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给复活张爱国,第二就是料理我的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们俩谁也不告诉我。
      无妄海是一片淡粉色的汪洋,不见边际,浩浩荡荡,海上不是狂风巨量,而此岸的尽头正是雄库鲁和黑猫所至的森林尽头,黑猫汀沃把襁褓放于岸边,自己也立于岸边,看着浩瀚的海洋,雄库鲁也在海上振翅盘旋着,海上有天蓝色羽毛的长颈海鸟,嘴中衔一种墨绿色的松石往海里一块一块的往海里扔去,这就是精卫吧。
      眼看着黄昏将至,夕阳临近了海天之间,只见从那海天交界线越来越高,那是一个有几千米的巨大的粉色巨浪,巨浪越来越近,那乘着浪而来的是一个周身透明,长着牛的犄角的男人,和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巨浪退去,黑猫汀沃将襁褓中的我献给了他们。那透明长着牛角的人接过我时,忽然狂风大作,风雨交加,大海怒吼,他对汀沃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我承诺你的都会给你。”那女人接过我,对我说:“到了无妄海,请退去身上的魔性吧,小神送您归于混沌。”
      只见黑色的襁褓忽然飘入天空,散开来,那是亦庄巨大的如同蜘蛛网一样黑色的大网,在苍穹之上,不断蔓延,已有保罗万象之势,大网之下无数巨雷和闪电,闹得往上海如同煮沸的茶一样,泛起大大小小的波澜,巨量滔天,那仙子被襁褓变化的一小撮黑网纠缠,那黑网越缠越紧,裹得那仙子如同一个粽子一样,她右手正要在身下正要做法,嘴里在念着咒语,忽然那纠缠的黑网变成了大小粗细不同的怪蛇,其中一条仙子手边的黑色张开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咬断了仙子的手指,黑蛇吞下手指,在断指处疯狂地吸着,那场面恐怖至极,只见那美艳的脸上失去了祥和高贵的模样,变得狰狞而痛苦,仙女的嘴唇上,已经被几条黑蛇生吞下去,巨蛇越来越多,把整个身体缠绕成一个黑色的球,瞬时间那美艳的仙女变成了一个只有肉没有皮和四肢的鲜红肉球,那裸露在身外的神经还在跳动,血管尚在流血,惨烈至极,后来汀沃告诉我,你知道她是谁么?我说不知道,她说那是洛神,一个毒妇,她的故事汀沃答应我以后再讲,反正都是陈年旧事了。
      说起在岸上的汀沃,她也是很着急的,她把我带这里,并非是为了出卖我,而是为了救我,她说,只有这里,可以救得了我。她便是耗尽了一身修为与灵力甚至性命,也要报恩,报先主之恩,我问她,谁是你的先主?她却化作一只黑猫打盹去不肯说,我恍惚看到,每次提到先主,她的眼神总是那样哀伤,那眼神后边,隐着太多不可说的秘密。
      身边的长着透明皮肤的牛角男人,看那仙女就这样转瞬即逝地惨死,体内的灵根已被那无数黑蛇啃噬一空,再没有救得价值,狂吼一声,这声音响彻天地,往生海彼岸的茫茫绿野震动着,无数树叶随之而落,如同下雪一样,我被一簇簇黑蛇簇拥着,悬挂于天上,那男人以非常快的速度飞向那黄昏的血色天际,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
      过了些许时间,之间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向着簇拥着黑蛇的我砸来,如同一颗划破了天的陨石,那火球穿过黑网处一个巨大的窟窿而势头不减,直冲着天地间的我飞来,只见那黑网瞬间变成了数不清的黑蛇,团团将我围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球,它们不断攒动着,摩擦出火光,也变成了一个火球,向岸上飞去,而那男人幻化成的火球速度加快了,烈火更雄,一路追杀过来,然而他的速度太快,而且变换着形状和颜色,在那火球变成了青色的时候追上了我,犹如一个子弹射进了靶子,同时无燃烧的黑蛇掉落往生海,发出滋滋的声音,那黑蛇缠绕的球一层层剥落....
      那男人拿着一把大刀,正对着一片巨大的绿色的叶子,那叶子里边正是我,他先是愣住了,继而就用他手中的大刀,猛劈,那看似薄薄的叶子却丝毫没有撼动。他气得狂吼,却毫无办法。
      往上海岸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满是皱纹,头发全白的老婆婆,看上去很和蔼,也很平凡,就像小区里经常散步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她带着一个眼镜,背对着汀沃,汀沃觉得奇怪,这往上海怎会有人类呢?而且是这么羸弱的老年人,她走过去,看那老婆婆拿着一个竹子编的簸箕,里边刚刚牛角男震落的叶子,还很鲜嫩,她那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极其仔细,把每片叶子上的尘土都洗得很干净,一边洗一边还在叨咕:“干干净去,干干净净回。你们知道我洗你们有多不容易,哎,主上哪只老身的病痛啊,这大风天气,还要出来嘞!”
