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师她只想活》匿十二

211、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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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奇特的孩子，从小就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有人将这视为一种巫术。所以母亲从小就告诉她，“不能对任何人说！”
　　与此同时，女孩听见的另一个声音却是，“神呐，为什么要让妖孽出生在我的家里——”

　　父亲从小就排斥她，远远的躲避着她，没有眼神的接触，没有肢体的接触。
　　父亲以为那样是安全的，她就不能读到他的心里，事实却是她依然能。
　　父亲不忍心她将来会遭受到的折磨，忧心忡忡更甚于母亲。母亲更多的只是感觉到不幸。就好比家中遭遇了某种灾祸，她就是那个甩不脱的灾祸。

　　而只有父亲在思虑着，将来她的生活应该怎么样过下去。
　　很快到了该去部落学堂的年龄。母亲迫不及待的要将她送出去，这样自己就能避免无时不刻被人读透内心的惶恐中。

　　这样的心思也没有逃脱女孩的心灵，她感受到了母亲已经厌倦，想要尝试一种全新不同的生活方式，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部落中只有战士才能够离开，可惜家里却没有战士，母亲一直想要个儿子，将来就能培养成战士。但不知为何却一直对家里的其他成员避而不谈这样的念头。

　　“我想要去！”女孩向母亲保证，“我会小心翼翼的，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能看透他们的心思。”
　　女孩是真心的希望能令不安的母亲放下心来。可是她蓦然间听见的却不是母亲放下心来的心声，而是如释重负，以及未知的恐惧——

　　她不会被人发现吧？
　　小孩子根本是靠不住的。
　　万一没忍住，对其他人说了，被人抓获了……会不会连累全家人？
　　女孩努力扬起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忍不住垮了下来。

　　眼眶中的泪水委屈的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很可靠，可是父母却从来不看好她，他们不信任她，甚至些许的因为畏惧而厌弃她。
　　如果消失掉该多少……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母亲的意识中。想要无视也很难。

　　每次听见母亲产生这样的念头，女孩总是忍不住想要配合着她。但很快母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她是我的孩子，是我可怜的孩子，她还不会说话，不会叽叽歪歪的把人心里想的事情说出口的时候是多么的可爱、漂亮，对！她将长大成一个漂亮的女人。

　　但愿她能活到那个岁数。并且要足够的聪明，不被任何人发现……
　　女孩便是在这样的艰难中，选择中，不断的遭到否定，又不断的被同情下走进了学堂的。
　　部落里的学堂是唯一坐落在“巨树”下的房屋。

　　是部落酋长和长老们共同守护的地方。每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需要进入这里学习知识，学成离开之后就再不许回来。
　　在这里授课的人称作为“先知”。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除了酋长和长老，先知就是部落里权威最高的人。

　　女孩很想接近先知，希望可以从对方的学识中寻找到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她会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她可以读懂别人的内心，而父母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解答。

　　进入学堂的那天，简直可以称之为，女孩的灾难日。她听到了太多太多的声音，简直小脑袋瓜子都要炸裂了。
　　大部分来自同龄部落孩子们的，有些是友善的，有些是恶作剧的，还有彼此攀比的，谁与谁是认识的，可谁又不想认识谁。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同时也充满了惋惜。
　　似乎在孩子们中间这个苍老的声音才能够寻找到一丝平静与活力。
　　这个苍老声音的主人，就是学堂的主人，就是他们日后短暂几年中的导师，部落先知。

　　先知缓缓的走到课堂前方，一言不发的，观察着众人。
　　只有她知道他在找什么，找一双不同的眼睛，一双率先注意到他的眼睛。
　　于是女孩一言不发的看过去，与先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的时刻，他浑浊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惊喜。

　　是个漂亮的孩子！漂亮的孩子在这个世界才更容易生存下去。但愿不是个没有脑子的漂亮小笨蛋……哦，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清澈，不，那不是单纯的清澈，而是通透……等等！
　　她似乎，她能够听到我在想什么？！

　　女孩蓦然转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仅仅是眼神间的对视，对方就能明白她看透了对方。
　　这令她感觉到了恐惧和威胁。她的秘密，也许在这里伪装不下去了。

　　母亲“告诉”过她，虽然没有明确的从口中说出来，可是她听到了。
　　像她这种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会被称之为，巫法。巫法是不该存在的，是必须被消灭的。
　　部落战士守卫整个部落的同时，也会消灭任何的内部威胁。而她就是这样需要被消灭的威胁。
　　“你叫什么名字？”

　　先知走向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有些充满好奇，有些充满玩味，大家都是同龄人心底里没有太多复杂的猜测。只有几名比较早熟的孩子，似乎对她特别“爱出风头”颇有不满。
　　女孩努力的想埋下头去，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礼貌。当听见了对方在心底歧视、辱骂自己的时候，还要维持表面的客气与礼貌即使对于成年人也是很难做到的，而女孩却必须做到。

