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纪幽灵[ADHP]》莲蝉

2、第 2 章

　　哈利陷入了长久的恐惧与自疑之中。
　　——当他发现自己再也不会饥饿，也感受不到困意的时候。

　　他死了吗？那伏地魔呢，他也死了吗？

　　哈利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额头上的那条陈旧的伤疤，它已经不再疼了。那么，藏在其中的那片灵魂也在阿瓦达索命之中被撕碎了吗？

　　哈利茫然地面对着死亡的虚无的幻想以及目前所面对的本应该荒芜的时间的山谷。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地爬过他活着时的场景，他只觉得手脚冰凉。
　　哦……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冷冷的，那是一种低于正常体温的温度。

　　看来他真的死了。但是，死亡之后他为什么会来到高锥克山谷呢？他见到了阿不福思，还有年轻的邓布利多。哈利只在《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中看到过对方年轻时的照片，他还是短发，意气风发，和还没有成为黑魔王的格林德沃站在一起。那个快乐的像大鸟一样的金发少年，后来却被邓布利多关在纽蒙迦德。这谁能想到呢？
　　哈利曾经非常讨厌丽塔·斯基特，但是他现在却有点想念她——这个年头令哈利感到恶心。他需要那本书。

　　哈利好似被挖空了内心的一切那样躺在草坪上，暑日的夜风吹得他皮肤有些痒痒的。自他从邓布利多家里尖叫着跑出来已经过去了三天，真希望他们能够把自己完全遗忘掉。他实在是太丢脸了。
　　哈利强迫自己把那段记忆忘掉。比起尴尬，他更多的是害怕。他以为自己会向邓布利多求助的，可是他看见对方有那样一双眼睛。

　　他怕了。

　　哈利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东西。黑色的复活石，被他揉成一小团的隐形斗篷，还有惨白的接骨木魔杖。
　　醒来之后，哈利便惊讶地发现这些东西放在他的口袋里，他的口袋好像被施了一个无痕伸展咒。但是为什么这三样死亡圣器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吗，难道他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它们的缘故吗？

　　复活石，隐形斗篷，老魔杖。《诗翁彼得故事集》里有个故事说，这三样物品都来源于死神。有人传言，掌握了这三项死亡圣器就可以掌控死亡。

　　哎……

　　哈利在月光之下凝视着这些东西，它们的外表格外朴实，可是获得它们的过程却充满了坎坷，血，还有泪。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抚摸着外貌与普通石头别无两样的复活石，起先它还被装在告密者之中。
　　哈利把复活石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就像在禁林里做的那样，冰冷的触感袭击了他。
　　“告诉我。”

　　“你一直都没洗过澡吗？”

　　哈利被突然出现的一句话吓到了。他仓皇地收起那三样死亡圣器，背过身，在盈盈月光下看见了那个发问的人。
　　是邓布利多。哈利在心里说。

　　他有点呆呆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哈利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对方。这可是邓布利多，但是又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邓布利多。对方年轻时候的模样只存在你他人的讲述和哈利自己的幻想里，真见到本人，他的脑袋就空空如也了。

　　有着红褐色长发的刚刚成年的男子手腕里挂着一件旧但干净的衣服。哈利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好似蒸腾了。他因为无名的寒意而显得苍白的脸被这股羞愧尴尬的红烧起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抠弄着自己的衣角。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布满攻击魔咒制造的缺口。

　　阿不思·邓布利多把家里干净的旧衣服递给了那个连他的脸看都不敢看的男孩。他其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他既不是洪水，也不是猛兽，只是刚刚从霍格沃兹毕业的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声与其说是凶恶，倒不如说是“美名远扬”。
　　他努力地把自己的家庭和父亲分离开来，他希望别人提起他的家人的时候是“阿不思的家人”，而不是“玻西瓦尔的家人”。他已经无法再承担那样的声音了。

　　阿不思听到一声微弱的道谢。来自格兰芬多的优秀毕业生此时终于有机会打量这个倒在他们家门口的男孩了，之前都是阿不福思在照顾他。置于阿不思……他陷入了自我的迷茫之中，月光知晓它要去哪里，但是阿不思却不知道。
　　这迟来的打量伴随着夏天的月亮和夏天的夜风，阿不思发现男孩长得和波特家的人员真的很像，但是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绿色的杏仁眼，又大又柔和，像女孩子的眼睛。他的头发是乌黑而凌乱的，脸颊是苍白且瘦削的，像每一个挣扎在道路上的孩子一样。

　　阿不思说：“那我走了。你记得早点去找你的亲人。”
　　阿不思当然有考虑到对方一直困在这里可能是无法靠近他的“家人”，但是他真的太累，太疲倦了。但如果对方向他发出求救的话，阿不思则会去帮助他。

　　可是，一个将一切憋在心里的男孩，和一个刚刚成年的、充满了倦怠的青年，他们无法触碰到对方的手。

　　像松鼠抱紧松果一样抱着那些衣物的绿眼睛男孩飞一般地逃跑了，他的脚步穿行过绿野，在沙沙作响的世界里发出最后的余音。

　　阿不思·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他转身离开了。他没发现，被他认作逃得远远对哈利其实藏在不远处。他躲在一棵树的粗茎后面，胆颤心惊地看着那个脊背上压着无形的大山的红发青年。

　　梅林啊，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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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三年了，这鱼我又摸了
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