      那老婆婆抬头看看天上:“日头要落了,这是谁家的娃娃?甚是可爱呢,你的亲人呢?”汀沃想不管在老太太是何来历,还是不要让他卷入这场鏖战之中了,熊库鲁和那牛头男打了起来,汀沃正要参战,只见那老婆婆一抬手,她头一晕,变作了一个人间的普通的黑猫,心里甚是着急,恶狠狠的看着身边的老太婆,能支配汀沃变化的,不是一般的,能压制住汀沃的,这五界也没有几个了。不过现在天地宇宙一片混乱,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汀沃更是害怕这老太婆是要害我,但一双眼睛胀得血红,甚至渗出了血水,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那老太婆用手一指,雄库鲁也飞了回来,气得汀沃喵喵的叫,她听到了自己这腻歪的叫声,不觉很惭愧,自己竟变成了这娇俏的副样子好尴尬。那婆婆又指了指我,一个抱着一片叶子的婴儿便到了她的怀里。
      “小娃娃,长得真漂亮,跟着婆婆吧。”那老婆婆看着裹在一片巨大的深绿色如玉一样的叶子里的我。
      “好大胆的孤魂野鬼,还不把这魔物给我!”那牛角男飞到往生海的岸边,手里一把燃烧的大刀便以极快的速度向面前的干瘪的老妇人砍去。就在这时,雄库鲁挡在了老妇人的面前,正欲进攻那牛角男的眼睛,只见那老夫人一挥手,雄库鲁便如一阵青烟飘到了旁边。“鸟儿,你今后有大作为,还需保这娃娃走一程,老身用不着你。”
      老婆婆像身边一闪,把我放在了往生海的岸边,汀沃的身边,“猫儿,莫让这娃娃碰到往生海的海水!”
      那老婆婆拿起身边的那一簸箕树叶,轻轻向那牛角男人面前一撒,只见那树叶变成了无数墨绿色坚硬的玉刀,将那牛角男包围得水泄不通,只听那牛角男发出如牛一般凄惨的悲鸣,声音响彻天地,岸边密林刮起狂风下起了血色的大雨,密林的树叶沾着血迹如下雪一般,往生海巨量滔天,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越来越大。无数墨绿色的玉刀渐渐停下,只见那牛角男已经化成了一片一片的肉片,血淋淋的,剩下了半透明的骨头发着蓝光的骨头,还有那双牛角被硬生生给拔了下来。那婆婆轻轻一挥那干瘪的满是皱纹的干瘪的双手,那些沾满了血的墨绿玉刀便又变成了嫩绿色的树叶。这看似这么瘦弱的老太太竟然有如此的神力,把炎帝给凌迟了!雄库鲁告诉我,这牛角半透明男其实是人间的奉若神明的炎帝,他在泰山鬼域掌管着往生海,和那洛神做的坏事罄竹难书,竟然被这平凡的老太太给凌迟了!
      汀沃和雄库鲁都警觉起来,那老婆婆淡淡的说:“那往生海的黑暗之瞳3万年一开,它开了,生人方可离开泰山鬼域,我的先主算到娃娃会在次日来到往生海,用了她最后的灵力和修为逆天道打开黑暗之瞳,你们听好了,你们要切记承诺,好好保护这娃娃,它就是归墟之主,如今我已完成了先主嘱托。”
      那老婆婆念了一句咒语,似乎用尽了全力双手一挥,我,雄库鲁,汀沃,已经那无数的落叶,一同极速飞向了那黑色的深渊.....
      二,
      张爱国只感觉一阵脸痛,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竟然躺在大雪堆之中,漫天大雪似乎比离开的时候更大了,鹅毛的大雪漫天飞扬,眼前非常亮,那亮光晃的他瞳孔很痛,原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手电筒。面前是一个干瘪的黑影,吓得张爱国妈呀的叫起来,他的记忆还停留着在那座奇怪的古老木屋里发生的诡异血腥的一幕。“爱国呀,是我呀,醒醒,快醒醒?”张爱国定睛一看,原来是闷老九那老头。那雄库鲁还在他的左肩上,没错就是闷老九,他穿着那厚重的熊皮大袄,皮子黑得发亮,这老头一头会银白色的板寸,瘦削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板直挺挺的,一点也不像一个老者。
      “你...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自己在山里没人跟我大伙进山么,才打听了你的去处,我来投奔你了。”那闷老九老头无儿无女一辈子孤苦,张爱国的处境其实养不起这老头的。“爱国啊,你不用担心,我能养活自己,只是没有地方落脚,你看我住在你这可好?”张爱国本不想收留,他还是单身汉,本想找媳妇,与媳妇就住在宿舍里。这老头子来了,看来他的娶媳妇梦是越来越渺茫了,但他已经决定要收留这老头子,毕竟他父母死得早,要不是这闷老九教他如何打猎并且答应和他一起搭伙进山,他的童年才可顿顿有肉,保证温饱。“行,可一条,明天你研究自己能找啥活计吧!”“好嘞!”闷老九忙笑答到。
      这时,张爱国发现,他怀里依然抱着一个黑色的襁褓,他大惊失色:“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真的!”“啥?啥是真的啊?”闷老九问道。
      “你不知道,我刚才捡了一个孩子,就在那边的江边的土丘里的山洞里.....”张爱国跟闷老头讲了他在那个诡异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小子,你莫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吧,我告诉你吧,这城里人啊,也是重男轻女的,肯定是哪对畜生不如的狗男女扔的,这咱们山里常有,山里人叫这些孩子要债鬼,这是个女娃娃。”
      “不不不,不是的,那..那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你..你看,这只黑猫,它全知道”张爱国几乎是吼着,指着他身边的黑猫。那黑猫正气定神闲的舔着一只爪子,仿佛很鄙视他的样子。
      “小子,你先别说话,我们得快走。马上。”闷老九赶快拽起已经瘫作一团的张爱国,那黑猫嗖得一声窜起来,与他们扬长而去。
      那闷老九常年在山里打猎,完全没有老者的孱弱,甚至比学过体育的年轻人跑的更快,张爱国有之前的遭遇更是没了命的向前跑,边跑着边问道:“咱们去哪?”