　　否则她就会被揭穿，按照母亲的说法，她自己将会受到“审判、天谴”，同时还会连累家人遭到驱逐。
　　“小音。”她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先知，我的名字叫小音。”

　　“我记住了，小音。以后，你和大家都可以叫我老师。在学堂的时候，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子！是个特别的。她的眼神中带着不一样的东西，前提是我要知道她是什么。她是什么的觉醒？

　　女孩忍不住就抬起了视线。先知在说什么，觉醒？什么觉醒？
　　然而一对上先知的目光，女孩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先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上当了吧？小丫头。我知道，你能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

　　女孩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仿佛有无数把尖锐的刀锋，噌噌的对准了自己。
　　那一整天里她都惴惴的，显得坐立难安，格格不入。
　　别的学徒都在彼此交流，介绍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环境，小音却无话可说。

　　她不敢说话，她害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说出了对方心里正在想的事情，或者刻意努力隐瞒的东西。
　　譬如那个长得犹如瓷娃娃般精致活泼的女生，她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墓园的看守人，这在部落中属于不详的职业，所以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但是她对同学说的是，父亲是个航行家，常年不在家中，而母亲已经亡故了。

　　因此她收获了一波同情，也收获了同伴们的羡慕，航行家意味着可以走出部落，去到比战士更遥远的地方，可以拥有更广阔的阅历。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继续多说说父亲告诉她的奇闻异事，她确实编了不少，并且很聪明的将话题转移开了。

　　小音不忍心去揭穿她，于是将视线投向了别处，然后又遇上了先知的目光。先知早已明白了那个女孩是在撒谎。
　　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小姑娘呢？先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可是小音的心底却只有寒冷。
　　先知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念头，她能够感受的到。或许在想着该如何“审判”她？她的秘密是不是要被揭穿了？

　　和那个虚荣的女孩相比，小音觉得自己正在隐藏的秘密更可悲，更荒唐，甚至随时会置自己于死地。
　　如果自己死去父母会怎么样呢？他们是彻底解脱了，还是遭到连累，过的更加的不幸？关于这个疑惑还没有人给她答案，因为部落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巫术了，连父母都不知道那些通巫之人结局是怎么样的。

　　回家的路上，意外的与一个叫做桀的男孩子同路。当她听见身后窃窃私语般的心声，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装作翻找背包里的物品而忙碌起来，让身后的男孩子先过去。
　　但男孩却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她在干什么？丢了东西吗？看起来不像个丢三落四的疯丫头呢。可是她在学堂里一句话都不说，同学都说她怪怪的。会不会有什么毛病？……

　　“你是，东西不见了？”
　　“找到了。”小音忽然觉得自己也很虚荣，想要维持自己在他心目中“不是丢三落四的丫头”这样的形象，“刚才不太确定，所以再看一眼。”
　　男孩故作大人的语气，“哦，是有那什么的强迫症吧。”
　　强迫症？是个好词么？他似乎没有什么坏念头，姑且就当作好词吧。

　　桀指向了与她同路的方向，“我从那边走。你呢？和我同路？”
　　小音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于是两个孩子以相似的步伐继续走了下去。
　　这应该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收到陌生人的友善，因为在此之前母亲总是警告她，不要靠近任何人，不要试图与任何人对话，连小孩子都是不可靠的——可能母亲就是觉得小音是不可靠的，这不幸的孩子迟早会连累一家人。

　　虽然安全的度过了学堂里的第一天，然而之后的每一天她依旧保持着小心翼翼，并且在学堂里即使桀主动将她拉拢到同伴当中，她也会很快逃开。
　　母亲从小灌输给她的心理暗示太强大了，连她自己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可靠的，万一说漏了嘴，或许要连累身边的每个人的。

　　但是桀单独找她说话的时候她从不拒绝，还有些暗暗的窃喜。她知道他是可靠的，与其他同龄的孩子相比桀要表现的稳定许多。
　　所以他在学堂里也很有人气，难得的是小音惊讶的发现他是个心思合一的人。想什么就会说什么，即使生出猜忌顾虑的念头，也会在确认之后很快的打消。

　　与他单独聊天的时候小音可以难得的放松，不必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与对方的“心声”展开鸡同鸭讲的交互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和其他同学说话？”
　　小音知道学堂里的流言蜚语，虽然没有人告诉过她，可是每当她经过的时候总是能“听”到。