      闷老头只喊了一句:“跟我走!”
      张爱国觉得这一路甚是熟悉,原来是他家的路径。但他那时来不及想这些,只顾着逃命,跟着闷老头向自己的日式小平房奔去。
      跑着跑着,只见路两旁渐渐出现了热闹的隐隐约约的光亮,忽远忽近,渐渐清晰,鹅毛大雪的羊肠小道,逐渐变宽,街上竟然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三三两两,年轻人嬉笑着,孩童们打闹着,一间间错落的古代店铺,灯火通明,不同的叫卖声就在耳边,闷老九忽然不狂奔了,他停下来,倒抽了一口凉气,拽住了从他身边经过的还在死了命的跑的张爱国,屏住呼吸,低声在她的耳朵说:“你先别怕,我告诉你,千万别叫出来,不要大喘气,你听好了,这是鬼市蜃楼。千万别和他们说话和往来!不要跑,慢慢走。要是让它们发现我们是生人,那就惨了!”
      这时候,张爱国才发现,这些穿着古人衣裳的人们原来都没有脚,悬浮在半空中,那裤腿出全部都是血渍,就像脚刚刚被剁下来的人一样,他们的面部表情却一点痛苦也没有,脸上都洋溢着或是幸福或是开心的笑容,非常逼真也很诡异。那街角的妓院名唤凤仪阁,雕花木门,门口两个不大不小的守门神兽,门外有4,5个年仅14,15岁的小姑娘,衣着花枝招展,摆动纤纤玉手之中的手绢,招揽着街上的男子,妓院中传出了一阵古琴,张爱国想那一定是这青楼的偷拍在给客人弹唱,张爱国看这青龙比这街上等闲的店铺都要气派,不觉眼睛看得直了,被一双大手重重地敲了一下,特别痛,“看什么,小心她们吃了你都不吐骨头,还不快走!”闷老九在他耳边嚷了一句。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玉手放到了张爱国的手上:“相公来自哪里?要到哪儿去?天色晚了,何不进来休息片刻?”两人定睛一看,是一个不过14岁的女孩子,长得小小的,小肩膀,一双丹凤眼嵌在洁白的瓜子脸上,一个樱桃红的樱桃小嘴,笑盈盈的说道。
      张爱国看这小孩甚是可怜,本能要说“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小就到了烟花之地了?”却被闷老九捂住了嘴,看看那小女子,便道:“我们是京城人士,来这走亲戚,不想迷路了,请问小姐姐,此地是哪里?”那女孩用手绢挡住了嘴,轻轻的笑着:“此地是扬州,这条街便是十一楼啦,就是你们京城男人最喜欢的地方啦,你为何要捂住他的嘴呢?”闷老九汗都来了,忙说:“这是我的小儿子,他又口臭,怕污了小姐姐,还是让他闭口吧。敢问怎样可以走出这条街呢?”那小女孩嘻嘻的笑着:“咦,你俩真是怪人,何为口臭呢,再者,走出这条街?你没看到那前面的习惯渡口么?那上面都是画舫,那么亮的船灯,莫非没有看到么,过了渡口上的奈何桥,就是出去了。”“哦,这样,额,嗯,在下多谢。”闷老九实在不会几句古语,又怕被众鬼发觉,于是支支吾吾谢过,拽着张爱国快步向那古渡走去。
      行走只见,那街上越来越热闹,卖糖人儿糖葫芦的,卖包子和橘子的,还有那店铺后面传来了香喷喷的淮扬菜想味,不觉两人肚子都咕咕的叫唤,闷老九说道:“千万别多闻,多闻会被迷惑,吃了这里的东西,你就别想出去了。”这时的我,就在张爱国背后,那个奇怪的黑色襁褓把我包在了他的后背,就像一个包袱一样。黑猫汀沃一直跟着张爱国身后,静静的走在地上两尺高的白雾之下,可能是为了挡住众鬼的脚,这条街上有两尺来告的迷雾。

      现在的世界,小唯的生活,小唯遇到的第一个案件。小唯的梦。
      第一部分
      第一章历史的特性就是连续,进化与设计。
      To be or not to be 并不是唯一的问题。问题在于我们是什么。我们真的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吗?我们的世界是由真实的事物组成的吗?或者我们只是受到心灵的包围?如果,我周围的世界拜某种生物或者造物主所赐,这一切的一切,我想说:这是不怎么样......
      现在,我就给你讲讲我们这个世界。
      几亿年前的一场浩劫,我们的陆地原本的7个大陆合拢成了一整块,据残留的史书记载,那是一场史前浩劫,人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强烈的地壳运动至今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地震,海啸,以及全世界所有的火山在同一时间喷发,这些陆地像是有生命一样,载着上面残破的文明,疯狂的像一艘艘死亡巨轮,伴着那波浪滔天的海啸,向着一个地点进发——北极洲。在2个月之后,用我们的时间来计算,就是1.2万分之一纪元日之后,几个大洲围绕着北极洲在同一时间,如同有了生命一样,一同撞向那块冰川覆盖的冰雪大陆。北极洲在猛烈的撞击中几乎消失了。只剩下了了中间一小块呈现着爆炸形状的陆地,依然终年冰雪覆盖,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世界里的几大洲变成了一个洲,我们的世界里不再存在除此之外的另一块适合人类生存的陆地。
      幸存者只百万分之一,历史记载,当时的人数只有75000人,他们散落在新大陆的各个角落,他们中的某些人,通过做梦,或者幻觉,或者脑子里有人说话等等各种方式,得到了一个所谓造物主给与额指令,指引他们向一个坐落在超级大陆西南方向的一座叫玛雅神殿的地方聚居。玛雅是一座古城,在西南新海岸线上,那里据更加救援的残留史书记载,是史前某种神圣文明的发祥地,在那里,神可以庇护人类。
      除了这些得到启示的人类,还有一些没有得到启示的人们,他们想,如果大多数人类都去了玛雅城,剩余的人类由于人数太少,也会渐渐死去,所以他们也跟着那些得到启示的人一同赶赴了玛雅城。这条路并不好走,在漫长的跋涉中,他们九死一生,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终于抵达。
      这是一做临海的古城,残垣断壁在这里就像是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物,它与新大洲的所有人类文明一样不完整,残破不堪,有一般古城已经被海水淹没,成了大海的一部分,留在大海之上的另一半道出了石头的远古神秘味道的小楼,墙壁上都生满了青苔,因为玛雅之前是一座内陆城市,四周森林,历史巨变莫过于这沧海桑田的变迁,它如若有灵魂的话,自己也没想到会栖与大海之边陲吧。刚刚来到这里的人类,都会在临海这一面的一座残破古楼上面,面向大海的方向,或是祭奠之前的家乡,或是哭诉劫难带来的痛苦,或是迷茫不知所之。总之,庆幸的是,人类没有灭绝,他们艰难地活了下来。
      人类聚居在这里,给她起了新的名字,纪元之都,也有人叫它,新玛雅城。人类的文明也如同这座城市一样,残破不堪,曾经的先进的科技早已在自然灾难面前毁于一旦,人类中的神的追随者认为,这是造物主给与人类的惩罚,对人类愚蠢的发展科技,执迷于理性,毁坏自然,发动内乱战争,人口大爆炸的惩罚,不然为什么人类的科技99%都毁于灾难之中?当然人类中间也有不同的声音,他们坚信理性,这一些可以用科学解释,比如说地壳的强烈运动只是世界每个很长一段时间的将会出现的自然现象,以重新构建自然体系,他们也对人类曾经关于战争,资源,人口的倒行逆施所做了反思,但他们并不认为,因为一次大灾难就可以抹杀人类在科学上给整个文明所做的贡献。人类分成了两大派,从此新的纪元开始,人类,抱团地从0开始......
      几千个纪元年过去了。人类在一种新的状态下生存到了如今。此间人类中又出现了无数先贤,但是我们现在的世界对比着史前文明来说,还是更加先进了,在神学和科学两大学院派的加持之下,我们的世界,原始的一面更合乎自然,先进的一面也也遵循着自然法则,经过了史前的浩劫后,人类不再像史前人类那样狂妄,对神皈依,也更理性的发展科学,可贵的是人类学会了反思,几千个纪元年中,人类从未敢忘记,不断地用神学与科技提醒着整个种族,生存不易,须感恩上苍,尽管是最有名的科学家或者政治家,也每隔5个纪元日去新玛雅神殿祭祀祈祷念经反思,以表达对神的感恩和崇拜.....