　　他们都觉得她有些清高、冷漠，自以为是——因为第一天的时候先知只单独询问了她的名字。全身都散发出神经兮兮的感觉。
　　桀有试图替她解释过，但是她自己的反应总不尽如人意，所以桀也不住的产生了疑惑，她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人群综合征？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小音在学堂里孤立的情况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她自己造成的。
　　由于部落的技术很落后，许多劳动需要多人合作，因此学堂里的教学第一课就是以彼此合作为主。

　　小音在这趟课业上完成率非常不好。导致其余的长老不由得开始关注到她。
　　部落是不养废人和闲人的，把还没有技能的孩子送进学堂不需要耗费家长的任何资源，属于部落分配的福利，然而孩子若是无能学习，就是对资源的浪费。
　　这其中只有先知一个人偏向她。

　　“这是个特别的孩子。将来她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直到入学半年之后，小音的天赋才显现出来，她学的比任何人都快，都多。即使先知还没有涉及到的领域，她都可以自我探索。

　　其实她探索的途径很简单，那就是通过先知的意识。
　　先知对她来说就好比一棵庞大的信息树。先知的脑袋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知识，储存量远远高于父母和周围身边人的总和。

　　当先知不再将关注点集中在她身上后，小音变得悠然自得起来。她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朋友对她来说是雷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疏忽就会暴露自己的天赋。
　　她埋头努力的学习，经常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升起，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月光笼罩。

　　她知道了自己生长的部落是在一片被人们称之为“母星基地”的星球上。
　　在她出生的很久之前母星原住民就已经进入到星际纪元。他们可以随意的离开这颗星球，甚至由于资源的采集过度导致过能源紧张，为了维持生态低平衡和低消耗，星际纪元初期就建立了许多移民基地。

　　最繁华的时期，就是舰队、洲际和环星三大基地并存的时候。但是不久后随着环星的没落，移民不满于技术和资源的高度聚拢和分配，逐渐从大型基地离开，转而进入到了分散型小型基地时期。

　　那时期的移民是幸福感最强的。他们以家族、朋友、志同道合为小型基地盘踞的首要条件。发展着各自擅长的职业。然后与拥有其他资源的自由移民进行交互。
　　短期看来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然而长期资源的分散终究导致了这种生存方式的没落。

　　尤其在母星上发生的资源匮乏是最显著的。最初留在母星上的居民就是被星际纪元抛下的，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譬如技能点不足，找不到求生的手段，只能遗留在母星基地担任苦力。
　　当大型基地失去了人力、控制权，没有人在乎这些母星基地上遗落的原住民。

　　星际纪元时期最高度集中的知识信息储备——信息树，被有心人占为己有。导致自由移民时期，人们的知识传承又返祖到了古老的方式，那就是竖线直陈。
　　在母星基地上拥有先知这样广域知识储备的人是极少的，因此他本身成为了被抢夺的资源。而部落的存在又是为了保护他。

　　慢慢形成了一种半新不旧的母星住民生存方式。
　　了解到这一切之后的小音目光愈发明亮了起来。
　　她喜欢上了仰头望向天空，在幻想中描绘着穿梭艇往来穿梭的场景。

　　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夏季的时候在太阳与月亮交替时，天空的远处有一只偌大的圆盘似的东西。
　　现在她猜到了，那应该就是环星的倒影。环星是离母星最近的移民基地。

　　也是当时发展出的生态圈最完美的人类移民基地。她想要上那里去看一看，看看移民基地上的生活是如何的。
　　但现在的母星已经找不到穿梭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会打造穿梭艇并驾驶穿梭艇的机械师。

　　小音发现自己懂得的越多之后，对母亲变得愈发宽容和同情起来。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从哪里来的，但那并不是巫术。
　　不会对人产生伤害，更不会带来灾难。

　　合理怀疑自己只是一个星际纪元高度发展职业中的某项传承者。只是这里触及了先知的知识领域盲区，她没有找到能解释的理由。
　　每次再眼睁睁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时候，她想要告诉母亲，“没事，不用怕。你并没有生出来一个怪物，我也不是怪物。我只是天赋有些与众不同。”

　　然而小音逐渐变得通透和先知偶尔给予的偏赏，都没有令她的日子因此而美满起来。
　　母亲依旧小心翼翼的，每次出门前都不忘叮嘱，“不要乱说话！不要说话！最好就不要开口！”
　　但其中最令小音不解的是与她同一学堂的女生。

　　那个女孩叫瑶，在学堂的时候与精致得犹如瓷娃娃般却内心虚荣敏感的女孩阿狸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学堂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有小音明白，阿狸的心里瑶从来都不是朋友。瑶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部落里的长老，他们一家人都享受着极高的权份。