      要知道,史前的人类是有不同的种族的,他们的肤色,头发,眼睛颜色都不同,随着聚居的密集,人类之间不断通婚,已在一千个年元年之前形成了民族人种大融合,现在的人类不分种族人种,统称为新纪元人类。
      新玛雅城,我喜欢这样称呼它。它已经是全世界最为繁华的城市,当然我们的世界只有一个个城邦,追忆历史,为了减少战争,新纪元人类没有国家。回顾史前残卷历史,国家间的核战争是人类灭绝的一个潜在危险,就算没有板块聚合大劫难,史前人类的核战争,也会摧毁整个世界。如今核能已经普及,它成了人类的唯一能源,人类再也不用因为争夺能源而战争,虽然如此,如今的人类还是小心谨慎,把理性与淡然作为哲学的最高境界,也是人生观之一。“神之理性保佑您淡泊此生”是新纪元人类最常用的敬语。
      新纪元里所有的孩子,当然除了我马上要提到的这个,都有自己向往的去处,那必然是新玛雅神学殿堂或Aegean理性学院。两个学院前者是人类神学的最高学府,后者以继承史前人类真理,理性和智慧为己任的唯一学府(其余的都是私塾似的),
      “就像你以及你的家人这样。玛雅城以及外面的世界我都给你讲了,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我叫佘望檀,是Aegean理性学院的校长,你叫小唯是么,学院正式邀请你到本校研修。”望檀校长把双手交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低着头沉默的小姑娘。小姑娘把埋在胸前的头抬起来,盯着面前的硬朗而棱角分明到不像一个学者的脸,嘴角淡淡笑了:“我不想去,你的学校。”
      望檀不禁心中一颤,四目相对冷了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精致完美的脸,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充满了智慧,深邃而带着隐隐的特别的忧伤,好像顷刻间摄去了他的灵魂。虽然他是一个无神论者,这一点,是他的秘密。
      “望檀校长,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已经回答了,您请便吧。”女孩轻抬左手,向门的方向。
      “额...”望檀校长略显尴尬,沉吟片刻“这是Aegean理性学院的破格面试通知书,仲夏节本届新生庆典,如果改变注意,可以来找我。”说罢望檀站起来,走向那扇巨大的木头门,门口是个少年,恭敬地把门开了,望檀离开了,走过迷障一样的,充满着青松翠柏以及檀香树的起伏的山林小路,回到了学院。
      那个叫小唯的女孩以及他的家人,就住在比邻学院的森林边缘的海边上的古老石楼里。学院里有传说,史前残书记载,那座石头做的古老别墅,是通往鬼域的堂口,史前大灾难玛雅城唯一一座完好的房子,里边藏着史前的所有书籍,可谓是全人类的宝贵典藏,涉及到各个方面,藏书量源超过两大学院,而且两大学院有的书籍和残卷,这里都有完好的,住在里边的一家是玛雅原住民,他们从来不问世事,也不求学,传说都有很强大的魔力,一直是神学院想要秘密摧毁的地方,可是几千个纪元年过去了,去过的外人只要有不轨行为都会意外横死,据说除了守护无数的史前藏书典籍,这家人还守护着一个人类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世人眼中,那里是一个很邪性可怕,又充满着神秘诱惑的地方。
      事情发生在十纪元天前,校长以及学院的美术老师带着学生来比邻学校的迷障森林,遮天蔽日,茂盛浓密,这批十几个学生以及美术老师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片森林,繁茂的树丛深处还能听见大海的波涛拍岸之声,就像一头无法看清的巨兽在不远处咆哮着,伺机进攻,同学们纷纷三三两两结伴,唯有一个衣着黑裙的女孩子独自,其他同学都躲躲闪闪,不与她为伴。森林笼罩着一种阴郁压抑的气氛。这时海风更大了,愤怒地拍打着远处岸上峭壁上的岩石,吹得那苍天的大树疯狂的摇晃着,天也阴沉了下来,有个带着眼睛的女孩子乖乖的贴在老师身边,喏喏地说:老师,为什么叫迷障森林?那长卷发面色苍白的美术来书不禁有些紧张,好似吓了一跳,然后镇定下拉说:每个纪元月中(纪元月为60个纪元天),大多数时候,森林中出现的只是迷雾,但极少时候森林里也会出现不同颜色的迷障,彩色迷障出现于Aegean森林,一定会有...老师忽然怔住了,发觉是自己多了话,于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平静地说,大家就在这里吧,这里光线不错,开始这次写生。那个戴眼镜的女同见老师欲言又止,于是问身边的同学,同学忙说不了解,那独行的穿着黑衣的女孩子对戴眼镜女孩说:一旦这片森林出现了有颜色的迷障,一定诡异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人们叫它迷障森林。一个走在前面丰满的女同学回头充满鄙夷的说:“别信她,真不知道这样的资质是怎么来的Aegean,这样的毫无根据的传说只有史前中世纪蠢猪一样的老巫婆才相信呢,她们已经都被烧死了。难道你是她们的后代么?在这里为人耸听。”老师是个年轻的女孩,应该是毕业留校的,看着三个女同学间冲突,忙温和地打断那丰满女孩的话说:“同学们赶快把画架打开,现在的光线很好,大家开始画吧,其实画油画和写小说很像,静下来思考你想想表达什么,进而思考构图,色块,配色等。”
      一行人三两自成一组,选择了不同的位置,把身上的画板,颜料包拿出来,唯有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孩子,自己在一棵巨大的柏树下边,靠着柏树粗壮的树身,面对着却是她的老师和同学们,极其纤弱的身子下面是一双瘦长的腿蜷曲着,她把头深深埋在了双臂之下,整个身子被大画板挡住了。她感到很孤独,自从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她就从来没有开心过,她是她们城邦唯一拿到入取通知书的孩子,当时她真的很高兴,可万万没想到,来到她梦寐以求的Aegean学校,等待着她的却是无视,鄙夷甚至欺凌,只因为她来自韦尔多城邦,那里是一个地处偏远的海滨小城,因为女子居多,男子多半成婚后出城便不再回来,男子不归各有原因。韦尔多,是史前中世纪一个女巫组织的名字,虽然新纪元后,中文以及文化以其古老悠久的文化精髓脉络和庞大人数优势成为世界通用语以及主流文化,但还是会有很多西语名字遗留了下来,因为这个名字,各界鄙夷的态度总是留给这些可怜的女人们,民间隐隐流传的不祥的气氛总是笼罩在这个孤独的城邦之上。她们被其他城邦的人称为寡妇城弃妇城,这样的称谓促使了这座城的男子更迫切的逃离,而那里的私塾藏书不多,生活也不似别的城邦那样先进。黑衣裙是那些没有了爸爸或者丈夫的女孩或女人的象征。近200个纪元年以来(1纪元年等于60个纪元月),她是唯一一个被Aegean入取的孩子,她的妈妈在她出城的前一天夜晚,给她缝了一件黑色的裙子,嘱咐她:带着知识回到韦尔多,在这里做个女先生。她答应了,但没有哭。这个女孩子给自己起名为飏,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而吹衣。她盼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回到韦尔多,与阿娘作伴。
      飏似梦非梦,不知过了多久,恍惚抬起了头,也许是有些着凉,头痛得厉害。怎么眼前出现一片蓝色的迷障?模模糊糊的。她起身轻轻拂去了裙上的泥土,发现眼前的同学们和老师全都不见了踪影。她喊了两声老师,没有人回应她,莫非是他们撇下她走了?这种事情也是有发生过的,于是她回到她的画板前,准备画她的写生作业。到画板前定睛一看,那张原本洁白的画纸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飏看着那画,不就是她在打盹之前,坐在她面前的老师和同学们么?这是一幅色调很阴郁的抽象油画,油画的背景如同一个浑浊的泛着淡蓝色迷雾的梦,能隐约看到深绿色的树丛,和土地上斑驳的光影,在阴郁而模糊的深林中,有几组三三两两的绘画者,说他们是绘画者,是因为他们的面前都有很抽象的扭曲的画板,而画中人物都穿着与飏的同学一样的模糊的衣服,那些人已经看不到清晰的面容,只有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的头和模糊的空洞一般的眼睛,他们好像被定格在了想要逃离的最后一刻,脸上虽然模糊,却能从嘴型和动作上可以看出,那是遇到了极其惊惧而恐怖的事情,飏想到了来迷障森林之前老师讲了史前1893年世纪初蒙克的代表作《呐喊》,作者蒙克以极度夸张的笔法,描绘了一个变了的尖叫的人物形象,而这幅画与飏眼前的话手法如此相似,把人类极端的孤独和可闷,以及那种在无垠宇宙面前的恐惧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飏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刚刚那些嘲讽轻视她的高贵的同学们,已经遭受了惩罚,被定格成了一幅画!飏被自己的一丝恶念吓到了,不禁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用裙摆裹了裹纤细得可怜的腿,她只有拿学校的贫困学生补贴以及打打零工的钱过活,也是很辛苦,一个生来孱弱的体格,和一个万般隐忍的心,使得她瘦得可怜。
      蓝色的迷障越来越浓重,周围的风声已经不见了,一切静谧的如同没有生命一般,但飏并不害怕,她甚至感到发自心底的舒适安逸。她不觉捡起那满地的大小不一的可爱橡树果子,说道:“如果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结庐人境,却无尘嚣,该多好?”“你,喜欢这里?”一个清冽而绵柔的声音从那布满蓝色迷障的密林深处传来,飏闻声看去,一个妙龄的女孩子袅袅娜娜地立在那里,一双清澈而深邃的深绿色眼睛令人过目不忘,那双幽幽的眸子正淡淡的望向她,她的表情很特别,似笑非笑,透着神秘的味道,好像有很多话要与她讲。那女孩长得极美,飏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法形容的脱俗的美貌,那女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合着一个麻布的长裙,手里拿着一个很古老的笛子,整个人仿佛漂浮在那屡屡青蓝的雾气之上,如同一个绮梦,飏的心里充满了对面前这陌生女孩的喜欢。“是的,很喜欢,也喜欢你。”飏脱口而出,心里带着喜悦,但这么冒失的话,对一个陌生人说,可不是飏的性格,可是这次她不知怎么,就是想很强烈地表达她的喜悦,那是一种遇到了知己一样的喜悦。女孩浅浅地笑着,慢慢走到了飏的身边,蓝色的雾气拥抱着她,“我在这林子里读书,不想被这些人打扰了。”女孩子指了指飏的画板,“我能看到你们每个人的所想,他们那些如同污秽一样的乱七八糟的思想真是倒胃口,还好我看到了你。”女孩调皮地摸了一下飏乌黑的头发。飏一脸惊愕地说:“你,能看到别人的思想?”那女孩笑靥如花:“是啊,确切地说,不是所有人,少数人我是看不透的,大多数人我都可以。”“那你一定看不透的我的。”“聪明。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看不透的人,很有意思啊,你就留下来陪我,做我的好闺蜜可好?”“嗯,让我想想,好闺蜜可以,我也没什么朋友,闺蜜更是没有,我刚才说了,挺喜欢你的,留下来陪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得先回去,等假期了再来找你玩。”飏坐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的大青石上说。那女孩犹豫了一下:“好吧,你回去吧。下次来树林尽头的海边石楼来找我吧,那是我家。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飏答了,走到画板前,收拾画板,那副油画已经干了,正好可以卷起来放在画桶中,飏笑着看着那副阴郁的油画,莫名觉得有些荒诞,竟然在迷障森林偶遇了一个可爱又美丽的女孩,关键在于,她们很投缘,她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那女孩子也很喜欢她,她从未体验过的友情,使她的心里暖暖的,她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这一番如同童话一样的经过,忽然抬头:“哎呀,她叫什么呀?”飏敲着脑袋自言自语:“这脑子,得花钱治治了。”