　　也正是由于瑶的父亲上任时为了建立权威导致的一场变动，阿狸的父亲才沦为了守墓人。阿狸内心是记仇的，然而出乎小音理解的是在学堂上阿狸对瑶格外的亲密。
　　阿狸精致的小公主似的外表为她赢得了不少的优势，大家都喜欢她，见不得她迎风落泪。

　　那天的小音正赶往部落唯一的集市为母亲带回前几日就已经缴帐却没有得到的日用品，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因此经常不是被拖欠报酬，就是拖欠交互的用品，导致生活中常常捉襟见肘。
　　瑶就这样斜刺里冲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学堂里的同伴，他们都是跟着瑶一起来市集混吃骗喝的，因为瑶的家族都是长老的缘故，长老是拥有至高决策权的，市集上的摊主乐于供奉她。

　　小音不解的是，瑶一开口便是，“离桀远一点，你这个不详的人！”
　　小音本能的向她看去，就听到了对方心底的声音，这丫头不会真是什么巫女转世吧？不会诅咒我吧？阿狸说她是守墓人的女儿，不开口说话是因为开口就有尸体的臭味，切！亏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高冷人设，背景有多了不起呢……

　　没有期待中的吵闹，也没有哭着离开，瑶看着小音只是冲自己点了点头。
　　桀是个会得到大部分人喜欢的男孩子。瑶也不例外。但是她对自己的外貌没有自信，小孩子还不懂用自己的身份拿来当优势，只有在大人的一遍遍鼓励下才会膨胀、发酵。

　　尤其在从头精致到脚，说话都天然仔细的阿狸面前，明明是大小姐的瑶却自卑起来，因为在她的眼里只有比自己背景、出生都更优秀的孩子才能拥有阿狸那样浑然天成的孤世感。

　　在小音旷世豁达的目光中，瑶不稳定的小心思再次澎湃起来，她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么？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个守墓人的女儿嘛！她为什么那么看着我，她知道我喜欢桀？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阿狸都没有告诉。只要我坚持说，是阿狸和桀更般配，她一个怪丫头根本不配和桀说话，她一定会相信的……对，没错！不要慌。

　　小音想告诉她，她弄错了。但是想起母亲的警告，不要说话——不要开口说话——什么都不要解释——只要自己不开口就没有人会发现自己的秘密。保持自己身上的秘密，对整个家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她不需要做什么事情。
　　小音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瑶身边的同伴冲上来，一人一巴掌拍打在小音的后脑勺上。
　　她回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在闪躲，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他们偷偷瞄向第一个动手的同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想在瑶的心目中留下忠诚的印象。

　　这样下一次瑶需要挑选伙伴的时候会首先想到他。而其他人不过是不愿意落在人后罢了。
　　小音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她对这些人感觉到可悲和屈辱，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而另一个同伴发现自己落后了，因为她还没来得及上手，小音就转回身来盯着他们，于是想要显露出自己的勇气。
　　从后排冲到了小音的面前，“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不服气你说啊，有本事说话啊。”

　　她也是漂亮的女生，在人群中会被人一眼瞩目到的柔雅。但是在阿狸颇有进攻性的容貌面前，不由得逊色下来。
　　因为过去经常能得到别人的鼓励，而自从遇见了阿狸，赞叹的声音从此与她隔绝，漂亮的女孩也会焦虑起来。

　　小孩子的从众心理是可怕的，小音没有意识到他们以为的展示出勇气的方式是通过鞭挞自己，自己这个同一个学堂里沉默寡言的伙伴。
　　她闪过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却没有闪过第三个……那个高大的男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并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送到瑶和其他同伴面前。

　　各自仅仅只是为了不露怯，竟然一人一巴掌的扇她。
　　心底里的愤怒慢慢升了起来，她以为自己看开了，豁达了，能够理解所以不会再产生负面的情绪。就像母亲继续念叨她，同时内心产生悲哀的情绪，她会更加同情母亲而不再是黯然神伤。
　　却在这股愚蠢的，傲慢的，不经世故的自以为是面前，愤怒彻底的爆发——

　　她一一的说出他们丑恶的内心，不为人知的内心，藏在最角落里最害怕被人捉拿出来的阴翳。
　　看着他们逐渐变了脸色，恼羞，愤怒，恐惧，绝望……报复的爽快油然而生。
　　原来，自己的天赋是可以被这样使用的。这些人不是她的家人，不是她的父母，不是从小照拂、庇护她的人，所以伤害他们不需要内疚。

　　她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一旦开口了，有些局面就不可遏制，无法挽回。
　　“……你知道，阿狸的父亲才是守墓人么？回去问你的长老祖父和父亲吧，问他们对她的父亲做过什么，看看阿狸会不会原谅你，继续和你做朋友，哦不，她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过朋友。因为你啊在她的心底里是肮脏的长老家族的女儿。”