      迷障森林里透过阵阵凉风,飏低头看地上斑驳的光影已经淡了,知道天色以至傍晚,她背着画板,提着画桶和布袋加快脚步,按着记忆中的小路,她需要走过一个满是树木与荒草的山丘,看到了远处有一拼灯火如同天上稀少的繁星,于是飏想着灯火点点的学校图书馆走去,身边的风仿佛大了起来,她却没有一丝凉意,只是心里欢喜,她想象着下次见她的闺蜜时的样子,或是在他家看看书,一起做糕点,玩游戏,总之,她感到很幸福,自从来到新玛雅城的一年,只有今天下午让她舒心。
      走到了学院边的小门,小门是敞开的,竟然没有校警守卫,现在已经是夜晚,飏隐隐觉得有些不正常,因为平时晚间,靠近迷障森林的小门是有一队的校警守护的,一是防止一些顽劣的学生夜间去校外的迷障森林过夜,一是学校一直流传的古老传说:午夜会有不知名的凶兽闯入。但飏从未见过。飏没有半点恐惧,不知怎么,她还升起莫名的自信,不再把头埋在胸前,大步流星地走进小门,只见背后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着她的腰,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我抓到凶手了!”。飏惊恐的下意识往学校里跑,飏只听到耳边听到一个嗖的声音,感到背上一阵酸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飏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一片巨大的扭曲着如同那那奇怪的抽象油画上的森林,那如同被海洗涤过的森林渐渐在水蓝色的迷障中隐去。她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双手与双脚被捆绑在一个木架子上,她能感受到风在吹拂她,她眼前的景象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眼前是一个广场的一角,都是看着她的人,她努力定睛看去,那是她的同学和老师们。众人看她的眼神所透露的情感不一,有的出于怜悯,有的出于憎恨,有的鄙视,有的好奇,太多双眼睛看着她,而她却被如同动物一样绑在了一个示众的绞刑架上,那绳子还在她的头上不远处悬挂着。
      一个老师打扮的中年男人对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说:“她叫飏,是我们抓到的女巫,您看要怎么处置她哦对了,她来自韦尔多城邦。”
      那着僧袍的老人沉吟着,望向绞刑架上的飏,大声说道:“你认罪么?来自韦尔多的女巫,你杀害了Aegean学院的12名学生,还用他们的血肉画了一幅邪恶的油画。你是跟魔鬼签下了契约的女巫,必须处以极刑。”飏先是惊诧,然后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祈求“我生在韦尔多城邦,那里只是贫群,并没有违反神的旨意,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触怒了您,但我不是女巫,也没有杀害我的同学。”飏知道女巫的故事在世人眼中一直是韦尔多城邦的专利,史前浩劫使新纪元的人类心生恐惧,因为对灾难的恐惧,他们更加贴近信仰和神灵。飏现在担心的,不只是自己,更是那遥远的家乡韦尔多城邦韦尔多城邦是这整个世界唯一一块没有信仰的聚居地,她的妈妈说,因为如此,也成了其他城邦惧怕而鄙夷的地方,他们说那是神抛弃的死不知悔地,作为神的子民的新纪元人类,也不必施以援手,予以协助,于是这座城邦在末世劫难之后一直在贫穷中煎熬。“这一天终于到了”飏悲戚的低下头,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她没有想到,是从她一个学生的开始。
      一个校警拿着一幅盖着白布画走到老教士身边:“这就是证据,这幅画经过DNA鉴别,上面有十二名死者的血肉。这幅画就是你的罪证。”
      “那不是我画的,当时我睡着了,醒了之后,这幅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
      “当时什么”中年男人追问。
      “没有什么”飏想说当时迷障森林升起了蓝色的雾气,但她欲言又止,她感觉那蓝色的雾气与那陌生女孩有关,便忙说:“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同学们和老师已经不见了。我没有杀他们。”
      “住嘴,赶快用雷霆之怒处死这个妖孽!”一个女老师尖利的叫道。飏知道雷霆之怒,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处死方法,一个药丸一样的核反应团,引爆后,整个人由内到外被炸死,慢慢地疼痛而死。
      飏紧闭双眼,便无话了。
      这是,广场上人群分开,一个男人在人们的注目礼与敬语声中走了出来,原来是望檀校长,他看着被绑在众人之上得飏,没说话,忙快步登上了旁边的阶梯,边解着飏的绳子,边对飏说:“你不要怕,学院不会这么做。”飏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随后只觉浑身无力,眼泪如泉涌一样流过双颊,小声无力但坚定地说道:“望檀校长,我真的,没有杀人。”望檀扶着虚弱的飏,站在台上怒道:“这是我们的同学,Aegean学院的学生,你们是Aegean的老师和学生,遇到突发事件不能保持冷静的态度,而是用这种无知的暴行去应对,你们应该对今天的所做所为感到羞耻!”望檀校长加重了羞耻儿子,并且将严厉的目光投向了人群中教士旁边的中年男人,“博丹先生,你被Aegean解雇了。”
      那中年男人竖起了两条粗重的眉毛,申辩道:“望檀校长,这不是我组织的.....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危险和诡异了。”望檀冷笑说:“博丹先生,你聚众对一个孩子施以暴行,这不仅是非一名Aegean的□□所为,更不是一个人所为,本校的宗旨和校旨你无所谓记得,但我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中,铭记做人的底线。”
      飏看到那些看客们有的已经随波逐流地偏向了望檀校长这一边,但大多数同学对她的忌惮,鄙夷,甚至仇恨一点也没有减少。她就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比之前的一年更加难捱了。
      望檀校长接着对台下的师生说:“面对这次本校建校以来前所未有的聚众施暴事件,我作为校长,有教育不利之重则,和你们一样,都为Aegean理性学院带来耻辱,但为了让飏同学在今后的研修过程能顺利完成,我只再处罚自己,罚薪一年且打扫图书馆一年,全校师生,以此为戒。你们在场的,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飏暗暗感激望檀校长的一片苦心。
      望檀将飏扶下高高的绞刑台阶,看着眼前瘦弱得可怜的学生,不禁心生怜惜:“飏同学,此事已了,不必过多思绪,好好完成学业,到时候我会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准许成立城邦学院,由你教授韦尔多人知识和真理”望檀沉吟片刻,又道:“你会得到一个扶持基金,确保你顺利毕业,不用再为钱发愁了,好好为了韦尔多努力吧。”望檀校长和蔼地冲飏笑了笑。转身送那位身披僧衣的教士离开,两人一路谈着什么话,飏听不到,但望檀甚为恭敬,那老者忽然回头,用苍老而炯炯地目光看着飏,飏只好收齐脸上感激的泪水,挤出不自然的微笑。飏有种感觉,她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如草芥,这校园里到处是危及生命的陷进,她不知道为何冲她而来,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否与那连死也不愿透露的陌生女孩是否有关系,但有一点,她很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她只有为了母亲,为了那悠远的被人唾弃的家乡而努力走下去。
      飏回头看看那个可怖的绞刑架,今天是个仲夜,新纪元的纪元天,有三个夜晚和白昼组成,人们相传,在仲夜夜幕最深沉的时候从梦中醒来,这个人所做的梦就会成真,也有另一种说法,醒来自己就在自己所编制的梦中,在深沉的意识中。飏常常思考这个传说的深意,人活在世上,到底梦是真的,还是现实是梦呢?这些恐怕史前的哲学家也搞不清楚,纪元人类更是不会去想,这方面的求索好像被封住了一样,那么被封的是神么?真的有神么?
      那晚,飏回到宿舍后,受尽了其他室友白眼和冷言冷语,她的小脑袋里就这样想着那个仲夜的传说,在其他人侮辱诽谤式的的议论中沉沉地睡了。
      那晚,飏做了三个不同的,沉沉的,轻轻的,斑驳不堪的梦。
      就在仲夜十分,伴着黑暗和室友们的沉睡,飏毫无缘由地恍然惊醒,三个不同的梦是那么清晰,就像经历的过往。她悄悄走出了宿舍,看着月夜正浓,感到凉风徐徐,向着那迷障森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听到猫头鹰的鸣叫,路灯昏黄,路上死亡一样的静寂。她只想着要去那迷障森林看看,能不能遇见那个女孩子,问问她的名字,她对飏来说是个大大的问号,总之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飏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不觉已到了目的地不远处,那扇通往迷障森林的小门已经被封,出了之前震惊整个学院事件,校方这样做符合逻辑。还有几个校警在校门前来回得踱着步聊着闲天,飏躲到了一所离小门最近的苏格拉底教学楼的柱子后面,心里又是紧张害怕,又是杂乱,她的脑海中不停的思考着该如何脱身。她观察了很久,那门好办,关键在校警门简直太敬业了,守得很严,中途还换班。飏不禁懊恼不已。
      天上的星光渐渐暗淡,路灯熄灭了,整个学院步入了黎明前的黑暗。忽然一直大手从身后捂住了飏的嘴,她又一次的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在一间办公室里,那办公室很大,借着星光能看到办公室是一间套间,在这间屋子后边还有一间,应该是卧室和书房合二为一的。飏知道,学院的□□是没有这样非待遇的,只有校领导和学者才可以享有这样的办公室。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背后传来,一把刀子对着飏的脖子:“你今天如若说实话,就能活!”飏不敢回头,只小心谨慎地答应:“好的,你想知道什么?”那人用了变声器,飏没法听到他的声音,但确定那是一个男人,飏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这人把自己包裹在一件黑色的运动帽衫里边,帽子上有拉链,飏完全看不到这个神秘人的脸。飏只好乖乖地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是关于我那天的遭遇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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